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有点畏缩的退了下去。她多年来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但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云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桑子翔气呼呼的质问女儿。“高氏的高水湄说你偷偷地跟她的未婚夫交往,到底有没有这回事?1”
“爸,我——”
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
仍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龚南燕,慌忙的站起身去开门。
“任总裁,请进!请进!”龚南燕诚惶诚恐的将任恒迎进门来。
“任恒!”一看见任恒,云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然而,一脸寒霜的他却让她倏地失去笑容。
“任总裁,请坐。请问你今天来是……”任恒落坐后,桑子翔开口问道。
“我今天来是为了令千金。”任恒冷冷的道,从进门到现在,他连看都没看云沁一眼。
“为了云沁?你的意思是”
“应该说我是为了水湄来致歉的。你知道我和水湄就要结婚了,所以她的情绪有点不稳,她误以为我与令千金正在交往,我今天是特地来澄清误会的。”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全是高小姐误会了?”
“没错,我今天是专程送喜帖来的。”任恒将一张大红帖子递给桑子翔, “我知道令千金正在跟易风交往,如果让他误会就不好了。”
“还好只是一场误会。”桑子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任总裁,恭喜你了!”
“谢谢。婚礼当天请务必阖家光临。”任恒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桑小姐,不要忘了跟易风一起来喝喜酒。”
云沁一脸呆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叫她桑小姐?
“桑先生,告辞了!”
“任总裁,你慢走!”
“任恒,等一等!”一直到任恒走了出去,云沁才如大梦初醒般的迫出门。
停下脚步,任恒微微侧过身子。
“桑小姐,有事吗?”
“我……我……”
任恒冷酷的笑了起来,“你是来恭喜我的吗严
“你……你们要结婚了是吗?”强忍住晕眩感,云沁好不容易才问出口。
“我和水湄是未婚夫妻,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任恒冷冷的瞅着她。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接近我,为什么?”云沁激动地握紧双拳。
“玩玩而已,你又何必认真?”任恒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最近我跟水湄有点不愉快,接近你只是想气气水湄罢了,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当然也没必要再跟你玩下去哕!”。
云沁闻言不由得一震,她肺里的空气刹那间似乎全被抽光,沉闷得令她胸口一窒。
“你只是在利用我?!”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没错!”她苍白的脸让任恒的心一阵紧缩,但是他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演戏罢了!
“你……”他的无情让云沁心痛如绞,她微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任恒,你这个无血无泪的冷血动物,我恨你!我恨你!”
“我是冷血动物,那你呢?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口口声声说爱我,事实上,你不知对几个男人说过这种话了!”任恒鄙夷的从鼻孔哼出声。
“我没有!”云沁简直是百口莫辩。“任恒,你不要污蔑我!”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任恒的眸牛满是轻鄙,“桑云沁,你跟易风联合起来要我很愉快吧?他想借由你来替水柔报仇对不对?你去告诉他,不用得意得太早,我跟你也只是玩玩罢了!”他恨恨的说。
“任恒,你在说什么?”云沁一脸疑惑的反问。
“别装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任恒的耳畔又响起先前在易风的办公室外听到的话——
我只爱易风,我不爱任恒……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任恒,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云沁愈听愈迷糊。
“误会?”任恒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有假?”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还有,你说易风想借由我来报复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你还有脸问我?”任恒忍不住咆哮出声。“你是当事人,难道你启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云沁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怎么?谎话说太多,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吗?”任恒充满恨意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心痛。
“我没有说谎,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真意的!”云沁不禁大喊出声。
“我看是虚情假意吧!”任恒一把抓住她纤弱的小手。“你不用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去告诉易风,你们的诡计已经被我识破了!”说完,他毫不客气的将她往后用力一推。
云沁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我没有要什么诡计,你不要这样冤枉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少来这一套!你的泪水对我再也起不了作用,留着去对付其他的男人吧!”
