“放心,真的没事。”我举起手宣誓着。
“嗯。”陆总算放心地不再追问。
“蛋糕来啦!阿培,关电灯。”小徐把蛋糕拿了出来。
“OK!”而阿培在那头调着灯光,并放着音乐。
唱完生日快乐歌后,一个不怕死的人开头问了这个问题:“韵情姊,你到底几岁呀?”
“笨!你想被打呀!”另一个比较聪明的家伙敲了他一下。
“嘿!我的情情永远二十五岁。”屋龙讨韵情姊欢心地说着:“对不对?情情。”
“恶!”我们这群人马上做出想吐的表情回敬他。
“别闹了,快许愿吹蜡烛吧。”陆出声制止我们的嘻闹,一下子大家都鼓吹着韵情姊快许愿。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店里的生意愈来愈好。”韵情姊俏皮地说着。
“嘿!果然是老板娘。”小岳这话一说,大伙马上点头附和着。
“第二个愿望……野火想要什么愿望呢?”没想到韵情姊转头问着我,要我说出我心里的希望。 ·
“我?”我用手指着我自己。“我希望……我希望大家的恋情都能走得快快乐乐。”而且不要有那么多的心伤。我默默地在心底补充着。
传说中,第三个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韵情姊闭上了眼睛,许下了她岁月中的冀望。在那小小的蜡烛灯火中,韵情姊的表情是那么幸福,一时间,突然发现自己好想哭。
想起了过往,想起了我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我和尧度过的日子。
那天的风很凉,尧开着车子带我到九份去过着我们所谓的成年礼。那年雅雯赶不回来,而叶维也被教授留下来做报告,本来觉得有点扫兴,三人之中缺了他们两个,就好像一个画不成功的圆。
可是就在开车的路上,我看到了满天的星斗,一下子所有的郁闷与烦躁就被山上的风给吹得无影无踪。
我们找了一个没有光害的地方,喝着Heineken,谈着十多年来的过往。尧在我不注意时,拿出了他准备好的蛋糕,而且带了许多的蜡烛,学着东京爱情故事中莉香帮完治过生日时,把十八根蜡烛在蛋糕上插成一个圆,然后用一根长长的蜡烛把它们一根又一根地点燃。
“一岁,恭喜萧野火小姐过了一岁生日,那时候的你一定很可爱,真希望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你。”尧燃起了第一根蜡烛说着。
然后就这样,我和他点燃了一根一根的蜡烛,又重新过了一年又一年。
“到了十四岁——这时我们开始认识,然后成为了好朋友……当然还有叶维那个痞子和美美的雅雯。”我点着第十四支蜡烛,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情形。
“第一次见到我你有什么感觉?”尧停下了动作问着我。
“我呀?”我指着自己。“感觉终于见到了你。”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在学校得奖的那张油画是我最喜欢的校园一角。”
“那棵凤凰木?”
“嗯。”我点点头。
“我一直在想,这个刘竞尧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去画那么偏僻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吗?你把那棵凤凰木画得好漂亮喔。”
“其实我本来不是要画那棵凤凰木的。”那时候的尧很感叹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就把话题给转移,任我怎么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当初他究竟想画些什么。
“十八岁,不久之后我们联考,又上了同一所学校。对了,那时候的你联考分数不好吗?怎么会跟我上同一所学校呢?”
“因为要追你呀。”
“追我,少来了。这算是你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追我?算了吧,我看你是跟叶维一样,想要追其他的妹妹不说,净把柔头指向我。”
“嘿!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了,你接不接受呢?”
“好呀,如果我到三十岁还没有嫁出去,我就嫁给你。”
“哇!那么久呀。”
“废话,我才不想太早放弃单身贵族的生活呢。”
“那就这样打勾勾了,如果你到三十岁还没嫁出去,我就勉强接收。”
“还真勉强呢。”我开玩笑地给了他一拳,谁教他认为我嫁不出去。
“十七岁,早平安安。可惜的是雅雯出国了,四个人少了一个。”
“对呀,好想她喔。如果她在,我就不会老是被你们欺负了。”我不平地抱怨着。
“我有欺负你吗?”尧疑惑地看着我。
“虽然你没有欺负我,但你也没帮我脱离叶维的魔掌呀。所以记上一笔,你没有帮我。”我耸耸肩地表示。
“十八岁……我们联考,又上了同一所学校,好像我们永远都脱离不了的样子,总是三个人又凑在一起。”
我嘟嚷地说:“都是你们害我交不到男朋友的。”
“你真的想交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啦。因为在学校也没有我看得顺眼的男孩子,可是离离就好受欢迎喔,每天都有人写信来追她,要不然就是到我们家门口吹口哨,真是可怜澄哥了。”
“是吗?那你看找顺眼吗?”他看到我翻白眼的样
子,又额外补了一句话:“不过你姊条件真的不错,难怪有人默默地喜欢她那么久。”
“哦?是你吗?如果是你,我可以帮你喔;反正追她的那群人我看得也不是很顺眼,于脆你来当我姊夫算了。”我兴高采烈地建议着,那时候的我,根本都不知道往后居然会为了这件事心痛。
“你忘了还有叶澄吗?”他提醒着我。
“对喔,我怎么忘了。”我吐吐舌头,显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忘了还有澄哥的存在。
“不过如果有看得顺眼的男孩子追你,你会交男朋友吗?”尧突然提起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我吗?”他点头,等着我说出我的看法。“我也许不会吧。”
“为什么?”
