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他这样说,知道他也可能和她一样遇到同样的情形,于是她接下去说:“难道你也作了那个梦?”
“是不是梦,我弄不清楚。我刚才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我明明记得我没睡着,因为我根本不会这么早睡,但是刚刚我是真的好像睡着了,我觉得很累很累,然后就一直茫茫然的直到你敲门叫我,我才清醒过来。”他用手遮住眼睛。
“原来你也是。”这太诡异了,她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坐起来面对着她。“你说你也作了梦,难道也是梦到他们不停的在找对方却一直找不到吗?”他没说出他们是谁,相信不用说她也知道了。
是梦吗!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那个画面就像真的一样。
他和她又遇上同样的情形,以科学的角度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们的默契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
“对啊!”她撑着下巴,一脸的苦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这样下去,我会神经衰弱的。”
“为什么会找上我们,我们跟他们没有关系啊!”他想着,他们应该不是他或顾颖的祖先吧!
她揉揉眼睛,叹道:“这真的是很伤脑筋的事,”想了一下,又问:“刚才你在做什么?我是说作那个梦之前,你做了什么事?”她猜也许可以用倒述法找到一点头绪。
他往床上躺了下去。“刚才我就这样躺在床上……想你。”
他的轻松语气换来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说什么啊!”
“我在想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怎样,那么惊讶,莫非你刚才一边洗澡也一边想我?”他从床上跳起来凑近她。
“胡……说。”讲得有些心虚,事实上她是在想他啊!那又怎么能说出来,尤其他又在自己身边。
他从头到尾将她瞧了一遍,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干嘛?”她瞪他一眼。
“你不是想我,怎么冲出来的时候连衣服也没记得穿好呢!”
“我哪有……”她的视线随着他的眼光落下胸口,那一片裸露的春光让她小声的叫了一声,才想伸手去扣好睡衣第一、第二个钮扣,岂料他的动作更快,在她的手到达以前,他的手已经触到她睡衣的钮扣。
她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的手。
“我怎么会放掉这么好的机会呢!”他说,动作迟缓得令人窒息。
他慢慢地扣上第二颗钮扣,然后往上游移。
“其实以我的意见,我会建议你这颗钮扣不要扣上,这样比较性感。”他挑挑眉逗弄着她。
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的,而她竟然没有握紧拳头揍他一拳,也许她的潜意识并不反对他这么做。她不能拒绝告诉自己他的手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他的触摸跟她刚才在浴室自我抚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啊……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我听到你们在说话,想叫你们下来吃消夜。对不起,当我没看见,请继续请继续。”
顾萸的惊呼声正好帮顾颖唤回了理智,她正色的挥掉他的手,想叫住顾萸解释一下,却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就让她溜下楼去了。
‘都是你,没事在我家搞这个把戏干嘛!”她将气出在他身上。
“闯进来的好像是你。”
“不讲理。”她生气的站起来。
他趁她站起来的时候,一手拉住她的手然后将她制在自己的身下。
“喂……”张大的嘴被一只大手捣住。
“跟你来次较量。”他一手捂住她的嘴,这样的做法虽然欠缺光明磊落,但……管他的,非常人得要用非常手段才行。
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们分头进行,谁先查出那个最有杀人嫌疑的少奶奶是谁,谁就赢了。”只说有杀人嫌疑是因为只凭一个梦境也不能认定这样就是事实,唯有将那个少奶奶找出来才能知道事实的真相。
“赌注呢?”她含糊不清的说,显然她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他放开他的手。“如果你赢了,你的采风室内设计的办公室租金一年不用缴。”
算算,他送出了百万元呢!够大方了吧!
