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定睛一看,那么美丽又风黎绝代的女人,竟然是画出来的。
“好美的女人,好可怕的画工。”她忍不住惊叹,“真不知画这幅画的人是谁?竟能如此将这个绝色佳人,栩栩如生地封印在画像当中,宛如真人的风采重现眼前一般。”
“我也不知道画这幅画的人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名的画家,可惜已封笔多年,这是他封笔前的最后一幅画,所以在市面上可说是价值连城。”
“可是为什么不将这么美的画放在大厅供人欣赏,却锁在这座尘封多年的阁楼里呢?”
“大概是因为父亲怕触景伤情吧!因为这画中的美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香消玉殒。你有没注意到,书中人的五官与某人十分的神似?”
绯雪仔细地凝望着书中美人那深邃、诉尽无限风情的黑瞳,以及坚挺的鼻梁,还有线条优美的薄唇。
这不正是俊美得仿佛上帝最得意之杰作的某人的五官吗?“是啊!她跟慕阳长得真像,难道她就是慕阳的……”
一语未毕,却见黑暗中闪烁着两道诡异的紫光。
一刹那间,绯雪和辰希皆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两道紫光,在月光下缓缓地化成一对深邃的紫眸,两人这才惊异地发现,原来来人正是一脸阴沉的左慕阳!
就跟她小时候所见到的景象一般,慕阳的眼眸在月圆之夜,竟然散发着炫丽的紫光。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辰希不解地间。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偷偷地跑到我母亲的画前做什么?想对我们无可挑剔的长相评头论足一番?还是想借此可怜我这个没妈的小孩?”
左慕阳俊美的脸上犹如罩上万年寒霜一般地冷酷,他闪动紫芒的怒眸,咄咄地逼视着绯雪,其中还带着一股深沉得令人难以理解的悲哀。
想不到他们居然选择半夜在母亲的画前幽会,多么的讽刺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绯雪想解释,却被他那冷冽的眼神吓退了一大步,不慎撞落了阁楼里的一只古董花瓶。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惊人。
向来浅眠的吴嫂被碎裂声所惊动、等她精明地意识到声响的来源竟在禁忌的阁楼时,立刻朝着阁楼的方向狂奔。
“这么晚了,阁楼里怎么会有声音传来?难不成是遭小偷不成?”
吴嫂一到阁楼,意外见到慕阳乌黑的眼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紫光,顿时大受惊吓地尖叫着:
“妖……妖怪啊!”
她害怕地转身便逃,却一个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别墅中的众人惊醒。
吴嫂一时失言,脱口而出的“妖怪”,使得慕阳因极度的自卑,而痛苦地跑离现场。
就在吴嫂惊叫的那一瞬间,绯雪在慕阳的眼中看见一抹深沉的哀绝与空洞,倏地,一股莫名的怜悯与勇气在心里涌现,绯雪立刻追了上去。
追到了屋外,看见他跑进树丛中,她便知道他所要去的目的地,必定是他口中的“神殿废墟”。
绯雪一路紧迫在慕阳身后,来到废墟,果然看见他孤独的背影,如同小时候他一个人在雨中,生了重病时一般的孤寂、无助。
轻轻叹了一口气,绯雪走近幕阳,轻拍他的背,慕阳却狂哮道:
“滚!别靠近我。刚才你也看到了吧?吴嫂看到我时,简直就便看到鬼一样,差点就吓破了胆。
我是个天生就不正常的怪胎、妖怪,所以父亲才会连见我一面都不肯,长年居住在国外。他一定跟他们一样,既怕我,又恨我!既然你已经看到我有一对像恶魔一样的眼睛,为什么还敢来找我?”
绯雪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与众不同牛就一定要用‘不正常’来形容吗?”
慕阳闻言,原本紧绷的情绪蓦然缓和了不少。“难道不是吗?”
“谁说一定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不正常啊!相反的,我觉得你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好美,简直就像童话中的人物一样。”
左慕阳啼笑皆非地自嘲道:“童话中的人物?你指的是钟楼怪人还是吸血鬼?”
“都不是,很可惜你看的童话实在太少了点。我说的是‘猫眼王子’,他是我最喜欢的童话书—‘精灵般的猫眼王子’的主角。他有一对如同精灵一般,能在黑夜里散发光芒的美丽眼睛。”
绯云走近慕阳身遏,坐在他身旁凝视着他的眼眸。
“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像一对猫限一般晶莹剔透,在黑暗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辉,像星星一样的闪亮。”
慕阳在那一刹那间,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地脸红了起来。
“你这么做不过是在同情我罢了。”
“才不呢!谁会同情一个嚣张跋扈又傲慢自大的富家大少爷?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信不信随你。”
绯雪作势要起身离去,慕阳却焦急地问:“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我?不怕我这对……不正常的眼睛?”
