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她不像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坏女人!”李妈妈不能接受地猛摇头。
又来了!为何见过她的人都相信她是无辜的?
“你被她纯真的外表骗了!”他激动地狂吼。
“你该先听听她的说辞,或许是你误会她了也说不定!”李妈妈好言相劝。
“你跟邵青、咏华一样,不相信我的话,还要我给她辩解的机会!”他霍地跳起。“那谁给若茵一个找回丈夫的机会?”
“少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先查明事实真相,别轻易伤害了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子!”
他脖子上的青筋愤怒地跳动着。“你想和邵青、咏华一样,为了一个无耻的妓女和我翻脸?”
“妓女?”李妈妈布满皱纹的脸满是不赞同。“你不该这样说她!”
“那我该怎么说?”他咬牙怒问:“该说她是志节高洁的女人吗?”
李妈妈知道他心里满是仇恨的情绪,任谁也无法劝解他;她摇摇头,佝偻着身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冷寂,方若刚平静下来了,内心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真有他们所谓的真相?!
他的意志在动摇,爱她的心绪在扩张,但宠爱妹妹的心,不准他擅自改变他对若茵的信任!
这种心绪在他心中起伏已不下数十次,逼得他犹如活在炼狱般的痛苦。
纵横商场多年,方若刚感觉陷入此种境地,比应付经济危机、商业问题,还要来得痛苦数倍!
方若刚点起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找寻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的答案!
夜已深,万物俱寂,他独坐在客厅,思绪虚渺,几乎迷失了自己。茫茫的静夜,只有他一个人锁在自己的无奈与孤寂中。
“梦珂,你快来救我!”精神略微恢复的沈洁依朝电话那头的李梦珂叫道。
“救你?”
“是啊,我现在在方若刚家。”
“你在方若刚家?”李梦珂又狐疑地重复一次。
沈洁依快被李梦珂急疯了。“天!我的好小姐,别又再重复我的话了,行不行?!”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在他家?”李梦珂全然不理会她的焦急。
“昨天下班时,他在外面等我,我们之间起了一些争执,我被他气坏了,体力不支地昏倒了,最后被他给扛回家了。”
才说完,沈洁依耳边传来梦坷开心大笑的声音。
“我昏倒、被绑架、被囚禁,有那么好笑吗?”沈洁依微愠地朝话筒吼。
“没有。”李梦珂的反应出乎地意料之外,且似乎一点也不急着要她回去上班的样子。
“嘿,等等,梦珂!你的反应不对,若是以前你一定会很担心我,担心方若刚对我展开复仇行动,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洁依觉得李梦珂好像不再担心方若刚会对她不利。
“我为什么要烦恼一只只会吼叫,却不会咬人的动物?”李梦珂放柔声音:“洁依,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的。”
她气极了。“他早已经把我伤得遍体鳞伤了!”
“不要反应过度,好吗?”李梦珂对她的态度,好像她是一个胡闹的孩子。
“梦珂,我没有反应过度──”
“好好休息,我已经准了你一个礼拜的假了。”
沈洁依简直气得快冒火了。“你说什么,准我的假?”
“对啊,方若刚已经帮你请假了。”李梦珂的口气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又是他,他老是要干预她的生活!“我不要请假,我要回去上班!”
“方若刚已经告诉我医生说你是因营养不良、贫血而导致昏倒。”李梦珂细声地劝她:“别太逞强,先好好地养好身子,你已经虐待自己太久了。”
沈洁依差点由床上跳了起来。“我只是头痛罢了,没什么好小题大作的!”
“这是医生的诊断结果!”李梦珂电话里坚决的口气不容她反驳。
“他……他诊断错误……”对于梦珂不支持她的事实,沈洁依心生寒意,更觉孤立无援。
电话那头的李梦珂着实希望一向形单影只的沈洁依,能有个可靠的男人照顾她。而依她长久的观察,她认为方若刚是最适合的人选。
至于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一定能得到最圆满的解决;况且,在方若刚冷若寒冰的面具下,她看得出来他有一颗深爱沈洁依的真诚之心。
她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的!
“别闹了,好不好?”
“梦珂,我真的被他折磨得好苦!”沈洁依紧抓住电话:心如刀割地说道。
“洁依,等你们相处久了,你会知道方若刚其实很爱你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帮我的忙就算了,再见!”沈洁依不顾好友焦急的叫声,心情一片惨澹地挂断电话。
就这样,她呆呆地坐着,眼神失望、空虚、飘渺地凝望窗外落雨的天空。
阴沉的雨雾罩住整个城市,迷茫、凄凉中的湿意,诉说孤立长空下高楼大厦的辛酸、悲凉。
这是落雨的故乡,是积存她痛苦记忆的地方,她逃不开,也忘不了,更无法不面对它,犹如她走不出方若刚早已对她撒下的网!
