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威……”她想追,但是她的手腕马上被捉住。
她一转身。“又是你!”她瞪住他。“放手!”
“我不喜欢人家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尤其是女人。”安祖烈一点也不介意被她这样多瞪几眼。
“我要去追我的未婚夫,你凭什么阻拦我!”管他是不是在大街上,她照样瞪。
“你没有听他说,他会再跟你联络吗?”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屈亦威的态度太奇怪了,她实在不放心。
“我就是知道。”
她看看他们,心中产生疑惑。“你们认识亦威?”
“谈不上认识。”哼,那种人,他才不想认识呢!
“可是你……”
他不让她有再问下去的机会,放开她的手腕。“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喂……”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叫安祖烈。”
“嗯……”她傻了几秒,才意会过来原来他在告诉她他的名字。
知道他的名字也好,省得将来她要对他施咒,还得花一番工夫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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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爱情海岸”咖啡馆的打烊时间。凌晨时分,街上除了还在活动的夜猫族以外,一般人早就窝进被窝里睡大觉了。
苗沅沅打了个呵欠,她的瞳睡虫因为看到今天还算不错的营业额而赶跑了一点,但是今天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想屈亦威和安祖烈的事,所以弄得她满脑子乱七八糟,整个晚上她的精神都不好。
“沅沅姐,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朱亚丽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先走好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朱亚丽向她挥挥手。
“路上小心一点。”她看着朱亚丽骑着摩托车消失在转角,她才低下头,继续刚才的沉思。
“沅沅……”
她拍拍耳朵。怎么她混沌的脑里开始产生幻听了?
“沅沅……”
她大着胆子,决定倏然抬起头。
“是你!”她有点呆滞的表情。“亦威!”
屈亦威表情略带不安的站在她面前。
她竟然听不出来她未婚夫的声音,她和他之间一定出了些问题。
“亦威,你怎么进来的?”她竟然没听到开门声,她也太大意了。
“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我叫了你好几声,可是你都没有回答我。”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她平常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太生疏了,他们是未婚夫妻啊!
她刚才正在想他,可是这会儿真的见了面,她反而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我有事要跟你说。”他先开口说话。
他先开了头,她的态度也比较自然些。
“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她指指椅子。“先坐下来吧,我煮杯咖啡给你喝。”
他一脸的犹豫,害她以为他是不信任她的手艺。
“放心啦,我煮的咖啡,别人喝过都说好喝。”她说着,径自走进吧台里。
煮咖啡的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有话想说,但是谁也没有先开口。
咖啡煮好了,她取出两只白色瓷杯,将咖啡倒进白色瓷杯,拿了一个托盘将咖啡端出来。
她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试试看我煮的咖啡。”
“谢谢。”
“我们干嘛这么生疏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轻笑,想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坐在他的对面,想了想该怎么问他,后来她决定开门见山地问。
“你为什么回来,屈伯伯他们知道你回来吗?”
他摇头。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虽然有点傻大姐的个性,但能撑起一家店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从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而且这事还不小。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的关心让他产生信心,她还是很关心他,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碰的一声,他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她大为惊讶,他跪她做什么!
“除非你答应帮我,否则我绝不起来。”
“帮你什么,你总要告诉我吧!”
他大大摇头:“不行,你先答应我,我才能说。”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她敷衍着说,总之先让他起来再说。
屈亦威站了起来,脸色还是极端难看。
这—刹那,她又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差异。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会念书的乖学生,而他一退伍就出国念书去了,因此他并没有实际的工作经验;屈家的双亲认为既然有办法把书念好,当然工作上一定也没问题。看这个情形,她想不到如果是他遇上那些来讨保护费的混混,他要怎么处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我帮你什么?”她等他稍微镇定后才问。
屈亦威一对上她的眼睛,鼓起的勇气又消失了。
他自己惹出来的祸,她有可能愿意替他扛吗?
“沅沅,你爱我吗?”
她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好久没有想过了。
“傻瓜,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应该是爱他的,她想。
“既然如此,我若有困难,你愿意帮我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
“所以……沅沅,我求你……”
她察觉到他好像很紧张似的,一直猛搓着双手。
“亦威,你到底要说什么,你一口气说完好吗?”