“你有什么可怕?我为什么要怕你?”
见绯雪那副天真的模样,慕阳倏然起身,邪笑着用闪烁着紫色魅光的眼眸瞅视着她。
震慑于慕阳目中的邪气,迹雪吓得后退一步,慕阳却用双手将她圈在怀里,逼视着她,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你怕我?”
“谁……谁怕你啊!你这个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本姑娘为什么要怕你?”
慕阳的逼近,像股强大的压力向勉袭来。
“你……别再靠过来了。”
他身上清新的男性体香缓缓地魅惑着她跪弱的感官,那俊美却冷酷的脸庞就像贴在她的眼前一般,近得今她骤然失去心跳的节拍。
“你明明也怕我的,为什么还要逞强?”
他邪恶地魅笑着,看出她在自己的面前像只迷途的羔羊一般地无辜,也看出她突然失去往日的伶牙钢齿。
“我说过了,我才不怕你呢!本姑娘为什么要怕你?你以为自己真的有三头六臂吗?我劝你最好别再靠过来了,否则……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慕阳的脸更加贴近她。
吓得绯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像个得逞的坏小孩一般地笑着,俯首轻吻她群艳诱人的唇瓣。
浅尝那柔润甜美的滋味,犹如天旋地转般地令人迷眩,他再辗转啄吻片刻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柔若无骨的佳人。
交缠热吻的红唇分开之后,两人迷蒙的眼神对望着。好……奇妙的感觉!
待激情的感觉褪去,绯雪一回神,才意识到慕阳竟然夺去了她的初吻。
感到难以置信,又羞又怒的绯雪扬手一巴掌打去,却被慕阳中途拦了下来。
“刚才不知是谁被吻得如痴如醉的,现在才要翻脸不认人,不嫌太晚了吗?还是……你刚才误以为自己吻的是别人?”慕阳意有所指地怒道。
“你……你这个可恶的恶魔。我真希望自己永远都别再见到你!
绯雪不甘受辱,气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她气自己竟然没有拒绝他的吻,甚至还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也气慕阳那霸道蛮横的作风,还有他意有所指的轻薄语气。
他到底将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竟敢如此污辱她?
见她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左慕阳只是黯然地自嘲着:“当恶魔总比当个被人排斥,受人取笑的怪胎好多了。”
虽然表面上看来,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霸道与自傲,但此时他凝望绯雪远去的背影,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淡淡哀伤在心中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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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当克莉丝在大厅为辰希和慕阳举办饯别宴时,绯雪才知道,原来连慕阳也要出国留学。
只见荣伯和吴嫂等人,忙着将两位少爷的行李扛进宽阔的后车厢。而慕阳和辰希则由大厅缓缓地走向门口,一路与人家寒暄道别。
绯雪很想走近辰希的身边,向他做最后的道别。可是当她一眼瞥见辰希身旁的左慕阳,正以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她马上别过头去,故意与他们两人保持距离。
她不会忘了昨晚的事,当她好心地想安慰慕阳受创的心灵时,他却卑鄙地利用这个机会占她的便宜,夺去她珍贵的初吻。
她恨他,巴不得他这一去就别再回来,这样至少她还能保住她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
辰希突然朝她走了过来,对她说道:“下个学期我就要到欧洲的音乐学校就学,希望寒假我能回国继续和你一起作画。”
“我也希望能见到你早日回来,祝你一路顺风!”
想不到辰希竟然特地前来向她道别,绯雪兴奋得不得了。甚至在他还没坐上飞机,便已开始期待他的归来。
最后,辰希和慕阳在众人热闹又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坐上豪华的轿车前往机场。
直到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绯雪才感觉到,内心竟有股空虚沉闷的感觉。
是因为辰希的远行,还是来不及向慕阳作最后道别的遗憾?
不,绝不可能是慕阳。她巴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不是吗?她怎么可能会对他的离去有任何的遗憾?
只是,向来倔强的她,却对自己方才对慕阳的态度无法释怀。面对即将远行,不知归期的他,她竟然那么冷淡地对待他,这么做是否有些过分呢?
第八章
自辰希和慕阳出国以来,转眼又过了四年。
其间辰希虽然每每想和用寒暑假回国,实现和绯雪相聚的诺言,却因为了参与母亲亲自为他安排的巡回演奏会,而不得不取消回国的行程。
这四年来,绯雪已由原先的期待、失落,到现在己懂得聪明的面对现实。
就算辰希真的能回来又如河?
