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都没解释那个米雪跟他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承认自己是利用了英萨,但他也知道我根本就没跟英萨在一块啊。」东方婷委屈的说道。
「可是妳也没听他对米雪的解释吧?」何湘雪十分清楚的指出,「对他而言,英萨是威胁,就好比在妳的眼里看来,那个米雪和其它许许多多的女人都是威胁一样,不是吗?」她搓揉东方婷的长发,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东方婷咬咬下唇,迟疑了一会又说道:「他很霸道,说要结婚就结婚,可是他有没有把我的感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会害怕其它人的介入,更会怕自己配不上他,会怕……」她边说边啜泣,一古脑的把心里头的压力全说出来。
「妳会怕,他也会怕,」何湘雪真的很想骂她,但基于她会是自己未来的二嫂,所以才口下留情的说道:「妳年轻才二十来岁,那年妳接到我的捧花又把它塞到二哥身上时,其实二哥就已经注意到妳了,只是妳那时还小,不到二十岁,所以他才没有付诸行动。但妳想想,自从妳们在一起后,他有没有再看过,交过别的女孩?」
东方婷止住泪,偏着头想了想后又摇头。「没有。」她知道何安砚对她真的是很好,除了在「某方面」有点不尊重她,甚至会强迫她之外,不论在哪一方面,他对她真的很好。
「那就对了。」何湘雪满意的笑着,「他的花心在妳们交往时就收起来了,所以妳也不必担心他以后会怎样,还有二哥对妳好不好?」
这下东方婷真的笑了,她含泪带笑的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去找二哥,他最近真的过得很不好,他甚至为了妳,还把与罗利安合作计划给撤销掉,而罗利安的代表人正是米雪。」何湘雪告诉她并鼓励道。
愕然的神情出现在东方婷脸上,她的心整个都揪起来,因为她一听到罗利安集团的名号时,便知道他为她牺牲了什么。
罗利安集团不仅代表金钱而已,他们甚至控制了欧陆大半的经贸往来,许多想弃美洲及大陆市场,转进欧洲市场的厂商及公司,都必需看罗利安集团的脸色,如今何安砚为她放弃大好的机会,将来想要再有此良机恐怕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东方婷匆匆的跳下高脚椅,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外头骑车。她好想见他,想看看他,想知道他好不好?想……哦,讨厌的眼泪,它干么遮住视线,害她看不清路况。
「小婷,坐出租车去。」爱琳拉住她的手,拿了张钞票给她,「妳现在骑车太危险了。」
「谢谢。」东方婷匆忙的将机车停妥,并向她道谢,然后一挥手便跳上出租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何湘雪不禁重重的叹气唱道:「怎么她和二哥谈个恋爱也这么辛苦?」
爱琳只是斜睨她一眼后说道:「她们东方家的女孩据说从恋爱到结婚都历经重重关卡,尤其小嫱的命和她的婚姻都是用命换来的。」
这番话引起何湘雪的好奇了,准备要在东方婷真正成为自己嫂子后好好的逼问她,要她把家里众姊妹的爱情故事统统交上来报告。现在何湘雪不敢再抱怨自己和唐飞的恋爱不够刺激了,觉得要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的爱情令她想来就怕。
※※※
何安砚沉着脸,苦着表情听着八百年没有到公司的父亲在训示他,可他的思绪却已飘在远处的东方婷身上,他好想抱抱她,但他却已经将近一个礼拜没见到她,更遑论抱她了。
不跟她解释米雪是因为他认为根本就没这个必要,也觉得多说无益,才干脆不说,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弹却是如此大,让他没有招架的地步。
唉,早知如此,他会很干脆的跟她讲清楚,甚至就不会答应陪着米雪到威尼斯去害得自己不吃羊肉却惹来一身的骚,不是一句衰便可以了事的。何安砚后悔的想道。
「小子,你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何义不满的敲打桌面,好让宝贝儿子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面对父亲的抱怨,何安砚面带惭色的喃喃道歉。
「我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进军欧洲的市场,难道不会太傻,太笨了吗?」何义的语气不重也不轻,但却是很明白的问他。
何安砚不语了,他知道自己在冲动行事下,对公司所造成的伤害颇大。
