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儿,你怎么提早回来?”宁敏的反应够快,很快的起身迎向妹妹。
“检查都OK了,主治医师说我可以提早回来。”宁静柔顺的让兄长牵到专门为她准备的摇椅落坐,上头摆着她最喜欢的红心大抱枕。
“什么时候看报告?”宁敏帮她顺着长发,边问还边要Dan记下时间,宁静的事永远都在他行事历的第一位。
“下礼拜吧,医师会通知。”她喝口哥哥帮她端来的玫瑰花茶,不断在心里盘算该怎么跟他们提自己要出国的事。
“记得告诉我。”宁新率先说。
“嗯,”她乖巧的点头,然后才一脸深思的开口。“哥哥,我想出国散散心。”
宁静的话让兄长们讶异的互望,最后宁安才带着温柔的笑容问:“怎会突然想出国?以前哄你到香港三天都不肯去。”
“前些天我看到杂志咩,发现欧洲除了英国外还有很多国家都好美,日本也是啊,所以人家就想去看看。”她讲话时带着小女孩的娇嗔,马上便说服原本就想送她出国的哥哥们。
“哥哥最近都没空,”宁敏捏捏她的下颚说。“要不你先回英国,等哪个哥哥有空了,就到英国接你,到时候看你想去哪都没问题。”
“人家不要回英国啦,” 宁静撒娇的拉着他的手。“去英国不如待在台湾。”
“哥哥不放心你,”宁新也跟着蹲在她面前说,“瞧我们家小美女光走在路上都会让交通严重阻塞,更何况外国那些大色狼。”
“哥哥,人家想去感受异国的风情啊,”宁静的娇颜因为他们的拒绝而有些黯淡。“而且我也觉得最近身体好多了,我可以边玩边等你们来陪我啊。”
“这……”宁敏为难的迟疑,当场换来宁静噘嘴。
“我知道了。”她滑下摇椅,让失望的神情写在脸上。
宁敏当场惨遭围攻。
“静儿,”宁司狠狠的瞪向那些刚刚表示反对的兄弟。“你也长大啦,而且哥哥对你的法语有信心,不过你要每天照三餐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才行。”
“宁司,你在说什么瞎话,小静儿可是从未自己出国!”宁敏低吼。
“好歹静儿也是在英国长大的,她大了,我们也不能保护她多久,何不让她出去走走。”宁司完全站在宠溺宁静的立场上帮她争取。
“出事了谁负责?”宁新也不愿意放妹妹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旅游,万一出了事,他们只怕叫天不应啊。 “别吵了,”宁静突然发脾气的拔高声音。“我留在家里就好,哪里都不去。”
她一吼,所有兄弟不约而同的收敛音量。
“乖,如果你真想出国,那哥哥请假陪你。”宁敏陪笑脸说,毕竟公司是自家的,他爱离开多久没人管得着。
“哥哥对不起,我不想去了。”她落寞的起身朝房门口移动。之后又顿了顿立在门口说,“静儿很抱歉让哥哥们为了我吵架,静儿不是故意要惹哥哥们生气、担心的。”
在宁静离开了好一会后,书房里不约而同的传出大小不一的叹息与低咒声。
“小静长大了,想独立了。”宁司的模样就像失去心爱的玩具般难受。
“不如我办理提早除役退伍,”宁安沉吟后说。“提早除役的损失赔偿我们还付得起。”
“这样也好,至少有人陪伴,我们也比较放心。”
宁新同意的点头。
“你们还是不懂静儿吗?”宁敏叹气的说。“她连我请假陪她都不愿意,哪会同意宁安提早退伍就为了她想玩。”宁静就是不想要有人为她牺牲,所以才会有刚刚的激烈反应。
“那我们该怎么办?”宁司气恼的拍桌。“小静的身体是我们都放心不下的,她又不愿意让我们其中一人陪同,你们说说,要怎么办?”
宁静方才的态度已经表现出她不开心,而他们偏偏以她快乐才是快乐为最大宗旨,怎能忍受宁家小宝贝因为这等小事而生他们的气?
