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伶她们也只有耸耸肩的份。"能者多劳吧!"
原来真正的'高潮'还在后头。
同事们今天特别安份,全部赶在二点午餐时间结束以前返回公司。没想到不过是吃了顿饭回来,整座办公室风云变色!一张公文,小小一张公文吓的大家午餐吃的差点都吐出来了。
"以后未达指定业绩三分之二……月薪减半……"秋雅屏浑身无力的喃喃。"快,快扶我一下,我要昏了。"
"要昏的不是只有你啦!"此刻可说是群情激愤。开玩笑!减薪?薪水可是他们的生命,怎能说减就减?
"还有……业务三组各派五名协助市调,并于每日下班前交回当日市调报表……"夏珞凡脸色大变。"为什么要叫我们去做市调?市调组都没人了吗?"
"不要啦!不要啦!还要每天交报表,人家不要去晒太阳啦!"女性业务抢先发难。
"他摆什么架子?一来就搞的大家人仰马翻!"夏珞凡气呼呼的嚷。
"小声点。"杨晋元连忙劝阻。"高择在他办公室里,你别说的这么大声。"
"我就是大声,怎样?"夏珞凡才不怕。"假公济私的小人。"
"不要再说了……"杨晋元急的就快捂上她的嘴了。
"他自己都承认假公济私了,还会怕人说吗?"她冷哼。
"唉……"赵宇豪无端叹息。"想起昨晚和乐融融的景象,真是倍感凄凉呀!"
¨早就叫你们别信他了,现在知道了吧!"夏珞凡翻翻白眼。
"嗯……嗯……"吴翔中也不知在嗯什么,迳自猛点头。
"干嘛?中风啦!"徐婉伶笑骂。
"过来,过来。"吴翔中招招手。紧急会议时间。其他因人一头雾水地随他走去角落。
"到底是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夏珞凡问。
"我想到——你!"吴翔中一根指头忽然伸到赵宇豪面前。
"我?"赵宇豪一楞。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就是上回和我们去打球的那个——那个——"
"大块仔?"赵宇豪用台语接着答。
"对!对!就是那个胖子,我怎么忘了他叫大块仔?"吴翔中哈哈笑。
"请快点言归正传。"徐婉伶不耐烦的催促。
"好啦!宇豪,记得你那时不是说那个大块仔以前在台北工作,他好像就是在禾京建设,对不?"
赵宇豪点点头。"又怎样?"
"那就找他来物尽其用一下"吴翔中嘿嘿好笑。
晚上八点钟,大都走光了,只有夏珞凡还困在公司打报表。不只打自己的,还得帮分身兼当侦探的赵宇豪也打一份。
"我约了大块仔吃饭。大姐头,万事拜托了。"赵宇豪的意思就是不回公司了,他的万事拜托就是提醒夏珞凡记得帮他打报表。赵宇豪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找到大块仔。在这几天里,高择盯case盯的紧,大伙儿都有点吃不消了。"人都有把柄的嘛!就像我们当初逮郭正邦那时候一样;掐死他脖子,郭正邦不也很快就玩完了?"吴翔中的意思就是——现在换逮高择的小辫子了。
高择过去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迹’,没人知道,不过试试也没啥损失,能不能奏效就看赵宇豪的了。当然,要想撵走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如果能做为威胁,让高择因此而有所收敛,那他们不就能再回去过着混照打、鱼照摸、钱照领的幸福日子了?
"啊——"夏珞凡猛打哈欠,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脑萤幕。
唉,掰不出来怎么办?她很久没做过市调了,现在想掰都掰的吃力。
好困。她揉揉眼晴,很不淑女的又打了一大哈欠,摊开双臂伸伸懒腰——咦?这个好!
不经意的仰头,瞥见一个叠一个、一排又一排的档案夹就堆在柜子上。那些全是去年结案的周期资料,不去找旧的市调出来充数就好?只要把名字和区域做番修改,重新影印,不就成了两份刚出炉的日报表?嘿嘿,我还真不是普通聪明呢!夏珞凡乐坏了的想。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随手捉来一张椅子——这种办公桌椅底下是轮子,站上去可得小心一点,要不然椅了很容易滑动的。她脱下高跟鞋,小心翼翼站上椅子,举高两条手臂翻了翻因日积月累而覆有些许灰尘的资料夹
"你在做什么?"
高择!不会这么巧吧!夏珞凡一惊,本能的回头望去天啊!这一转动,转的不只是脑袋,还有椅子滚轮,就在原地不受控制的一圈打滑后,夏珞凡连人带椅翻了过去。臀部急速着地!