为了缓和他的紧张,她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那个……你已经认识安祖烈了。”提起安祖烈的名字,他不由自主的发起抖;要不是昨天下午被安祖烈逮个正着,说什么他也不会现身。 -
“你说那个自大的家伙啊!我见过两次面,不过他也真奇怪,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起安祖烈,她就一肚子火。
“他说了什么!”他可紧张了。
“没有啊,他叫我问你。对了,你怎么会惹上他这种人?”他和安祖烈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弛是不是欺负你?如果是的话,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沅沅,你千万不可以惹他生气。”万一沅沅把他惹火了,那他拿什么去偿债啊?
她柳眉一挑。“你干嘛那么怕他,难不成他是杀人魔啊!”她发现他打了一个哆嗦,她呐呐道: “他真的是杀人魔啊?”
“他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她松了口气。
“但是他绝对不好惹。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和他有关,沅沅,我需要你的帮忙。”
她笑了。 “我都说没问题了,你要我怎么帮你?”只要不是杀人魔,那有什么好怕的。
“他……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还这个人情债。”屈亦威还是没有勇气说实话。
她略微蹙眉。那不就表示她需要和安祖烈近距离接触?
见她蹙眉,屈亦威以为她反悔了,心里一阵紧张。“怎么样,沅沅,你不答应吗?”
他难惹,她就是省油的灯吗?
“我都答应你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想了半天,他决定撒个小谎。“是这样的,因为安先生刚从美国回来,想在台湾发展,他需要办一个宴会来宴请政商名流。他知道你开咖啡馆,应该对这方面很在行,所以希望你替他规划宴会细节。”
她觉得有疑问。“找饭店不是更快?”
他差点露出马脚。“安先生不希望太早曝光,所以不能太招摇。而且我欠他一个人情债。”他刻意加重语气。
她考虑了一下。
“怎么样,沅沅!”他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当然是没问题啦。”
她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
“那就太好了。”他笑开了脸,好像中了彩券一样。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就这么一点事,你有必要向我下跪吗?”
“我太紧张了,你不知道安先生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找话塞漏洞。
她耸耸肩,把他的行为归纳为他太紧张了,尤其他还为了安祖烈放下学业特地回国,可见安祖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我能知道你欠安祖烈什么人情债吗?”
屈亦威倒抽一口气。“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不说就不说了,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对了,你这次回来有没有通知你的家人啊?要不要我约屈伯伯屈伯母一块出来吃顿饭?”她提议。
他连忙摇手。 “不必了,不必通知他们了。”见她一副不解的表情,他赶紧解释: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不必请来请去的。”他当然能回去,只要他能将她让给安祖烈……
他既然这么坚持,她也无意见了。
“还有,请你不要告诉我父母我回来的事。”
虽然她觉得屈亦威的请求不太近乎人情,但随之一想,他只找她一个人,这也表示他对她的信任。想想,她也就点头答应了。
第三章
按照屈亦威给她的地址,她开了三十多分钟的车才找到安祖烈的家。
“绿林山庄;倒真像他会住的地方。”她向警卫表明身份,很意外的,她并没有遭到为难,警卫很快就让她进去了。
沿着社区道路,她循着门牌一间一间的找,由于绿林山庄占地宽广,而且每栋房子之间的距离又颇遥远,明着说是个人的空间更大,暗着来说呢,就是谁也不想和谁打交道。
将车子停妥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她再仔细地看了看门牌。
“是这里了。”她看看时间,还没有十点半,她早到了。
不知道他的习惯如何?有的人说一是一,不到约定时间绝对不会出现,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不管如何,她决定了,先按喇叭通知她已经到了再说。如果他真的那么有个性,那么她也不过就是再等个十几分钟而已。
于是,她开始按喇叭。
在宁静的夜晚,划破黑夜的喇叭声比发春的公猫叫还教人受不了。
深锁的大门依然紧掩着。
喇叭声完全失去效用,他根本不开。
她往椅背一靠,选了张CD放进唱盘。嗯!重金属摇滚乐,正适合清醒她的脑袋,还不知道得在他家耗多久呢!