他与她也只有一个约定,见一面又能代表些什么呢?
这么多年以来,她始终只能在梦中筑起她和辰希的未来。
因为就算辰希是她梦寐以求的王子,她也绝不会是他的公主,现实早己残酷地划分出他们的界限。
所以当绯雪努力地考上大学之后,便搬出左氏的豪华别墅,住进学校宿舍,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原本她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将母亲一起接出来住,但母亲不想增加她的负担,而且在左家待久了,也有感情了,所以便婉拒了绯雪想让她脱离帮佣日子的孝心,继续留在左家。
绯雪的生活虽然忙碌充实,但孝顺的她总会抽空回左家采视母亲。
这天,忙完了一大堆的作业和社团活动,趁着打工的空档回左家,才发现先前有些冷落的左家,居然再度奇迹般的热闹起来。
见了母亲才知道,原来是出国留学的两位少爷即将学成归国了。
乍闻这个消息,绯雪承认确实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然而,心中的理智仍不忘提醒自己,别妄想太多,就当作是久别的放
友即将归国吧!
直到这天真正的到来,绯雪才不得不承认,要完全抹灭心中的那股回忆与旧情,确实有些困难。
今天是辰希和慕阳两人学成归国的洗尘宴,在克莉丝与母亲程夕枫的坚持下,绯雪不得不换上件简单大方的小礼服,参加左家特地为两位少爷所举办的豪华晚宴。
不习惯这种奢华气氛的杨绯雪,只是默默地站在僻静的一角,看着在宴会里穿梭的名流淑女。
一身白色西装的辰希仍是俊美依旧,他风度翩翩的仪态比当年更加的迷人。
而身形高挑,傲立人群之中的慕阳,英挺俊逸的五官总带丝冷傲气息,想必仍如同以往一般嚣张得令人讨厌。
正当绯雪无奈地在这无聊至极的宴会中发呆,并打算再站个两分钟便自动离去之际,身着黑色西装,洋溢着一股神秘气息的左慕阳,竟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
在她还来不及计划好是要靠在某个服务生的肩上,假装生病好,还是干脆装傻不认人的时候,左慕阳已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向她打声招呼。
“嗨!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那脸俊秀的笑容,害得杨绯雪竟不由自主地笑着回应一声“嗨”。
糟糕,她的“装傻策略”彻底失败,现在就算想装傻也来不及了。
“听说你顺利地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嗯!”
“我看你从刚才便滴水未进。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觉得紧张吗?要不要喝杯香槟?”
想不到他已注意她这么久了?她还以为他和辰希一样,被一群名流淑女们围得团团转一根本就无暇注意到她呢!
不过,听他话中的意思,倒像有些嘲讽她没见识过大场面一般。
绯雪有些不快地回答:“是啊!像我们这种乡下的土包子,怎么能像两位少爷一样,闻来无事就举办一些宴会,忙着和一群名流淑女们交际应酬。”
慕阳闻言挑眉笑道:“你的意思是.生长在台湾的小孩都是不喜欢宴会的土包子喽?”
“随你怎么解读。”
他的嘲讽令她难以忍受地想转身离去.伯慕阳知伸手拉住她。
“不知待会儿有没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
“很抱歉,像我这种在台湾土生土长的土包子,不擅长跳舞。”
绯雪话一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宴会厅。
这时正和一位音乐世家出身的名暖—千岛纱子交谈的辰希,瞥见了绯雪转身离去那幕,便礼貌地告退,追出了宴会厅。
见绯雪一人落寞地在庭中漫步,辰希快步走了上去。
“一个人在这个美丽宁静的夜里赏月吗?”
这个似曾相识的嗓音,不正是她最魂牵梦萦的辰希王子吗?
一回首,绯雪见月光下一身白衣胜雪的左辰希.俊个童话中的王子一般,不由得看呆了。
辰希笑着问:“不记得我了吗?”
“怎么会呢!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一抹红晕像枫红一般浮现在绯雪娇羞的香腮。
“我也一直盼望着能早日回国见你。这么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很好,在学校念书的日子很充实。”
“我听说你很早就搬出了别墅.在别的敏卞住得还习惯吗?”
想不到辰希居然也这么关心她,他刚回国,还没见到她一面,却连她现在的生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维雪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惊喜与窝心。
“嗯!一开始就算有些不习惯,现在也早习惯了。你呢?这
几年在国外过得适应吗?”
“这几年在国外,除了念书,就是不断地练琴,学校的课程排得还算轻松,但每天总要重复练上好几遍琴,倒觉得有些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