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你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用,怎么会……”楚楚十分惊讶。
他不是应该会怕得半死?虽然昨晚她差点被他给侵犯,但那是因为她怕狗的缘故,若不是怕狗的恐惧,她绝对有把握安宁远奈何不了她的。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妳知道吗?”
“呃?”
“男人最讨厌女人说他什么吗?”
“什么?”
“没用。”
“没用?”
“妳就别再说了,我现在可以证明我非常有用。”
安宁远边说边走近她,她则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贴在墙板上无路可退,而他则是俯视着不知所措的她。
“你……你已经证明了……我想你可以退后……我们也可以保持……各自的势力范围。”楚楚不敢伸手推他。
“各自的?妳这个词还挺有趣的,不过现在我要证明我很有用。”
楚楚连闭眼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安宁远攫住她的唇。
“呜……嗯……你……你放开……放开我……”
安宁远双手架起娇小的楚楚,唇舌不断地在她樱唇上辗转、吮着她甘美诱人的唾液,咬着她纤敏的唇瓣,耳里听着她难以自制的娇吟。
楚楚整齐的鬟髻被他挑了开来,披散在身后,衣襟则是向两旁拉开,他的大手正不慌不忙地抚弄着。
“嗯嗯嗯……嗯嗯嗯……”
什么?莫非这是她发出来的声音?这未免也太暧昧了,快停止、停止!
楚楚在听到这太过露骨的呻吟,渐渐恢复理智,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屈服在登徒子手中呢?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怪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没有出声啊,怎么这种暧昧呻吟还在持续呢?难不成她还沉迷在他的侵犯吗?那她真是太下贱了!不行,她不能对不起烈大哥,她不能允许自己如此堕落!
“嗯……嗯……嗯嗯嗯……”
呻吟声一直持续着,如果不是她在呻吟的话,难道是他?可是她发现他根本没空发出那种暧昧呻吟声,因为他的嘴……
“你放开我!”一个巴掌往安宁远的脸上挥去,只因他的嘴正在她的雪白酥胸上作怪。
“妳──”因沉迷在温柔乡而丧失防备的安宁远,被这不算轻的巴掌打醒了。
半是怨气半是欲求不满,他想再狠狠吻住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楚楚,却被她突发的尖叫声给打住。
“啊──有狗!有狗──”还来不及拉紧衣襟,楚楚被他怀里的小狗吓得花容失色。
安宁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不能相信有人会对才出生不久的狗崽子怕成这样。
他赶紧制止她的尖叫声,一方面是不能忍受她的凄厉尖叫,另一方面也怕惹来其他值夜的仆人。
“妳竟然会怕这么小的狗?牠很可爱耶。”安宁远拎着黑白相间的狗崽子后颈,刻意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也就是因为牠可爱,他才会顺手把牠藏在怀里。
楚楚就是怕,被他这种可恶行径吓得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掉。安宁远嘴角上扬,对于刚才受了她一巴掌,仇是报了。
可是她未免也太怕狗了!
就像是做了桩好事,安宁远把狗放了。见楚楚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他可是有事要办,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妳听过烈念安这个名字吗?”他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烈念安应该是在房府。
“烈念安?”楚楚疑问的跟着说了这个名字。
“我在找他,他大约三、四岁。”
“三、四岁?”楚楚还是疑惑的又跟着说了一次。
“妳别像是应声虫一再重复我说过的话。妳到底有没有听过这名字?”
“呃……没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的没有?可是妳的眼神却告诉我妳听过。”想他安宁远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出她在说谎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的话,你去问遍这府内上下,没有人曾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她的脸色分明在听到“烈念安”这三个字时微微一变。
“你──啊……你快点、快点把牠拿开!”楚楚被突然爬到脚边的小狗崽吓得慌了,紧捉着安宁远的衣袖不放。
“我为什么要拿开牠?又不是我逼牠爬近妳脚边的。”
“你……那、那你快放开我!”楚楚不想就这样呆呆地任那只恐怖的小狗崽爬到她身上,可是安宁远却迟迟不放开他搂在她腰间的大手。
哼,若不是他不放她走,她又何必求他呢!想着想着,楚楚心中又是一阵气闷,受制那可怕的花狗,恶……不行,也许少看牠一眼,就会少一分难受。
“妳真要是害怕,我帮妳移开就是了,又何必死撑着。”
“我……我没有死撑……你要拿……就快把牠拿走……快啊……”硬撑着不掉泪的楚楚,急忙挥着手。
“妳真没死撑?那么是不怕这狗崽子了?”
