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这才想起来,方才忘了吩咐车夫停在树林外等我们,现在他大概早就回到镇里了。」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要步行回镇?」
「要我步行回镇是没什么问题,我是怕你的身子受不了这般折腾。」
「我不要紧的。」雪樱红着脸低头细语,千寻事事皆以她为重,为她着想,令她既欣慰又羞怯。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
「咱们就在这树林里度过一晚,若是我的属下发现我们一日未归,明天一早就会派人寻找我们,最迟我们明天早上便可以舒舒服服地被接回客栈,免去了一趟劳苦奔波。」
千寻狡黠的黑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只是,这样得委屈你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一夜了。」
雪樱低垂螓首,凝视着地上莹亮的石子,红着脸说道:
「你别为我担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儿去都无所谓。」
千寻笑着捧起她的小脸,「抬起头看看天上。」
「好美丽的星子!」她仰首惊呼。
天色才刚黑没多久,淡紫的夜幕上便挂满了急着露脸的顽皮星子,不断地朝着两人眨着闪亮的眼睛。
千寻拥着雪樱席地而坐,两人沉醉在这美丽的夜色里。
第九章
深夜里,皎洁的明月高挂苍穹,无声地洒落一地璀璨的银光。
一炷香之前,千寻和雪樱无意中发现一处隐密的山洞,两人便决定在那过一夜。
平时极爱乾净的雪樱,实在是受不了那一身的污泥,于是趁着千寻睡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走到溪边。
她缓慢而困难地褪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举起千斤般沉重的双腿,涉水踏入溪中。
「唉呀!」
走不到几步,过于虚弱的双腿,便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颤抖的膝盖一弯,雪樱整个人便沉人了冰冷的溪水里。
她奋力地在水中挣扎,奈何瘫软的双腿就是不听使唤。张开嘴巴想呼救,却灌进了好几口水。
胸口好闷、好难受,过多的水涌入她的口鼻,令她无法呼吸。
就在一阵致命的昏眩向她袭来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掌及时将她拉出冰冷的溪水。
意识有些混沌的雪樱,在全身虚软无力的情况下,被人一把拖向岸边。
咳出了口中的水,雪樱的思绪恢复了些许的清醒,抬起头来,她看见救了她的人,正紧皱着眉头看她。
「你不该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来泡溪水,难道你不知道你那不听使唤的身子,随时都有溺水的危险吗?」
千寻忍不住责备雪樱的大意,若是她一不小心,遭遇了什么不幸,她可曾明白他的心底感受?
「对不住,我……」
雪樱正要开口解释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身的污泥,又不敢在他面前沐浴,所以只好趁他熟睡,独自走进冰冷的小溪洗净身子。但随即发现,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件贴身的亵衣,立刻羞窘地问:
「你……你都看到了?」
「一清二楚。」
那还用说,他当然看到她自作聪明地趁他睡着,偷偷走进溪里沐浴的愚蠢举动,不然怎么来得及救她?
雪樱闻言,突然激动地大哭。
「你果然什么都看见了,呜……你放手……你别管我了……快放手!」
她不断地扭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此时千寻的手一滑——
「咕噜噜……」
雪樱的腿一软,整个人又掉进溪里喝了一大口水。
千寻见状,大吃一惊地拉起了她,不解地问:
「冷静一点。就算你真的趁我假寐之时,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我也不会觉得讶异,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为了避免她继续做傻事,因而再度落水,他只好将她抱起,紧紧地锁在怀里。
「人家的身子都被你瞧见了,你要人家怎么冷静下来嘛!」
千寻听了,恍然大悟地一笑。
轻轻捧起她粉嫩的小脸,他情不自禁地将唇印上她的,夺取了她的初吻。
「你……」
雪樱被千寻的柔情之吻,吻得晕头转向。她想开口,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眷恋他温暖的薄唇,什么也想不起来。
「既然你的身子都给我瞧见了,我也不介意送你一个定情之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因此就算被我瞧见了身子,就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是……是这样吗?她是他的女人,所以身子被他瞧了也不打紧?
被千寻抱在怀里,他的男性气息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这个柔情的宣告令雪樱狂喜在心。
「夜深风寒,咱们快回山洞里生火取暖,免得你受寒。」
千寻抱起雪樱,走向那岩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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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再喝了,就算你的酒量再好,也禁不起一次喝光三大坛的女儿红啊。」
玄武门的白阳堂中,欧阳晴看不惯妹妹欧阳燕把酒当水灌的行径,忍不住出声喝止。
但她好不容易抢下的酒坛,立刻又被欧阳燕抢了回去。
「不要你管,我就是要喝!」
原以为玉笛公子记得她,至少表示他对她并非无意。可是谁知那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竟手段如此之高地将玉笛公子给抢走了!
