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荷——他的青梅竹马,真的是很令他头疼!甚至比那个在厨房搞得霹哩啪啦的麻烦更加令他头疼。只要想起和她的婚约,他就心烦的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青梅竹马难得的见面是该叫人高兴的。但只要想起她来的目的,却叫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们易家一脉单传,他的父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丧生于一场车祸。从此易桀的生命中只剩下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
在易桀的印象中,奶奶是一个能干又睿智的长者,家传的企业也在奶奶的经营之下业绩蒸蒸日上。从小到大,他的一切全都是由奶奶全权做主。直到奶奶过世前的两个月,他才知道原来连他的婚姻大事,奶奶也替他一手打点好了。
从小,所有的算命仙都断他在三十岁时会有一个生死存亡的大劫,唯一的破解之道只有靠冲喜来化掉这个劫数,奶奶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自做主张替他定了一门亲事,婚期定在他三十岁生日以前,新娘就是他的青梅竹马——羽荷。眼看着离他三十岁生日越来越近,梁伯伯的催婚也越来越频繁。可是他对羽荷只有兄妹之情,连一点爱恋的情愫都没有,又怎么能接受这件婚事呢?他不愿为了自己而葬送掉羽荷的幸福。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信那套怪力乱神之说,更何况因为它而去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这对他和羽荷都不公平。 “但是,就算他打算拒绝。他相信梁伯伯也不可能会违背了奶奶的遗命。所以,这就是他头痛的地方。
易桀将手枕在头后,任心下思绪纷飞。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电铃声才唤回了易桀飘远的神智。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喂!去开门呀。”易桀无奈的唤了声在厨房奋战的阿诺。
“是。”阿诺急急的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还沾满了厨房的油渍。“是客人来了吗?”阿诺擦了擦手,从门上的监视器她看见一个留着长发,气质高雅的柔弱美女站在门口等门。 “她是谁呀?”阿诺极度好奇的望着易桀,这个美女的气质和他平常那些莺莺燕燕不同,气质高档多了。
“我的未婚妻。”易桀瞄了她一眼,声调明显透露出无奈。
“什么?她就是大少奶奶?”阿诺一脸的不可置信。
“既然知道了。等一下讲话就要小心点,什么话不该讲自己心里有数。”易桀警告的扫了她一眼。
“哼!敢作不敢当。”阿诺不屑的嘟喔。
不过她也只敢自己私下嘟嘟喷嗳,她可没胆在暴君桀面前讲。难保等一下不会被拖下去铡了,还兼五马分尸。
“你说什么?”易桀挑起眉斜睨着她。
“没、没什么。小的知道了。”阿诺很没种的回答。
“快去开门啦”易桀瞪了她一眼。
“是、是。小的遵命。阿诺哗的一声把门打开,二话不说的就对门外的人鞠了个躬,兴奋的喊:“恭迎大少奶奶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敬请恕罪。”
第三章
阿诺摆了个十足十的架势,全都是她从八点档里学来的。
门外的人儿,早就因为阿诺的那句“大少奶奶”而羞红了脸。虽然梁羽荷不是很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羽荷快进来,别理那个疯子。”易桀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阿诺身后,温柔的把门外尴尬的人儿带进来。一边还不忘凶狠的瞪了阿诺一眼,脸上的表情和他温柔的口气完全不搭调。
“阿桀……这位是?”站在一旁的梁羽荷,轻轻柔柔的开口。
“她是我新请的管家。”易桀可护备至带羽荷走向沙发,口气温柔的道。
“真厉害,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出来挣钱,真了不起!”梁羽荷由衷的称赞。
“没什么啦!”阿诺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心里对这个少奶奶的喜爱又多加几分。
“羽荷,你别被她骗了。她现在已经十九岁了,年纪不小啦,像她这种年纪,命好的已经当人家的阿嬷了。”易桀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亲爱的老板,要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今年贵庚,你在吃奶嘴的时候,我还在上辈子凉快呢!”阿诺也不生气、只是在一旁凉凉的看着他。易桀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缩在椅子上生闷气。
羽荷则被他们的对话逗得掩嘴轻笑。
而这时却有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的从门边响起。大家都被那笑声吓了好一大跳,阿诺警戒的瞪着门口那个兀自笑个不停的男人。
“你是谁?你干嘛躲在门边偷听我们讲话?”阿诺随手抓起旁边的球棒戒备的盯着他看。最近新闻说阳明山上有抢匪出没,该不会就是他吧?!
