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宫廷外的好玩趣事。”
“好啊!不过得看你们有没那本事赢我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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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下,宫女们娇喘连连的挥袖擦汗,向黎儿不肯让她们服侍,径自坐在大树下猛呼气,频拭额头上的淋漓香汗。
“真是舒服。”打从进宫后,向黎儿还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痛快的发泄过剩的精力。
宫女们十分错愕,当初大家口中传言,那个从落鹰峡谷来的凶悍娘娘,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可爱又好玩,而且毫无王妃的架子。
这场友谊赛在向黎儿刻意放水下,打成平手。
其实她才不在乎赢球,最重要的是赢得“人心”。
“你们谁告诉我,这些时候怎么都不见紫嫣的人?”自从“莲蓉糕”事件后,就没再见过紫嫣,她一直纳闷,却找不到人问。
这话一出,宫女们纷纷露出难过之色。
“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紫嫣让人给禁足,被派到膳房,不得出来。”
“是李大娘那老怪物?”
老怪物的称呼,惹得宫女们笑成一团。
“我只听说,李大娘认为,紫嫣要是喜欢莲蓉糕,那就让她待在膳房里吃个够!”采春大胆的说。
“这老怪物!”向黎儿气得跳了起来,“我找她要人去。”
“娘娘,千万使不得,你这一去要人,李大娘一定会怪罪我们的,而且她只认五殿下为主子,她只怕五殿下。”宫女们全跪了下来。
唉!她这个娘娘做得可真窝囊!
“好,你们告诉我,该怎么才能见得到五殿下?”她与他的账是越来越难算了。
“在所有殿下中,只有调皮的十四殿下能找到五殿下。”一名宫女说着。找他?算了吧!向黎儿不想自找麻烦。
“找小栗子,就只有他知道五殿下的行踪。”采春叫了起来。
“他人在哪里?”向黎儿的杏眸绽出光采。
“问采春最知道了。”宫女们不约而同的说,然后暧昧的笑着。
采春羞涩的低下头,娇滴滴的说:“他在五殿下的马厩里,他是五殿下的马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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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儿一脚才刚要踏进马厩,就被突然倒出的污水,吓得急忙跳开数步。
好险!她差点就让马尿上身了。看着地上那摊发臭的马尿,她忍不住掐住鼻子。
这时,一名皮肤黝黑、个儿不大,看起来却十分精干的男孩,慌忙的跑了出来。
“对不住!我不知道外头有人,没泼着你吧?!”
向黎儿含笑摇头,接着大方的端详他的脸。“你是小栗子?”
小栗子腼腆的黝黑脸蛋,露出几分错愕。“你认得我?”
“是采春告诉我的,除非五殿下的马厩里还有别的马僮。”向黎儿亲切地说。
“日炙是五殿下的宝贝,他不许别的马僮靠近这马厩一步。”小栗子又想了想,采春是在安宁宫服侍新来的王妃娘娘,莫非——“小栗子有眼无珠,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向黎儿亲切的扶起他。
小栗子受宠若惊,忙退了两步,才急急起身。
“你刚才说五殿下的宝贝——”
“就是五殿下的爱马。”小栗子赶忙回话。
呦!还以为他的冷酷郎君生活十分无趣呢,原来还有钟爱的玩意儿,“我瞧瞧!”
“娘娘,不行啊!”
小栗子还来不及阻拦,向黎儿已快步走了进去。
她一看到日炙,就知道这匹骏马便是在长安城郊外,害她跌得狼狈的罪魁祸首。
好,她要让它好看!“我来驯驯它。”
话才刚落,向黎儿已跃进马槽里,撩起碍事的裙摆,径自跃上马背。
小栗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日炙跨过马槽围栏,似脱弓的疾箭般冲出马厩。
糟了!小栗子仓惶的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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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日炙果然是匹难驯的烈马,而且难驯的程度大大超乎她的想像。日炙不听使唤的狂野奔腾,一路下来,差点震散了向黎儿全身的骨头,就连她紧握缰绳的手,都磨出血来。
“你这畜生,存心给我难看是不是!你别想了,本姑娘就不相信驯服不了你。”虽然向黎儿明显处于下风,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不肯认输。
约几个时辰后,染血的缰绳渐松,日炙趾高气昂的态势渐息,向黎儿疲困的芙颜,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料到,日炙竟趁其不备,突然扬蹄狂奔,吓得一时松懈的向黎儿急忙勒紧缰绳,稳住险些落马的身子。
就在她蓦然回神之际,赫见日炙没命的朝前方悬崖奔去
啊!难不成这畜生想来个人马俱焚?!