”不晓得,我觉得如果我看得顺眼的人,我会自己去追求……怎么,很奇怪吗?”尧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我。
“你会主动?”他不相信地问着。
“对呀,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去追。就像我会考上我们学校一样,自己追求到的东西比较实在。如果只是为了谈恋爱而找个人,也许很快恋情就会枯萎了。”我发表着我的想法,虽然这想法有些怪异。
“那如果是对方主动呢?”
“我不晓得,如果是很熟的朋友,也许会变得很尴尬,只后连朋友都当不成了;所以我总是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跟朋友谈感情。”
“是吗?”尧的脸色有些沉重,之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可是认识之后不就是朋友吗?如果你不跟他们谈恋爱,到时候你一定会结不成婚,到时候就注定嫁给我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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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呢。到时候就不结婚呀,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不错,何必给自己找个麻烦呢?……呀!”我对着他大叫:“反正我就是不能在熟朋友之中找人谈恋爱,要不然到时候连朋友都当不成,那多糗呀。”
眼看蜡烛就快要燃烧到尽头了,我把它插在一旁,打算开始吹蜡烛。
“野火,我这么辛苦帮你过生日……”尧趁我打算许愿时开始邀功:“你是不是应该体谅我的辛苦,分我一个生日愿望?” ,
“这个嘛……好吧。”我用手撑着下巴,假装很勉强地答应。
其实那年我到底许了什么愿望,我也忘了。只知道我分给尧的那个愿望——他要我的一个颊吻。本来我是不答应的,因为那太奇怪了,也不太像尧平常的作风,我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可是就在他拿出了他要送我的礼物,我激动地给了他一个颊吻。因为他送我的礼物,是我在国中时最甜蜜的回忆——那幅凤凰木的油画。
我还记得那时候激动的感觉,整个人都high了起来,感觉手正在抖着,一种喜悦的心情在血液里蔓延着;随着心跳的流动速度,入侵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想想那天也不是从头到尾都这么完美,尤其是等到我们要吃蛋糕时才发现,上头好多地方都被蜡烛给占领了。可是那天的我们是那么愉快。
怎么又想他了呢?不是说好了要让自己高兴一点,不要让自己再困在那个封闭的世界,要让自己努力走出来的,不是吗?
怎么会在这烛火之中又想起了从前?
思念就像烛光般,虽然只有小小的几根蜡烛,但却可以充斥整个房间。现在的我,勾起的回忆不只有二十岁那年,还有相伴的点点滴滴。
他打球的样子,那球在他的手中,划过天际的美丽弧度后,他转头看着我叫好的样子;还有每次我们三个人出去玩时,他总是说叶维骑车太可怕,而要我坐在他的后座。当车子发动时,都会免不了叮咛我抱紧他,免得掉下去。
他的一切就这样都在流逝的时间中,像丝绢般的慢慢褪色……
“野火,你怎么哭了?”在小岳的惊呼中,我才从过往中走回现实,也才发现自己居然落了泪。
接着就一群人瞎起哄地朝陆说:“陆你冷落野火,所以野火在哭。”
“不是啦。”我急忙地想解释,没想到他们却把陆推了过来,要他安慰我。
“怎么了?”陆带我远离他们一点,轻声地说着。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过去。”我擦擦眼泪,抬头对他笑一笑。
“如果心情真的不好,我开车带你出去逛逛,也许心情就会……”
“不用了。”我截断了他还想说的话:
“我没关系,今天是韵情姊的生日,怎么可以离席呢?我没事,你看,现在不就好多了。走吧,我们过去吃蛋糕,要不然待会什么都没得吃了。”
我是如此说着,拉着陆走向大家的方向,用行动证明我真的很好,不用他替我担心。虽然他还是很怀疑地看着我,但仍拉着我的手走到餐点旁去大吃大喝。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提议要喝啤酒,而店里又没有这种饮料。总之那四个天才看了一看,谁也不想动。我心想,出去透透风也好,便提议我去买好了。
反正有人想要当跑腿工,也没有人会反对就是了:我走到大门前推开门后,才发现夜已经渐渐透着凉意。走了没几步路,陆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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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去。”他是如此说着。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走这几步路不会怎么样的。”
“还是陪你去好了,这是……”
“绅士的风度。”我打趣地替他把话给接了下去,接着我们就像两个疯子站在街头大声地笑着。
“还是觉得没有追到你很可惜。”他向我挤挤眼,用两人知道的玩笑口气说着。
“我也觉得没有爱上你很可惜呀。”
“唉!”两个人又同时叹了口气。
“好可惜对不对?如果心能选择出爱上谁、不去爱上谁,也许世间的感情纠纷会少了一半。想想看,爱上一个也爱你的人,爱情这条路也许就会平顺多了。不会老是觉得爱情像平行线,总是没有交集。”
“也许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吧。在欣赏中却发现这种欣赏无法升级成爱情,无论再怎么样的喜欢也只能成为朋友。现在或许会觉得有些无奈,但是我们不是都认为这样也很好吗?”