“你拿别人的财产做赌注!”她瞪大眼。
“怎么我没告诉过你,那栋办公大楼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吗?”瞧着她茫然的神情,他恍然大悟。“看来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你。”
“拜托,我们之前的交情没有好到那种程度。”那栋商业大楼真的是他的,那么他的身价可又要再往上提升一倍,变成黄金超主流男人,他得到老天的厚爱会不会多了些。
他完尔一笑,她这种带着酸意的语气让他爱极了。
他保证以后他们的交情好到可以完全分享彼此的快乐与忧伤,而他们也可以尽情的倾吐任何的秘密,毫无禁忌的。
“那我呢!如果我输了,我要付出什么?”对于能与他互相较量令她跃跃欲试。
他神秘兮兮的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开口,等到她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耐,他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恢、复、并、且、昭、告、世、人、你、是、女、人、的、事、实。”
他说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她一个字一个字听,他说完了,她的眼睛也张得像牛眼一般大。有生以来,她的眼睛张得最大的一次就给他看去了。
一时间,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就让这些话炸成脑袋空空,像个白痴一样。
“换别的。”这个赌汪不是赌注,是张要命符。
“我只要这个赌注,你这么担心,除非……”他贼贼地顿了顿。“你认为自己一定输定了,才没胆量和我较量。”
她硬的软的都不吃,唯独不能被人激,他这一激,她果然着了道。
“谁说的……”
他堵住她的话。“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他将她拉起来与他面对面坐着。
木已成舟,现在再说些什么都只是为自己找借口。
她接受这个赌注,但不表示她欣赏他的赖皮。
“你什么不赌,偏赌这个。”她至少还有实质的收获,但那个赌注对他的好处等于零,他要这个干嘛!又不合经济效益。
“你大错特错,这可关系到我的将来。”
她一脸狐疑的等他说下去。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因为我要追求你,而且我也认为我一定能够追到你,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在跟一个男人交往,所以我希望你能这么做。”
追求、男人、希望?还没追到她,他的大男人坏缺点倒先表现出来了。
追不迫得上她还不知道呢!
她抽回自己的手。“我听到了你的宣示,这个较量我同意。”
不只这一次,他们之间的交手也有好几次了,但就属这一次的最好玩最有意思。
愈来愈好玩了,她全身的兴奋因子都给引了出来了。
“不能赖皮,我们勾手指为凭。”他伸出了小拇指。
她斜脱了他一眼,也伸出小拇指与他的勾着,彼此的大拇指轻轻按了按,他们第四次的较量正式展开。
第九章
礼拜一,又是要辛勤工作五天的开始。照惯例,顾颖又捧着一束高雅的海芋朝着办公室走,准备慰劳她那一群死忠又劳苦功高的员工。
“早啊……”话语的尾音断在她看到一枝耀眼的向日葵,它被安插在玻璃瓶里,而且各张桌子上都有。
向日葵的奔放美丽恰与她捧着的海芋的高雅秀气形成对比,刚才她考虑买的,但最后还是没买下手的向日葵竟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她讶异,因为她的海竿还被她捧在手上,当然不会是她买的,是谁把她的习惯学去了?
“小猫,这些向日葵是谁拿上来的?”她拍拍显然知道内情的江小咪。
“你的好朋友,孟先生嘛!江小咪加重语气,怕她的好朋友三个字说得不清楚。
“孟祁?”她皱皱眉,他拿这些花上来做什么。
“你们的交情好到这种地步了,连你的习惯他都知道了,真教人羡慕。”江小咪眨眨眼,只有她自己才相信她跟孟祁之间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小猫,如果你不要海芋的话,我可以送给别人。”她威胁着逼江小咪闭上嘴。
“我要,当然要,这可是我一个礼拜的精神支柱呢!”
她将海芋丢给江小咪,向其他员工大喊:“要领海芋的找江小咪拿。”
见一票人一窝蜂的向江小咪拥去,她松了口气的溜进办公室。
溜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找孟祁。
电话一接通,一听到盂祁的声音,她压不住情绪便爆发了出来。
“盂祁,你搞什么鬼?送花送到我办公室来了。”人人都有,就只有她的办公桌上空空如也,还交情好咧!鬼才相信。
孟祁豪迈的笑声自话筒传进她的耳里。
“你吃醋了。”他的笑声大有真好的感觉,因为他闻到了她的醋意。
她咬牙的表情没让他看见,声音却流露了她真实的感觉。
“吃醋?你说谁啊!”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三两下的就露出娘们的真面目,她在别人面前是伪装得很成功的。
“不就是你,顾颖……小姐。”
“我没有……”她辩着。
“没有什么?你没有向日葵是不是?”
她当然没有,别人都有,唯独她没有。嗯!有被排挤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也难怪她会不平衡。
“恭喜你,顾颖小姐,欢迎你踏进成为娘们的人门第一步,你出现了小家子气的特质了。”知道她问声不响就是要他皮勒紧一点的前兆,逗逗她可以,但不能太过火。“你现在是坐在你的位子上吗?”