就在离崖边只剩一小段距离时,日炙突然煞住脚步,猛地将向黎儿的身从马背上抛了出去。
死定了!她这下铁定上西天了!
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吓昏了过去,因此不知道在落地前,有一双大手将她的身子接了住——
第四章
向黎儿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她勉强撑起全身剧痛的身子,发现采春正趴在床沿,脸上泪痕交错,显然是哭过了一阵。
这不是安宁宫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
她的动作惊醒了采春,采春喜极而泣,泪水又落了下来。
“娘娘终于醒过来了。”采春激动的忙拭泪。
向黎儿揉着身体,问:“我怎么会在寝宫?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小栗子,之后五殿下也来了,守了娘娘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开。娘娘,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等等,她有没有听错?“你说五殿下守了我一夜?”现在外头要不是下红雨,就是今天的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是的。”采春小声的说。
“那他人呢?”
“早上御医来诊断后,说你没什么大碍,殿下就走了。我从来没见过五殿下这么关心过人,连小栗子也这么说。”
采春激动的继续说:“娘娘昏了一天一夜,不只采春守着,连宫里的婢女们全都跪在外头向老天求了一夜,求老天保佑娘娘没事。”
哦!她真的好感动,可她现在没有时间掉几滴眼泪回报,只是急忙翻身下床。
“娘娘,御医说你必须好好修养。”
“我去找五殿下。”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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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儿不客气的抬脚,准备踹开芜篱别苑的大门。
霍地,竹门敞开,刚踹出去的玉腿顿时扑丁个空——
“啊——”以为自己就要摔倒,没想到失去重心的身体,却撞进了一堵铜墙铁壁里。
那暖暖的体温,那熟悉的麝香味,不正是她昏去之前,所感受到的吗?
大胆的仰起螓首,一张冷绝的俊颜瞬地跃人她眸底。
如果不去看他那张冷得足以把人冻成冰的眼神,她真的舍不得把目光从那张俊逸的脸庞移开。
真是奇怪耶!他就非得用那冰冷的眼神看着别人吗?
他冷冷的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娇躯,这是他最大的宽容,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接近他。
向黎儿急忙唤醒自己迷失的意志,俏皮笑说“神秘的五殿下总算露脸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躲一辈子。”
李臣翊冷漠的避开她那双炯亮灿烂的大眼睛。刚才不经意的四目交接,他才错愕的发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他所陌生又莫名惧怕的热情与生命力。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的开朗?难道她不懂得恨吗?
“谁准许你这样到处乱跑的?”他口气虽冷,却还是让人感到他的关心。
向黎儿想挫挫他的锐气,便问:“是不是每个人上哪里,都必须经过殿下的批准才行?如果是这样,那宫里每个人不全成了你的禁脔?”
“你!”李臣翊眼眸射出寒光。从来没人敢如此大胆冒犯顶撞他,就只有她。
她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被你强娶进宫,你却又弃我于不顾,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向黎儿顿住话,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骗你去栖兰寺的那个人,所以便怀恨在心!你这个小心眼的人,你怎么没让饿狼或是厉鬼把你的命给要去。”
李臣翊冷绝的黑瞳底燃着熊熊怒火,冷狠的低吼:“为什么你不单纯只是霞风楼里的花魁?为什么你是落鹰寨的人!?”
向黎儿怔然!落鹰峡谷是朝廷急欲招降的对象,如果因为这样而影响他在宫里的地位,那也不是她的错!
“崔将军跟我回去过落鹰峡谷,那时他就知道我是落鹰寨的人,你那时大可不要我,为什么还硬要娶我进宫,然后又怪罪我?”她说得哽咽,委屈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哼!当时我确实有这个意思,偏偏就因为你是落鹰寨的人,所以我才被迫娶你。”
被迫?什么鬼话?“好啊!这些日子我一直找你就是要向你讨张休书,既然我们两厢不悦,我也乐得回落鹰寨,免得在这里受你这五殿下的气。”
如果可以,他会如她所愿,“你以为皇上赐的婚事能当儿戏吗?”