“伟大的管家大人,我只是你老板的朋友。别紧张。”齐予天顺了顺气,他已经快被他们笑死了。
“真的吗”阿诺还是不相信,“那你干嘛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自己没有关门,而且我又没有偷听,我一直站在那里。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我而已。”齐予天一脸无辜的喊冤。
“拜托你,齐予天,你别再罗嗦了,快进来。” “为什么?听她讲话很有趣呢!”齐予天笑着对阿诺点了个头,算是感谢她勉强放他通行,接着不客气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阿诺则是不置可否的别开头,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有趣?哼,那你等一下慢慢去听她讲吧,保证你不到十分钟就被她气疯了。”易桀好心的劝告这个多年的好友。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毁谤我。”阿诺不高兴的瞪着易桀。
“我哪有毁谤你,全都是实话实说。”
齐予天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他实在很难想像易桀会对哪一个女孩子那么不温柔。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相信。
齐予天在偷笑着,边吃着点心,边看他们表演,好不惬意。突然间,眼角余光好像瞥见羽荷一旁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才忆起了今天来的目的o
“两位,你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我和羽荷两个大老远的跑来,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齐阳天向易桀便了个眼色,要他让阿诺先下去,有要事商谈。
认识都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他的意思。易桀会意的点了点头。
“阿诺,你的甜点准备好了没?客人都来那么久了、赶快去准备一点东西出来招待客人,顺便帮我泡一杯咖啡过来。”易桀下着命令。
“是。”阿诺很识相的走回厨房继续她刚才未完的工作。而且她得赶快准备些好吃的来巴结大少奶奶,说不定以后大少奶奶嫁过来了是换她来掌权。所以如果现在不让大少奶奶对她留下好印象,说不定,以后大少奶奶就不雇用她,又说不定不给她一个月四万的薪水……
这可不行,她现在才大一,她至少得做到大四。
所以这份甜点意义重大,她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准备才行。
齐予天看阿诺进了厨房,清了清喉咙困难的说:
“阿桀,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嗯。”易桀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除了婚事,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羽荷,还是由你来说会比较好。”其实他真的满同情易桀的。可是,他也爱莫能助,谁叫羽荷是他的表妹。
“我……”羽荷求助的看着予天,希望表哥能再帮她一把。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办法帮你说。”齐予天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我……”羽荷看了看予天,又看了看易桀,不得已才说道,“爸爸要我们下个月5号结婚,他说那天的日子很好。”羽荷低着头不想面对易桀的拒绝。她知道他有多不想提到结婚的事,可是……
“羽荷,这门婚事是我奶奶和你爸爸订的,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我们不是说好不理它了吗?”易桀烦躁的叹丁口气。虽然早料到她要说什么,但真正面对了,还是免不住心烦气躁。 “我没办法,我说服不了我爸。”梁羽荷无奈的摇头。“他宁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肯对你奶奶背信。他要我告诉你,最好早点死心。到时候,他用扛的也会把你扛上礼堂。”羽荷难堪的低下头哭泣,她现在说的是自己的婚事和自己未来的老公呀厂
“他不能这么做。”易桀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可以,而且他也一定会这么做。”齐予天相信易桀也心知肚明。
“羽荷,那你呢?你想嫁给我吗?”易桀认真的看着羽荷,他的青梅竹马。
“我不知道,不知道……”梁羽荷哑口无言。当他的新娘一直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她能说吗?她能告诉他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三十岁前结婚,那你不是会……”梁羽荷想起了算命仙的话。
“别管他们的废话。我只问你,你想嫁给我吗?”易桀已经受够了那些扰人的“铁口直断”,他现在只想知道羽荷真正的想法。
“我……”羽荷看着易桀,卡在喉咙里的那句愿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她想嫁给他,但他又是直心的想娶她吗?这个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桀,你不要逼羽苘,她也无能为力。”予天看羽荷那么痛苦,忍不住心疼的开口。从小,他们三个人一起玩到大。他当然知道他这个小表妹的心事,也知道她心里的悲哀。 “对不起,羽荷。”易桀痛苦的抱头苦恼。他多少也感受到羽荷对他的情意。可是,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的疼爱,他对她实在没有再多的感情了。
