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头一转,又笑得好不灿烂诱惑,「姑娘,你真可爱。」
「你这个人好无聊,就跟你说了我不要,你不要赞美我好不好?我不喜欢听。」千金不悦道。
相公笑起来不知有多迷人好看,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却看起来假假的,她看了就觉得眼睛痛,真想请他不要笑还好些。
「姑娘,你怎么忍心这样直接拒绝我呢?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十年修得同船渡……」他边说边伸手过去想牵她的手。
千金生气了,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掌就使劲用力捏下去--
「啊!」但闻一声惨叫,杜秋锋捧著几欲碎裂的手掌痛喊,疼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斯文优雅了。
「不要再来搭讪!」她气呼呼地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瞪著他,「我是我相公的好妻子,我公公的好媳妇,你再纠缠坏我名誉,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把人家的手骨捏得差点碎掉还叫作客气?
杜秋锋捧著剧痛的手掌,疼得嘴唇发白又气得脸色铁青。
「可恶!老子不睡了你,我杜某人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他气得跳脚,咬牙切齿的发誓。
死卑楠竹这次居然娶了个蛮力女,以为这样就可以杜绝被戴上绿帽的危险吗?哼!没门儿,这次老子照样搞得你卑家鸡飞狗跳、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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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气得不得了。
什么玩意儿,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不要脸的大色狼,真秽气!
但她气归气,离开前还去观音菩萨前再拜了好几拜,请庙祝帮她过过火、念念佛,好去除楣气。
不过下次就不要再让她看见他,见他一次扁一次!
王八蛋,臭鸡蛋,她吴千金最恨这种败类了,就像她最气恨外号「花花太岁色中恶鬼千里大嫖客」的欧修修,像那种色鬼也是个人渣,专门糟蹋姑娘家的清白,要是给她遇见,她非一家伙打得他筋折骨碎不可。
楠竹一踏入房门看见的就是气愤不休的小妻子,他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摸她的头笑问,「跟相公说,相公帮你出气。」
「就是……」千金本想告状,但转念想想,反正是个不重要的人,多说多气罢了。她深吸一口气,甜甜地一笑,「没有啦,也没什么事。对了,相公,你不是说要去查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舍不得你呀,所以匆匆去匆匆赶回来。」他恋恋不舍地嗅闻著她发丝的幽香,吻了一下。「下次若要到其他城去巡视,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否则一路上心神不宁、怅然若失的,好不辛苦。」
千金听得窝心极了,紧紧环抱著他的腰道:「相公,你这样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啦?」
他失笑,轻柔地捧起她的小脸,啄了啄她甜香的唇瓣。「是,而且不只有一点点,是很多很多点,你听了有没有好开心?」
她岂止开心,根本是傻笑加喜极而泣给他看,「呜……相公……」
楠竹心底一阵暖洋洋,又是好笑又是欢喜又是怜惜,赶紧用袖子帮她擦鼻涕。「好好好,我相信你很开心,瞧!鼻涕又流出来了。」
「噢。」千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小脸又是笑又是涕泪,可是看在他眼中却宛若天仙一般宝贝可爱。
「吃过了没有?」他微笑轻问。「你这两天吃得很少,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
「也还好啦。」她尴尬地低下头,把玩著他胸前淡红玄边的衣襟,「一餐吃三大碗饭,几乎是你的两倍了,这还叫少呀?」
「可是跟你以往的饭量相比,实在少太多了。」楠竹越想越不对劲,满脸关怀之色,「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千金有些冲动,想跟他说自己近几天胃气不展,总是闷闷欲呕,可是转念一想,不能为相公分担事情也就罢了,像这种小事就更不应该拿来烦他,让他担心才是,於是又强忍下来,摇了摇头。
「可能是天气热的关系吧。」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笑咪咪的说:「对了,相公,公公几时回来呀?我挺想念他老人家的。」
公公慈蔼又逗趣,总是逗得她笑哈哈,而且他最爱吃她做的状元糕了。
「这趟江南之行是他巴望很久的,又与几个世伯知交结伴,恐怕此去不玩个三、五个月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啊。」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我也好想去江南玩,我听人说那里有杨柳丝丝碧绿,桃花点点娇红,山呀水呀都跟画画里的一样,美极了。」
楠竹宠爱地凝望著她,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真想去的话,下回有空我带你
去,我们在那儿也有连号的丝缎庄和古董行,爹还在瘦西湖畔买下一座园子,起名为『怡园』,非常的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哗……」她两眼梦幻,口水直流。
「哈哈哈!」他最爱看她这充满期待的天真希冀模样。「过阵子比较有闲暇,我们再到那儿悠哉地度几个月的假。」
「好!」她欢呼一声,忍不住搂紧他,「相公,你真是个大好人。」
软玉温香抱满怀,他的欲望热流瞬间苏醒了,渴望狂猛地袭上四肢百骸,楠竹倏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卧房里走。
「相公……那个……」她轻呼,急急地抱住他的颈项,「你要做什么?」