“我找皇上说去。”
“你没听懂吗?我没有因为娶了霞凤楼的鸨儿而气死那个下流的皇帝,却因为和亲招降而立了大功,这全拜你这贼婆所赐!正因为你是落鹰寨的人,所以皇上才迫不及待的赐婚。”李臣翊的冷言中满含不屑。
她不知道李臣翊的内心里,究竟藏着多么深沉的恨,竟会让他以娶青楼女子来对皇上做无言的反击;她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他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决裂到这等地步。
但是,她清楚知道,这全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
“滚!我不想看到你这个贼婆。”李臣翊又吼了一句。
“贼婆、贼婆,你说够了没!?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是十年前朔方节度使骆义昌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义女,不是什么贼婆。再告诉你,我们早在十年前就该认识了,不过,我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可以少受了十年的苦。”向黎儿说完,伤心的挥泪而去。
李臣翊望着她洒泪离去的伤心身影,心底泛起阵阵疼痛。
他太残忍了吗?如果他不仇恨父皇,如果她只是一介平民,相信情况将会有所不同。
望着向黎儿之前留下的宣纸,娟秀的字迹触动了他已然纷乱的心。
从未有一个女子能如此轻易的捣乱他的情绪。
他的内心一直以来只有恨,而她却让另一种感觉进驻他内心——
突然,旁边几声低笑,唤回李臣翊神游的思绪。
“出来吧厂李臣翊冷冷的说。
喔!被发现了!十四皇子成胤摸着小鼻子,悻悻然的走出来。
“又让你逮到了一场好戏。”看来刚才发生的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传到父皇、太后耳里了。
“咱们冷冷的酷皇兄发飙不是什么鲜事,可被个女人弄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真是罕见,只可惜来不及请位画师把那模样给画下来。”
“难不成又是皇太后要你来刺探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是日炙企图‘谋杀’五皇兄王妃的事嘛!皇太后奶奶要我来问问,看你怎么处置日炙?”
李臣翊倏地射来一道杀人的视线,吓得小成胤退了数步。
“开个小玩笑嘛!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小成胤推推李臣翊的手肘,一脸暧昧的问:“你让落鹰寨的那个女魔头给迷住了,对不?”“不许你叫她女魔头。”李臣翊低吼。
“这不公平,只许你叫她贼婆,就不许我叫她女魔头。”小成胤抗议。
李臣翊再瞪他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喂!那是因为你是我皇兄我才管,要换成别人,我连理都懒得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不喜欢对方也就罢了,既然喜欢,就勇敢去追嘛!就不懂你怎么那么恨父皇,恨到连自己喜欢的人也要一起恨进去,这对她不公平。”“我没有喜欢她。”
“去说给瞎子听吧!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喜欢她。”以为他年纪小就好骗啊!
李臣翊语塞。他甚至不确定进驻心里的那份感觉,是不是就是爱。
爱,多么陌生的字眼呀!
小成胤看着李臣翊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便径自决定,“你们这档事我管定了,如果不让你们俩有个圆满的结局,我就不叫混世小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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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儿委屈的泪水哭干了,便独自生起了闷气,谁也不理,连采春及宫女们都感受到这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而这正好让李大娘逮到机会,大肆发挥她造谣滋事的本事。
“你们拿五殿下不要的小妖女当宝,现在看谁能替你们出头。”
李大娘尖酸刻薄的话很不客气的从窗外飘了进来,向黎儿却一点理会的心思也没有。
她脑海里萦绕的,全是李臣翊那冷酷无情的身影。
她好气自己,干嘛去在意一个开口闭口就喊她贼婆的无情男人?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想的厉害。
没道理,一点道理都没有,她干嘛老想着那个臭男人?他自己不快乐何必也把人拖下水?她讨厌自己现在不快乐的心情与样子。
“我干嘛让一个无情冷血的臭男人关在皇宫里?我要回落鹰寨!”她气恼的叫嚷了起来。
“你回落鹰寨就没好戏可看了。”小成胤突然无声无息的冒出来。
“我才想说安宁宫最近变得好好玩,你要真走了,安宁宫又会变回冷宫了。”
关她什么事?“哼!当落鹰峡谷的贼婆比当什么王妃要快活多了,我干嘛在这里自找罪受?”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你何需受那个脾气又硬又臭的五殿下的气。”小成胤一脸怪异的表情,“可你真的甘心吗?甘心让人在背后说,你是不懂得床第情事的无趣女人?”
什么床第情事?什么无趣女人?这才断奶的小鬼懂什么男欢女爱的,连她自己——向黎儿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听听宫里那些爱嚼舌根的好事者是怎么说的。”小成胤一脸气愤不平的说:“他们说,就是因为王妃娘娘厌恶夫妻间的鱼水之欢,所以五皇兄才不愿上安宁宫,而终日流连在青楼妓院里。你听听,说这些话的人可不可恶?我真想把他们的舌头给割下来。”
他以他的余光,偷偷看着向黎儿的反应。
“他是皇子殿下,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你帮我提醒他,要小心点,别得了见不得人的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