“你……”看着又晃到她面前的四爪动物,看着牠黑溜溜的眼珠、圆圆鼻头,以及嘴巴,她没办法不去幻想即将发生的惨剧。
很多东西看起来无害,但是也许下一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也许这看来是无害的狗儿,正在打量她的鼻子或是脸颊、耳朵……
恐惧升到最高点,楚楚的身形一歪,登时昏死过去了。
☆ ☆ ☆
“楚楚姑娘、楚楚姑娘、楚楚姑娘……”
咦,是水华……她是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水华看着楚楚眼睑微微睁着,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
“楚楚姑娘,妳已经昏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糟了,那副织品会赶不上进度的,她得赶紧赶工才行。
可是她怎么会昏上三天三夜呢……啊!都是那恶人……都是他惹出来的!
楚楚作势要爬起身,却发现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筋骨过分痠痛、头重脚轻,难不成她生病了?
“楚楚姑娘,妳染上风寒了。来,先喝完这碗药。”
“生病……”呃,她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么沙哑难听,就连轻轻说句话,喉头也隐隐作痛。
“楚楚姑娘,妳病得不轻,而且来得又急又凶,还好安大夫医术高明,不然妳可能会高热久久不退。”水华舀了一匙药汁,就要往楚楚的嘴中送。
“可是……”安大夫?她没听过这人啊。但是喉咙痛得她不想再多说一句,便乖乖喝药。
“妳就别担心织品的事了,那幅龙吟虎啸妳不是已经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水华看着激动的楚楚,点点头保证那副织品确确实实已经找回来了。
“本来我以为这下非惹出祸事不可,所以在妳病倒时,我就到灵织房想帮忙赶赶进度,谁知……”
楚楚扯着她的手臂,急着想知道答案。
“谁知本来不见了的龙吟虎啸又出现了,而且就放在妳打算要更改图样的龙凤呈祥上面。”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已不见的龙吟虎啸,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织房里呢?楚楚百思不得其解的皱起眉头。
“我一再打量那副织品,那的确是妳辛辛苦苦花了四、五个月工夫才绣好的龙吟虎啸。还好它找回了,不然的话,我们可能会小命不保呢!”
水华看着楚楚一脸茫然的模样,只当她是大病初愈,心神一时还未全回,所以就连她已找回织品的事也没记起。喂完药后,她略作收拾便离去了。
“咳、咳、咳。”
这三天三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无耻之辈逃走了吗?逃了最好。都是他拿那恐怖的东西吓她,他最好被那狠心狗儿反咬一口!
楚楚满脑子的可笑幻想被走进房的房有贵给打断。
“安大夫,请。”房有贵也不先通知楚楚,便迳自带了外人进她房里。
楚楚则是碍于不便躲离,便放下床帐,藉以遮住躺在床上休养的自己。
“楚楚,安大夫对咱们房家出的织品颇有兴趣,妳不妨为他解说解说。”房有贵才不管楚楚是不是有病在身,他和安大夫聊得尽兴,便把想要离去的安大夫拉回来,硬要楚楚为安大夫解说一番。
“房老爷,楚楚姑娘正病着,恐怕没办法为安某解说。”
“病着?这丫头一肚子诡计,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假病?”房有贵对于楚楚突来的急病实在怀疑。
“这么说来,房老爷对安某的医术似乎是不太信任?”
楚楚对于安大夫的低沉嗓音有种熟悉感,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不,安大夫,你误会了。若不是你,老夫多年的宿疾又怎会痊愈呢?安大夫此言严重了。”房有贵对这位医术高超的安大夫非常尊重。
“那不如让楚楚姑娘好好休息吧。”
“这样好了,老夫带你去房家的织品库房看看。楚楚,库房钥匙呢?”房有贵对楚楚说话总是显得很不耐烦。
“老爷,水华应该还在那儿……”
“妳的声音真是难听。好了,妳别说了,我去找水华就是了。”房有贵也不理会楚楚还想说什么,便带着安大夫离去了。
就在两人离去时,楚楚好奇地掀起床帐一角,却来不及看见安大夫的正面,所以也没瞧着安大夫若有所思的神情。
可是他的背影就足足让她想了一下午。
☆ ☆ ☆
安宁远看着房有贵兴致勃勃的为他介绍着库房的各式各样的织品,有能大量生产的普通织品,也有专为皇亲国戚所设计的礼佛织品,件件都很精美。
“相信安大夫恐怕不曾见过这么多品质优良的织品吧?不是我小看南方的织品与绣工,只是那些多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作品。”房有贵边说边领着安宁远来到一只大木箱前。“这里面装的都是要送到白马寺的织品,上面绣着的图样全是出自佛教故事,楚楚那丫头精致的绣工,我相信全洛阳城没有人比得上。”
安宁远同意他的话,在他看过许多不同的织品中,房楚楚的织品的确是比别人更加引人注目,除却绣工精致不说,就连用色也很特别。
“不过这箱我不能打开,因为箱子上了封条。”封条上面还有白马寺及房府的印鉴。
“当然,这是何等贵重之物,房老爷能让安某来库房参观已属荣幸。”安宁远拱手作揖表示谢意。
“对了,房老爷,安某看贵府上上下下都忙进忙出的,似乎是有什么喜事吗?”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便直接点入正题。
“的确是有喜事,楚楚要嫁入贺楼家,这对房府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事。”房有贵对于自己能攀上贺楼家真是感到莫大荣幸,在说着的同时,嘴角仍不住往上扬。
“房老爷不怕楚楚姑娘嫁进贺楼家后,便会失去这么优秀的人才,房家独掌的织业也会被贺楼家给一并接收?”安宁远就不信房有贵会不计较这一点。
“一并接收?哈哈哈!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安大夫提出了,我就说个明白。其实就算楚楚嫁进宫里,我房氏织业在洛阳还是一枝独秀。”
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安宁远不禁对他的自信起了怀疑。
“房老爷说得是,即使楚楚姑娘嫁出去了,还是房家的一分子,绝不会弃房家于不顾,安某问了个笨问题。”
“不,安大夫可没问错,我相信洛阳城的人都在心里问过这话,但只有安大夫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总而言之,这门亲事对贺楼家和我房家都是件大好的事。”
“对了,不知房老爷听过烈念安这名字没有?”
