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趣 水禾田
我一直认为写小说有极大的乐趣。
首先是在写的时候,简直就是跟着男女主角同游古代嘛,我爱死古代了。其次是将稿子完成后的那股成就感,感到自己无所不能,竟能写完一本小说,哈哈!再来便是投稿后等待录取佳音时的忐忑不安,没错,就是那种七上八下不知结果如何,接着便是接到录取通知,唉……真不知有多想念甜甜的声音说出“稿子录取了”这五个字,呵。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写序,虽然有点难写,但还是写得十分快乐。等着成书上市……感觉真是美妙。
难怪我爱写小说,难怪我喜欢沉浸在小说的世界中。
P.S.:嘉静,我实在没法正经八百的写序,受不了就跳过吧,我求妳~>_<
P.P.S: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楔子
阴风倏忽,两道飞快的身影迅速交缠在一块,其中一人发出浑然有力的掌风,夹带两道快得几乎忽略的银光。
“催命皇,你够狠。”一名头缠布条的男子,快捷地飞离银针,就近躲在一棵巨木后方。
“神算子,我狠也狠不过你。”明显占上风的催命皇,并没有放过机会,手中银针直朝神算子的隐身处射去。
只是他究竟没有神算子工于巧计,被突如其来的利器在他腿上实实划了一刀。催命皇几乎同时向后闪过紧接而来的暗器,藉由微暗的月光遁逃。
“可恶!竟然让他给逃了。这个催命皇……啧,忘了要回那东西!”神算子正想举步追去,却被身后一道杂乱喘息的声息给止住追势。“是谁?”
那道声息先是愕然戛止,随后脚步窸窣,毫不顾忌的穿过草丛,神算子的暗器还没出手,就被那声叫唤给吓住了。
“师兄,真是你!师兄,救救我!”一个如天人般的美貌女子,莽莽撞撞地冲向神算子怀中。
美貌仙人完全不顾身后随之而来的恶人,直直投入神算子的怀中。
“魏──极──吉,妳给我放开他!”恶人极尽克制的压下嗜血欲望,手牢牢握住随身佩剑。
“师兄,我好怕,那个恶人莫名其妙地一路跟着我,说什么也甩不掉,你帮帮我。”魏极吉不但不放开神算子,反而还紧紧捉住神算子的衣服,看都不看那恶人一眼。
“小师妹……小师妹,先放开我衣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神算子一脸痛苦,颇为艰难地将她的手扯开。
直到这时,魏极吉才注意到神算子头上缠着布条,布条上还渗有斑驳血迹,他的手臂上也缠着布条。她惊讶地向后跳开,深怕自己方才的粗鲁更加深了他的伤势。
“师兄,你受伤了?”她担心地朝神算子望去。
“妳若是再朝我靠近,我恐怕会早早赴黄泉。贺楼小子,我小师妹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 ☆ ☆
催命皇在中了一刀之后,便疾速地向林外飞奔,保怕神算子的虚软无力全是装出来的。这刀伤得不轻,所幸他闪得及时,否则恐有残废之虞。他随便包扎止血后,便小心翼翼地将他所留下的踪迹消去。
就在此时,他瞄到了个人影,挂在长在悬崖壁上的松枝上,摇摇晃晃,壁上石子不时向闇黑无底的崖下滑落。他不想救,因为他认出了那人和神算子是一伙的。
看着那双因紧捉树枝而泛白的手臂,嘤嘤啜泣声中有他熟悉的遗弃与悲伤。喀啦喀啦,崖壁上的石子又滑落不少,摇晃的松枝像是告知他再不动手,一条人命就要消失在他眼前了。
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可惜催命皇的动作和内心所想的相反。就在松枝无法再支撑那个啜泣不断的女子时,他那该死没用的不忍,还是把她救上来了。
“是你……你没有走……你真的没走……”根本来不及害怕,那名身形娇小的女子就将全副注意力投注在催命皇身上。
月色愈发隐微,腿伤令他任着女子紧紧抱着,直到她收起泪水,总算注意到他受伤的腿。
“你又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她的泪都还没拭干,就又哭得泪水纵横。
“没事的……只要妳别再哭,别再压着我的腿,伤自然会好。”
女子经过催命皇提醒,才发现自己因为过分担心,不慎压着了他的伤处,她连忙移开,将手伸入他腋下,想撑起他结实沉重的身躯。
“别浪费体力了,我还能走。”催命皇微微推开她,然后撑起身子。眯着眼看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女子,她没认出来吗?
“你确定你真的能走吗?”女子还是不放心地紧紧跟着他,胆怯地拉着他的衣角,领着他往一条小径走去。
催命皇还暗自怀疑这是不是神算子另一个诱敌之计时,就见着一栋简陋的茅屋,屋里挺干净的,桌上散着刚采下的野菜。
女子快手快脚地把野菜收拾好,然后为他煮饭、端水,甚至要替他擦拭身子。
老天!
