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环揽著简直是软挂在他臂上的苏谈,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色的小盒子递给她。
"哇,谢谢你!"王希凤打开一看,居然是蒂芬妮的钻石手练,晶光璀璨地对著她眨眼,她兴奋若狂地踮起脚尖吻了他的脸颊一记。"绍词,你真是个最棒的男人,最棒的朋友了!"
"谢谢,一条手练能换来这么一句褒奖,我受宠若惊。"他微微一笑,趁著王希凤迫不及待戴起手练的同时,半拥半拖著苏谈往泳池畔的躺椅走去。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躺椅上,俯视著她绯红的小脸,低沉地问:"想喝点什么吗?"
苏谈眨了贬眼,透过朦胧的眸光和夜色望著他深邃神秘的眸底,蓦地怦然心动起
来,"我……"
他性感地微笑,温柔地抚触著她微滚烫的柔颊,"你有点醉意了,想不想喝点热茶?或许会舒服一点。"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她痴痴地凝望著他。
他一怔,随即又是一笑,"你忘了吗?我是宋绍词,希凤的朋友。"
"宋……绍词?"她的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很难思考什么。"我见过你吗?我真的觉得你有点面熟……"
"我对你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起来,"诚如你所说
的,我们的对话真的很老套。"
她也傻傻地笑了起来,脑袋瓜有点昏昏沉沉的,可是通体舒畅,好像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
"我想喝红酒。"她又想起她的礼物了。
"你还能喝吗?"宋绍词微蹙眉心,那副皱眉思索的模样迷人极了。"我很担心你。"
苏谈像个花痴般紧盯著他不放,而且还频频傻笑,就差没有流出口水来。
所有平时她打死也不肯做、不屑做的事,在酒精的催化下好像都变得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地挣脱缰绳一一浮现。
"担心什么呢?"她还是一个劲地笑,一手轻捂住小嘴打了个呵欠。"我想睡……可是今晚太美好了,我舍不得离开,最好的是认识了你……我还以为小说里的男主角不会在真实世界里出现,不过你一定不是我的男主角。"
不知怎地,宋绍词有点不高兴听到她这么说。
"为什么?"他专注地看著她,低沉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她无意识地把玩著他的领带,摸起来像是丝做的,滑滑的好舒服。
今晚的一切都那么舒服,没有烦恼,没有理智,没有尖锐,没有警戒……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男主角?"他俯靠得她更近,几乎快碰触到她的唇瓣了,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她脸上。
苏谈的心跳更急更大声了,头感觉更迷茫晕眩也更胀热,她隐约察觉到现在暧昧的情境,可是她却不想恢复理智,也不想用烦人的思考能力……再说她早就在他十万伏特般强大的性感魅力下雌服了,浑身上下包括脑子都融成了一摊春水。
"因为我的男主角不会像你这么迷人、男性、又真实……"她的男主角都太温和了,温和到一点个性都没有,她早该察觉的。
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过真正出色又有味道的男人吗?还是她太ㄍㄧㄥ也太傻了,所以就算有优秀的男人也轮不到她遇见?
"你有男朋友了吗?"他浑厚低哑的声音带著一丝醋意和不是滋味。
哪个男人手脚这么快?
"男朋友……"她皱了皱眉,喃喃地道:"我没有男朋友,可是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充满了男人的魅力和力量……我……可以摸摸你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产生幻觉……"
宋绍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心神一荡,在她笨拙却柔软的手指抚上他胸膛之际,他陡地感觉全身热血偾张,腹下的热潮漫天盖地齐卷而上。
流连花丛多年,也不知看过多少娇花浪蝶了,可是他却被她这平凡无奇的抚触撩起了激情和沸腾的欲望。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更低也更沙哑了。
苏谈也不知哪来的顽皮又恣意的冲动,凑近他耳畔吹气,"知道呀,我在诱惑你……并且来场一夜情……"
其实她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话中的意义,只是值此良宵美夜,难得邂逅了一个教人心动的男人,体内的生理欲望和女性荷尔蒙突然齐齐冒出来叫嚣需索。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一晚,男欢女爱,没有人必须为谁负责,只要饱尝一场狂热酣然的高潮滋味……她的理智和警觉节节败退,最后化为一摊泥。
"一夜情?"他深若黑潭的眸子泛起一抹危险的欲望光芒,"你说的是真的?"