“嗯。”这点我也赞同。其实我也知道如果现在我选择跟陆在一起,那只是一种假象、一种逃避。
走到便利商店拿啤酒时,我又私心地拿了Heineken。就当是回忆吧,把它打开,一饮而尽。
第九章
买完啤酒走在回店里的路上时,我决定了一件事,我要跟尧表明我喜欢他。
我不想让所有的感情在未来回忆时只剩下苦涩。当我跟陆说明这件事时,他也挺赞同我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曾经有过遗憾,所以间接地想要周围的人都有个美好的结局吧。
“真的想通了吗?”陆接过我的袋子,帮我拿着啤酒。
“嗯。”
“恭喜你想通了。”他诚心地说着。
“也希望你早日走出来。”我也衷心希望他能跳开他的枷锁,还自己一个空间。
“难喔。”换他的笑中带愁。唉!这是免不了的,时间还不够冲淡记忆中的刻骨铭心片段。过些年吧,要忘记其实也是很简单,只要不被人打扰,等着时间来风化过往就可以了。
“怎么换你这样了?这样不好喔,老得很快。”
“老得再快也没有野火你老得快呀。”
“取笑我,去!”
“喂,淑女风度。”
“是,是。我进修不够,改天回家努力加紧学习。”
“喂,你们别在门口谈情说爱了,啤酒给你们这样一闹下去,待会就不冰了。快点进来吃东西吧。”小岳一看到我们拿着啤酒回来却又不进TeaforThree,气得拉开大门喊着。
“小岳,你急什么嘛,又不是不给你喝。”我吼了回去。真是的,帮你们买还不感激我,居然还对我大小声,他们这群人真没有同情心。
“小岳、野火、陆,不要在外头浪费时间了,快进来,要拆礼物了。”阿培一看到我们在斗嘴,连忙叫我们进去看好戏。耶!要拆礼物喽!
一进去就看到他们四人小组捧着一大束粉红色郁金香,大声地祝韵情姐生日快乐。
“谢谢!好漂亮的花喔。”韵情姐手拿着花,眼眶中闪烁着泪水。
“情,我上次送你都没有那么高兴,怎么今天他们送你,你就那么高兴?”屋龙老板吃味地说下去:“这有什么稀奇的,明天我买更多的花送你。”
“拜托老板,连这个你都能吃醋。”我有点无奈地说着,真不晓得韵情姐怎么忍受得了范屋龙,不过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恩爱吧,不与置评。
“野火,你都不知道老板的醋劲有多大,连他们家的猫都能列为天敌,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英俊潇洒的男人。”小岳一说完,其他三个人马上点头附和着。
“男人?拜托,请你们不要污辱这两个字好不好?我刚才吃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我开了—瓶Heineken,—口气喝了一大半。哇!感觉真好。
“萧野火,你瞧不起我们喔。”我的话一出,换四个小男孩鬼吼鬼叫的。啧!说他们是小男孩还不承认,那么容易就生气,小家子气极了。
就在他们争论着要如何让我明白他们的男子气概时,屋龙老板大刺刺地往韵情姐的唇上吻了过去,火辣辣得教人看不下去。我想大伙都看呆了,三秒都没有反应,然后开始吹口哨、鼓掌、大声叫好着。
等到他们终于快没有呼吸而分开时,范屋龙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钻戒,对我们的女主角说:“情,嫁给我吧!”
“哇!”
“哟!老板,你又来国父革命喽。”
“老板,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这么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