更衰的事还在后头。来不及放稳的资料夹也跟着应声掉下,精准无误的砸在她身上。从她掉头到跌落,只有短短几秒钟,就算高择有心抢救也太迟了。
他连忙冲上前去。"你流血了——很痛吗?"
废话!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着他的面摔的这么难看,她真恨不得有个洞能钻。资料夹好像是砸中她额头,额头有种刺痛的烫的感觉。羞愤加上疼痛不已,连想起身也无能为力了痛的四肢发软,偏偏那张天杀的椅子还压在她腿上,不能怪他——他只不过很好心的帮她拉开正压着她的椅子,相信换成任何人都会和他做同样的一件事。
撕!刺耳的布料撕裂声之后,是夏珞凡惊天动地的连连尖叫。"啊!我的裙子……哇!我的裙子破了啦!"
真的不能怪他。谁晓得她的裙角会勾在椅子上?他使尽拉开椅子的同时,被勾住的裙角连带受到波及。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高择也只好很认命的猛赔不是。
"抱歉有什么用?你……你……"她一面强忍剧痛,一面还得拼命拉裙子以防春光外泄。能不拉吗?内裤都快跑出来了。愈想愈气人!"你干嘛突然跑回来?莫名其妙!"
"我回来拿点东西。"这也要算到他头上?好吧!算他倒楣,反正受伤的人最伟大。"你能自己站起来吗?"他从口袋摸出一条手帕,轻拭她额头上的血迹。
她旋即偏过头躲开:"会弄脏你的手帕,不必了。"
"没关系……"他再擦,她又躲。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我说不必你听不懂吗?"该死的家伙,她痛的就快痉挛了,为什么还得咬紧牙根应酬这个罪魁祸首?可恶!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摔这一跤。
"你这女人真不可爱。"他无奈的摇头。
"你不说我也有自知之明。"她瞪他。"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拿了就快走。
"你到底能不能自己站起来了"他答非所问。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屁股开始由疼痛变麻痹了,她还不忘死鸭子嘴硬。他又摇摇头,二话不说便将她整个人抱起。
"喂!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她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高择竟会动手抱她。"我不要你管,放我下来。"
臀部以下痛得没力,两只手总算还派的上用场,她死命的推他、捶他,不时哇哇大叫:"我高兴在地下坐到天亮,你管的着吗?我不要你帮,就算你帮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告诉你,我绝不领情的……"
"闭嘴!"他大吼一声;"再吵我就把你从窗子丢出去。"
呃?这里可是廿五楼耶!"丢啊!有本事你就丢!
她这张看起来很甜美的小嘴,为什么就爱说一些教人头痛的话?
"你额头都流血了,不痛吗?你刚才一屁股撞到地面,现在也不痛了吗?"
"不痛。"她比起石头还顽固百倍。要真是不痛的话,她老早就跑了?怎么还会困在他怀里?
"很好。"只见他笑得阴险。"那你就坐这里吧!"
她怔了一下。他居然把她放在一张铁柜上面。铁柜不高,只有约半个人高度上这张铁柜是平日公司收放杂志报纸的地方。
"还好你不胖,坐不垮这柜子。"他望着一脸愕然的她,暗地里窃笑。
"等等——你把我放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不痛吗?你自己下来。"他挥挥手就想走人。
"喂!你……这么高我怎么下来?"她恼火的叫。"不高啊!两腿一伸就下来了,很简单。"他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什么?喂!喂!"眼看着他就要踏出办公室大门了。"你有病呀!无缘无故把我放在这里,就这样叫我自己下来了"
"不可爱的女人是该受点教训的。"他那欠扁的微笑看在她眼里简直恨的牙痒痒。"你不是高兴坐到天亮吗?如你所愿。"
他真的走了!