“没关系。”梁羽荷努力的止住眼泪,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即使,她的心都快碎了。
“羽荷,你别这样。让人看了好心疼。”易桀心疼的开口。从小,他就一直呵护保护着她。因为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去照顾她。
“拜访你,阿桀。你如果不想娶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羽荷咬住下唇,眼泪扑簌簌的直掉,她无法再接受他的好,那样只会让她的心陷得更深。 “对不起。”易桀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羽荷擦干眼泪,硬挤出一丝笑容面对他们。
羽荷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予天和易桀两个人相对。
“阿桀,你该认命了吧?”予天认真的看着易桀。“这些日子来,你的反对除了增加羽荷的痛苦和为难之外,还有得到什么吗?我舅舅还是一样地坚持,你别再固执了,这样下去最可怜的还是羽荷。”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我能娶她吗?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真的不想误了羽荷的一生。”易桀当然知道羽荷的心情与悲哀,可是他不想这样耽误了她的青春。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你去顾虑那么多,你奶奶交托给我舅舅的遗命,他不可能不帮她达成。他一直觉得这是报答你奶奶恩惠的唯一机会,所以他用扛也会把你扛上礼堂。”齐予天提醒着他事实的残酷。
“我………唉……”易桀实在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把羽荷交给你。你们的个性又不和,而你又爱去外面捻花惹草。再说,你也不爱她。她嫁给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幸福。可是,羽荷偏偏就爱你爱得要死,孽缘呀。”予天无奈的道。
易桀无言,“别再谈这些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谈谈你的小管家好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请个小女孩来家里?你该不会是想慢慢的等她长大吧?”齐予天突然饶富兴味的转开了话题。
“神经。”易桀瞪了他一眼。 “会请她只是因她碰巧来应征,也碰巧的符合我‘什么都不拘’的条件。所以,就这么决定啦。”易桀淡淡的道。
“原来是一见锺情呀?!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齐予天恍然大悟般的取笑着易桀。
“疯子。”易桀毫无反应的斜睨齐予天一眼。他易桀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对那种既没身材又没姿色的小女生一见锺情。未免太瞧不起他,也太抬举那个笨女人了吧。
虽然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当初怎么会选上那个笨女人。其实之前他也面试了不少比她条件更好的人,但就唯独她,能让他毫不考虑就决定了一切。
这的确是很奇怪没错。
不过,也还不至于值得他花脑筋去探讨。他才不可能会对那个笨女人心动。更不可能去喜欢一个麻烦,而且是一个发育不良、思想幼稚的麻烦。
“话别说得太满了,当心以后会很馍。”齐予天相信他男人的直觉。
“别烦了,你还嫌我的麻烦事不够多吗?”易桀没好气的瞪了那个爱无风起浪的八卦公一眼。 羽荷的事就已经够他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予天还误以为他和那个麻烦精有染?这是怎生的坎坷?!
“我只是实话实说。”予天无辜的露出笑容。“她们在干什么?”齐予天识相的转开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易桀也觉得奇怪,羽荷去了洗手间就没再回来过,应该是和阿诺在厨房吧?
“阿诺,好了吗?”“他不放心的朝厨房喊话。
“好了,没听说过慢工出细活吗?”阿诺一边捧着点心出来,一边嘀咕着暴君桀的不是。
“你在那里嘟嘟呓嚷些什么?”易桀端起咖啡,蹙起眉头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阿诺依旧懦弱的选择屈服在暴君桀的淫威之下。 易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予天的怪叫打断。“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羽荷还有水果拼盘,而我和阿桀却是咖啡一杯。”齐予天看着手上那杯黑黑的咖啡不平的怒吼。
“水果只对女人有用,男人就免了。”阿诺胡乱的搪塞着借口。那盘水果拼盘可是花费了她全部的心力,一切只为了能获得大少奶奶的好感。至于其他闲杂人等皆不在她的服侍范围之内,有的喝就得偷笑了。
“予大,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的。”羽荷掩嘴轻笑。刚才托辞离开了那令她尴尬的场面,她就到厨房去帮阿诺的忙了。和阿诺在厨房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心情倒也真的豁然开朗不少。
“你这个笨女人又在搞什么飞机了?”易桀头痛的瞪着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