“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一起去找易风问个明白……”
“不必了!反正我跟你只是玩玩,是不是误会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不想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云沁坚强的拭去眼泪。
“你省省吧!我再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任恒转身就想离去。
云沁不假思索的拉住他,“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任恒回头,嘲讽的说道:“该把话说清楚的是你,如果你硬是不肯承认,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还记得前几天你到医院复诊吗?”
“记得!”云沁清楚的记得,因为在那天之后,她就不曾与易风联络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对易风说了些什么吗?”任恒咄咄逼人的靠近她。
“我对易风说了什么?很多啊!你指的是哪一句?”云沁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任恒指的是什么?
“不记得了?好,让我来提醒你!”任恒冰冷的服中毫无暖意。“你告诉易风,你爱的人是他,不是我,对不对?!”
“这……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云沁没想到他会听到那些话。
“我只想知道你承不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
“我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她勉强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既然承认了就不要再找借口!”任恒语气粗暴的打断她的话。“或者你连易风都欺骗了?”
“不!我没有,我没有欺骗任何人。任恒,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了。桑云沁,小心玩火自焚!”任恒面无表情的说。
“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解释?”云沁衷伤地问。
“我只相信我亲耳听到的。”任恒冷然的道。“我祝福你和易风,还有,别忘了来参加我和水湄的婚礼。”
话一说完,他便拂袖而去,留下云沁在原地低泣。
第六章
云沁颓然放下电话,她找易风找了好几天,但是,他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他就像蒸发似的消逝无踪。医院那边只知道他请了休假,至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云沁急得简直快疯了,却也莫可奈何。
仔细想了想,她决定先去找任恒。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气应该已经消了,或许他会愿意听她的解释。
怀着志下心不安的心,云沁来到高氏大楼外,她知道她不可能进得去,只能在大楼外等候。
一个多小时后,任恒终于出现了。
云沁加快脚步地迎上前去。“任恒厂
任恒视若无睹的想越过她。
“任恒,求你听我说好吗?”云沁苦苦的哀求冷漠的他。
“听你说什么?说你这几天编出来的新谎言吗?”任恒沉着一张脸,语气充满不耐。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谎,求求你听我解释好吗?”云沁低声下气的求他。她知道这个误会不解开,她将会彻底地失去他。
而追着任恒出来的水湄一见到云沁,马上脸色不善的插人他们两人之间。
“你还想做什么?”
“我有事找任恒谈。”云沁疲惫的答道。水湄一出现,她恐怕是有理说不清了。
“什么事?”水湄紧张的直盯着云沁。她和任恒就要结婚了,她可不希望再有什么变数。
“不关你的事厂任恒不悦的扫了水湄一眼。
“好嘛!闭嘴就闭嘴。”水湄不情愿的嘟起嘴,小心的将手缠上任恒的臂膀。
“你不是有事找我谈吗?你说呀!”任恒露出残忍的笑容。
“我想跟你单独谈,可以吗?”云沁有些顾忌的看着水湄。
“怎么?有第三者在场就说不出来了吗?人愈多谎话愈容易穿帮,是吧?”任恒的语气充满嘲弄。
“任恒,你难道不能平心静气的听我解释吗?”云沁无奈地道。
“我现在可是心平气和的准备听你精采、扣人心弦的解释,而且,我认为水湄在场应该不会造成任何不便。”任恒好整以暇的说。
“对嘛!任恒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夫妻间就是要坦诚相待,任恒,你说是不是?”水湄故意强调“夫妻”两个字。
任恒冷冷的目光让水湄倏地噤声,但她还是不忘对云沁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跟易风真的只是朋友。”云沁无力的说道。很多话在水湄面前她就是说不出口。
“你跟易风是不是朋友关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吧!”任恒故作惊讶的道。
“又变成朋友啦?是你不想嫁给易风,还是易风不想娶你,或是你另有对象?这也难怪,你那么年轻,会见异思迁也是正常的。”水湄把云沁说成了水性扬花的女人。
“请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你是这样的女人,并不代表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广云沁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你少在那儿胡言乱语!”水湄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从看到任恒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改变过心意,厂
“你是说,你从任恒结婚前就一直爱着他?”云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受。
“是又怎样?”水湄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
“你们讨论完了吗?”任恒不屑的哼了一声。“桑云沁,你有话就快说,说完了就走,别老是缠着我!”
