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天虹组’出来,你们居然没能截到?”
范秦残酷的目光扫得面前的人全泛起寒意,他的残忍众人皆知的 。光是他在半年中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就知道了。
他派杀手追杀她,只为了她没完成任务,他真的是泯灭人性的禽兽,但想归想,没有人敢反抗他,只怕说错了话,明天就在这世上消失。
“人若被骆夜辰接走,只怕截到也没用。”说话的是一向沉稳的寒风,他懒散得倚在墙上,完全看不出他是一流的杀手。
他替范秦做事,只是为了钱而已,不过他倒是独行侠一个,除了接下的任务外,其他时间他均不理会范秦的指示。
虽然难驯,范秦倒也不为难她,因为他替范秦出了不少眼中钉,依他的身手,收为己用好过与他为敌。
为了钱,寒风什么都能做,如果对他放手,难保不会有别人花钱雇他取自己的命,对于这点,范秦一向投鼠忌器。
“寒风,可否破例?”一面开着支票,范秦一面问着。他知道寒风的禁忌之一——不杀女人和小孩,如果寒风肯出手,那臭丫头早死一百次了。
不过说起来也怪,派去杀岳芊痕的人竟没有一个成功。对背叛者,范秦一向是斩草除根,所以他派出高手去杀岳芊痕。可是她在“天虹组”的保护之下,不好得手,现在人转到骆夜辰手上,只怕同样棘手。范秦有些急躁,只好挑战寒风的禁忌。
接过他杀了香港“霖帮”老大的报酬,寒风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他简单的回答,旋身便离开,完全不将范秦放在眼里,连招呼都不打。
“等等,寒风,我们合作那么久了,不能为我破例吗?”范秦对他的态度气得牙痒痒的,又不好发作,说真的,他有时面对寒风时也会感到毛毛的。
“不可能。”多了两个字,但仍是叫人吐血的回答,寒风的脚步停都没停。
“那杀骆夜辰呢?”范秦喊着。
寒风顿了一下,回过身来,眼中是高深莫测的神情,“骆夜辰?”他的声音很沉,唇上有着笑意,眼中却带着强烈的冰暴。缓缓的摇头,他以揶揄、懒懒的嗓音包含着冷肃的杀气,“不到时候,而且,代价太大,你付不起。”
看着他走出门,范秦快气疯了,到底谁是主子?他狂暴得扫掉桌上的东西,将怒气发在其他手下的身上。
“给我盯紧他们,一有机会就杀了那臭丫头。”他恨恨的命令。
看着手下唯唯诺诺的离开,范秦露出残酷的笑容,他对岳芊痕早就不顾父女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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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痛吗?”为岳芊痕换了药,骆夜辰小心的拉好她的睡衣。
岳芊痕摇摇头,乖乖的自他手中吃了药。
为了处理公司被延迟几天的工作进度,骆夜辰和公司主管、员工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岳芊痕也一直待在那儿陪伴他。
骆夜辰守她守得很紧,,只差没那条绳子拴在腰上,若他非得离开不可,郑晖一定守在她身边。
因为知道连恐吓信都是“天虹组”的小把戏,所以郑晖现在首要工作是保护岳芊痕。
骆夜辰放下手中的水杯,探了探她的额,见她安静的沉思着,他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岳芊痕看看卧房四周,“我的东西都还在。”
她的所有东西,包括衣物、饰品、甚至化妆品、沐浴用具,都好端端的搁在原位,和她新婚之夜时一模一样,所以她现在才有睡衣好穿。
“嗯,东西如果丢了……” 骆夜辰轻轻拉起她一束秀发,闻着上头的淡淡花香,他坦白的招供,“那我要如何‘睹物思人’呢?”
岳芊痕红了红脸。他哟!每次都当肉麻是理所当然的事,以他在外面的名声,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嘴那样甜、那么会哄人。她娇羞的想。
她曾看过他毫不留情的掠夺他想做的生意,但那冷酷无情的样子,从不曾在她面前表露过。她明白他无情时能有多冷酷,但她没有怕过。因为他一直只会对她疼惜、宠溺,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他总是轻声细语,生怕吓着她似的。
他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自己却如此对他。抬起手,岳芊痕小心的触摸他眼角的疤痕,她的心,在隐隐的痛着。
“对不起。”她细声细气的道歉。
骆夜辰覆上她的手背,轻笑道:“不要紧,不象看起来那么严重。”
“留下疤痕了,一定打得很重。”岳芊痕好自责,当时她下手为什么那么重?
“不,其实不重,是我放着它不去治疗,自然会留疤了。”骆夜辰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为什么?”他是什么意思?岳芊痕不安的想,是要教她自责一辈子吗?
“因为这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是纪念品,你送的,自然要留着。”看出她的不安,骆夜辰笑得很开心,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瞧,以后我告诉儿子,这是妈咪送的纪念品,多酷啊!”
