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回家找过她,所以到医院才晚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你知道我记不住家里的电话,你该打电话给我的,该让我知道你出事……该死!你今晚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持续喷火咆叫。
认识他这么久,佟灵从没见过他发脾气,也没见过他失去控制的模样,就连在医院,他对紫湖的受伤也是冷静面对,唯独看见她受伤……
她顿悟到生闷气真是一件白痴至极又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浓浓感情,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用完好的手按住他张张阖阖的嘴,佟灵露出惭愧的浅笑。“别这么大声,会吵到邻居,我只是让玻璃划破了手臂,对了,紫湖清醒了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阎青骆神情诡异地瞅著她,灵儿不该知道紫湖在医院的事情,除非她有去公司!
顿时,更大的怒火出现在他身上。“是你,你是救小湖的那个人!”
他听秘书提起,有位小姐奋不顾身挡住天花板坠落的灯管玻璃,紫湖才没受到其他伤害,他原本要好好谢谢那位小姐,只是过于担心紫湖的伤势,让他在病房里待到紫湖清醒才离开,而那位受伤的小姐早已离开医院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灵儿!
真是混蛋极了!
“阿骆,紫湖没事吧?”小手贴上他发怒的脸庞,他生气的样子让她感到好陌生,也不喜欢。
“她没事,你却有事!”她的动作丝毫减去不了他的怒火。
二十针?她是怎么让医生在自己身上缝了二十针!
在她害怕疼痛,需要人在一旁守护的时候,自己竟然没陪在她身边!
“你……在生我的气?”今晚好多的第一次,他从来不对她凶的。
“废话!你拿自己去当肉垫,我怎么会不生气?该死、该死,你就没想过自己会受伤吗?”
“那是你妹妹,我当然要保护她,当时的情况没办法让我想太多。”
“但也用不著拿你的身体去挡!”
“阿骆,你的怒火实在发得莫名其妙,我保护你妹妹这样不对吗?换作是你,你也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不是吗?”
“妹妹宝贝,可你也是我的宝贝呀!”
看她一副讶异的表情,阎青骆更是一肚子火。“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吗?是不是要我学电视上来场惊天动地的大牺牲,你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小湖的关系?你是吗?你不信任我?”他凶狠地把脸贴向她,跟她眼对眼、鼻对鼻。
“我……没有啦!”好心虚的回答。
又往前移一吋,两人的唇几乎要碰在一起。“没有吗?没有为什么不在医院叫住我?你明明在的!你受伤、你委屈、你无助,为什么不找我陪你?”好一招杀人不动刀,就教他心痛到死。
佟灵的美目被迫的与他对望。
“不回答就是承认了,承认你是故意不跟我说,可恶的灵儿,看见你受伤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有多气自己的无用,你知道吗?”他低吼一声,强悍的吻上那张讨骂的红唇,粗鲁却不失温柔,一手撑在枕边,小心不碰到她受伤的部位。
当他结束这场狂乱的吻后,佟灵的脑袋里还是一片混乱。
“我可以把小湖叫来,要她当面跟你说清楚我从小到大的情史,一个旧爱都没有,更何况,小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男人了,我跟她就只有兄妹之情。”
他作势离开,立即被她扯住。
“不要!我……我相信你了啦,别拿这种事去吵紫湖,她才经历一场灾难,让她好好休息才是。”
旋过身,阎青骆故意眯著眼,“真的相信了?相信我爱你百分百的心意,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耍小脾气,故意让我生气、担心?”
“我没有故意让你生气、担心。”佟灵想坐起身。
见状,阎青骆急忙想扶她,谁料灵儿哪不挑,居然选在他的臂弯中靠著。
“我只是有些嫉妒,嫉妒你对紫湖这么在乎,我不晓得自己的独占欲也这么强,觉得你好像要被紫湖抢走……”
阎青骆表面依然沉著脸,不动声色,可心头那把火早已灭了。
“你关注在紫湖受伤的事上,自然不会分心注意旁人,我想你会希望陪在紫湖身边,等她清醒,所以才没唤你。”
这番话说得阎青骆一颗心都疼了起来,当时周边人多嘴杂,他的目光当然只注视前方,如果发现她就在身边,他绝不放她孤单无助地待在角落边。
“在岛上救起你后,跟你相处最久的女性是我,我担心你对我只是一种依赖感,就像小孩对母亲一样……”
“你想要我叫你‘妈’?”他一张脸拉得好长。
“那只是个比方啦!”
