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女士,我能坐下吗?”不浪费时间,蓝奇诺起身移到叶湄面前的位子。
叶湄抬头,讶异地看着这个帅气的陌生男人。“你想追我女儿吗?”刚才他跟敏秀之间的一来一往她早看见了,没有想到他的手脚还真是快啊。
“我早是你女儿的未婚夫了!”
叶湄吃惊地看着蓝奇诺。不可能啊!他们回到台湾才一个多月,敏秀何时被这个男人订走了?
“不可能,敏秀很乖,她到哪里去我都知道,她没告诉我她认识你。”刚才他们的态度像不认识的人,怎么说也不可能。她提高警觉心,这个男人很危险。
“很讶异吗?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女儿,是你在二十一年前生下却不闻不问的女儿,楚楚。”现在她像个担心女儿的好母亲,他看了就心寒。
闻言,虽然叶湄故作镇定,却不小心碰到水杯,冰凉的开水晕洒半张桌子。
“害怕了?”
叶湄瞪着这个冷眼看她的男人。她以为楚家知道她嫁了个有钱丈夫,派他来敲诈她,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他们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除了敏秀,我哪还有其他女儿!你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破坏我的名誉,我可以告你。”她要保护敏秀,同时也要捍卫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向左边瞥了瞥,蓝奇诺又道:“我不怕你告,而且任何人见到你们,绝对不会怀疑你们不是母女。想来你从严没有见过她长大的模样,告诉你,你们简直像极了。”
“别说了,这位先生,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可以请饭店经理赶你走。”她大吼,引来餐厅经理的关心。
“叶女士,有什么问题吗?”餐厅经理扫了蓝奇诺一眼,也认出他来了。“你不是那位……”
“是谁都不重要,我只跟叶女士讲最后一句话。”蓝奇诺盯着叶湄看,眼神专注。“你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她现在正与死神搏斗。如果你想通了,这是我的跟楚家的电话号码。”
他扔了一张纸条到桌上,起身离开。途中遇上了从洗手间补完妆回座位的杨敏秀。
“喂……那个你……”杨敏秀结结巴巴的想唤住他。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蓝奇诺直直的往前走,脚步非常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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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别人当他是个疯子,蓝奇诺拔腿狂追受不了叶湄的话而伤心离去的楚楚。
终于,他拦下了她,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他移到角落,避开行人好奇的目光。
“楚楚,别气馁,我们还有机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让她去见你。”
“她不来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可以也快死了。”她说气话。“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死了也无妨。”
“我不是吗?”他一脸阴森。“我不是你留恋的人,你可真会伤人的心,我这样像个神经病一样随着你跑来跑去,你竟然说这种话!告诉你,楚楚,你欠我的可多了。”
他说的话很重,口气也恶劣得很,但他说得没错,她欠他的可多了。
欠他的,是情是义还是恩,不管哪一样她都还不起。
他怒目相向,她沉默无言,在别人眼中只看到蓝奇诺瞪着墙壁不吭一声,一路从饭店追出来的梅敏秀看到他时也是这副模样。
“你……我是梅敏秀,我有事问你。”追得喘吁吁的杨敏秀一手撑在墙壁上喘息着。
“找我有事?”他转身看她。
他眸底的惊涛骇浪将杨敏秀吓住了,她退了一步,呐呐地开口。
“我想问你,你跟我妈咪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直哭,东西也没吃完就进房间休息了。”就是因为母亲很少这样失控,所以她才会溜出来想追上他问个明白。
“还会哭嘛,算她还有点良心。”
杨敏秀大声抗议。“你为什么要诬蔑我妈咪,她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妈咪!”本来以为这个男人刚才在餐厅里猛盯着她瞧是对她有意思,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全天底下最好的妈咪?”他质疑。
受不了他嘲讽的口气,杨敏秀替母亲辩驳。“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妈咪,但是她疼我就像疼自己的女儿一样,她当然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妈咪了!”
蓝奇诺一听,惊讶地抓住杨敏秀的手腕。“她不是你亲生的妈?”
“她是我爸爸再娶进门的二妈,那又怎样,她可没有亏待我。”手腕被抓得疼死了,杨敏秀叫着拉开他的手。
他深深看她一眼。“那你可是幸运得很。”
“你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转过头,语气忽然变得轻缓。“楚楚,我们走。”
楚楚是谁?她在哪里?为什么她没看见别人?