“静儿长大了,或许是我们该学着放手让她飞的时候。”宁安最了解宁静的心,他思索后道。
他的话让兄弟们纷纷开口抗议,但冷静过后,他们才勉勉强强的认同。
“宁安说得对,我们再保护静儿也没多少时间。”
宁敏莫可奈何的接受宁安的说词。
“我是不会同意让小静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没人保护。”宁新粗哑的道。
“小静想独立,不愿意受到过度的保护,这是我们迟早得面对的。”宁安一针见血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宁新慌张的问,声音也不免大了些。
这几个在自己工作领域上呼风唤雨的男人们,一碰到心爱妹妹的事就会不知所措,失去理智的判断。
“放手,至少我们得给她机会。”宁敏也了解宁安的意思,点头同意。
“可她的身体……”宁新仍然作着垂死挣扎。
“静儿已经好久没发作了,不是吗?”宁安平静的指出。
剩下的兄弟沉默不语,也承认这一点。
“明天找人把行程安排好,”宁敏向来是家里的决策者,他偏过头去对着一直在旁看戏的助理Dan下命令。“机票、饭店和接待的人全都得安排妥当。”
“欧洲?”Dan机灵的问。
“嗯,就欧洲。”他勉为其难的点了头,也交代好Dan帮他排开宁静出国后的所有行程,他打算慢她一班飞机前去,偷偷跟着她、保护她。
宁敏说什么也不放心宁静独自一人在外国旅行。
爱妹、恋妹至此,恐怕这世上除了宁家兄弟以外,也是少有了。
第二章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画面,四个相貌相差无几,却都同样俊美无俸的伟岸男子,在桃园中正机场的出境大厅处围着一位娇美绝艳,长相犹如精美搪瓷娃娃的女孩.一张张嘴都是唠唠叨叨的交代东、叮咛西的。
“静儿,答应哥哥的事情千万别忘了,否则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你回台湾。”宁新抚顺宁静柔细的长发交代着。
他是最不放心的人,他根本恨不得那个可以偷偷跟在后头保护宁静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宁敏。
“我知道。”宁静乖巧的点头,新哥哥要她做的是,每天照三餐拨电话回家报平安,这对她来讲不是件难事。
“小乖,欧洲男人的花心和他们的好色成正比,你千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交谈。”宁司也有他想叮咛的事情。
就见宁静还是听话的把头一点。
“想家的话就随时回来。”宁安只有这点想说。
“我会的。”乖巧的她点头答应。
“静儿的班机时间快到了,别耽搁。” 宁敏是其中表现最正常的人,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给自己一个能时时刻刻保护好宁静的办法,所以他的催促自然遭到兄弟们不满的瞪视。
其实他也有大大的不满啊,一想到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像静儿一样的班机飞欧洲,反而得转机三趟,并坐那经济舱的位子,他就一肚子的火直想找人发泄,所以第一个倒霉的受害者就是他那位办事不力的助理。
且因为这样,他得慢了妹妹十多个钟头才能抵达法国。
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在出国旅游的旺季,慢了点还是比无法订到机位要好得多。宁敏如此自我安慰着。
“哥哥,你们都别担心了,静儿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送给兄长们一记安抚的微笑。
“总之,如果你没好好遵守的话,我们可是会不远千里的把你抓回台湾。”宁新终于忍不住的警告。
“知道啦,”宁静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脸颊,然后又很公平的送给每位兄长一人一个吻别。“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终于,她在四个哥哥依依不舍的目送下,走进海关。
亲自送走从未单独离家的妹妹,宁新的反应最是激烈的在嘴里低咒不休。
“到底是谁答应让她一个人出国的?”他忍不住的埋怨道。
“现在想想,当初的决定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宁司也跟着忧心忡忡的说。
“人都走了,再抱怨也没用了。”宁敏是兄弟当中最轻松的人,他边说边拿出护照和机票,得意的走向出境验证柜台。
见到他的惬意,更让其他人气得牙痒痒。
“为何是他出国而不是我们?”宁新严正抗议。
“别气了,你说你有办法出国吗?”宁司凉凉的讪笑,换来宁新怨恨的一瞪。
他们全都被宁敏陷害到底,因为宁敏美其名是要偷偷随后保护宁静,其实也是想丢下公司忙碌的工作,乘机拗到假期休息。
“别抱怨了,有本事你们学他呀,没本事别埋怨一大堆。”宁安忧郁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朝宁静消失的方向不断的张望。
其实在宁静回眸对他们挥手一笑道别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这个宝贝妹妹,一阵揪心,那种感觉在父母出事时,他也曾感应过。
从小他的第六感就非常灵验,但现在他强压抑住它,不让自己沉浸在莫名的恐惧中。
“唉,宁敏也出关了。”就算宁新有再多的不甘愿,也是莫可奈何。“走吧,去喝杯小酒消消气,反正今天是周休二日。”
“到蓝月去?”宁司提议,马上得到其他两人的附议。
“也好,”在军中保持滴酒不沾的宁安意外的也同意这个建议。“去放松一下心情。”
或许是心爱的妹妹已经振翅而飞,三个大男人不免心中略有惆怅,举步离开机场。
* * *
莫氏集团香港总部
“总裁,这是你要的资料,刚由台湾快递送来。”高级秘书宫艳走路摇曳生姿,捧着上头印有密件的文件资料端放在莫恩桌上。
“搁着。”莫恩惜字如金,半句废话都不多说。
自他得知宁家兄弟坚决不交出宁静后,他便向敏司集团下达封杀的命令,随后再只身飞到香港,避开那个让他难受的地方。
“总裁,”宫艳迟疑一会才漾起娇艳的笑花问,“晚上你……”她还念念不忘昨夜疯狂忘我的他,在床上,他绝对是个勇猛的情人。
“滚。”他连看她都嫌费事,单字的命令直让她没了自尊。
青了脸的宫艳尚不知自己犯了他的大忌,不在公司谈及私人感情的他,只有心中那抹娇颜能打动他冷绝的心。
“昨……”宫艳还想再说什么,但莫恩已经拿起电话,单键按下直通人事部门
“给我换个秘书上楼,宫艳从明日开始不准踏人莫氏半步。”
他冷硬的态度让一旁的宫艳明白自己就算爬上他的床,他还是不会在意她。
“你是个没心没肝的家伙!”她丢了这个工作,却不是因为工作不力的关系,她不甘心。
“滚。”拿起从台湾送来的文件,莫恩旋过皮椅背对她,表示他心意已决。
“我期待见到你栽在女人手上的蠢样。”她怒瞪着绝然冷凝的他,一时气不过而恶狠狠的诅咒。
细跟高跟鞋悲愤的用力踩离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她想以自己牛津大学毕业的学历,在香港还怕找不到比莫氏更好的工作?