"高择,你王八蛋!"她气急败坏的对着大门叫骂。真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是他害她受伤的,竟然还变本加厉欺负她。
"高择,你最好保佑没把柄被我逮着,要不别想我会放过你,我珞路凡跟你誓不两立……"她试着伸下腿的同时嘴巴可没闲着,连连咒骂不停。"没度量、心胸狭窄、小理小气的娘娘腔……心理变态的臭男人……"
"哇!"痛死了。不行,腿一拉直屁股就痛的要死,就算她能忍痛下去也站不住,肯定会直接摔到地下。再摔一次她恐怕就要半身不遂了。无助望着其实不高的地面,隐隐作痛的感觉爬满全身,她好恨啊!"高择,我恨死你了……"
高择当然不可能丢下夏珞凡就不管了。他不过是到楼下的工程部拿医药箱,顺便吓吓她而己。臭虫都没他这么讨厌吧!怕他在夏珞凡眼中比一只臭虫更惹人厌。照理说被讨厌了,自己就应该识相点,反正多接触也是碰钉子。但是——为什么不呢?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夏珞凡噘着唇、脸色发白,一条腿要伸不伸的,像在强忍痛楚试着自己下来,可惜,连续失败了好几次。
"需要别人的帮忙就开口,有时多余的倔强只会令自己更得不偿失。"
她猛地抬头,刹见去而复返的高择时,眼中浮现一抹喜色前后不到三秒钟,她又扳起脸了。"你又回来干嘛?"她怎能露出那种急待他前来相助的表情?太没骨气了。
"你坚持还是要坐在这上面吗?"他笑问。
"是你发神经把我放在这里的!"她发白的脸又气得转红。
他举高医药箱。"想不想下来擦擦药?你额头还在流着血。"
原来他不是走掉,而是跑去拿医药箱?可恶!居然耍她。
"流就流,这么点血流不死人的。"她冷哼。"这样吧!只要你合作,擦完药我就抱你下来。"
"不必……"
"你再说不必我真的要走了。"他打断她。"我一走,你很可能就要坐到天亮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敢说她愚蠢!"是你害我的。"她像怕他听不见似,大声吼叫:"你先是害我跌倒,又害我坐在这里动弹不得,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的,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就当是我不好,那我现在要帮你擦药了你又不肯?"
"我……¨
"你还想再耗下去吗?"他将医药箱放在柜子上。"擦完药,我抱你下来,送你回家,OK!"
"谁要你送?"哼!你OK我可不OK。
高择眯起眼睛看不看她,冷冷的笑:"你知道吗?你已经错过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又掉头离去,不忘再恐吓她两句:"我这次不会再向来了,你最好相信。"
夏珞凡又急又气。她相信!她相信他这一去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那她怎么办?像个白痴呆坐在柜子上吗?"我说不要你送我回家,没说不要擦药、不要你抱我下来!"她冲口而出。
唉,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说的有理。但是,还有另一句话说的更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多亏你及时想通了。一开始这样不就好了?"他满意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和小人得志没两样。
他打开医药箱。当夏珞凡看他拿出一瓶白色药水时,候地倒抽一口气。
"这……这是双氧水耶!"
"你的伤口沾满灰尘,先用双氧水消毒再上药。"他拿出棉棒沾取药水。
"不要,会很痛的。"她立刻拒绝。
"忍耐一下就好了。"
"痛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可是……会很痛的呀!"
"这里只有一个临时应急用的医药箱,能用来消毒的方式也就这么一种,你别太挑剔。"眼看着他那根棉棒已举到她面前了。
"我不是挑剔,而是……"她下意识躲避。
"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吗?"他摇摇头。"别像个三岁孩子似的,难道还要拿糖果哄你你才肯屈服?"
她横眉竖眼的瞪视他。"还不快擦?"就算会活活痛死也得忍到底,总之就是不能被他看扁。
当含有独特刺激性的双氧水触碰到她伤口时,她差点没痛的跳起来。
"啊!"她当场哀号尖叫。她想忍,她不想被他看扁,但——她真的忍不了嘛!
痛呀——痛的她眼冒金星、毛孔紧缩、呼吸急促。她很'客气'的只哀号了一声,接着就以死命咬唇强迫自已不发出声音。写满痛楚的眼睛闪着一丝光泽,就是不许已然盈眶的泪落下。
近距离的敷药同时,高择默默凝望着她脸上倔强中潜藏软弱的神情——整齐服贴的眉,似柳婉蜒,漾着薄雾的明眸仿佛一池映月湖畔,波光粼粼,澄澈中有抹难喻的娇美,而随着细细流转出的妖媚,是很浓郁的女人味。那双柔嫩的唇都让她给咬红了
"别咬了,你不是连嘴唇都想流血吧!"他淡淡的笑,指尖轻刷过她的唇,她能清楚品尝到那略带粗糙的触感——她怔一下,也松了口。伤口当然还是痛的,但他很温柔为她敷药的动作,却有种令人不由自主忽略疼痛的奇妙感觉。奇妙的感觉她八成脑子坏了!
"来,把手给我,我抱你下来。"高择朝她摊开自己双臂。
她摇摇头。
"又怎么了?"他很是无奈的问。"该不是要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吧!"
她又摇头,绷着的脸儿,加上倔强又无助的矛盾表情,实在有点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