"对!"她昏了头,双手环住他的颈子,整个人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音乐多美,气氛多美,这一切像是弥漫了甜甜的醉意醺然,她要豁出去享受一次!
他在她耳畔吐气,声音瘖哑地道:"你确定?"
"不要吗?"讨厌,难得她敞开心房想要好好享受一次哩!苏谈轻轻打了个嗝,放开环住他颈项的手,喃喃自语道:"没……呃!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别人,今天晚上有很多人……"
一想到她竟然要随便去找个男人来搞一夜情,宋绍词脑中的理智倏地断成两截,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紧紧压在胸前,"不准你去找别的男人!"
苏谈惊喘一声,可是随著酒意上涌,这突然悬高的感觉分外刺激了她,她旋即欢然大叫了一声,笑吟吟地道:"耶!我们要一夜情罗!"
真是破天荒的尝试,她实在太有勇气了。
苏谈,有你的,好样的!
宋绍词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炽热的情欲已奔流在四肢百骸,她的一颦一笑简直快逼疯他的自制力了。
"我一定会后悔的。"这不太像是他的行事作风,但既然她都下介意了,他又何须假扮这个道学面孔,他毅然决然地抱著她往一栋小木屋大步走去。"管他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并不是圣人,有动人美女在怀,如果他还能够继续维持理智也就不是男人了。
小舞台上乐声深情而浪漫,有个男歌手缓缓唱起了猫王的知名歌曲──
Are You lonesome tonight?
Do you miss me tonight?
Are you sorry we drifter apart。
Does your memory stray
To a bright summer day
When I kissed you
And called you sweetheart
……
Tell me dear
Are you lonsome tonight
I wonder if you're lonesome tonight
You know some one said that
The world's a stage
And we each must play apart
Fate had me playing in love
With you as my sweetheart
……
第三章
早晨,有鸟声在窗边叽叽喳喳,睡癖并不是很好的苏谈微微动了一下。
讨厌,怎么这么亮?她本能地举起一手遮住脸,挡住温暖明亮的阳光。
可是就在这一动弹间,她只觉脑袋沉重得像是快从脖子上掉下来,而且一阵阵要命的晕眩直逼上来。
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直直瞪著一张英挺性感脸庞,很男人的脸,浓眉,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紧闭的薄唇,暗青色的胡碴已经冒了出来,更增添几许男人味。
听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呢……她的脑袋瓜突然闪过这个常识,还来不及细细研究,她又立刻惊吓地回到现实中。
苏谈整个人僵硬在当场,她瞪著这张凑得自己很近很近的脸,这才敏感地察觉到一只温热微粗糙的大手搁在她光溜溜的腰上。
她吓得一动,却发现全身像是被大卡车辗过一般,又酸又痛又麻,两腿间更是微微疼楚,而且很酸,酸得要命。
她憋住气,不敢置信地轻轻拉开裹在身上的羽毛被……妈呀,她全身什么都没穿,而且……而且胸口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渐渐有个底了,她还是呈半惊吓状态地撑著彷佛胀成两倍大的头,小心翼翼地把躺在自己身边,姿态异常亲匿与占有的男人的一手一脚慢慢给拨开,她顾不得胀痛的脑袋和酸痛的身子猛然一滚。
咚地一声,她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可还是疼得她龇牙咧嘴,幸好床上那个男人睡死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苏谈看著雪白的大腿间有一抹血渍,虽然乾掉了,她却难说服自己是MC来了。
老天,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她一手扶著沉重晕眩的头,动作艰难地站起来,赶紧搜索著四处……终於看见了她的浅紫色洋装落在沙发旁。
洋装怎么会掉在那里?
她脑海蓦地浮现一抹影像……他炽热需索地吻著她的颈项,然后是酥胸,接著她身上的洋装被褪了下来……
天哪!
她紧紧捂住脸,强吞下一声呜咽和惊喘。
她居然跟个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该死!她怎么会这么笨?这么蠢?这么没有警戒心?
更该死的是,偷瞥著床上肌肉结实强壮的男人胴体时,她竟然又脸红心跳,血脉偾张起来。
快走!不然她会做出连自己都唾弃的事来!
而且趁他还没有醒来,至少还可以免於睁开眼后的尴尬。
苏谈像是逃命般地抓起洋装就往头上套,穿到一半才想到她的内衣和底裤……她心生不祥地望向大床,果然被他的大脚压在床上。
要冒著吵醒他的危险抽回底裤吗?