欧阳燕就是不明白,那个看来像村姑般的小姑娘有什么好,为什么玉笛公子钟爱于她,却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
她好恨啊!
「妹子,你这是何苦?」
见妹妹如此为情所苦,欧阳晴十分地不忍。
「你不是我,怎能明白我心中之苦?我可是玄武门的堂主,跟他的身分地位再相配下过,又有绝世美貌,为什么他情愿要那个粗鄙的村姑,也不要我?」
欧阳晴沉吟半晌之后,突然说道:
「如果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见妹妹如此痛苦,欧阳晴出言献计,要妹妹对他的情,断得乾脆。只要那个玉笛公子一死,妹妹也就死心了,不必再为情所苦。
欧阳燕闻言震惊地一愕。杀死玉笛公子的念头,自她爱上了他以后,便没再想过……
她心里百般挣扎,不断地质疑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
「别再犹豫了,越犹豫,你的意志就越会动摇;越晚动手,你就会痛苦越久。既然他是你痛苦的来源,你何不亲手杀了他,早点自痛苦的深渊中解脱?」
姊姊说的似乎有理,但是她的武功不如他,而她的美人计对他也不管用,那么她该如何动手?
「龙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
早看出妹子此刻心中的疑虑,欧阳晴简单地一句话,点出了一个狠毒的阴谋。
「龙虎相争?我不懂,姊姊指的……」
欧阳燕不解,凭玉笛公于冠绝天下的武功,想找出个能与他相抗衡的人可不容易。放眼整个玄武门,除了她与门主以外,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接下玉笛公子百招以上的高手。
欧阳晴狡猾地一笑,突然问道:
「你可知道白玉观音的真正秘密?」
「不知道。」
「那你可曾听过,传说中奉了秦始皇之命,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徐福?其实当年他已在海外的仙岛中,找到长生不老之药——天瑶神水,只是因为如此珍贵的神水分量极少,后来徐福自己也受不了长生不老的诱惑,便私自暗藏,再也不曾回中土向秦始皇覆命过。」
「未曾听闻。但此一传说又与姊姊所言的龙虎相争,有何关连?」欧阳燕好奇姊姊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欧阳晴冷笑说道:
「白玉观音之内暗藏着天瑶神水。据闻门主已从夜来香的手中,得到白玉观音。我们只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玉笛公子知道,他必定会为了这瓶传说中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的天瑶神水,而来找门主求药。」
欧阳晴的眼神一黯,接着说道:
「好不容易得到白玉观音的门王,绝对不可能答应赐药给玉笛公子。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为了夺宝而决斗。我们就让玉笛公子和风云扬自己去决定,谁才是该活下来的强者。」
「让玉笛公子和门主决斗?这么做岂不是连累了门主?以往你不是事事都为门主设想,甚至不惜为了门主而牺牲别人,为什么现在……」
欧阳燕不解地看着神色哀戚的姊姊。
「事事为他着想又如何?他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如今他爱上了那名狡诈的雪衣女子,便对我弃之不顾。这次我要彻底地报复他。」
「原来姊姊你对门主……」
原来她们姊妹是同病相怜,两人都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
「总之,如果你想从被离弃的痛苦中解脱,就照我的话去办。」
欧阳晴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踏出白阳堂,独留下神情凝重的欧阳燕。
看来,她们姊妹唯一的后路,就是站在同一阵线,共同报复那两个薄情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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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真如千寻所言,翠玉堂的部属见堂主一夜末归,一大清早便派人四处搜寻堂主的下落。
在众眼线的回报下,他们很快地便找到了千寻的行踪,并将千寻与雪樱接回云龙客栈。
一回到客栈,身体状况不佳的雪樱,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千寻的心腹立即藉此机会向他禀报:
「启禀堂主,属下刚查到了一件与白玉观音有关的秘密。」
「什么秘密?」
「听说白玉观音真正的秘密,就是内藏有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天瑶神水。传闻天瑶神水能解百毒、治百病,并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奇效。而且白玉观音目前已落入玄武门门主手中了。」
千寻闻言,左眉微扬,深邃的眸中泛着精光。
如果传言不假,那么天瑶神水必定可以化解雪樱身上的至阴奇毒。
看来无论如何,他是非将白玉观音抢到手不可了。
「目前白玉观音正在玄武门门主的手中,消息无误?」
「这点属下敢以性命担保。」
「很好,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撤离旁人之后,千寻深情地凝视着雪樱苍白的容颜。
雪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常常一陷入昏睡,便怎么也叫不醒。然后一睡就是一天、两天。
慢慢地,由两天变成三天……他好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
如今既然得知天瑶神水的奥秘,他就得快点夺回白玉观音,才能早日治奸雪樱体内的剧毒。
千寻不舍地轻抚披散在她颊边的发丝。正要起身,留恋在她身边的手,
却被雪樱的柔荑抓着不放。
「你又要离开我了?」
不知何时,她突然清醒。
「我只是出去办件事,立刻就会回来看你,不必担心。」
瞧见了他眼中有着异常的坚决,雪樱的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一定是要去办件攸关性命的大事,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难道方才在意识不清的睡梦中,所听到的对话是真?千寻为了她,打算冒险去玄武门夺取白玉观音?
