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扬,是谁?”揉着一双惺忪睡眼的夏胧光受不了耳边的说话声,声音沙哑的发问。
她性感的哑声清楚地传进话筒另一端,也传进了以扩音器监听电话的成律胤及解观之耳中。
霎时,事务所中的三人都明白了今个儿左悠扬的失常,也终于了解了为什么他居然会睡到下午两点还没有起床。
当电话那一头传来安娜的抽气声、阿胤的暧昧笑意以及观之的点头称好声,他就知道什么隐私也藏不了了,他跟胧胧的好事经由这通电话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
“好吧!现在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没去上班了吧?明天见。”话一说完,他也挂上了无线话筒。
“阿扬,是谁呀?”她继续以手背揉着双眼,含糊不清的追问。
“是阿胤、观之跟安娜他们。”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展开双臂以求完全包裹住她的娇躯,“原本他们只是想来探探我的口风,结果你那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让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呀?”脑细胞尚未完全苏醒的她不解的吐声,“什么他们都知道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语句在她唇边完全消失,渐渐苏醒过来的脑细胞终于明了了他话中的含意。
“是啊,我们是没做什么坏事。”左悠扬邪气的一笑,细细的碎吻落在她光洁
的额头及眉心,“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所做的“好事”了。”
躁红迅速延烧了她的俏颜,令她这才真正觉醒过来,真实的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察觉到两人紧贴的肌肤,以及今晨的那一场缱绻欢爱--
“阿扬……”她娇羞不已的抡起小拳挝打了下他的肩部,“你别再说了。”
哦……她好放浪喔!
仅仅只是被他给触摸,她就无法自己的颤抖,眼神痴迷的向他祈求更多更多的爱怜及呵疼,她……她真的变得好放浪,好大胆,在他的怀中及注视之下,她发现她都快变得不太认得自己了。
“现在才害羞,你不觉得已经来不及了吗?”一只手臂占有性地横越她的纤腰,好好感受这份得之不易的温存春意。
“不跟你说了。”脸儿发烫到让她脑门有些个昏胀,令她只想要慵懒的赖在他的怀中,好好享受着这份恬静气氛。
“这么不耐烦?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呢。”
“没有,才没有呢。”
五年来的份全在昨晚以真情爱意给道尽了,现在她的心都被他的爱给塞得满满、暖暖的。
阿扬真的好爱、好爱她呢,他真的是好疼、好疼她呢,她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唇边扬起丝丝窃笑,她任他拥着、抱着,而她依偎着他、贴紧他,只想要与他这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不要再有任何的分离及隔阂。
“你没话可说,我可是有话要说--”
夏胧光轻蹙起秀眉,“你要说什么?”
他该不会是帐还没算完,又要拉着她继续算帐了吧?
“别又暗骂我是个爱记仇的奸商。”姆指指腹徐徐抚平了她眉间的纹路皱褶,“其实这一句我本来想要在你毕业那天就告诉你的,可是却不料你等不及毕业就跟着李教授跑了……”
“好了、好了。”小手捣住他的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对,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了,所以……你不要再提过去了好吗?”
左悠扬反抓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间印上一个碎吻,“好,不提过去,但是这一句话一直在我心里藏了五年,今天一定要确切的告诉你--”
“什么话?”只要他不是要算帐就好。
“嫁给我--”
她以为她会听见的是另一句的抱怨,或者是要求她屡行她的承诺,然而她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美妙的乐章。
她眨了眨眼,震慑不已,惊诧愕然的眼望进他那双幽黑泓潭,“阿……阿扬……你……你没有发疯吧?”
“傻丫头。”他咧唇失笑,轻柔的吻黏上她的唇片,他徐徐磨蹭、来回舔吻,惑人心神的爱意自他唇间倾泄,“你没有听错,嫁给我、嫁给我,这一句话在我心中藏了五年,今天我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阿扬……”不堪负担的感动情潮涌上了眼眶,让她被他的情意感动的直想嚎啕大哭,“我……我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
“是的,可以。”他不断地啄吻她的唇,“谁叫我死心眼,偏偏就是认定了你,不管你在往后是不是又会为了一只鱼,一只猫或者是一只狗而忽略了我,我就是要你,你听见了吗?”