又来了,他又在肉麻兮兮的哄她开心了。岳芊痕叹着气,“我会自责一辈子的,每次我看到,就会想到我有多狠心、多残忍。”
“不许这样。”骆夜辰低低的喝阻她,大手抚上她的肩头,他的语气沉了下来,充满心疼,“你身上的疤痕呢?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事实上不关你的事啊!”她回避的说道。
岳芊痕的话让骆夜辰叹气,如果不是她没有达成任务,她不会被追杀的。“要不要告诉我,怎么发生的?”轻柔的按摩她的肩膀,他在问那道枪伤。
“我……”打了个冷颤,岳芊痕苦恼的瞅着他,“可不可以不说?”
“那就当我没问,想说再说吧!”看出她眼底的恐惧,骆夜辰体贴的拍抚她的背,安置她躺下。
为了她腰侧的伤,他小心的让她趴睡在他身侧。将脸偎在他的肩窝,岳芊痕安心的呼吸着他暖暖的气息,阖上了眼睛。
她很安全、很安全。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着,驱走涌起的惧意,岳芊痕发出小小的叹息,将自己放松下来,沉入梦乡。也许,今晚梦魇不会找上她。
搂着暖烘烘的岳芊痕,骆夜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发现自己紧绷了起来。见鬼了,他咒骂自己的反应,现在不能碰芊儿的,他忘了她身上的伤了吗?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岳芊痕的额。她蠕动了一下,意外的掀掀睫毛对他笑了笑,随即又倦倦的阖上,小巧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
瞧着岳芊痕可爱的笑容,骆夜辰讶异的发现他的欲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惜。温柔缓缓的在他心中散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搂紧她,他将自己也沉入酣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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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的推开,窝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岳芊痕马上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她轻笑了起来。
“天啊,你怎么进来的?”她心想,大楼内的安全人员难道是摆假的吗?岳芊痕坐了起来,看着面前和她一般长相的女人。
“他们是问我怎么出去的?还派人送我上来。”岳芊铃一屁股在沙发坐下,想到楼下的保全人员把她当成姐姐了。
岳芊痕呆了一下,好笑的摇摇头。他们也太没警觉性了吧?看芊铃一身衬衫、牛仔裤,和一向只穿裙子的自己全然不同,竟会把她当成自己。
“你来做什么?”岳芊痕放下手中的书,正色问着。她知道没事芊铃不会来的。
“我来看你啊,看姐夫有没有欺负你,顺便——”岳芊铃自口袋中取出小袋子,“给你送药来的。”
“送药?”她接过小袋子,里面是类似软膏的条状药物。
“于姐说这个有助你伤口的愈合,要你按时擦。”岳芊铃说。
“嗯,知道了,替我谢谢她。”将药放回袋子中,岳芊痕看着妹妹向她靠近,仔细看着,她摸摸脸颊,“怎么这样看我,哪里不对了?”
“啧啧,看你脸色那么好,姐夫对你很好吧!”岳芊铃调侃道,“早就该把你丢回来姐夫这里,看看之前你像活僵尸一样,现在才被疼几天,就容光焕发,一副幸福的样子。”
“别瞎扯了。”岳芊痕红着脸敲了她一下头。其实,真被芊铃说中了,这些天她好幸福!心里好踏实,不再像之前那样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不过,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太不安全了。”岳芊铃皱着眉,“虹姐说那个男人一直没放弃杀你的念头,要我提醒你当心一点。”
“那个男人?”是她们的父亲啊!思及至此,岳芊痕叹口气,“夜辰才走一下子,马上会回来。芊铃,你说我在这里,会不会为他惹来危险?”
“虹姐也怕他们会对付骆夜辰,听说他手下有一个杀手很厉害,想杀的人绝对逃不过。”岳芊铃见姐姐白了脸,忙安抚的说:“放心,那杀手据说不杀女人的。”
“如果他要杀夜辰呢?”岳芊痕不安的发着抖,“我好怕夜辰和奶妈一样,为了我而牺牲。芊铃,我好怕,我这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别怕,姐夫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他自己的,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没法子自保,虹姐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见岳芊铃那么有信心,岳芊痕还是在叹气,她低低的说:“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一个我爱的人受伤了,我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要再那样子了。芊铃,你说我离开夜辰,会不会好一点?”