“比方也不行!我会对个妈兴起亲吻的欲望吗?我会用情人的方式抱妈吗?我才不想娶个妈回来……”
她笑了。“好啦!我怕你恢复记忆后,会记起你心里有著其他人,以前我看过太多案例,到最后只会让三方都痛苦,所以我才这么不安,加上你对紫湖这么好……”
“咳咳!”风水轮流转,这会儿换某人心虚起来。
“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想到……”眼儿一转,他拉下脸叹口气,熟悉的可怜模样再次出现,“我们真是对苦命恋人,先是我受伤,现在换你受伤,难道老天看不顺眼你爱我、我爱你这般幸福,非要丢点灾难,故意考验我们的感情吗?”真是好事多磨。
佟灵忍俊不住笑出来,小手往耍宝的他身上轻捶,却遭他握住不放。
“以后不准再用自己去帮别人挡灾,现场那么多人,随便推一个过去都好。”
推一个……“你真坏心。”
“我就是坏心,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受伤,我宁可别人受伤也不要你!”
“阿骆。”虽然自私,但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都要听我的话。”
佟灵挑眉,这家伙好不容易正经三分,马上又露出本性了。
“先前我受伤都是你照顾我,做人要懂得回报,现在该我照顾你了,从明天起,你的三餐饮食、换衣洗澡的工作,全都交由我来负责。”
“我只是手受伤,不需要……”语一顿,眼前又出现一个扁嘴含泪的委屈面孔。
“你是怨我在医院没发现你吗?所以不让我照顾你?”
“不是。”
他可怜兮兮的道:“我有多愧疚当时没在身边保护你,你就是想让我心痛,想让我每天愧疚一百遍,然后食不下咽、精神不济,公事处理不好,让底下员工埋怨我这个无用老板……”
“好,够了,我让你照顾行了吧!”如果他骂人,她还可以据理力争,无奈他看准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每每都用这副死皮赖脸的可怜相堵住她的反驳。
达到目成,小可怜消失,露出男人霸道的脸色,“明天开始请假,没拆线前你不准回雷鹰工作……”
为什么从没发现,这家伙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唉!
可惜发现已晚,自己已被他吃定了。
第九章
“来,张嘴。”
小嘴无奈的张开,被喂人一口粥。
“粥不错吃吧?不枉我早起跑出去买。”汤匙主人不忘照料自己,跟著塞了一匙入口。
海鲜的味道都入了粥里,果然爽口。
“来,再张一口。”
小嘴叹口气,再次吞下那人小心翼翼吹凉的粥。
“怎么了?是不是太烫了?太烫你要说呀!”小小的叹气声被他听到,害他紧张得不得了。
“阿骆,我另一只手还是可以活动自如好吗?”
“谁说的。”他不以为意,“你忘了昨晚是谁帮你穿上睡衣,刚刚又是靠谁的帮忙,你才能换衣服?”
佟灵窘迫地瞪了他一眼,昨晚被他一脸愧疚可怜的模样弄到心软,才答应让他替自己小小服务一下,换去难脱的长袖上衣。
谁知这家伙一早趁她还在昏睡中,就自动自发替她更衣,再把她抱到他房里,指导他该穿哪套衣服,末了,他将她抱入浴室,替她挤牙膏,拧湿毛巾,两人的行径就像夫妻一样。
“受伤就要有受伤的样子,乖乖让我服务,来,再吃一口。”阎青骆再次大男人的下令。
佟灵一边吃,一边目不转睛盯著与以往认知有所不同的男人。
他确实个性三八又爱耍赖,可仔细想,就会注意到他处事风格总暗藏著霸道,他以嘻皮笑脸来面对人,让人不得不照他的话来做。
她就是最好例子,一直在输,最后连心都输了。
“阿骆,这样我一口、你一口的吃,很浪费时间,别忘了等下你要上班。”
“照顾自己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说得振振有词。
“好,都吃干净了。”阎青骆将两人份的大碗拿进厨房,回到佟灵身边,在残留粥汁的小嘴上重重啾了一下。“这是给你乖乖吃光光的奖励。”
佟灵哭笑不得。
“好了,我们去阎华吧!”
“我们?”佟灵摇摇头,只有这点她不赞同,“阿骆,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那位云大哥早上打电话来问候你的情况,我顺便帮你请假了。”还是无期限的长假,不管对方有没有答应,他大爷讲完便挂上电话,顺便拔了电话线。
“你怎么能擅自帮我请假?”
“我这叫善尽老公的职责,明知你一手动不了,不请假,难道你要呆坐在医务间里一整天吗?”
佟灵瞄了下搁在腰上的一条粗臂,“那请问,不是说要我休息,你要带我上哪?”
