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愉快的气氛被萧意恬打断了,朱雀翔现在的情绪是“非常地不悦”。
“来做什么?当然是看你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打情骂俏呀!”萧意恬狠狠瞪著用明亮双眸回望她的屏月。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朱雀翔警告道。
“翔,我能忍受你和姓蓝的小子有暧昧,但你现在居然连路边肮脏的女人都带回来了……”萧意恬恨恨地咬著牙。
她想要用各种难听的字眼辱骂眼前的女子,却不能否认眼前这个女人有著灵秀的气质及美貌,还硬生生地把她给比下去了。
“萧意恬!”朱雀翔提高了音量。
屏月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仍搭著朱雀翔的肩,希望能安抚他的情绪。
女佣笑咪眯地上前。“蓝小姐,你的药我们已经熬好了,要我端到楼上去吗?”
萧意恬顿时愣住了。蓝小姐?
朱雀翔没等屏月回答,便指示道:“放在客厅就好,白先生送来的蛋糕也顺便拿出来。你们收拾好,就可以回去了。”
屏月并没有很喜欢吃甜食,但喝完药后吃点甜的中和一下,好像比较不会苦。
“不,药端到我房间就好。”
“咦?”女佣迟疑。现在少主和准少夫人各执一词,她要听谁的?
“屏儿?”朱雀翔皱眉。
“翔,你和萧小姐有事要说吧?我先上去好了。药请端到我房间。”她重复刚才说过的话。
朱雀翔目送屏月上楼,转身走进客厅;萧意恬跟在后头,满腹的不解和困惑。
“刚才那是蓝屏月?‘他’为什么做那样的打扮?”萧意恬瞪大眼睛,颤抖著手指著屏月的背影。
朱雀翔冷笑一声,迳自坐了下来。“那你倒教教我,一个女人不穿成那样,要穿成怎样?”
“‘他’是女的?”萧意恬惊叫出声。
朱雀翔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是呀!很令人振奋的消息吧?”
“为、为什么这么突然……”萧意恬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一直以来,萧意恬每次见到“他”,都会很庆幸—还好屏月是个男人。
只要萧意恬想到蓝屏月可能是个女的这件事,就会吓出一身冶汗。因为这样的话,她可就没戏唱了。
“惊奇就是在这种时机发生才有趣!”朱雀翔悠哉地啜著红酒。“这就是我喜欢惊奇的原因。”
“翔!我们可是有婚约的!”萧意恬绝望地使出最后的手段。
“那又怎样?我给了你虚荣,也给了你那视钱如命的父亲大把的钞票,这些还不够吗?”朱雀翔狂妄地笑。
萧意恬不住地摇著头,充满恨意的泪水自脸颊滑落而下。
“你还想要什么?期待我把心也给你吗?别傻了!我根本不可能爱你,早在你选择待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认知,但请放心,如果你坚持,我还是会娶你的。”朱雀翔站起身,脸上带著嘲弄的笑。“现在请回吧!我亲爱的未婚妻。”
萧意恬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咬著牙,缓步转身。
这是她第二次被赶出去,第二次怀著怨恨离去——恨著同一个人、同一件事。
她所受的侮辱,以及失去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蓝屏月!
她会让蓝屏月这可恶的女人付出代价的!
第八章
“翔。”屏月缓缓走下楼,长长的睡衣裙摆轻刷过大理石阶梯。“她走了吗?”
“嗯。”朱雀翔对屏月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这样真的可以吗?”屏月坐在他的腿上,微微蹙起眉。“南翔的武器装备不是都仰赖萧意恬的父亲吗?”
“没办法呀!还不都是你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朱雀翔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屏月不明白怎么会关她的事。
朱雀翔肯定地点头。“要是我早一点知道你是女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跟萧意恬订婚呢?”
屏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朱雀翔轻点她的鼻头。“你不用担心,就算闹翻了,我也有因应的对策,任何事都有办法解决的,你不需要为了这种事担心。”
失雀翔早有心理准备和姓萧的父女撕破脸,他根本不在乎他们手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武器—他朱雀翔想要的东西,还怕没有?
唯一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吧!
朱雀翔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大手滑上她的腰际。“屏儿,今晚……在我房里过夜?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吧?”
屏月瞪大眼睛,马上从他的大腿上跳下来,她满脸警戒的神色。
“哈哈哈!”朱雀翔大笑起来。“开玩笑的,我不会去打一个还在吃药补身体的女人主意。”
屏月不服气地推开他。“少主,自己‘没用”就说一声,可别怪到我头上来。”
话一出口,屏月随即后悔了。
干嘛要逞一时之气,讲出这种后果会很凄惨的话呢?