即使被毒叟老怪训练得见过任何怪事,甚至以为天底下不可能再有怪事的催命皇,也不得不向自己承认,这绝对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
在隐约月色下认错人,也许还说得过去,但在明亮火光下,她对他竟无一丝怀疑?
她真的是把他催命皇当成神算子了!
第一章
“嬷嬷,真是多谢妳了。有了这本‘楚氏织物要领’,就不怕府里的织工们不懂了。”房楚楚摸着这个得之不易的“楚氏织物要领”,书制得精巧,其中还有图像。
“楚楚,千万别这么说。若是没有妳的话,恐怕还很难成书。对了,房老爷真要将妳嫁掉?”嬷嬷觉得这事有些反常,毕竟房老爷也算是个精打细算之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掉楚楚这日招斗金的巧手呢?更何况还只是个小妾?
“嬷嬷,妳也听说了。”楚楚的无奈及不愿尽收入嬷嬷眼中。
嬷嬷当然明白,楚楚只是在等待离开房老爷的时机,哪可能甘愿嫁人作妾。
“妳不等了?”都已经坚持了四年,难道说不等就不等了?
“不了。”都已经过了四年,不能再等了。
“房老爷当真要把妳嫁给现今洛阳城中甚有权势的贺楼大人?”嬷嬷想楚楚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答应房老爷这苛刻条件。
楚楚点点头,不愿多说,收好那本自己和嬷嬷心血结晶的书,打算回府。
“楚楚,天色已晚,妳不妨在我这儿住一夜,明个儿再回去。”两人一谈及关于织布技术,总会忘了时间。
“不了,嬷嬷,我得赶回去,这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偷偷?”说实话,平时房老爷是不喜欢楚楚,但也不曾限制过她的行踪,今儿个是怎么了,楚楚竟要偷溜才出得了府?
哎呀,莫不是房老爷怕楚楚跑了不?
嬷嬷还想像往常一样说笑两句,但在看见楚楚脸色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便打消念头不再多问,细心的提了盏灯笼给她。
“楚楚,最近山里不平静,妳要小心点。”她不是很放心的叮咛。
“嗯,嬷嬷,改日我再来看妳。”
“那时也许妳已经出阁了。唉,说这些也没用,妳快回去吧,再晚路就更难走了,千万小心。”
“我会的,嬷嬷保重。”
两人都心知这次的会面也许是最后一次,只是很有默契的谁也不说破,就如往日一样的道别。
嬷嬷直等楚楚手上灯笼的光消失才回屋里,却在此时,夜空中突然轰轰作响,不一会儿倾盆雨势便淅沥哗啦的下着。
这可糟了。
嬷嬷看着屋外的雨势,为才走不久的楚楚担心起来。
唉,老天保佑,希望楚楚能平安无事才好。
☆ ☆ ☆
真是的,这是什么鬼天气!什么倒楣的事全教他给碰上了!
早知就听那老丈的劝告多留一晚,反正他也不赶时间。这下可好,好像非得淋雨生病,才符合他体弱的外表。
“救命!救命啊!不要……”
阴暗无月的雨夜中,传来阵阵女子凄厉尖叫,仔细听来似乎是冒雨会情郎的小村姑,惨遭在山林出没的盗贼袭击。这等小事,实在不值得他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他这辈子就最受不了全身湿淋淋的,若在这时又碰上什么麻烦事,就更受不了了。
明哲保身最重要,况且他另有要事在身。
“救命、救命啊──”
楚楚不顾一切的四处乱窜,拚命要逃离那两个无耻恶徒。她本来好好地在树下躲雨,谁知灯笼的光却引来这两个色欲薰心的恶徒,衣袖被撕裂不说,还故意一搭一唱的玩起欲擒故纵的下流把戏。
她非得捉紧机会逃走不可!
真是,若不是心急取得这“楚氏织物要领”,若不是那可恶卑劣的房有贵,她哪会遇上这种麻烦事。
“啊!”这儿有人!
老天爷真要逼她走投无路吗?
听着两个恶徒就在后方不远处说着不三不四的下流话,那身前这人肯定是躲在这儿守株待兔,她真的完了。
☆ ☆ ☆
真是倒楣!
当安宁远凭本能接着就要亲上树干的落难女子时,频频在心中暗自喊衰。当真是霉运来时,要躲也是躲不过的,尤其还是这等大麻烦。
他才要扶正落难女子的身形时,就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愣,下一刻连忙捂住她的嘴。
“傻子,莫非妳想把他们引来不成?”
话虽说是善意,但听在楚楚的耳里却有说不出的恐惧。推测他们大概是窝里反,现下捉住她的这个人,一定是想将她占为己有。
她半得摆脱不可!
楚楚手脚并用,全身不住的奋力扭动,拚命要挣脱,逃出魔掌。只可惜力量悬殊,再加上这男子不知是用了什么邪术,才在她身上点了点,她就完全不能动,任由他抱着。
糟糕,这样一来,她真的是逃不过了!