“你只能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休息。”阎青骆说得毫无羞愧之色,弯下身帮她穿鞋。
“我会打扰你工作的。”
他搀起她,在她耳边故意吐气道:“我喜欢有你打扰。”
佟灵腿一软,脚底板差点打滑,阎青骆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瞧,站都站不稳了,你说我放心把你留在家吗?”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让我怀疑,是不是救了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心机重得不得了。
“老婆,来不及了,在你救我的那一刻就注定,你要跟我缠上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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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仍是一团凌乱,许多地方都需要进行维修,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阎青骆选了间会议室充当临时办公室,他叫人搬来小沙发、桌几、电脑,和电视。
“我的办公室要等警察和保全人员检查完后才能整修,你委屈一下跟我待在这里,要是累了就睡一下,觉得冷,叫我一声,我再把空调关小。”千叮嘱、万交代,阎青骆才回到工作位置上,那个座位离佟灵坐的小沙发不过五步远而已。
第一次见他埋首在公事里的认真模样,跟平日嬉闹耍赖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佟灵被他沉稳的模样迷住了,秘书进进出出几趟她都没移开过视线。
“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阎青骆阖上企画部送来的合约拟定书,抬眼就见到一双痴迷的目光。
“你工作时的严肃专注很吸引人。”平常若能这样,一定迷死不少女人。
“本来就是。”他骄傲地直挺腰杆,好吸收她多一点的崇拜目光。“怎样?看久了有没有被我迷得团团转?有没有多爱我一分?”
假象破灭,阎青骆还是阎青骆,一点都没变。
“你一开口,就什么气质都没了。”佟灵不客气的笑出声,惹来阎青骆跳脚哇哇大叫,总裁架式顿时消失。
“灵儿,嘲笑自己老公可不是妻子该做的事情喔!”多想扑过去吻住那张扬著笑朵的嘴,无奈秘书进来,告诉他该开会了。
“等我回来,中午我再带你出去吃饭。”
少了他在的办公室,顿时冷清起来,她开始学著如何做一个闲人,打开电视,频频换台。
“嘟~~嘟~~”
怪了,阿骆不是出去开会,为什么秘书会把电话转进来?
佟灵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
“喂?”
“……”
“喂?喂?”
“……”
才准备将话筒放下,却传来低哑的一声“灵儿”,她一僵,立刻将话筒重新压在耳边。
“喂?”
“嘟、嘟、嘟……”电话断线了。
刚刚,是她听错了吗?还是真的有人在叫她。
手轻轻一颤,办公室里温度骤然急速下降,冷得她人也在抖,冷静点,那只是一个模糊的声音,她不该想起那个人。
这份恐惧在阎青骆现身时得以抒发,她心有余悸地伸开双臂拥住他,用他的体温来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
“灵儿,我知道你想我,但这里好歹是门口,我怕别人会太嫉妒我们这么恩爱,哦~~会痛耶!”轻轻一呼,因为佟灵捏了他一把。
阎青骆的身后扬起一串憋笑闷哼声,与部属的轻松成反比,他的神色却异常凝重。
没忽略灵儿眼底一闪而逝的害怕,他发过誓,不会再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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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吗?”
“确定,萤幕爆破时,我确实看到插头附近的电线被剪开过,还缠上奇怪的线路。”
找人检查只说电线走火和短路,本以为是场意外,现在看来却不像。
“所以是人为所致了。”
“只是我的判断而已,如果不是我替骆哥关电脑,今天受伤躺在医院的应该是……”
“是我。”
“没错,骆哥,我觉得这事件是针对你,你有跟人结仇吗?”
阎青骆蹙眉,他个性这么平易近人、亲切可爱,要说树敌很不容易,尤其这几年来,他根本消失在商场上,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还有上次骆哥你落海的事情,我猜真有人想对你不利。”
“小湖,那次确实是意外。”如果没那个意外,他就遇不到灵儿……等等,他有适当人选了!
他想起佟灵上午的反常,那家伙该不会没死吧!
“小湖,帮我去查查昨天以前有哪些人曾经进出过我的办公室。”
紫湖点点头,“骆哥,你有头绪了?”
“阿骆!”佟灵的声音插入。
阎青骆使了眼色,紫湖会意,话题停住。
从洗手间回来的佟灵,先朝紫湖点头打招呼。
紫湖大方牵起佟灵的手,“我要谢谢灵儿姊,昨天要不是你护著我,我就不能安好的站在这里,但是却害你受伤,我好过意不去。”
那么大一块玻璃若砸在自己脸上,她这张脸早成了大花脸。
“不要这么说,你没事就好了,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她盯著紫湖额头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