岳芊铃还没回答,门被猛然推开来。
“你敢!”骆夜辰大跨步走进来,脸色阴鸷而骇人。他走到岳芊痕面前,将她一把抱起来,自己在沙发坐下,将发抖的她紧抱在怀中。
“我才走几分钟,你就在设计要离开我,我真该揍你一顿,再买条铁链将你链在身旁。”骆夜辰的语气显示了他的怒气,但一旦将岳芊痕搂在怀中,他的脸色还是和缓了下来。
“对……对不起。”岳芊痕嗫嚅的说,知道他很火大,她小心的环过他的腰,乖乖的腻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
岳芊铃兴味盎然的看着那个外传“冷若寒钢”的骆夜辰,随着怀中岳芊痕的柔情,脸色温柔了下来,当他的手指开始顺着她的长发时,岳芊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笑容也在脸上扩大了起来。
呵呵!吓死人了,看起来骆夜辰是真的很爱很爱姐姐,瞧他旁若无人的表现亲昵,岳芊铃杀风景的咳了一声。
岳芊痕的脸儿红透了,扭动着想离开他的怀抱,但骆夜辰更霸道的圈紧双臂,傲慢的对岳芊铃挑起浓眉。
“我是妹妹,岳芊铃,姐夫,你好。”岳芊铃的笑容和岳芊痕十分相象,但多了点顽皮的气息。
比较起来,还是他的小芊儿漂亮。骆夜辰在心中下结论,为岳芊铃对他的称呼满意的扯扯嘴角,“有事吗?”
“没事,给姐姐送药来。”岳芊铃十分明白在空气中漂浮的敌意,骆夜辰怕她带走姐姐吧!他的占有欲浓得有点可怕。
“药?”他不解的问。
“涂在伤口上的。”岳芊铃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好了,我也该走了。”
“芊铃……”
岳芊痕才开口,骆夜辰就瞪她,低低恐吓的说:“干吗?你休想要离开,就算是你妹妹,如果要带走你,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等一下,”岳芊铃大笑了起来,“姐夫,你放心,就算姐姐要和我走,我也不肯,你放心好了。照顾她实在太麻烦了,好不容易把她推到你手,我才不会再自找麻烦呢!”对岳芊痕顽皮的眨眨眼,她接着说:“而且,我才不敢和你抢她呢,等一下你揍我一顿,再买铁笼子关我,那我就惨了。”
呃……死芊铃。岳芊痕尴尬的瞪着妹妹。
骆夜辰面无表情的挑着眉,酷酷的说:“放心,我有兴趣的只有芊儿一个,要关也要关她才有乐趣。”
岳芊铃闻言笑得更大声了。岳芊痕眨着眼,不敢相信骆夜辰居然和妹妹一搭一唱,好……恶劣哦。她捶了一下他的背,表示抗议。
“我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听到我们温柔的小嫂子笑得那么三八没气质啊?”尉星栩走进来,笑眯眯的调侃着。
当他看见站着的岳芊铃时,他眼睛一亮,看了看照惯例在骆夜辰怀中的岳芊痕,他明白站在眼前的小美人,就是那天那个女贼。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狗熊王子’尉副总哦!”岳芊铃笑得很甜,说的话却很毒。敢说她笑得三八又没气质,不要命了。岳芊铃在心里想着,她最恨人家说他的坏话。
尉星栩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心想同样毒辣的语气,这小妮子和那天一模一样,有意思,他对她起了浓厚的兴趣。
“不太公平哦,枉费我那天为你流下宝贵的血汗,居然说我是狗熊。”他跨前一步,向她伸出手,“我是尉星栩。”
岳芊铃瞪了瞪他的手,再看了看他诚恳的笑容。嗯,不和他握手,好象太小气了。她嘟着嘴,不甘不愿的伸出手,“我是岳芊铃。”
一握到她的手,尉星栩猛然一扯,将她拉近,毫无预警的袭上她的唇。
他才沾到她的唇,岳芊铃敏捷的一闪,扬手给他一耳光,再一争脱,她已经在两步之外。
事情发生只在一瞬间,握手、偷亲、反击一连串的过程,岳芊痕错愕的揉揉眼睛,以为她看错了。
“无赖、小人。”岳芊铃用手背擦着唇,忿忿的奔了出去。
尉星栩掩着脸颊,舌尖舔到牙床上的血腥味,要命,那小妮子下手真重。
“星栩,你……”岳芊痕看见他很痛的样子,虽然认为他活该,还是问:“不要紧吧?”
“活该。”骆夜辰亲亲岳芊痕的唇,她没反抗,满意的想,还是他的小芊儿乖。他看着仍在揉脸的尉星栩,有些得意兮兮的。
尉星栩苦笑着,觉得自己真倒霉,两人长相一样,个性却差那么多,一个是凶巴巴的像泼妇一样,一个却柔顺甜蜜像小猫一样。
“你不应该对芊铃这样的。”岳芊痕很了解妹妹的脾气,知道以后妹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你现在会被芊铃列为头号公敌。”
“情不自禁。”尉星栩无奈的说。岳芊铃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只是因为她的脸蛋熟悉,而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平日他虽轻佻,但并不会轻薄,今天真的是被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害了,不假思索就强吻她。
“情不自禁?”骆夜辰脸色一沉,警告的向他投去强烈的一瞥,自己可没忘了芊铃和芊儿长得多像,“你是对她的长相情不自禁吗?别让我发现你对芊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在胡说什么?”看出他的不悦,岳芊痕好笑的摸摸他的脸,“人家星栩是喜欢妹妹,你别扯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