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德的住宅是全区最豪华、最大的房子。经常有大批工人、工作人员和清洁女工在这里施工或清洁,让房子看起来符合它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韩文德是工业部长。韩家祖先早期是靠钢铁发迹,到了祖父韩春荣这一代,钢铁已是国家不可或缺的重要工业产物,所以当国家正在急速成长时,韩家得到不少惊人的获利,可说是富可敌国。
到了韩文德这一代,虽然钢铁工业已不像从前那般有利润,可是累积的财富依旧很可观,就算有一个败家子“努力”花钱,一时之间仍不会全数散尽。
而当一个男人有了钱之后,他的心就不会满足于此。韩文德对政治产生的兴趣,使他成为一个有钱又有权的大人物。
一个大人物,出除了有钱衬托他的身份、用权巩固他的地位之外,他还会有一些妻子来证明他“很行”;祖父韩春荣就有一个妻子及二个小妾。虽然他这么的“行”,可是他只有三个孩子——韩文德、韩文慧、韩文勇。
纵使韩文德是部长,其行为应有所规范,不过他仍然有两个妻子。
一个是他二十八岁时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三十岁时因工作关系所搭上的小老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个老婆迟迟才生小孩,小老婆生的是大女儿,叫韩莎莉;大老婆生的是二儿子,叫韩森。
两个老婆修改南辕北辙,大老婆体弱多病、温柔婉约,以丈夫为天,不知外面世事险恶;小老婆青春活泼、美艳大方、八面玲珑,在社交上替韩文德争了不少光彩,所以韩文德对她特别疼爱。相反的,大老婆就倍受冷落,如同古时冷宫不受宠的后妃。
幸运的是,韩文德重男轻女的观念,使得大老婆虽然无法受到宠爱与重视,不过仍然会因为儿子韩森的关系而受到关注。
说到韩森,韩森是大老婆的骄傲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他今年十八岁,一百七十五公分,六十八每斤,是瘦了点,不过无损他的魅力。韩森有一张迷人帅气的混血脸孔,他那轮廓深邃的面孔就是遗传自她,不过他最迷人的是那双神秘及有着致使吸引力的绿眸。被他凝望的女孩无一不脸红心跳,低下头不敢看他。
韩森天资聪明、反应灵敏,谈话口气成熟得不像十八岁的人;她常常会忘记他真正的年龄,将他当大学生看待。
不过,他并不是真正的大学生,而是一名高中生。
十八岁应该高中毕业了他却还在读书——这让她非常头痛。韩森并不是个笨蛋,相反的,他很聪明。但因为他的叛逆与反骨,所以高中才多读一年,学校的已换了六所。
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眼里,韩森绝对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韩森的叛逆是故意的,意在激怒他的父亲,引他父亲的注意,继而注意到她的存在……因为她在家中的地位远不如“她”,韩森心里清楚明白,他是想替母亲争口气,才会用这种方法。
然而,韩森这么做是白费工夫的,但她无法阻止他的行动,只能在他的叛逆行为中,得到丈夫的指责及偶尔的关注……
第一章
午后天气有些闷热,童妍坐在椰林树道旁的露天咖啡座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腕——包得像大馒头。
都是潘志翔害她受这个无妄之灾!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一个匆忙而带着歉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她的好朋友,罗娜。她是个高中国文老师,有点神经质,爱漂亮,和她是师院的同学,两人情同亲姐妹。她是姐姐,娜娜是妹妹,但从外表看来,娜娜像姐姐,她像妹妹,因为娜娜外型美艳奔放,而她则有一张粉嫩娇甜的娃娃脸,这和她的名字很符合——童妍。
“我不介意,反正等一下你得付钱。”
“又我付?!”十次有九次是她付的钱,付得都快虚脱了。
“这是我们说好的,谁教你迟到。”这是童妍规定的。若不这么做,娜娜就知悔改,偏偏她一点都没得到教训。
“好吧。”娜娜哭丧着脸。
“这位小姐,你要点什么?”服务微笑的问。
“柠檬茶就好。”算是给自己的惩罚。“咦,童妍,你的手怎么了?”娜娜注意到童妍的馒头手。
“潘志翔的杰作。”
“他敢打你?!”
“只是……推我。”
只是?
“还是为了老问题?”
“嗯。”童妍淡应道,不愿多说。
娜娜也识相的停止追问,因为童妍的事她最清楚。
童妍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别人求她帮忙的事她很少拒绝,可是她本人却不怎么喜欢谈那桩“报恩婚姻”,所以就算她想为童妍出出气,也无能为力。
“童爸的公司没问题了吧?”
“有潘家的金钱援助,撑过去了。”
“童妈的病呢?”