当人家父亲的何义,早已摸清儿子在心里想些啥东西,只是他今天是奉了家里的太后老佛爷前来查探事情的真伪到底是如何,要不儿子怎么会嘴里嚷着要结婚,可是却未见儿子带着未来的妻子前来拜码头。
虽说东方婷这丫头他们两老本来就很中意,可礼数不能没有,更何况陈荟子还特意准备了许多的见面礼要送她,所以当何安砚的行为举止愈来愈不像即将结婚的人时,差点没把他们给吓坏,每个人都在猜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爸,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负责。」他早就知道父亲不会坐视他的胡闹而不管的,至于退路他也老早就想好了。「很抱歉我丢掉了罗利安的案子,但我会想办法挽回欧陆市场的,请相信我的能力。」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你在这件事上处理的态度,我很不喜欢,男人做事不可以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到,公是公,私是私,要分清楚。」何义讲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的,训起人来仍有当年的威风,但唯一不可以让儿子知道的是,当年他也曾为了陈荟子的事,而放弃了比儿子丢掉的案子更大宗的生意。
何安砚正要回答父亲的训示时,覃桂用内线告诉他有位东方小姐想见他,所以她请示他是否要接见。
何安砚一听到「东方小姐」时,他的臀部便已经脱离椅子,魂更是飞到外头去了。
「覃桂,叫东方小姐进来。」何义睨了儿子一眼,决定帮他已经失魂落魄的二儿子一个忙。
「老爸?」他搞不懂才刚刚念过他的父亲,怎么会同意他在办公时间接见私人的朋友。
何义了解的拍拍他的肩,「好好的跟小婷解释,千万不要以为你不说人家也会懂。」
门咿呀的打开,只见东方婷那张被泪水狠狠侵袭过的脸探头进来,怯生生的,一点都不像以往意气风发的她。
「小婷!」霎时何安砚的眼里已经装不下自家父亲,只剩下她明显消瘦的身影让他心疼不已。
「嗨……」东方婷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哭,想他的时候哭,在出租车上也哭,甚至到了合阳大楼后,她直到搭上电梯时也哭,到现在原本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却在见到他的剎那间又落下了。
基本上何安砚不是那种会问她「妳怎么来了」的那种男人,所以此刻的他做的就是很直接的走到她身边,然后用力的抱住她:「天啊,好想妳。」他把脸埋入她的秀发,用力的吸取她发上的芳香,就像他们在那几个共眠的夜里所作的一般。
先发制人的东方婷,语调哀戚的抱怨着,「你都不来找我。」语毕,她回抱他,然后很享受的在他怀里,感受给她的安全感。
他们俩就这样很大方的就在何安砚的办公室搂着,一点都不在乎会被合阳的员工给瞧见。
他们之所以会安心得很,因为能上顶楼的人除了何家的人之外,其余的最近并没有胆子会擅闯进来,怕会因此遭到雷击。不过当何义离开前还是很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以免当真有什么激情的动作发生时,他这做总裁的面子会挂不住。
何安砚感激的望了父亲一眼,微微的点头,然后他便用力的把东方婷给抱到办公椅上,让她可以靠着他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
「她们……湘雪姊跟我说,你放弃与罗利安合作的机会?」她忧心的问道。
「我还有其它管路可以打入欧陆市场,不见得一定要靠罗利安的帮忙才做得到。」他不想给她太多的负担,所以他在她脸上留下许多点水似的吻来唤走她的注意力。
东方婷讨厌他老是不与她分担问题的做法,于是扳正他的脸,让两人的视线得以对上。「看着我!」她命令道,「我真的真的很不喜欢你老是喜欢瞒着我的个性,我是你的女友,可是我却一丁点都没感觉到身为女友的真实感,我只晓得要害怕,怕有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孩会抢走你。」她很老实的说出自己心底话来。
「傻丫头,那我岂不是要更担心会有条件更好的男人抢走妳?」何安砚笑着点点她的鼻头说道:「不告诉妳,是因为怕妳会有负担,况且我一个人处理就够了,没必要把妳给牵扯进去。」
她不满的噘嘴,「你知道你和东方合作的案子是我修改的吧?」她觉得低估她的能力会是他的失策。
「我晓得,妳家的康轼德早就跟我说过了。」
「这就对啦,多了我,你会发觉很多事情都可以比较得心应手,毕竟我的能力又不差。」