“任恒,那天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啊!”云沁神色凄然的表明心迹。
“你从头到尾只爱我一个人?”任恒大笑出声,“那中间呢?中间你爱的又是谁?桑云沁,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玩爱情游戏、这么喜欢玩弄男人!”
“桑云沁,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你爱任恒?!请你搞清楚,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老公、是我一生一世的伴侣!”水湄气呼呼的指责。
“水湄,闭嘴!要不然就给我滚!”任恒冷冷的瞅着一脸盛怒的水湄。
“可是,我——”
“不闭嘴就给我滚!”
水湄悻悻然的闭上嘴。
“桑云沁,我不管你爱的人是谁,也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我都恕不奉陪,还有,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任恒转身就走。
“任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云沁拉住他的手。
“别多费唇舌了,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会相信你的,放开我!”他绝情的喝斥。
“不!我不放!”云沁使劲的拉住他。
“桑云沁,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知羞耻,你这样拉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任恒面无表情,字字如剑般锐利且伤人。
“我求你不要这样伤害我,也伤害自己,不要让误会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云沁苦苦地哀求。
“你搞错了吧!我们之间的一切?”他轻蔑的挑高眉。“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
“任恒——”
任恒不耐的挥手打断她的话。
“够了!为什么你要死缠着我?为什么我得忍受你的骚扰?为什么我得看你那不入流的演技?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她。
他的话将云沁的心撕成一片片。为什么他总能这么毫不在乎的践踏她的真心?
“无话可说了是吗?你们女人全都一样!我到底得承受多少次背叛?水柔对不起我,你也一样!现在我只求你还我一个清静的生活空间,可以吗?”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我从来不曾背叛过你!我爱你呀!”
“只可惜我不爱你。”任恒冷峻的道。“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爱!”
“骗人,你爱我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云沁激动的握紧双手。
“我说过我爱你吗?”任恒凄然的笑了起来。“那么请容我致上最深的歉意,我一定是昏了头才会说我爱你,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错误,一个愚不可及的错误!”
一旁的水湄气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任恒竟然对桑云沁说过“我爱你”?!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从来不曾!
“任恒……”云沁轻唤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已然心力交瘁。
“桑云沁,你要走就快走,少来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水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走!不要再来纠缠任恒,不要再来骚扰我们广
见云沁仍定定的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水湄一时怒火中烧,一个箭步上前,猛力推了她一把。原本水湄只是想将云沁赶离,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云沁竟重心不稳的倒向马路——
云沁由眼角余光瞥见一辆小轿车正疾速的朝她驶来。
“不!不要厂一股熟悉的恐惧感如排山倒海般朝她席卷而来,她凄厉地尖叫着。
“云沁!”任恒不假思索的冲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总算拉回她。
此时,他早已忘了对她的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怀与担忧。
“不要!不要,”云沁发了狂似的高叫着,她的双眸一片茫然,全身也无法遏抑的颤抖着。
“云沁,没事了,别怕!”任恒心慌的直安慰她。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应该没有受伤啊!
“她只是在演戏罢了!”看任恒那副焦急样,水湄恨恨的说道:“桑云沁,你别装了!你想假装受伤好让任恒怪我,对不对?你别以为用这种方法,任恒就会相信你!”
“不要,我不想死!我后悔了!任恒,救救我,我真的后悔了厂云沁仰起头,神情惊惧地大叫。
“云沁,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天!你到底怎么了?”束手无策的任恒只能紧拥着她。
云沁哭得声嘶力竭,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
“云沁!云沁!”任恒轻轻的拍打她苍白的脸颊。“没事了,别哭。”
“任恒,你别上她的当,你看不出来她只是在演戏吗?”水湄不满的撇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