他邪邪一笑,眼神里充满了炽热的深情与欲火,「我想听你在我身下欢悦地婉转娇吟,想听你说我不只是个大好人,想听你说……爱我。」
千金脸儿滚烫发红:心儿怦然悸跳,身子虚软了起来,胸间溢满了甜甜热热的痴醉滋味……她在心旌动摇之下,凑近他耳边轻叹--
「相公,你还不知道吗?我早已经倾尽全部,爱你爱得神魂颠倒、浑然忘我了呀!」说完,她害羞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怎么也不敢抬起头。
「你爱我?!你真是爱我的!」楠竹一呆,随即狂喜地大笑,在这刹那间感觉到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我这辈子都会爱相公,永远永远不跟你分开。」千金像个孩子般傻气却真挚坚定地在他胸前小小声地立誓,声音虽低微,字字听入他耳里却像是仙纶妙音。
他颤抖著双手将她放至榻上,目光火热专注地凝望著她的容颜,随即狂野地附上她的唇、她娇柔的身体。
「谢谢你……」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却带著无法抑止的狂喜与颤动。
谢谢她丰富充满了他枯槁的生命,谢谢她带来了温暖与明亮的爱,重新点燃了他对人性与爱情的希望。
谢谢……她竟如此深挚地爱著他。
千金没有听到他以言语回应她的告白,但她心里的失望和遗憾只有一刹那,因为随后他以行动证明了一切,并且将她带上最最激烈销魂欢愉的高潮。
他用身体深深地证明著,他也爱她。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在那极致的欢乐高潮中,千金再也控制不住地吟叫出声--
「相公……相公……」
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为夫妻……
第九章
这一天,千金又趁楠竹不在的时候呕出酸水,反胃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她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死掉了。
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这样生不如死?而这怪病在早晨吐完、中午过后她又恢复生龙活虎?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问别人,深怕大家担心,也怕大家七嘴八舌地泄漏出去,给相公知道就更担心了。
不过,接下来千金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却不是因为每日清晨莫名其妙的呕吐,而是那个再度出现在她面前,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身上撕不掉的杜秋锋。
她独自出门溜达,原是想到药铺里找大夫号脉,买点开脾健胃的药吃吃,但又怕万一大夫要是说她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家里人知道了会担忧,所以她从人也不带,鱼儿也不让跟。
反正现今是太平盛世,倒也不怕路上遇强盗响马什么的,若是几个小毛贼或是扒手,她这身蛮力来应付还绰绰有余。
没想到才走了两条街,毛贼没遇上却遇上色狼--
她对著像愣头青般出现在面前,还笑得自以为潘安再世、宋玉投胎一样的杜秋锋大皱眉头。
「又是你。」
杜秋锋这次学乖了,离她起码有五步的安全距离,他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道:「我真同情你。」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千金不禁愕然。
「你在瞎说什么?」
「原来你嫁给那个恶魔。」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掩饰不了的惋惜。
千金本不想理睬他,可是他的话太奇怪也太气人,她忍不住开口抗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相公是大好人,不是恶魔,你不要信口雌黄制造谣言,我会揍人的喔!」
虽然她一向唾弃暴力,崇尚和平,但是她一点都不介意对待他的举止稍微粗鲁一点点。
杜秋锋有一丝畏瑟,不过脸上丝毫没表现出来,反倒眼露悲悯地摇了摇头,「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爱戏弄人,每每把那么善良柔弱的好姑娘给了那个表里不一、阴沉诡谲的男人?」
「你是什么意思?」她又是惊疑又是生气。「不准你说我相公坏话!」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个罪行累累、恶贯满盈的伪君子吗?」他满脸沉痛,「啊,说得也是,他现在对你还有新鲜感,时间尚未近半年……」
什么半年?她心一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雪容也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发现那个恶魔的真面目。」他做出悲伤的神情,「可是等她知道后,一切都太晚了。」
千金被他说得心里一阵发毛,小脸微微变色,「你、你这人很无聊耶,到底想说什么干脆一点好不好?不要在这儿拐弯抹角,我没有空再在这儿听你打哑谜。」
「请原谅我,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杜秋锋深吸口气,诚恳道:「不知道有几句话是否可以坦然相告?」
千金防备地看著他,这人从头至尾诡异得不得了,而且爹说没事献殷勤者,非好即盗,他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忽儿大表爱慕,一忽儿又虚言恫喝……
她没有回答他,似乎也在他预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随即严肃慎重地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快快离开你夫婿身边,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她脸色一沉,一股怒气由胸口窜起,「你不要毁谤我相公!」
「我只是告诉你真相。」他的眼神化为哀伤与愤恨,「就是他,夺走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美好的事物,把我打入地狱不得超生。」
他眼里的怨恨是那么真实,千金直觉他并没有说假话,可是……可是相公认识他吗?又怎么可能会夺走他的东西?