闻言,房有贵先前自豪的神情,倏地变得防备。“何以安大夫会有此一问?”
“呃……不过是凑巧曾听见楚楚姑娘提及罢了。”安宁远装作一副被他沉下的面容吓住的模样,把责任全推给楚楚。
“楚楚说的?安大夫,我劝你别和楚楚走得太近,毕竟她可是贺楼大人即将迎娶入门的女人。”房有贵是不清楚这才来几天的安大夫怎么会从楚楚口中探知,但看这安大夫也不是笨蛋,应该懂他的意思。
“是,安某明白。”烈念安果然是在这宅中。
而且只有房楚楚和房有贵这老狐狸才知道,他非找到不可!
第三章
“楚楚姑娘好些了吗?”安宁远照例又提着药箱到楚楚的房里看诊。
而楚楚也照例一脸狐疑地瞧着他。
“楚楚姑娘到底有什么事?怎么老是望着安某,却不肯吐露只字片语的,安某毕竟不是神,可猜不出楚楚姑娘的心思。”
“我……你……”楚楚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这位安大夫给她的感觉真的和那个安宁远好像,虽然这位安大夫有着挺直的鼻粱,浓眉大眼,一点也不像那个有着稀疏的八字眉,眼下浮现黑眼袋的安宁远。
他也没有安宁远的矫情做作,看起来也不如安宁远那般猥亵,不过……她觉得他们俩的眼睛非常相似。
“到底……”安宁远等得不耐烦了,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水华兴奋的叫声。
“楚楚姑娘,贺楼大人来了,他来探妳的病了。”水华冲进房内,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
水华对于贺楼天泰会放下身段亲自前来房府探视尚在病中的楚楚,非常高兴,因为这表示他对楚楚比他的元配还要重视,那她先前所担心的事,也许不是真的。
“水华,妳说的是真的?可是我……我这样子怎么能见客呢?”若是贺楼大人瞧见她这等模样,不想娶她了,那该怎么办?
“水华,妳先去挡挡,我先梳妆一番才是。”
楚楚和水华两人完全没把安宁远放在心上。
见她们这么重视贺楼天泰,安宁远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涛。
哼,贺楼天泰恶名昭彰,弑兄夺嫂的罪名可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传言是有些过分,弑兄可能是误传,但他夺嫂可是罪证确凿,官府碍于贺楼氏与皇族过往密切,太和帝都亲自为他说项,就算是有罪也被搁下了。
一个这样没人性,又野蛮的贺楼天泰,有谁会狠心将女儿嫁给他?看来也只有房有贵,反正楚楚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这几日探听到的消息,足够让他明白楚楚全仗着那手巧艺在房家立足,但也是因为那身巧艺逼她不得不嫁。
看她们俩竟天真如斯,简直只能用蠢字来形容。
安宁远闷不作声的离开,施展轻功往大厅方向奔去。他在找得一个能听得清楚又看得仔细的隐密处时,满意地看见贺楼天泰的脸色比前回不欢而散时又差上许多。
自找苦吃了吧!安宁远在心中冷冷讪笑。
“贺楼大人特来探访楚楚的病情,真是令小民感到受宠若惊。”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先带我去看那幅龙吟虎啸,若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瞧瞧楚楚的病情。”贺楼天泰不耐烦的吩咐,原来水华误会了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