“没起色,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童妍,难为你了。”娜娜紧紧握住童妍的手。
“没事。”啜饮一口咖啡,童妍似不在意的耸一下肩膀。
“我了解你,童妍,你是天生乐观的人,要不是有那些不顺心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绝对可以放开心胸,开怀大笑,而不会被这些事压得只能苦笑。我希望能快点看到你发自内心的微笑,但我这么说不是在诅咒童妈的病,你别误会哦!”
童妍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你今年运气真的很差耶!”
“这倒是。”
“人家说穿红色内衣可以改运,”娜娜倾身向前,“想不想试试?”
“好啊,等一下一起去买。”童妍爽快的答应。虽然不迷信,但换一下向来保守的内衣颜色,当是改改运气也好。
“太好了!又可以血拼!”娜娜举起玻璃杯。“顺便欢迎你即将成为我的同事。”
童妍因父亲公司问题,而辞去老师的职务回家帮忙。现在她又重回学校教书,且跟娜娜同一所学校——克里多私立中学。
“谢谢。”童妍亦端起咖啡杯。
“不过我很担心一件事,童妍。”
“什么?”
“你的脸跟声音。”
“怎样?”
“虽然我们俩都是美人,”她自吹自擂,“可是你却长得一副娇嫩可爱的模样,连说话声音听起来都像在撒娇,我真担心你上课时会引起男同学一阵骚动。”啧,那群正值青“春”期的“动物”。
“算了,如果会被他们取笑,我也认了,谁教我天生就是这张脸、这样的声音。”
说起她的脸,不知该庆幸还是讨厌,人人长大了脸也会跟着变成熟,她却得天独厚地拥有一张永远都不会老的“娃娃脸”。
而她的声音就更教她无“声”以对,不管怎么发声,听起来就像孩童在撒娇的软音,害她想严肃一点都不行,人家听了反而都忍不住笑了。
“往好处想,至少你不用像我这样每天用昂贵的保养品涂擦,出门却还被人猜‘小姐,你是不是三十岁?’错!我才二十二岁!听到没?”娜娜激动的对天空说道。
童妍被她不平的举动逗笑了。“好好好,别激动,免得皱纹不小心跑出来凑热闹。”
“不过你不用担心,要是哪个学生敢欺负你,我就给他们好看!”
“他们都怕你啊?”好威风呀!
“不是全部……少数几个啦。”她心虚地含着吸管。
“这样你也敢说大话?!我看我还是靠自己稳当些!”原来是只纸老虎。
娜娜噗哧一声笑出来,饮料差点喷在童妍脸上。
“你?只怕情形更糟糕!”
童妍想了想,也对,以她“可爱”的外貌、“迷人”的声音,压得住那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吗?前途怕是多灾多难……
不过——再差也不会比她的婚姻更差,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喝完了没有?付账吧,我们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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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开始,莘莘学子纷纷回到校园中。
“克里多中学”是一所私立学校,标榜着“为培育优良人才,以期符合社会要求”,帮学费昂贵得令人咋舌,往往是公立学校的四倍。然而,学生可不像学费亦具有“高贵”一流的气质——一个学校会有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会有少数被列为“不良”的学生;这些学生之所以能进学校就读,全靠家长金钱的捐助或赞助,而非靠着优秀的成绩考试进来,因此他们大部分都是插班生。
像这种情形学校虽然表示欢迎,可是也会担心这样的学生会不会破坏学校的名声……
开学的第一天,童妍被教务主任叫到办公室。
“主任找我?”
“是这样的,有一位插班生要进本校就读,我想把他编到童老师的班级,可以吗?”教务主任客气的询问,他不想这个本校最可爱的老师被他即将宣布的消息吓到——所有资深一点的教师,听到他要把这个问题学生丢到他们班级,纷纷摇头拒绝,他只好把这个问题学生丢给新来的童老师。
“可以。”新进老师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
童妍娇稚的声音更坚定教务主任的决定——因为从声音听起来她“十分乐意”接受。
“我看过你的经历,你修过青少年心理学对不对?”
“是的。”
“那好,也许你可以开导他的行为与想法。”教务主任拿了一只公文夹给她。“这里面是那学生的学籍资料,你看一下,他应该已经在教室了。”
“是。”
“呃,另外……”他欲言又止。
“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学生的背景有点特殊,我不方便讲得太明白。不过,他的父亲是个非常有身份地位的人,损很多钱给学校,学校董事希望我们能尽最大的努力教育他,同时这也是他父亲的期望,不然他恐怕没办法在国内的学校顺利毕业。”
“这是他最后一所学校?”据她了解,“读满”六所学校便无法取得高中学历。
“嗯,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顺利毕业。”
“是,主任。”
“没事了,你回办公室吧。”
童妍抱着主任给的资料回到教师办公室,就有好几位男老师“刚好”抬起头跟她打招呼致意,童妍淡笑以对。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手中的资料,坐在对面的娜娜忍不住说:
“真受欢迎呵,不输给当时的我喔!”