此时已经合好的两个人又开始习惯的替对方预设好立场,且还不忘吹嘘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妳的MBA不是白拿的,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妳单方面便可以了解透彻的。」他的立场很沙猪,很大男人,他希望东方婷可以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甚至她愿意的话,她可以一辈子都待在拈花坞,他也无所谓。
「可是我真的想帮你耶!」她开始觉得他很难沟通,认为他怎么不想想她为啥不好好的在拈花坞当个快乐的工读生,偏偏要投入诡谲的商场中。
「我晓得妳的好意,可是……」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没诚意,」东方婷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的话,那就要让我一起和你争取其它的合作计画。」
「我的姑奶奶,我是真的为妳好呀!」何安砚也觉得自己很无辜,觉得自己是为了她好,竟被说成不尊重她,她还真是会胡乱推测。
「那……一次就好?」东方婷的眼睛偷偷的垂下,骨碌的一转而柔声的要求道。她还不忘利用情势轻压他敏感的部位。
登时何安砚的鬓角上滑落了一颗斗大的汗珠。
呵,鱼儿上钩了。她满意的进行下一波的攻击。「如何?」她又问了一次,然后又无辜的抬起臀部状似要站起后又落下。
尾声
「我……」他困难的吞咽口水,觉得他真的是快要投降了。天啊!他真的很想直接按倒她在办公室桌上要她。
「嗯?」东方婷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她早已有了腹案,那就是她知道罗利安已经找上东方集团合作,所以她现在只消在康轼德耳边唠叨几句,便可以很顺利的再度将企划案改成合作方案,也就是东方集团与合阳企业的合作。
何安砚不发一语,硬是将她贴紧自己。
「我知道阿康哥最近正在与罗利安谈合作的事,我觉得……呜!」一声娇喘逸出,东方婷赫然发觉自己的衣服正被他的一只毛手给掀开,「不要嘛!外头有人,而且我还有事要说。」她小小拳头轻落在他的肩膀,冀望能够得到他的注意力。
「妳说,我正在听。」他把脸埋入她白皙的双峰中,一尝多日来的相思。
滑溜的舌头圈住粉色乳尖,差点硬生生夺去东方婷的呼吸。「我说合阳……可以和东……方合作。」双手无力瘫软往他肩头,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不成句。
「我现在就在与东方集团合作了。」他十分满意她很进入状况的表现。
「我……我说的……说的不是……呜……」她最后的两个字「这个」被他吞进嘴里。
他邪魅的一笑,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的喘息还有重重的呼气声。
此刻春意盎然,已没有人会在乎到底是谁要和谁合作。
两个岁数加起来超过百岁的人耳朵正紧贴在门板上,正在偷听什么声音似的。过了好一会,他们两个才满脸通红且心甘情愿的拍拍身子回到座位上。
「何老,贵公子可是不简单吶,就真的在里头色诱清纯小妹妹。」覃桂不情愿的从皮包里掏出数张千元大钞给何义,基本上她输得很不甘心,因为在她帮何安砚做事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他带着女友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里头「办事」。
何义接过「不小心」赢来的钱,笑呵呵的很开心未过门的媳妇真的带给他财运。「他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想当初我在追荟子的时候也曾来过这招。」他愈说愈得意,心里已经打算将手上的这笔钱拿去买些补中益气的补品给儿子补补身子,觉得像儿子这样常常「办事」是很消耗体力的。
「是喔,刚刚都不知道是谁还在抱怨小婷还未进门就先让合阳丢掉大客户的?」覃桂往他身上一瞄,很不客气的哼了他一句。
「我……我可是被荟子逼来问话的。」冷汗象征性的滴了几滴,何义微颤的抹掉。
「是吗?」她再度哼了声,然后才起身帮他泡了一盅老人茶,「快喝吧,咱们还得替他们俩看门咧。」
何义了解的点头,老花的眼睛还不时张望那扇紧闭的门。「我说覃桂啊。」他忽然想起还有件事可以拿来打赌,钱他可是不嫌多的,多赢一些回去,他儿子们便有口福,连他也可以顺道补补,「妳说我那坏坏儿子几时会出那扇门?」
覃桂看看门又看看他,然后她想都没想的脱口道:「下班前都不会出。」
「五千,我赌一个小时。」何义看扁自己的儿子道。
「赌了。」她冷笑几声,知道自己赢定了。因为她有内幕消息,那是从何安砚以前那些火辣女友嘴里套来的,据说他只要「性致」来的时候,可以三天不下床。
就这样两个老人家坐在合阳大楼的顶楼,看着窗外台北美丽的景致,等着里头的人尽兴后露面,等到一盅盅的茶水进肚,却还是等不到有人好心的探头出来看看他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