相公是个大好人,她心底很清楚,他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呢?
「我知道你不信我。」他语气苦涩地道:「当初雪容也不相信我,她还以为我只是心存怨怼才对卑楠竹有偏见。我们三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雪容一直喜欢我多一些,可是我太老实了,坦白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她,却让她因此转而同情喜欢卑楠竹……」
「等等!」千金觉得口乾舌燥起来,脑子乱成了一团。「你……你是说你跟我相公从小一起长大,雪容又是谁?她和你们是青梅竹马,那她跟我相公又有什么关系?」
问到后面,她的声音已不能自己地颤抖起来。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像是过去神秘不可碰触的谜团即将在她面前打开,那是属於相公的过去,可是她却没来由地害怕了。
雪容是谁?她喜欢相公,那么是她的情敌吗?相公也喜欢她吗?至今还与她有所联络吗?
她的脑子一片乱糟糟的,越想越心惊。
见她终於心思动摇紊乱了,杜秋锋暗暗得意一笑,语气又复沉痛地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雪容就是薛雪容,卑楠竹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他娶了不到半年就跳楼自尽的妻子!」
石破天惊尚且不足以形容千金此时的惊愕,她的耳朵嗡嗡乱叫,思绪如跑马灯般疾转而过。
薛雪容……相公的亡妻……也就是那个谣言中因受不了相公娘娘腔又嗲到极点的怪举止而跳楼自尽的女子……
「你骗人!」她握紧拳头,在他鼻前挥舞了两下,杜秋锋本能畏惧地退后了几步。
「我没有骗你,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相公,我说的可有错。」他撇嘴冷笑,「问问他对雪容的死,是否真问心无愧?」
「你也是听了外人传的谣言吧?」她心跳疾如擂鼓,莫名的心慌。「谣言不过是谣言,岂能听信?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个中曲折我们没有权利评论,而且你没听过谣言止於智者吗?你与相公从小一起长大,不会连他的为人都不了解,你还听别人在那儿乱说!」
「就因为我跟他一同长大,他心机深沉、城府至深我是见识得太多了,满口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他可以瞒过天下人却骗不了我。」杜秋锋痛楚地呐喊,「我可怜的雪容妹妹,就是栽在他蛇蝎般的心肠手段下,这才一缕芳魂归离恨天。」
「我、我不相信你。」她咬著唇猛然摇头,转身就往卑府的方向跑,一边大叫:「我不相信你……你是个大骗子!」
杜秋锋看著她踉跄狂奔的背影,满脸的痛苦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怀疑与恐惧的种子种下了,现在就等著它发芽。
他会加速这个过程,并且让这株恶魔的心树再度茁壮长大至瓦解整个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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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可是她必须要知道当初的事实真相,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枕边人会是个罗刹恶鬼,而是她想要弄清楚一切,这样心底也比较踏实些。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薛雪容为什么要跳楼自尽?是出自什么原因?那个古怪男人是否与这一切有关?相公和她之间究竟是怎么了?他是亲眼看著她跳下去而来不及救的,抑或是出门回来才得知这个可怕的悲剧?
自小青梅竹马又感情深厚的妻子跳楼自尽,他内心的愧疚与痛苦会有多么深,以他的个性,说不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伤口。
千金突然打了个寒颤,相公……相公是不是还忘不了她?心底还是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