然而宫艳她不知道,在香港,莫氏不要的她除了做“鸡”外,没一个公司敢要她。
宁静在巴黎失踪。厚厚一叠密件首页上,白纸黑字大咧咧的跃人莫恩的眼中。
手一颤,他手中的纸张散落至地板上,独留那张小小纸片遭他大掌凌虐绉成一团。
失踪?怎么会……
他急忙弯腰翻看散落一地的纸张,冀望能有更详尽的报告,无奈所有有关宁静的消息只有这些。
“该死。”低咒一声,莫恩抄起钥匙,大跨步的离开办公室。
”总裁,你要去哪里?”被他仿佛后头有人在追的姿态吓住的特别助理艾尔卡,用不熟练的北京腔国语 喊问。
“台湾。”他无法坐在香港等消息,更受不了拨电话回台北时,还是只有宁静失踪的答复,他决定亲自 飞回台湾,或许较能掌控状况。
“明天你有五洲总裁会议……”艾尔卡及时在他跨人专用电梯前喊道。
谁知莫恩理都不理的直直走入电梯中,徒留他在原地跳脚。 原本正含泪收拾私人物品的宫艳,趁艾尔卡跳脚的同时,悄悄溜进总裁室。
散落一地的文件飘散在莫恩超大办公桌四周,显然台湾传来的消息不但危急且对他有重大影响,要不然他不会不顾曾以密件封套的资料凌乱散在地板上。
趋近办公桌,聪明的她马上就猜出让莫恩失控的原因。
捏绉的小纸片独留在桌面,她小心的摊开一瞧,上头的字直直刺进她的心。
谁是宁静?她从未听过这名字,不过这是显然个女人,而且对莫恩有重大的影响力。
她本想弯腰捡拾地上的东西,借以知道更多有关宁静的事情,艾尔卡却在此时进人总裁室。
“谁准许你进来的!”艾尔卡的狂吼从门口处传来。
本来是想帮不顾二切扔下所有工作的莫恩关好敞开的办公室门,谁知却瞄到一身火红的宫艳站在里头,手里正拿着应该是莫恩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咬着下唇,宫艳想找个理由替自己开脱。“我只是想帮总裁整理好办公室如此而已。”
“这些事不必你做,从总裁将你革职开始,你已经不是莫氏的人。”他不留情面的冷言道,一点都不顾及他们曾是同事的情谊。
他岂会不知她心存什么念头,身为莫恩私交甚笃的好友,公事上亦是莫恩不在香港时的分身,他有权力捍卫莫恩的一切。
“总裁说是明天,我现在还是他的秘书。”她委屈 的说。
“当莫恩下达命令的同时你就不再是,”艾尔卡丝毫不同情的道。“放下你手中拿的纸条,所有属于这间办公室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带走。”
宫艳不甘心接连遇到两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捏紧手中的纸片,不愿意轻易放下。
“不需要我找警卫搜身吧!我相信这栋大楼很多人都会热切为你服务。”他暗示道。
艾尔卡知道昨天她才陪莫恩度过销魂夜,今天却被扫地出门,那种滋味的确不好受,但莫氏所有的资料就算是小小纸张都是机密,她不能随意带走。“你……”不甘愿的将手中的纸片留在莫恩桌上,宫艳在短短十分钟内被两个男人驱赶。
“你的东西不必收拾,”艾尔卡在她经过他身边时说。“我会派人送到你家。”他言下之意就是一秒都不让它艳多待在莫氏大楼里。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的脸由苍白转成猪肝红,没想到自己在莫氏的下场竟是如此凄惨。
“在莫氏,莫恩不在时就数我最大。”他冷冷的说,比起莫恩,他的狠毒在香港也是有名的。
宫艳呜咽出声,狼狈的奔出莫氏大楼三十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