完了,她好像把自己推入火坑了……
朱雀翔不敢置信地笑出声,他清了清喉咙,用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蓝屏月小姐,你恐怕不知道,说了这句话的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你完全没认清你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第二,你忘了他是个不容挑衅的人物。”
“我、我先回房了。”屏月急著逃离朱雀翔所在的危险范围。
“别急嘛,夜还长得很。”朱雀翔抓住她的手腕,邪魅地笑著。“况且,这屋里碍事的人都走光了。”
朱雀翔说完,就将屏月往怀里一带,轻扣住她的下巴,随即狂烈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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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先生,我们联络到南翔了。”他的属下报告道。
上官弘回过神,不再去理会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去拿一件那个女人身上的饰物给我。”
“是。”
上官弘没再多想,朝著通讯器材走去。
朱雀翔出现在萤幕上,他优雅地笑著,似乎没有一丝的惊慌。“好久不见了,老狐狸,最近过得还好吗?”
屏月连挣脱的力量都没有了,缺氧的状态使她觉得昏昏沉沉,只能用手紧圈著朱雀翔的颈项。
朱雀翔移动了位置,将屏月挪到沙发上。
他完全主导了优势,今晚一定要屏月深入地体会他的一切。
朱雀翔的唇在屏月晕厥的前一秒离开她,嘴角仍是带著笑意。“好了,屏儿,说吧!”
“说、说什么?”屏月瘫软在沙发上,任由朱雀翔将她拉到怀里。
“我这房子这么大,你希望我们在哪里做呢?矮柜、厨房,还是……大厅的地毯上?随你挑,你知道我最疼你了,什么事都会依你的。”他宠溺地说道,开始啃吻她雪白的肩膀。
“什、什么?”她一脸惊讶,但朱雀翔不规矩的手却轻轻滑过她脸上的每一处肌肤,像烙铁般灼热,带给她无法承受的刺激。
“还是……咱们都试试看?就从这张沙发开始。”朱雀翔“好心”地提议。
“我说过了,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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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真的错了。
当屏月在正午时分睁开双眼,感到浑身一阵无力时,她第一个打入脑子里的词句就是—大错特错。
她不应该说出那句质疑朱雀翔是否“行”的话。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了。
一整晚,朱雀翔带著她重新“观光”整栋主屋,从沙发、餐桌,到他所说的矮柜、厨房和大厅的波斯地毯……好像还有许多她不记得的地方。
屋里每一处,都有令她脸红的记忆,她仍记得朱雀翔有力的怀抱、诱惑人的深吻,以及在她耳边轻喃的低沉声音。
也记得自己紧紧抓住他宽阔的背,唤著他的名字。
她还记得,最后一站是到朱雀翔房间的浴室洗鸳鸯浴……
对,一开始是真的要洗澡,但洗著洗著,不知为何两人又黏在一块了。
或许是浴缸太小了……
“浴室一游”后,她正式宣告投降,朱雀翔这才将她从浴缸里打横抱起,放到柔软的双人床上。
他甚至有闲情逸致帮她吹头发、梳头,仿佛还乐在其中。
等朱雀翔帮她打点好,准备抱著她共赴梦乡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朱雀翔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还转头问她。“屏儿,你想和我到顶楼看日出吗?”
她只能勉强撑著所剩无几的意识,说了一句。“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接著,她就再也支撑不下去,昏昏睡去—
然后、然后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午安!”朱雀翔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对著床上的屏月微笑。
只见屏月睡了一整个早上,却仍精神恍惚。
朱雀翔身上的黑衬衫,很随性的只扣了下面几颗扣子。
他看著屏月的眼神,就像看著珍惜的宝贝一般。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的脸,昨晚的事就像跑马灯般闪过屏月的脑海。
她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拉开被子。可是脚沾了地,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站立,腿一软、跌了下去。
朱雀翔赶忙跑上前扶住她,露出满脸的愧疚和疼惜。“没事吧?昨晚……我是不是太野蛮了?”
朱雀翔只要一抱住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当他看著她的时候:心中就只剩下“占有”二字,理智也完全消失殆尽。
但……那种拥有她的感觉真的很棒!
方才在客厅时,朱雀翔不自觉地微笑,还差点吓坏了言氏三兄弟呢!
屏月脸微微—红。
这种问题教她怎么回答?要说他让她疯狂、让她臣服、让她忘了一切事情,还是说他让她沉浸在爱情中,完全无招架之力,变成这副窝囊样?
“你饿了吧?我叫厨房煮了东西,等一下就会送上来。”
“喔!”
朱雀翔拿了件家居服给她换上,假装没看见屏月一直注视著自己。
那眼神很怪,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直到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她才好像打定主意准备开口。
“呃,那个……翔……”
“嗯?”朱雀翔将屏月的腿放到他的大腿上,帮她按摩。
屏月咬了咬唇,迟疑著要不要说出口。
“什么事?怎么不说话?”朱雀翔抬头看她。
“我、我们这样……会不会有小孩?”