听着那两个恶徒嘴中说着淫秽无耻的话愈来愈近时,她急得掉下泪。谁知就在两人要踏进这片树丛时,突地“啊啊”两声,重物击地后,就诡异的没有再进一步的动静。
“他们大概是跌到猎户所设的捕兽陷阱里去了。”安宁远过了一会儿才放开被制住的楚楚。
恢复自由的楚楚自然不放过求救机会,放开喉咙大喊,不到两声,嘴巴又被捂住,止住了呼救声。
“闭嘴!妳非得叫个不停才行吗?我的头正在发昏,妳若再叫上一声,说不定我会失手杀了妳。”安宁远真是怕了这可怕的尖叫声,话说得严重,只希望这女人能恢复理智,别再叫了。
楚楚在听见他说要杀她时,理智全回了脑袋,深怕他一个不高兴杀了她。
安宁远看她乖乖听话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移开他的手。
“走吧,幸亏这附近我还熟悉。”安宁远也不等楚楚回答,迳自拉着她,走入倾盆大雨之中。
熟悉?
她真碰上了山贼?!
没想到她竟碰上无恶不作的山贼,他会不会杀了她?如果烈大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会救她的,也一定会给这恶贼狠狠一击。
但耳边淅沥淅沥的雨声,却好像是在对她说着:完了、完了,她将会很悲惨地结束一生。
“到了,进去吧。”
到了?楚楚还沉浸在恐怖的幻想中,根本没察觉自己身处在一间破败的茅屋中。
“妳先把衣服脱了吧。”
安宁远顺手塞了件粗衣在她手中,看她娇弱的模样,真怕她会染上风寒,又替他惹麻烦。
“脱衣服?”楚楚一脸惊讶,深怕他下一步就要扯她的衣服,连忙退了两步。
“对啊,淋了大半天的雨,就不信妳的衣服没湿。妳快点换,我先去生火。”安宁远开始翻找干燥的木柴生火,对于楚楚一脸防备不加理会,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如何快速地弄干自己。
楚楚压根就不相信他的好心,她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谁知才刚踏进一步,就被可怕的吼声给吼出来了。
这屋里竟有狗!
“喂!妳吓傻了吗?还不快去换下湿衣服!”安宁远对于女人的慢动作向来不耐,这次也不例外。
也不管楚楚为什么不愿走进那间房间,他硬是要将她推进去。
“不要!求你,我不要进去!”楚楚死命拉着他的手臂,就是不愿踏进半步。
“妳这麻烦,别贴着我,害我和妳一样湿漉漉的!放开!”他才换好干衣服,可不想又弄湿。
“我不进去!”楚楚的脚像是钉死了,手紧捉着门框,语气如要上战场般地坚决。
“那妳要怎么换衣服?”看着她这般坚决,安宁远嘴角泛起一丝好笑。
“我可以不换。”
“不换?妳确定不换?”
“对,我可以不换。”
“好,随妳。”
也好,藉着火光看着湿黏的衣物贴在她曲线美好的身上,既有这等好事,他又何必故作君子。
楚楚顺着他怪异的眼光往自己身上看时,才惊觉自己的不得体,糗得只能以手中的衣物遮掩。
“妳真的不要换?”看着她打死不换的模样他就觉好笑,但玩笑也有个限度,尤其是想到万一她病倒会带来的麻烦。
“不了,烤烤火就行了。”
只要有狗在的一天,她是怎么也不会进去更衣的。
就在安宁远打量着固执的楚楚时,楚楚也在偷偷打量着他。
奇怪,他看起来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模样,该是知书达礼,为何举止会如此轻薄?他的脸色还真差,白得就像没晒过太阳,怎么看也不像是山贼。
不过他除了言语轻浮外,对她倒没有动作上的无礼,也许他真不是坏人。
“妳真的不冷吗?”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硬撑,在撑什么也不知道,虽然不是冬天,但山里的夜晚挺冷,更何况是穿着湿衣服。
明知道自己冻得发抖,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嘲笑,所以对他的问话,她还是摇摇头。
只可惜她这种逞强不到片刻,就被手上粗衣着火给全吓跑了。
“火……着火了,衣服着火了!”神经紧张的楚楚发狂的拍打着不算大的火苗。
但不知怎地,火势愈拍愈大,最后连铺在地上的干稻草也着火烧起来,安宁远则是非常不耐烦的轻松扑熄火势。
“妳就非得惹出一堆麻烦才高兴吗?”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还好妳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话,恐怕这间还能遮风避雨的小茅屋就被妳给毁了。”安宁远看她还傻傻拿着烧得不成样的破布,心里就有气。
老天爷到底是哪里看他不顺眼了,为什么麻烦接踵而至?
他顺手扯掉楚楚还以为能遮掩她的破布,丢得远远的,就怕再引起另一场小火灾。他转身找了找,不多久他手上又多了套干净衣物,只是这次他不拿给楚楚,而是挟在腋下,至于空出来的手则是毫不客气地捉起楚楚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放开我,我死都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