希望愈快愈好。
她耳朵听着摇滚乐,眼睛盯着车上的小时钟。
准十点半,大门开了。
“有个性。”她头一次称赞他,不过他听不见就是。
她关掉音乐,将车子驶进大门内。
她听见大门又自动关上的声音。她再大胆,不禁也微微地发着抖。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走出车门。
“怕什么,他又不是妖魔鬼怪。”她站在门前,先给自己打气再走进已经敞开的门口。
客厅十分宽敞,甚至有点空旷的苍凉,她想大概是因为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不够多的缘故吧。
苍凉、空荡、虚无,倒很贴合他的形象。
话又说回来,他真的要在这个鬼屋似的地方办宴会的话,她会叫他再考虑考虑。
“安先生,安先生……”她一步一步走进客厅,太过安静的气氛令她心生不安。
—个人也没有,但是不可能啊!如果没有人,那么刚才是谁帮她开外面的大门?
她打了个冷颤。
“安先生,我是苗沅沅。安先生,请问你在哪里!”要不是她答应了屈亦威,她一定立刻掉头就走。
隐隐约约的从二楼传来一阵声响。
“安先生。”她不确定地轻唤。
没有人回答她。
她被这样的装神弄鬼搞得有些恼火。
有钱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嘛!
她决定不管他再怎样装神弄鬼,她都不可以害怕,她愈显得害怕,他就愈得意。
她暗下决心之后,循着阶梯走上二楼。
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不再出声,一间间打开房间直接找。
她就不信他能隐形。
前两间,她一无所获,当她打开第三间房间的时候,安祖烈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由于她并没有心理准备会这么容易找到他,所以当她一看到他时,她叫了出来。
惊叫声回荡在房内,久久不散。
“我有这么可怕吗?”听到她的叫声,他忍不住皱眉。
她拍拍胸口以去惧意。瞧他说的什么废话,换他来试一试当作闯鬼屋的倒霉鬼,看他叫不叫得出来。
她发现他一直在注视她,不用抬头,她直接就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
她倏地抬起头来,果然两道灼热到会烧死人的目光停驻在她的头顶上。
“你干嘛这样看我!”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别的男人的眼光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的目光深邃难懂,有种不解、有种轻蔑。
“你知道你来这里要做什么吗?”
感谢上天,他终于将话题导人正题了。
“我当然知道啊。”他问的是什么蠢问题啊!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的不屑,结结实实的点出他对她的不屑。
她很敏感的接收到他的敌意。
她做了什么惹他嫌的事?还是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
“喂……”她想叫住他,向他问个明白,岂料他一点都不甩她,转身径自到房间。
她抿抿嘴,也跟了进去。
“脱衣服。”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飘来他的声音。
她真想挖干净她两只耳朵,或者请他口齿清晰一点,免得让她费疑猜。
脱什么衣服?这天气冷死人了。
她直觉的认定他一定是口误,不然就是她听错了,哪有一种待客之道是叫客人脱衣服的。
她摆明了就是不想动。
“难不成你喜欢男人替你脱衣服?”
又传来他的声音,这次她可听得一清二楚,他要她……脱衣服!
“安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她也火了,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叫她脱衣服然后纯聊天。
他转过身来,脸色阴暗得像沥青。
“你来我这里以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他讨厌被女人耍着玩,尤其是这种艳丽女子,她的害羞只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蠢男人才会吃她那一套o
“我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咽,亦威的人情债,我来替他还,你想怎么做,我全力配合。”
她的话听在他耳里,说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既然你知道该做什么,就主动点吧!”她的故做清纯让他倒足胃口,也许她在床上的功夫能让他高兴一点。
她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喝酒了,满嘴的胡言乱语,他到底要她做什么咽!
“请你干脆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或许让他直接说明白会比较好,省得猜来猜去还摸不着头绪。
她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一副挑衅的态度。
她更惹恼他了,谁敢挑衅他?尤其是女人。
“我讨厌别人这样看我,尤其是女人。”
这人有该死的沙猪思想,而且他似乎打算执行得彻彻底底的。
非常不凑巧,虽然她不是女性主义拥护者的一员,但是她也不是男人叫她站着,她不敢坐下的超级柔弱小女人。
“你妈妈没教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要看着对方吗!这是礼貌。”
“很不凑巧,我从小就没爸没妈教我什么叫做礼貌。”那段在孤儿院成长的事,因为她的口舌之快又重新盘踞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