算了,就送给他当纪念品好了,再说她也不信他可以从一条内裤追查到她的身分……昨天大家都很忙、很乐、很high,谁会记得他们俩一路热吻滚进小木屋?
除了她自己,还有他。
啐!不要再想了,赶紧离开现场才是真。
她打散长发掩盖在胸前,慌忙地逃出小木屋。
虽然很丢脸,姿态又难看,但她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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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她的皮包还在游泳池畔的凉椅上,连那瓶红酒也在,更加庆幸所有人可能是通宵玩乐吧,到现在人人都还在呼呼大睡,没人注意到她。
话说回来,谁会在清晨六点起床查看有没有人落跑的?
苏谈叫了计程车火速飙回台北,手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更是颤抖得不稳,开了半天才打开门躲进套房里去。
"呼……"她整个人面朝下的瘫在床上,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算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个问题她一路上问过自己几千几百遍了。
不过从她慢慢回来的记忆中得知,昨晚还真不是普通的火热销魂。
苏谈浑然不觉自己的嘴角缓缓往上扬,就像猫偷尝了奶油似的得意笑容。
虽然昨晚是她的初夜,但简直比A片或情色小说里描写的还要狂热,尤其是他整晚虚索无度,技巧高超到简直将她调弄到疯狂上天的地步。
啊,每个女人一生中至少都该尝一次这种绝顶美妙的滋味。
苏谈在最初的震惊与懊恼退去后,忍不住笑嘻嘻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再三赞叹地回味。
没办法,可能是她的酒意还没完全消去,有什么要担心烦恼的等她睡个回笼觉后再说吧。
她趴在大床上,双手紧紧抱著枕头,想起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和温柔又狂野的碰触。
这就是……心动的滋味吗?
可是她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也不会跟他再有任何关系或联系的,一夜情就是一夜情,男欢女爱过后一场云烟一笔勾消。
虽然经历了初夜青涩的她,想到这只是一次意外,除了回忆外,什么都不能够拥有,心里不免有一抹深深的心酸与惆怅,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是最好的结局。
"真要命了,昨晚我失去处女膜,又是第一次经历高潮……虽然昨天晚上不只一、两次啦,但是我怎么能趴在这里冷静地分析情况呢?"她一只手捂住脸颊,忍不住发出,一声懊恼自责的呻吟。
可她是成年人了,喝醉酒忘情态意一番后,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再说,他可能早就习惯了这种夜夜有女伴眠,醒过来后各自分手不回头的日子,她如果想不开,岂不是没骨气又落人笑柄?
"可是……"她挠著头,苦苦地思索,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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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就这样逃掉了!
虽然早已习惯男欢女爱的成人游戏了,面对她的不告而别,省却了诸多醒后的招呼或尴尬,宋绍词心底多多少少有些释然,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恼火。
最重要的是,他昨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保险套都没有戴。
可恶。
出来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两个成年人的欢爱是一回事,牵扯到一条无辜小生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一向禀持著只要女友受孕了,他绝对负起做父亲的责任──至於丈夫嘛,就不必了──所以他一向很小心。
可是昨晚他竟然大意到与她欢爱了一整夜,在她体内饱尝极致的淋漓快感好几回,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要避孕。
他是疯了还是突然变成笨蛋了?
假如他的孩子流落在外,该怎么办?
宋绍词越想越生气,脸色铁青地穿上衣衫,一转身蓦地瞥见雪白大床上一抹刺目的鲜红,提醒著他昨晚在初次进入她身体时所感受到的阻隔。
该死,这么说不是他在作梦了?她真的是处女!
他缓缓走近大床,伸手拎起一条丝质的粉红色内裤,然然紧紧地握在掌心里揉绉成一团。
"可恶!"
他面色极难看地大步冲出小木屋,不由分说地猛敲著每一间小木屋的门。
"谁呀?"
"哪个不长眼的?"
"是警察来临检了吗?"
"哎呀,我还没穿好衣服……"
他直到敲到一扇始终静悄悄的木门,眯起眼睛,抬起长腿踹向大门。
砰地一声!木门硬生生被踹开来。
王希凤傻傻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瞪著杵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嗯?要吃早餐了吗?我吩咐过十点再叫我的,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