“嗯。”她抿着嘴的情况下也只能发出这种单音。
“那么请转过头看向你的办公桌的左边。’他指示着。
她漫不经心的撤过头,瞧见了一个仙人掌的盆栽。小小的仙人掌在玻璃缸中间绽放生命力。
“仙人掌。”
“你不以为你适合收玫瑰、郁金香那些娇美的花吧!你最适合仙人掌这种生命力十足的植物了。怎样,接受男人的赠与的感觉很不同吧!”他笑了两声。“而且我的仙人掌可以放很久哦!它会在你的办公桌上代替我看着你。”
她的脑子乱烘烘的。这种男人送花……送仙人掌的经验,她倒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很奇妙,跟她平时送花给别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要一个男人拿着一束花在路上走,首先要克服的是被人瞧着看的尴尬,脸皮薄一点的只怕还没勇气做得到呢!但是情形颠倒过来,她变成了受与者,那种感觉她尝到了,是一种虚荣感作祟的快乐,无比快乐。
“你在搞什么把戏!?”她吼了出来。
“只是让你习惯接受男人的追求,因为你快要履行赌约啦!”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履行赌约!
她要昭告世人她是女人的那天即将到来。
她瞠目结舌的对着话筒发呆,脑袋为这个她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而搞得一团乱。
不可能!这一个月来,她委托三家微信社暗中调查那个梦中的少奶奶是谁,由于事情的年代久远,加上她根本不能将所有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她连有没有这个少奶奶的存在都没办法确定,只丢了大概的地点和小怜的名字给这三家微信社。如果他们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查出点蛛丝马迹,她一定拱他们为台湾福尔摩斯。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她钱照花,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她相信他一样不可能用到多高明的方法去调查,所以没理由他会赢她。
“我不相信你会比我早查到。”她对自己很有信心,没道理他会赢她。
他嘿嘿笑了两声。“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我想你也拿到心月她祖母的八十大寿的生日宴的邀请函。”
是有,三天前古心月亲自送过来的。照道理说,古心月她祖母过生日应该不关她的事,瞧古心月含羞脉脉的将邀请卡函给她,她才想通古心月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她介绍给她的家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已经决定三个星期后的这场生日宴会,她会找个理由缺席。
“那又如何?”
“我有可靠的内线消息,古心月的奶奶就是我们猜测的神秘少奶奶。”
轰!他的所言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呢!她虽然不认识古心月的祖母,但是听古心月提起过,她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这样好形象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和杀人犯凑上边,所以,她不相信。
“心月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话可不能乱说。”
“心月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从来就不是,也许本来差点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但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现在你才是我的目标,所以请你准备好履行你的承诺。如果你担心没有衣服穿,我店里的衣服随便你挑。嗯,我看还是我送你好了,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挑女人的衣服。好了,我要去挑衣服了。”他匆匆忙忙的挂上电话,让呆若木鸡回不过神来的她独自面对已无回音的话筒。
他怎么这个样子?她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个清楚呢!
随便一通电话也不怕被人控告诬赖就为整件事画下旬点,这个结论是他下的,可不是她下的结语,不能他说了就算,事实也得由她来亲自得到证实才行。
谁赢谁输,可不是由他随便嚷嚷就成定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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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发了神经,她竟然用手指去碰仙人掌的刺,活该她要被刺得眯紧眼,谁教她要在上班时间患了心不在焉的大忌。
她心不在焉是因为满脑袋的脑细胞全部绕着孟祁想。
谁赢谁输……在终于收到了其中一家微信社的调查报告,说明陈家那栋许多年无人居住的宅院一直往以前的历史推溯,发现了最早有纪录的所有人姓古,和孟祁得到的内线消息不谋而合。
前几天,她硬从他嘴里逼问出他所谓的内线消息。要输,她也不能输得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就履行了赌约。
原本孟祁是没有取得邀请函的分,既然古心月已经移情别恋,那么他在古家人心目中也就没有那么重要,给他邀请卡还是古心月的父亲排除众议坚持要给他的。再怎么说,他也算得上一个极佳的乘龙快婿人选,反正古心月一天没有嫁人,那么任何一个优秀的适合当女婿的男人绝对要以礼待之,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谁又知道会衍生出什么结局,这些话是负责传达口信的孟家长子说的。
孟祁的大哥将邀请函交到他手上,还不忘以言词亏了他几句。大概生气太早出生了,无缘被古家人追着当女婿。谁教古心月曾经是他的遗产之一,娶了古家唯一继承人古心月,就等于免费奉送古家的产业,那么他的遗弃分到或多或少也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