“呵啊?”朱雀翔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怎么,你担心啊?如果你不喜欢小孩的话,我下次准备一下好了。”
这宝贝可真鲜,还会问这种问题!但她的眼神看起来又好像有点期待。
“那你喜欢小孩吗?”屏月反问。
朱雀翔沉吟了一会。“你生的,我就喜欢。”
“你的爱真狭隘。”屏月冷冷地咕哝著。
“狭隘才好啊,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难道不好吗?”朱雀翔微微一笑。“你如果喜欢孩子,我们就多生几个。”
“好啊!嗯……但是……”屏月轻握他的手,静静地望著他。“我爸妈的仇,我还是想早日解决。”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交给我处理,你不用担这个心。”
“上官弘的脖子上,有我母亲的项链,我想把它拿回来。”
“砍了他,链子自然就会掉下来了。”朱雀翔描述得云淡风轻、有够自然。
屏月著实呆了好一阵子。“你好嗜血。”
这下子换朱雀翔呆了几秒。“那个二话不说,就轰掉别人脑袋的是谁?是你耶!喔,我知道了,你下不了手,对不对?”
屏月想了一下,终于点头。“我、我已经不确定,是不是还想亲手宰了上官弘,我是真的非常恨他。当我看到他一无所有时,会很快意。但是,要我双手沾满他的血……”她迟疑了。
朱雀翔淡淡笑道:二让自己的女人拿刀弄枪的话,就不是男人了!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一天到晚想著要杀人呢?他是该死,但真正能使他痛苦的报复手段,你我都很清楚,就是毁掉他苦心经营起来的组织。放心,一切有我!”
前一阵子,言克盛和他提过上官弘正在招兵买马的事。
他打算先按兵不动,看看那只老狐狸要什么花招。
朱雀翔知道上官弘若要东山再起,就得靠上官旗下数家药厂的资金,但那几家药厂早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对朱雀翔来说,上官弘所做的事都只是困兽之斗罢了。
现在的南翔,已经坐稳了霸主的位子,想要对付“上官”,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以后,他绝不会再让上官弘有机会伤害屏月。
“翔……”屏月窝到朱雀翔的怀里。
朱雀翔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说到小孩,差点忘了告诉你……”
“叔—”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真是随传随到。”朱雀翔叹了一声。
“谁?”屏月朝门边探了探头。
只见一只肥嫩的小手在门边招呀招的,然后慢慢露出半边脸—是个极可爱的女娃儿。
确定朱雀翔在里头,她便咚咚咚地跑了进来,并对朱雀翔傻笑。“叔—”
“怎么把她带上来了?”朱雀翔将小娃儿抱起,抬头问她身后的三个奶爸。
“唉,头儿,我实在不知道你的魅力这么惊人,帅到连两岁女娃儿都会被你迷住。”
“她叔呀叔的一直叫,不但把水泼在我身上,又撞了盛的鼻子,还扯掉好几颗纽扣,最后还装哭给我们看……超可怕的,笑起来跟她妈妈一样甜,骨子里却跟她老子一样邪恶。”
“是,我们是不顺她的眼,但你知道她叫我们什么吗?她居然叫我们“うえ”,我们明明就是“こくぃ”!”
呜,为什么头儿要破坏他们的假期,要他们过来带小孩?而且还是这种夭寿到极点的小孩。
三胞胎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的抱怨起来,朱雀翔怀里的娃儿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
“谁的小孩?”屏月伸手抱了过来。
小娃儿冲著她甜甜地笑著。
“白虎啸的,他跟他的老婆出去玩了,傍晚才会回来,他们把她扔在这里的理由是—你看起来颇有爱心。”
白虎啸前几天拿了蛋糕过来,有和屏月聊过几句。
那天,朱雀翔还被跟著他们夫妇一起来的程楷华消遣—
“哎唷喂呀!什么时候要请吃喜糖呀?我等好久了。”
“等好久?”朱雀翔皱起眉。“你早知道屏月是女人?”
“当然,不然我为何对她那么有兴趣,还想尽办法把她约出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聪明啊!”程楷华还真是不害臊呢!
朱雀翔不悦地看向屏月,后者则尴尬地轻咳几声,一溜烟的逃掉了。
屏月看著三胞胎对小娃儿没辙的模样,只好出声帮他们解围。
“让我来帮忙,你就饶了他们吧!”她没照顾过小孩,但总比这些臭男人强。
三兄弟感动地差点跪下来叩头。“那她就麻烦你啦!”
“好可爱。”屏月逗著她,小娃儿咿咿呀呀地挥动著小手臂。
“你不要被她骗了。”朱雀翔扬起一边的眉毛,揉了揉小娃儿的头发。“白虎啸也是长得一副敦厚老实样,你真应该看看他是怎么拢络他的丈人和丈母娘的。真是什么样的父母生出什么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