杨敏秀惊恐地瞪着蓝奇诺将她拉到一辆车子旁,将她塞进后座。
当她以为自己被绑架的时候,他又说话了。“你应该有手机打电话通知你妈咪说你在这里!”他塞了一张纸给她。
杨敏秀低头看到纸上画了简单路线图,低声喊道:“安养院?”
“没错。”
盯着他的后脑勺,杨敏秀真希望他是安养院的医生而不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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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原本满腔的忿怒在看到病床上那个女孩时,杨敏秀的口气软了下来。那张沉睡的脸庞跟她记忆中的母亲有那么几分相似,她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楚楚,我的未婚妻就是你母亲以前抛弃的女儿。”蓝奇诺恋恋地说,走向窗边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温暖病房。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将楚楚转到这家安养院的理由,这里的环境优美,没有一般医院的阴森,带给家属无限的希望感。
“你的未婚妻跟我妈咪怎么会有关系!”
他拉过杨敏秀,让她看得更清楚些。“你看到她还能说她跟你母亲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吗?”
“有人想像,不足为奇,这并不能表示她跟我妈咪一定有关系,更何况你还诬赖我妈咪是一个抛弃亲生女儿的狠心母亲。”杨敏秀才不相信他的指控。
“是吗?那就等你妈咪过来,顺便验个DNA了。”他拉过一张椅子堵在门口。
杨敏秀脸色一变,看他像尊不动明王似的堵在门口,她心里又惊又怕,倡她看到他往病床上注视的双眸,冷淡中多了几分柔情……!不对,她发现他的目光好像是在病床上,实际上他看的方向是病床的右侧。
“你……”正想跟他问个明白,他一记白眼扫来,让她不敢问出口,只好转移话题。“你们认识很久了?”想想这样问有点唐突,她又换了别的话问。“我是说你这人还不错嘛,竟然还这样忠贞的守在她身边。”
他看她一眼。“我是在她昏迷之后才跟她订婚的。”
“她昏迷之后……”杨敏秀讶异极了,也感慨这样的好男人就这样被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控制住下半辈子,他是蠢还是痴呢?“为什么?”
“她需要我。”他的眼神扫向只有他看得见的楚楚。
而楚楚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他这句近乎告白的话,她抬起头看向他,随即又撇开。
他这又是何必呢!
蓝奇诺皱着眉起身,不管杨敏秀还在这里,他只想问楚楚那样撇开脸不看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病房外响起阵阵脚步声,没有敲门,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来。
“警察先生,你们看,就是他绑架了我的女儿。”护女心切的叶湄气急败坏的不顾警察的劝阻便冲了进来。
“妈咪……我不是……”还来不及解释,杨敏秀便看到蓝奇诺被两个警察制住。
“敏秀,你别害怕,妈咪会保护你。”叶湄紧紧抱住女儿,头一抬,却为病床上的身影震慑住了。
“这位先生,这位叶女士报案说你绑架了她的女儿……”
“你们说的是哪一个女儿?”蓝奇诺倔强的昂起下巴。
“当然是这位杨小姐,不然你是绑架了她几个女儿!”一名警察瞧不惯他的态度,劈口就骂。
一抹浅笑挂在蓝奇诺嘴边。“如果我真的要绑架她,还会叫她打电话回去,还会让她自由的行动?想清楚一点。”
“叶女士,杨小姐……”这两位都是最近颇受高层重视的人物,处理得不好,他们的下场可是会很悲惨的。警察先生小心翼翼地请示着。
“妈咪,”杨敏秀觉得奇怪,妈咪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但为了替蓝奇诺解围,她只好将妈咪推开。“我不是被绑架啦!你们可以去问问看,刚才我是自己走进来的,没人威胁我。是真的,妈咪。”
“叶女士……”警察们因为被绑的对象这么说了,而叶女士又好像吓傻了一样僵直着身体,眼神流露出呆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情形下,他们也只好收队了。
警察走后,病房内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好像彼此都在观察着对方。
“妈咪,他是蓝奇诺,他带我来这里只是想让我看这个女孩。”杨敏秀憋不住了,先开了口。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母亲的反应。“妈咪,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叶湄紧盯着病床上的躯体。她还活着,却动也不动!望着亲生女儿,她心中结痂的伤口再度撕裂开。她应该就这样掉头离去,可是她的脚无力的定在地上,想走也走不了。
这个她抛弃的孩子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
“妈咪,你跟她是不是有关系,她是不是你的亲生的女儿?”杨敏秀也看出母亲不对劲了。
秘密一旦被揭开,之前她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所编的谎言立即显现,后果的严重性就有如岩浆自爆发后的火山直流而下,最终烫伤的仍是编织谎言的自己。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但我要替楚楚向你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要她?”没让叶湄有喘口气的机会,蓝奇诺开口质问。