“嗯--”感动一发不可收拾,泪水也自眼角边徐徐滑落,“我听见了,我也是,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那么,你要说一声我愿意……”他的唇转移圣她脸上,一一地吻去那些感动的晶莹泪珠。
“我愿意,我愿意……”
“别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所以你现在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吸吸鼻,漾开了好幸福、好迷人的笑,“才不会呢,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只要听见你说了一句后悔,我就
……”
“你就怎么样?”她敛住了眼中的泪,好笑的与他佯怒的视线交缠。
“我就这样!”他邪气一笑,飞快地攫住她的唇瓣。
“唔!”她一个张口,刚刚好承接住他排山倒海而来的狂野火舌。
他的吻深沉且强烈,情感的悸动撞击着他们的真心,在不知不觉间,火热的情潮再度蔓延。
他的大掌不安分地抚摸着她敏感腰侧的肌肤,炙热的唇也自她唇间一路往下,吻上了她美丽的锁骨、流连于她纤白的颈子,缓缓地、徐徐地,逐一烙上了他火热的印记。
“阿扬……”她情不自禁地唤他,呼吸随着他放肆的探索而渐渐变得浊重。
当他一个侧翻,欺压上她的柔馥娇躯,两人滚烫的体热相互传递至彼此时,激情火苗霎时爆开的同时,一阵突兀的门铃声响陡地透入房中。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阿扬,有人来了。”她频频喘息,悄声提醒着他。
“我们别管他!”这个紧张时刻还来打扰他们,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他压根儿就不想理会。
“不……不行,万一……万一是阿胤他们……”
“他们不会笨得来坏我们的好事。”他那两个损友可是识趣得很。
“阿扬!”她可不像他这般厚脸皮,纤手抵在他的胸膛,气呼呼的警告,“快去开门,万一……万一要是亚瑟的话……”
“那个早熟的浑小子也不会不识趣地来打扰我们……”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门铃声依旧响亮得传进房内。
左悠扬皱紧了眉,“看来这个人是下定决心非要打扰我们不可了。”
“别生气。”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恼气,颊边漾着惑人赧潮,“我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没错……”邪气染上他的眉角,抚平了他焦躁的心,“我们将会有一辈子的
时间好好缠绵--”
“别说了,快去开门吧!”她俏皮一笑,将他给推下床,而她则将冒着热气的身子给缩入棉被之中。
“老婆大人有令,小生我不得不遵--”
他从衣柜中抓出了简单服饰套上,在临出房前,不忘倾身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惹得她害羞得直想躲在被窝里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了。
第十章
“请问……你找哪一位?”
眼前的高大男子身着驼色皮衣外套,一条洗得快泛白的牛仔裤,一张端正的脸却有掩不住的憔悴以及蓄满下巴的落腮胡。
乍看之下,他像个充满英气的男子汉,然而再定睛一看,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邋遢鬼,教人无法不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萎靡不振的气势。
左悠扬没想到不断按门铃、打扰他与胧胧温存的不速之客竟是一个陌生人,而他非常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请问--”他的眼底萦回着缕缕的不解光点,似乎没有预料到会见到他。
一口漂亮的京片子!
这是左悠扬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第二印象,他应了声,等待下文,“嗯?”
他斜斜多睨了几眼外头的门牌号码:心中再次确定之后,又才开口轻问:“请问胧光是住在这儿吗?”
“胧光?”这男人叫起他女人的名是如此顺畅熟稔,叫他不得不对眼前这名男子心生警戒,“她是住在这儿没错。”
“太好了。”他心大喜,黑眸涌现出一股对故人的思潮,“我想要见胧光,可以请你帮我……”
“等一下。”左悠扬淡漠的脸庞悬着一丝生疏浅笑,“先生,我想在你要见胧胧之前,我可以先知道一下你的来意跟身分吗?”
“我?我是云皓,是胧光在非洲时的同事。”咧开笑脸的云皓并没有忽略掉眼前一派清俊尔雅男子对于胧光的亲昵称呼。
“云?”原来他就是亚瑟小子的父亲,难怪那个早熟小子会说得一口漂亮北京腔,看来是承袭这位中国籍父亲的语言。
“阿扬,是你的客人吗?”
一个轻扬的询问声随着卧室门扉的推开而幽幽传人客厅,直到僵立于门口的两个男人耳中。
“胧光!”一见到月余未见的好友,云皓快步跨进了室内,迎面便给了她一个主动且热情的结实拥抱。
夏胧光没料到迎接她的会是这等热情欢迎场面,她微微一愣,待她看清了拥抱她的熟悉面容后,惊讶之情紧接着攀上她秀丽的面容。
“云皓?真的是你?”她真的是太讶异了,她还以为她会在等待许久之后才会等到他呢。
“你们两位可以使用客厅,要来一杯醒神的黑咖啡吗?云先生?”左悠扬有礼的轻轻颔首询问,从他一派疏冷的面容中教人瞧不出一个端倪来。
“麻烦你了。”云皓放开她,感觉无力的抹抹脸。
夏胧光这也才嗅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阵阵酒气,“云皓你……你该不会又喝酒了?”
