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力持镇定,“干吗要这样?”
“今天是你生日,你忘了吗?”
她的心一沉,眉心微微一牛“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我妈就是因为生我才难产死掉的,所以我从不庆祝生日。”她直截了当的道。
他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有任何不悦,握住她的厚实掌心转而圈住她的腰身,让她无法逃离他紧锁的视线。
“正因你知道伯母是因生你而死,你感到深深的自责,所以从小就不愿带给任何人麻烦,独立自主、冷静理智到令人不知道该怎么疼爱你,是吗?”
God!这秘密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她听说过,老爸老妈在他们那个封闭的年代,是突破重重困难才恋爱结婚的,婚后他们相爱的不得了,不论到哪里肯定都是手牵着手的,即使生活不够富裕,他们仍然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就因为她的出生,老爸变得形单影只笑容难再。
她害死了老妈,即使温良的大哥和爸爸从来没说她一句什么,但妈的死已经成为她身上的无形十字架。
有他们的宽容她就该满足,当然得自重的收起一般女孩儿的撒娇、耍赖,小心翼翼别带给别人更多麻烦呀!
想到母亲她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但她依然倔强的不肯示弱,“你又知道了?少在那边自以为是。”
“别嘴硬了,孟伯伯很早以前就跟我们聊过你的事,他心疼你,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叫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帮忙照顾你。”
听到老爸的用心良苦,孟洁的心一阵抽痛,她从来不知道老爸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她真的好感动,但这绝对不能在禁霁平面前表现出来。
她嘴硬道:“你们哪有照顾我?只会欺负我罢了。”
“斗斗嘴、打打架也是一种发泄,不是吗?”
她别过脸,“强辩!”
楚霁平却强硬的板过她的脸,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内心的阴影我可以理解,不过,从我喜欢上你的那天,我就暗自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奇怪,跟他吵架打架她全都不怕,偏偏就害怕他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
尤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好似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似的,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情急之下,孟洁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别再说了,我累了不想听,你再说,小心我咬你哦!”
楚霁平坚定的移开她的手,“孟洁,答应我,把你身上的重担放到我肩上,让我的胸膛成为可以让你尽情哭、尽情笑的地方,让我成为你生活的支柱,不要再缩回你为自己打造的铁笼了,好吗?”
说完,他一改方才的深情模样,皮皮的半屈下膝,指指自己的脖子,“你瞧,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就像现在,你想咬人的时候,就有人让你咬,不必憋气忍个半死,还气到睡不着觉,你说,是不是好处多多?”
真是厚脸皮!
但她无法否认,此刻她脸颊上的灼热烧红是为了他。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的理智再次当机,她又轻易的被他说服了吗?
呜,好生气好生气,她怎会如此没用?
可恶,都是他害的。
说时迟,那时快,她张开小嘴,毫不客气的朝他颈窝重重咬下。
“啊!我只是说说你还当真啊?你这女人未免太狠了吧?想谋杀亲夫啊?”
说也奇怪,听着他痛苦的哀嚎,她原本起伏不定的情绪竟奇迹般的变得平静。
孟洁开始很认真的思考起来,或许,她真的不该想那么多,无论如何,生气的时候身边有个现成的人选可以啃,不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吗?
第十章
一阵打闹后,楚霁平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双手,让她背抵着墙壁,不能再继续对他胡作非为。
他微喘着气,气势逼人、双目灼灼的看着她,“咬也咬了,打也打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怎么样,你到底决定要跟我在一起没?”
每次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孟洁就忍不住想落跑,但这会双手被他牢牢钉在头顶,她根本动弹不得,更遑论想逃了。
“我……你很奇怪耶,干吗硬要强迫人家,我就不能考虑考虑吗?”
他趋前轻啄了下她诱人的红唇,“还要考虑什么?难道,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差劲,让你无法下定决心将自己交给我?”
被楚霁平亲密的动作一揽和,她脑袋又开始缺氧,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扭动手挣扎着想逃离,却被他握得更牢。
孟洁力持镇定,“谁教你纪录那么差,怪得了谁?”
他弯下身,嗅了嗅她颈间好间的清甜香气,顺势含住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喃,“小气鬼,还在生气?”
他灼热的气息让她浑身不自觉的轻颤,“是……是……又怎么样?”
他濡湿的唇沿着她的脸颊回到她的唇瓣,“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你都看不见吗?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真心爱你?”