虽然千寻为了想治好她身上的至阴之毒,甚圣不惜以性命相搏之事,让她既感动又欣慰,但她不要他为了她而冒险。
「别走,今天你哪儿也别去,留在我的身边陪我,可以吗?」
她澄澈的眼眸,勾着一抹惹人心怜的哀愁,让千寻毫不犹豫地便点头答应。
她很想为他做些什么,来回报他对她的一片深情,于是出口询问他想要什么,谁知,他竞只笑望着她,说道:
「我只想要你。」
雪樱羞涩地避开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深情目光,心里却暗下决定,要在他离去之前,把自己给他。
「我好怕自己又一睡不醒,睡过了头,不能再和你到溪边去赏月。但我现在好累,我先睡几个时辰,等天一黑,你就立刻叫醒我,好吗?」
「你安心地睡吧!天一黑我就唤醒你。」
千寻温柔地哄着雪樱入睡,就这样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直到天黑。
天色一暗,他便柔声地呼唤她,但雪樱却陷入深沉的睡梦中,毫无反应。
他摇头苦笑,然后起身点燃桌上的蜡烛。
在摇曳的烛火中,他惊见她开始泛黑的脸色。
抬头一见窗外明亮的圆月,千寻忆起了熙真当日所言——他所开的药方,最多只能维持到十五望夜,再来若是雪樱的病情恶化,唯有内力深厚之人,才有办法镇住她体内的余毒,暂时阻止雪樱毒发身亡的悲剧。
于是他毫不考虑地便扶雪樱盘坐,运起全身的真气为她逼毒。
千寻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往雪樱的体内送去。一炷香过后,千寻见雪樱体内的余毒已被他的内力暂时镇住,这才罢手。
他温柔地扶她躺下休息,雪樱却幽幽转醒。
「好美的月光。」雪樱看着自窗外流泄而入的美丽月光,忍不住提议:
「我们再一起到那个溪边赏月好吗?」
千寻只是宠溺地点头,答应完成她的一切心愿。
第十章
两人来到前夜所至的清澈小溪边,雪樱再度走向潺潺小溪,轻轻褪去身上的雪纱云裳。
银月下,千寻惊异地看见她洁白的背上,满是伤痕,令他既心疼又不舍。
「雪樱,你……」
雪樱鼓起勇气,主动诱惑他,因为这是他离开前,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夜。
雪樱羞怯地将一丝不挂的自己,偎进千寻的怀里,连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也不敢。微微颤抖的双手,更是不知所措地缩在自己的胸前,不知该放哪儿才好。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他笑了,低沉悦耳的嗓音有股压抑的粗嘎。
雪樱点了点头,闭紧双眼直往他的怀里缩。不知是夜里的冷风,还是他身上惑人的气息,令她轻颤了一下。
「我从没看过任何女人诱惑男人的方式,比你更拙劣的。」
千寻坏坏地调侃着她。
「你要我像恰红院里的姑娘那般对你吗?」她好奇地睁大眼睛,天真地问。
但一对上了他那闪烁情欲之火的深情目光,随即不好意思地闭上双眼,直往他的怀里躲。
他炽热的目光,火辣辣地,瞧得她的身子也跟着着火了。
讨厌,这下她真的没有脸见人了啦!
雪樱那纯真羞涩的模样,更是加深他眸中的欲望。
「恰红院里的姑娘,都怎么对男人?」
他坏坏地反问,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吐在她的雪颈之上,引起她一阵悸动。
讨厌,他分明是明知故问。
她就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不知道,恰红院里的姑娘都怎么对待男人。
犹豫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雪樱伸出轻颤的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撒娇,然后就好半晌都没动静。
「只有这样?」他的语气显得十分失望。
雪樱不解地问:
「不然呢?」
以前她偶尔经过恰红院,也只看到姑娘们坐在男人的腿上,双手环抱在他们的脖子上,再来……听说就送进房里,开始脱衣服「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