“嗯。”他脸露尴尬之情,“我在飞机上有喝一点……”
“只有一点?”她幽幽叹气,“算了,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我进去帮阿扬一下,等一下我们再来好好谈一谈。”
……………………………………………………………………
“他是亚瑟的父亲。”
当她踏进厨房,左悠扬便迎头扔了句肯定句给她,让她带着淡淡愁容来到他身边,脸颊磨蹭着他的手臂,叹气的点头。
“对,他是亚瑟的父亲……”她将叹息收口,“刚刚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
“吃醋啊!”她失笑的看着他手中的咖啡粉多放了一匙份量,“不过我看现在你是想让他苦死是吧?”
“他的确需要好好醒醒脑不是吗?”虽然他已经尽力去除酒气了,但是只要站在云皓身边,他还是可以清楚嗅到阵阵刺鼻酒味。
“就是啊……”想起云皓那副萎靡样势,夏胧光忧心忡忡地拧眉,“阿扬,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亚瑟的母亲苏菲亚……”
“有,不过你只是简单带过。”而他也没有去窥伺他人隐私的兴趣。
“那我应该有跟你说过,苏菲亚是个热情开朗又大方,还有一双美丽湛蓝眼睛的美国甜心吗?”
“这个你就没有提过,你只是说过她不幸成为非法猎人枪下的牺牲者,亚瑟因为失去她才变得如此搞怪又早熟的。”
“没错,苏菲亚她不但是个好医生,也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亚瑟失去她都会把自己给转变成一个早熟懂事的少年,但是失去妻子的云皓反倒是……消沉不已。”忆及当时苏菲亚骤逝的情况,她又重重叹息,“我之所以会带着亚瑟离开非洲,也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将亚瑟托付给一个以酒度日的男人,他一味地沉浸于失去妻子的痛苦中,却忘了他还有一个跟他一样需要安慰的儿子……”
“那么你想这一次他专程来到台湾是为了什么?”
她的眼迎向他眼中闪烁的睿光,恍然大悟,“他是想来带亚瑟回去吗?”
“看样子是如此没错。”他搅拌着咖啡,“你需不需要也来一杯黑咖啡?”
夏胧光的小脸立即皱成一团,“你坏,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敢喝又苦又涩的咖啡……阿扬,你在吃醋对不对?”
左悠扬咧出一个煞是迷人的笑,“吃醋?你是说在云皓不由分说热情抱住你的事吗?怎么会呢?我记得在不久前你还在床上答应了我的求婚,你的下半辈子都要跟我紧紧缠在一块了,你说……我会小家子气的吃那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吗?”
会!绝对会!
交往多年,每当他的眉间没有紧皱,反倒是漾出迷人不已的笑脸时,这就说明了他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不让其爆发出来。
“好好好,你最大方了。”她安抚的摸摸他的脸庞,踮着脚尖轻啄了下他的唇角,“千万别介意,云皓是接受美国教育长大的人,所以他的举动就跟一般的美国人一样,不具其他的含意。”
“我知道。”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看见他的女人遭到其他男人的拥抱,甚至是亲吻,说他自私也好、独占欲强也好,总之他就是不喜欢。
“那你就不要乱吃飞醋喔!”她不厌其烦的小声叮咛。
没有人会想得到看似斯文冷静、果决稳重的他其实是个爱记仇的奸商,也是个爱吃飞醋的小气鬼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
“好,你没有。”她端起他泡好的黑咖啡,“我端出去给云皓,顺便跟他好好谈谈,你……”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你跟他慢慢谈吧!只要你不要跟他跑了就行了。”他倾身在她颊上落下一吻,端起咖啡走出厨房。
看着他瘦长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外,夏胧光眼底漾出点点幸福光采,只有这轻松快乐的一刻才能让她真正感觉到,她真的回家了。
而回家的感觉--真好!
…………………………………………………………………………
走出厨房,夏胧光将温热的黑咖啡递给一脸愁苦的云皓,“你是来带亚瑟回去的?”
“谢谢。”他接过咖啡,轻啜了一口,“嗯,我是特地来带亚瑟回去的。”
“回去那儿?非洲还是美国?”她在对面的座位落坐,随口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