“小姐,请用早餐。”李妈妈打开门对她说。
沈洁依回过头,黑深迷茫的眼茫茫地看着慈祥老妪。“伯母,您是方若刚的管家?”
“嗯。我在他家已做了将近三十年了。”李妈妈把餐点放在床边。
“您可不可以让我走?”沈洁依微带希望地间道。
“少爷交代,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你走,因为你的身子太弱了。”李妈妈层头深蹙地说。
她用力捶了下床。“假惺惺……”
“小姐,你怎么可以说少爷假惺惺?”李妈妈一面摇头,一面在床边坐下。“其实他很关心你的。”
“关心?他根本就恨我!”沈洁依心伤地告诉她。
“不,他不恨你。”李妈妈微笑着。“如果他恨你,昨晚他就不会轻手轻脚到你房里,帮你把点滴拔掉。”
沈洁依低下头轻抚着手臂。“他是有企图的!”她仍然记得他侮辱她的一字一句。
“表面上,他对你很凶,对你很残酷,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还来得关心你。”李妈妈含笑地打量她。
“您怎么知道?”沈洁依的心再度动摇。
“很简单,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十分了解他。”老妇人握住沈洁依的手,慈爱地拍着。
沈洁依不想自己的希望又在他的冷厉下破灭,制止自己全然相信老管家所说的。
“不,我仍相信他只是想报仇罢了!”她痛苦地闭上眼,脑海闪过他狰狞的讥笑表情。
“我知道他伤你太深了!”李妈妈忧伤地叹口气。
“李妈妈,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害若茵……”沈洁依突然抓住她的手,哀伤地急呼道。
李妈妈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你!”方若刚严苛的凛冽声音打断了她俩的对话。
“少爷──”
“你先出去。”方若刚音调平板地对管家说。
老人家刚步出房间,他残酷的利箭便射向她。“别以为李妈妈相信你,就代表我相信你,就代表你没有罪!”
沈洁依苍白如死地把目光掉向依旧落雨的天空,不语的唇微颤着。
“别想把娇弱拿出来当武器,我不会心软的!”他毫不放松地攻击她。
她依然没有回答,僵硬的美好形态,犹如莱茵河上既惑人又含悲的罗莱莉雕像。
方若刚愤怒地嘶吼着:“我不会同情你的!”
终于,她终于开口了:“你可不可以让我清静一下?”
爱她又想伤害她的方若刚,对于她平静又遥远的幽幽语音,感到不忍和心疼。可是他想维持敌意的固执,不想放弃这场厮杀。“我是你的主人,我有权力决定你的一切!”
“囚犯也有权利要求想独处的自由吧?”她自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
沉默了片刻,方若刚看见原封不动的餐盘。“你没有吃早餐?”
她无神的眼眸仍然看着窗外绵绵的雨丝。“囚犯没有权利不吃东西?”
心焦、不舍齐涌入他心头,更何况眼前的她脸色苍白似纸。“我要你把东西吃了!”
“方若刚,你到底想怎样?”她几乎快哭了,受不了他命令的冷漠口气。
“我只要你把东西吃了!”他阴沉沉地说道。
她不为所动,可是眼眸里的泪早已四处奔窜。
她哭了!方若刚心痛如绞,但是若茵的丧夫之痛提醒他不能抱她入怀,不容他对她诉说情意,只能用仇恨的意志驾驭自己的言行。
“如果你不吃,我会亲自动手,我不想让你死得太快活!”方若刚憎恨地眼直直的怒瞪她。
“你为何不先把真相问清楚再说?”沈洁依往床角缩。
这次他没有反唇怒斥,反而以她渴望已久的柔情,取代方才恨她入骨的狂怒。
“方……”她刚想呼唤他就被他充满温柔的唇堵去语音。
沈洁依想挣开,但他如钢索的手臂,把她困在床角和他之间。最后,她的意志在他的坚持下,打开了封锁的情结,让自己的感情藉由交缠的舌给予他,并将地温热的娇躯紧靠在他身上。
“你果然淫荡非凡!”他猛地推开她,冰冷鄙夷的浅笑挂在他刚抬起的薄唇。
沈洁依没料到他会藉机侮辱她,而且是在仿佛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她此刻的表情简直是惊愕骇然。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他对着她错愕的神情说。
沈洁依的愕然渐渐变成失望和冰冷,生命一点一滴逐渐流失。
“我想你上次之所以能离开伊利诺州,大概是用了你最擅长的伎俩,说服男人带你离开的,是不是?”
他既然认定她是水性杨花,她也不想再争辩了。
“是又怎样?”沈洁依扭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脸上的怒容和讪笑不见了,只有如猛兽想攻击对手的可怖面容。“怎样?那我也想来尝尝你这个里外不一、心如蛇蝎的女人究竟是何种滋味!”