“你……你想怎么样?”她整个人几乎要瘫了,“是你自己纪录太差,怪得了谁……”“说你不爱我。”
“我不……”
楚霁平含住她的唇,惩罚的轻咬她一口。
“说你对我完全不心动。”
“我对你……呃……”意志力越来越薄弱的孟洁,仍努力的与渴望他的欲望拔河着,“不……不心……”他再度以吻封缄,这次他对执迷不悟的她加重惩罚,来回吻过数回,才暂且放过她。
“说你不要我。”
她轻喘着,“唔……”
“不说?”他健壮的身体向前施力,毫无间隙的压着她,“还是你要我?自始至终你根本就要我,只是高傲的自尊让你死都不肯老实说出来而已?”
他黑黝的双眸凝困着她,低喝道:“不准再逃避了,张开眼看我。”
楚霁平的话将她的保护膜不留余地狠狠撕掉,她再也无法对抗来自他的致命吸引力,只能不自觉的顺从他的话张开双眸。
双眼一张,孟洁直直望进他盛着满满要她的渴望深眸,一瞬间,她知道自己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怎么,就是想要你,一辈子都要你——完完全全的你,好的坏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包下了,谁也不准动。”
霸道的宣誓完毕,再没耐心等待她回答,他直接吻住她的唇,以火热的吻夺去她的思绪。
要她的渴望太过强烈,等了这么多年,今晚,他就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
激情过后,孟洁慵懒的蜷缩在楚霁平臂弯里,一动也不想动。
她忽然明白了幸福的意义,那心头充斥着一种叫甜的滋味,而那甜,浓得让心近乎疼痛。
那深情到令人动容的楚霁平消失了,现在在她眼前的,是她十分熟悉的痞子笑容。
他故意用胡碴磨蹭她的脸,弄得她又痒又疼。
“干吗啦!”
“刚刚怎么样?有没有很舒服?”他一脸得意。
她翻过身,暗自偷笑着回答,“我又没比较过怎么知道?”
男人呀!怎么就不能明白,女人在意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说嘛!”他舔着她的脖子,“我到底厉不厉害?”
“这样好了。”孟洁一本正经的说:“等我比较后再告诉你?”
楚霁平浓眉一拧,立刻狠狠的在她白嫩的粉颈上重重吮了下,烙印下属于他的印记。
“不准!”
她存心逗他,不以为然的朝他耸了耸肩。
他像小孩子似的用指尖戳戳她的额头,“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我考虑考虑。”
这女人真是不想活了,都已经成为他的女人了,还在妄想比较?
将她直接抱进客厅一侧隔出的和室,不理会她的尖叫声,他整个人顺势将她压在榻榻米上,想要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
“楚霁平,你是土匪啊?”她拼命捶打,他却无动于衷。
“我就是,怎样?”把她累死,看她怎么去找别人。
孟洁别开脸躲开他的偷袭,但手被他压住了,只好举起脚踹他。
楚霁平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伸手搔她痒,让怕痒的她笑到没力。
两个人就这么忘情的扭打着,忽然……
“楚阿平,你在吗?”
“搞什么,这家伙自己约我们,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机。”
“就是啊,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问他什么也不肯多说。”
听到声音,她浑身僵硬的瞪着他,“怎么我好像听见旺仔他们的声音?”
他也怔了下,慌乱的低嚷着,“该死的,我没叫他们那么早来啊!明明说好是九点半嘛。”
“没事找他们来干吗?”
帮帮忙,这时候需要这么追根究柢吗?“本来想找他们来帮你庆生,一起切蛋糕热闹热闹埃”他无奈的向她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想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楚霁平也慌了,这种事他可从来没有经验过,“那……那要不然,你先到楼上躲起来?”
孟洁马上冷下脸来,“你根本不想公开我们的事。”
“我哪有啊?”笨蛋,要是不想公开,还会请他们来切蛋糕吗?
“那干吗不让我见他们?”
算了算了,在这种紧急时刻,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好好,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进来。”
他们两人的衣服散落客厅一地,要是被那些贱嘴看见了还得了!
他随便被上件睡袍匆忙往客厅走去,想赶紧捡回两人的衣服。
“耶?铁门没关耶,我们自己进去就好啦,干吗在门口罚站啊?”