一个又一个的质疑让叶湄招架不住,为了保护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她豁出去了,不惜再编织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抵挡他人对她的攻击。
叶湄挺直身子,冷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她也不是我的女儿!你的居心我太明白,敏秀太单纯了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警告你,你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敏秀的注意,你太天真了。”
“她不是你的女儿?”他沉声问道。
“我女儿只有敏秀一个,你听清楚了吗!敏秀,别待在这里,我们走。”说完,叶湄强行将杨敏秀拉走。
蓝奇诺没有追出去。比起她们,他更担心楚楚。望着退到角落的楚楚,她心痛的模样让他坚固如铁的心开了一个大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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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一个人吃饱全家饱,现在他不能够再为所欲为,他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负担楚楚在安养院的费用,林林总总的花费算下来已经花去他存款的一大半。以前他的生活态度是活一天、享受一天,看来很自由自在,但目前他在维纳斯的工作等于是被撤掉了,现在他得靠自己。
而他这才尝到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光靠以前的积蓄过活,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但他蓝奇诺毕竟不是这么容易被击倒的人,为了生活也为了楚楚,他以他的名气开了一间摄影写真馆,专门接一些写真拍摄的业务。冲着他的名气,短短两个月内,上门的客户虽然没有门庭若市,但也在稳定成长中,而明显对他的人感到兴趣的也大有人在。
他无所谓,只要有钱赚,管他是要拍全家福写真还是替自己的青春留下纪念,他照单全收。
“你其实不必那么勉强。”靠在他身边,楚楚幽幽地叹了声。他的黑眼圈愈来愈明显。
蓝奇诺坐在桌前翻着今天的行程表。“我一向不会勉强我自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撑得很辛苦!他的付出她都明白!只是现在的她又能给他什么回应?她连抱抱他都不行啊!
“待会儿有一个女孩要来拍,我要叫人清场。”
“清场?为什么?”
“她要拍全裸的写真订。”他记起来了,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清秀的脸庞隐约有分戾气。
“那你……”她问不下去了。“要我回避吗?”
她误会了,他知道。就是知道,他才会朗声大笑起来。
“你又来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本来就有责任在我身边监督我的。”
他又来了,他三天两头就提醒她她应尽的责任,他愈认真,她就愈惶恐,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她拖垮的,她真的害怕。
“徐小姐来了。”一名工作人员在门外喊着。
“先请她去化妆。”他吩咐完了,回头道:“你不来吗?”
“你……要我去吗?”
“当然要,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他的微笑让她无法拒绝,立刻向他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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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铁门,刚才被那个小太妹整的怨气还积在肚子里。
他明白有些女人找他拍写真订是冲着他的人来的,但是像那个姓徐的女人那样大胆不避嫌倒是第一个。在他撤掉了其他工作人员、只留下一名助理后,赤裸着身体的她马上就用行动表达了要勾引他的意图,不但摆出来的姿势开放大胆得令人咋舌,一边还说着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来挑逗他。没挑逗成他,他的助理反而受不了了。趁助理去洗手间洗脸时,她更是大胆地整个人贴上他的身体,两只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气极了,将那个女孩推开,在她第二次又不知羞的黏上来时,他的右手毫不客气的甩了她一巴掌。
接下来的情形更让他气到极点,那个女孩竟然装作被他侵犯似的,故意衣衫不整地哭哭啼啼的跑出去,幸好有助理当证人,才证明了被侵犯的其实是他才对。
虽然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他也订金全数退还给那个女孩,但是他的气还是没消。
“飞来艳福也不会享受。”正因为别人看不到她,所以楚楚对事件事清楚得很。
蓝奇诺闷闷地说:“这是一个人家未婚妻可以说的话吗?”最近她的态度怪得很,不知是不是受了叶湄不认她的刺激,她三番两次对他说杨敏秀的优点,还要他去约她。
他当然没真的去约杨敏秀,反而是杨敏秀背着叶湄偷偷来找他,第一次是来替叶湄道歉,接下来不是路过就是忽然想到他。他又不是傻子,会不明白杨敏秀看上他了,但他可不是别人说了什么他就得照单全收的人,所以至今他只把杨敏秀当作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我只是不想剥夺你的福利,你知道这种艳遇不是人人都享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