“只是打招呼而已。”
“才怪呢!要不是介绍你‘死会’了,只怕抢破头!”
童妍迅速浏览一下班上学生的资料,然后再看那名插班生的资料,不禁纳闷他只有填母亲的名字。主任说他的父亲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莫非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不方便”写出来?
难不成他的父亲是某某商业巨子?!会是谁呢?童妍忍不住猜想。
再往下看,下面记载着转学纪录的栏位——一片空白。
像他这种快要没学校可读的学生,应该不会连个小错误都没有吧?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他的经历“洁白如婴儿”?
这么“干净”的纪录是保护他……还是保护他那有身份地位的父亲?!真耐人寻味。
有些有钱人把声誉与金钱看得比自己的儿女还重要,这种做法真教人无法苟同。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是来教书的,不是对别人的家庭作分析评断。
可是,她对他却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与在意。
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吗?也许吧。
童妍再看他的名字。
他叫韩森,英文意思是“英俊”。不晓得这个插班生是不是真是个Handsome Boy?希望他不会太刁难她,她就万事庆幸啰!
上课铃响,童妍合上资料收进抽屉放好,赶紧抱起课本往教室走去。
途中,几个学生看到她均投以好奇的眼光,纷纷想:这个人是谁?她穿着一套浅绿色的裤装看起来应该是老师,可是她的脸孔比他们还像学生……
学生们被搞糊涂了,不晓得她的身份是什么?
“你们好。”童妍大方的先向学生们问好,可是童稚的声音一说出来,学生们更加迷惑了。
不过,他们立刻喜欢上这个看起来、听起来都像小女孩的老师,因为她有一种其他老师没有的气质——亲切,而且她很可爱!
若童妍知道,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干练而刻意剪的一头短发,在他们眼里变成“可爱”,一定会挫败极了。
童妍走进教室,原本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在讲台前站定,却迟迟没听到班长喊起立。
因为班长也跟走廊上那些同学一样,迷惑了。
她示意地喊了一声:“班长。”
她真的是“老师”!班长赶紧喊道:“起立,敬礼……”
“老师好!”学生们齐向老师问好。
“大家好,我是你们新学期的导师,同时也是英文老师,我叫童妍。”
几个素行不良的男同学一听到童妍的声音忍不住当场起哄。
“老师很可爱喔!你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你觉得我怎样?”班上头号不良学生张勇谋轻佻无礼的说。
“老师,我老大不错喔!”他的小喽啰也跟着有样学样。
在他们的眼中,童妍那张粉嫩可爱的娃娃脸一点威严也没有,看来很也欺负。
面对学生的挑衅,童妍一点都不生气,幽默地说道:
“谢谢两位同学的厚爱,可惜我已经结婚。如果你们再大我几岁,并且每一科都考满分,也许我会考虑考虑,我个人比较喜欢聪明的人。”
张勇谋被“拒绝”得说不出话来,也很没面子,这个新来的女老师竟暗示他是个笨蛋!
事实上,他的“才能”真的只有逞凶斗狠、抢地盘,很少用脑筋思考——就算他真用脑筋恐怕大家也察觉不出来,所以才借由蛮力来掩饰自己的智商。
他常因为父亲是议员,所以仗势欺人,有些老师会因为这样而对他有所顾忌,也因此助长他嚣张、目中无人的气焰。
可是这个新来的女老师竟然在课堂上公开暗示他是个笨蛋……
张勇谋觉得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吹胡子瞪眼。
“我要点名了,听到请答‘有’……”
点完名,童妍发现全班学生都到齐了,只除了那个叫韩森的插班生。
“韩森没有来吗?”她再一次问,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学生们面面相觑。
开学第一天就跷课,真伤脑筋……不过,她打算放学后去找他,跟他沟通一下,告诉他被六所学校拒绝的严重后果。
“现在我们上课,请打开课本……”
一天下来,童妍引起的骚动还真不小,所幸学生还满乖的,不会太为难她这个新老师,让她顺利完成了第一天的授课。
到了下午放学时间,娜娜邀童妍一起吃饭。
“童妍,我们等一下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我请客!”
“不了,我要去学生家。”她轻轻按压小腿,舒缓一下酸疼。好久没这样站一整天,小腿忍不住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