“这样好吗?没先通知阿平?且是我们自己早到半小时。”
“拜托,对楚阿平不用那么客气啦,我们只是进去休息,又不是做什么,再说,我尿很急耶。”
话毕,第一个冒失鬼打开了木制大门走进屋里,其他的人也跟着鱼贯走进。
阿奇一进门就看见一脸痴呆站在客厅的楚霁平?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喳呼着,“什么?原来你在家啊?叫了半天也不应声,电铃又坏掉,现在是怎样?你不是说有惊喜的吗?干吗又不开门啊?哎呀!不管了,我尿好急,先跟你借个厕所再说。”
“这个……”楚霁平实在不知该怎么反应。脱好鞋子的旺仔走到阿奇旁边,尿不急的他,自然不像阿奇,竟没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哇靠,你……”旺仔毫不客气的指着散落在地板的衣物仰头大笑,“楚霁平,这下子你不用解释,我们也知道你刚刚在干吗了。”
注意力被有趣的事吸引,阿奇也暂时忘了尿急的事,“妈的,你还真爽,难怪我们刚才怎么Call你都不接电话,啐,交了新马子也不说,别那么小气,介绍给我们认识埃”
“这个……”完蛋了,居然会以那么糗的方式曝光。
证据确凿,他再否认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但最重要的是,该怎样才能保护孟洁?
都是她啦,女人家就是女人家,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在计较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害他错失收拾残局的好时机。
阿彬新奇不已的指着楚霁平的脸,“喂,你们看,他竟然脸红耶。”
“呵呵,”他尴尬的陪着笑,“你们在客厅先坐一下,我……我把衣服拿进去给她。”
“好哇,等衣服穿好,记得叫她出来见客哟。”
他们五剑客里,楚霁平是第一个被抓包有女人的,大家自然兴致高昂,很想看看会让他弃械投降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呃……”楚霁平不晓得怎么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赶紧转移话题,“小冰箱里有饮料,你们先拿出来喝一下。”
“大家自己人嘛,别客气,饮料我们会自己拿,电视我们会自己看,但千万别让我们等太久哦。”
一阵傻笑后,楚霁平急忙抱着衣服往和室走去,他匆匆关上门,打算跟孟洁商量看她该如何从他们眼底下溜出去。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显然打得太早了,他前脚一阖上门,那几个猴急的家伙立刻跟在后头,齐聚在和室的拉门前。
三个人你挤我我挤你,终于决定由按捺不住的阿奇动手,将他轻轻的在拉门上戳开一个小洞,往里偷窥。
而这么一窥,可窥出大事来了。
他诧异的瞪大眼,什么也不说,只是伸出食指朝另外两人拼命往里面指。
阿彬和旺仔立刻争先恐后的上前,看完后,也都是一脸的惊诧。
“发生什么事了?”低沉厚实的嗓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喝,孟豪?你来了?”
“干吗,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
大家朋友一场,阿奇毕竟还算有情有义,他不想看见好友凄惨无比的下常别看孟豪跟孟洁兄妹俩平时好像没什么互动,这只是他们尊重彼此生活的一种方式,了解的人都知道,只要其中一方有事,另一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伸出援手,想在孟豪眼底下占他宝贝妹妹的便宜,那无疑是找死!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只能佩服楚霁平偷吃又来不及擦嘴的勇气。
阿奇努力挪动身子挡住拉门上的小洞,“没事,没事,没什么事。”
“是啊是埃”旺仔也跟着附和,“你停车怎么停那么快?这附近不是很难停车?”
他难得发挥紧急的应变能力,“我看大家先到客厅坐吧!不要罚站了。”
孟豪平常在军中管那一票菜鸟可不是管假的,再说,这些人跟他是几年的朋友了,哪个人身上有几根毛他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们异样的行为举止。
铁臂一伸,他轻轻松松就把阿奇格开两三步之远,顺利取代他原本站的位置。
不用说,他当然也发现了拉门上的小洞,想当然耳,这便是让他们表情怪异的原由。
孟豪凑近一瞧,该死的,那个狗娘养的楚霁平真不是人,什么人不动,竟敢动他老妹!
他刷的一声拉开拉门,在众人尚未回过神前,疾如风的挥拳送给楚霁平一双黑轮。
哎,真惨。
阿奇、阿彬和旺仔只能面面相觑,对楚霁平遥送上同情,没敢上前劝阻,以免遭到和他同样凄惨的命运。
今天,是孟洁二十几年来最像女人的一天。
复古风的发型配上自然喜气的彩妆,以及合身的改良式旗袍礼服,看上去,活脱脱是个夺人心魂的美人儿,但前题是,她不能说话。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她焦虑到快死掉的此时此刻。
“小雨,你说,我真的要嫁给这个不老实的猪头吗?你知道,我根本就还没考虑好,也从没打算过要那么早结婚,很多人不都说,婚姻是恋爱的坟墓吗?我……呜,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进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