说完,沈洁依看见他直起阳刚的身子,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颗又一颗,直到他拉起衣服,扬手抛掉它时,沈洁依猛然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一个极危险的境地。
“方若刚,你想做什么?”她惊慌地问道。
“你少装傻了,以你的丰富的性经验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他邪邪地笑着。
望着他几近半裸的胸膛,沈洁依打了个寒颤,再往床边缩去,那姿态宛如一个看见鬼魅的小女孩。
可惜,被嫉妒和憎厌掠去理智的方若刚,已无法克制自己了。
“别过来!”沈洁依恐惧地尖叫着。
“别装了!你早已经不是处女了!”他额头贴着她,以耳语地讥讽她。
他真的要摧毁她!沈洁依的心恐惧地狂叫着,但是她已无路可逃。
“李妈妈,快来救我──”她看着他向她伸来的魔爪大叫。
他冰冷的眼逼视着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她不会进来的,只要有我在,她绝不会进来的。”
他的语音方落,一双手立即往前扑来,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洋装。
倏地,沈洁依身上只剩一件几不能蔽体的贴身衣物,微微遮掩她光滑、美丽的躯体。她害怕得有如惊弓之鸟。
“不要──”她绝望地尖声大叫。
原本爱她、受她诱惑的方若刚,只要一想到她那光洁如白玉,永远只能属于他的娇躯,早已被许多男人碰过,他就怒火冲天、愤不可抑!
他不顾她剧烈的挣扎,动作残酷粗暴地扯掉她身上最后的遮蔽物,同时脱掉自己的,然后粗鲁地将她按倒在床上。
“方若刚,你会后悔的──”沈洁依涕泪四横地叫着。
“我不会后悔的!”说完这句话,他立即用最残忍的方式待她……
没多久,房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和她的悲伤抽泣声……
“怎么可能……”他由她身上翻转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的血迹。
怀着被污辱的痛苦和悲哀,沈洁依全身颤抖,如小虾米般在墙角缩成一团。
“洁依,我……”
“你别过来──”她尖叫着,狂乱的眼神像遭受极可怖的酷刑一样,恐惧地望着他,急促仓皇地退至床边。
“你真的是清白的?!”方若刚心痛地想搂住她,好好地呵护她。
见他又靠近她,沈洁依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你……你别过来!”
好可怜、好荏弱的模样,更教方若刚自责不已。“洁依,对不起……”
“你别过来──”她惊吓过度的思绪里,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像野兽般狂暴地占有了她。
这下子,方若刚真的想哭了,真的想把自己碎尸万段!他竟像禽兽般强暴了她!“洁依……”
他后悔、悲恸的表情并没有挽回她的神智,也没有让她发抖的身子暂时平静下来。
“洁依,我真的很抱歉!”他试着朝她靠近。
她害怕地猛摇头,睁大的双眼满是慌乱与惊恐,交错纵横的泪依旧挂在腮边,不断挪动着身体,忘了自己是在床边;瞬时,她整个人跌下床,赤裸的身躯没有任何遮蔽物。
“有没有摔伤?”方若刚抓条床单包住她,心痛地低问着。
吓坏的沈洁依仍然如见鬼魅地叫着:“别碰我!别过来……”
“洁依……”方若刚用力摇晃她,想把像得了失心疯的人儿唤醒。
经过他剧烈的晃动,她终于恢复了神智,大力推开他,机械地套上衣服。
“洁依……”他步上前想搂住她。“你原谅我,我知道我错了!”
沈洁依看也不想看他,只是激动地说:“我恨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他抓住她纤细的手。
不等他说完,沈洁依用力甩掉他的手,快速地夺门而出。跑到楼梯时,却因脚步一个踏空,整个人摔下了楼。
方若刚追至楼梯口,惊骇地看着她一阶一阶翻滚下去,胸口也随之划过重重的痛楚。
“你没事吧?”方若刚担忧地直奔下阶梯,伸出手想抱她入怀,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走开!”沈洁依嫌恶地摔开他的手,但也发觉自己的额头上一阵刺痛,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正流淌而出。
“你流血了!”方若刚焦急地说。
“收起你的假情假义,我不会领情的!”沈洁依挣扎起身。
“可是你受伤了!”他心疼地想将她抱回床。
“比起你给我的污辱和伤害,这个伤又算得了什么!”她恨恨地说着。
“可是那天,我的确看到你衣衫不整!”他至今仍不明白为何她仍是完璧之躯。
“那只是你看到的片段,但是你却自作聪明地乱定罪状,更一味地听信你妹妹的信口胡言!”她含泪、怨恨地看着他。
“但是……”
“想知道真相,就去问你那个自称伤心欲绝、最可怜的宝贝妹妹!”
说完,她立即夺门而出,抛下方若刚,迳自带着受伤的身心,快步奔出他那巍峨似冰山的家。
“洁依──”他低声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