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恒,那个女孩子是谁?你带她去哪里?”水湄紧张的问。
“不认识,我们也没去哪儿!”任恒轻轻的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没去哪儿?”水湄一听,不由得拉高了嗓门。“怎么可能?你们一起离开了大半天——”
“那又如何?我需要向你报告吗?”水湄的尖嚷让任恒的头更痛子,他口气不佳的回道。
“你为什么这么凶?你明知道我只是关心你啊厂水湄急急的表明自己的真心。”你明知道我对你——“
“不要再说了好吗?”任恒冷冷的打断了水湄的话。“回去吧!我很累了厂
“我也很累啊!你知道我的一颗心总是跟着你七上八下的。”水湄爱着任恒已经好几年了!原本以为今生无望的她,因为姐姐——水柔的死,又燃起了希望。
她尽力的在事业上协助他,因为她知道他对事业有着莫大的野心,她时时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希望能让他明白她的真心,无奈他的心仿佛铁铸的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回去吧!水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任恒轻轻摇头,他不想再害第二个女人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全听你的广水湄紧紧的抓住任恒的衣袖,她今天一定要跟他说个明白。
“我只要你离开,这辈子我不会再爱第二个女人了!”任恒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水湄一眼。
“任恒,你还年轻,还有太好时光等着你,你这样水柔姐也不会开心的,她一定也希望你得到幸福的。”
“幸福?”任恒嗤笑一声。“幸福?哈……”他抬头狂笑,心却犹如刀割,在他那样对待水柔之后,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
“任恒,你不要这样!”任恒那毫无笑意的笑声让水湄一阵心悸。
“我就是这样!走,你走!”任恒指着门,丝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
“任恒——”水湄还想再说些什么。
“走广
水湄无言的抖了抖唇,咬牙离开了任家。
一见水湄离开,任恒才放松的在沙发上坐丁下来。
今天他可真是受够了,吁了口气,任恒觉得口袋有点鼓鼓的,他伸手一探,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将小不点装水煮蛋的袋子塞进口袋。
他拿着袋子晃呀晃的,思绪飘向了她那双泪眼蒙蒙的翦水秋瞳……
“云沁,快下来!”龚南燕压低、声音,紧张兮兮的敲着女儿的房门。
“妈,什么事?”云沁情绪不佳的用被子蒙着头,昨天哭了大半天,害她现在头痛欲裂。
“快开门啦!‘
“妈,我很累,反正今天不用上课;让我睡晚一点啦!”云沁更往棉被深处钻去。
“快起来,有贵客临门啦!乖,快开门。”龚南燕更急了,让客人等太久很失礼的,更何况是这种贵客。
云沁闻言,只得懒洋洋的下床开门。“什么贵客啊?又不是来找我的。”
“就是来找你的。”龚南燕紧张的道:“怎么还穿着睡衣?快!快去换衣服。”
“睡觉当然是穿睡衣。”云沁没好气的换下睡衣“妈,到底是谁啦?看你那么紧张。”
“走啦!走啦!先下去再说。”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龚南燕决定暂时先忍下,稍后再问。
云沁懒洋洋的被母亲推着走;对于到底是什么贵客临门,她丝毫没有兴趣,她的脑袋仍昏沉沉的直想睡。
下了楼,见到来人的那一刹那,云沁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身往回跑。他在别墅侮辱她还嫌不够吗?竟然还找上门来。
龚南燕眼明手快的拉回女儿,看女儿那副样子龚南燕的一颗心仿佛悬在喉头。该不会是云沁做了什么好事吧!不然,她干嘛一见到人就跑?
“任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龚南燕赔着笑脸,并将云沁往前推。
“是呀!是呀!”桑子翔冷汗涔涔的直点头。他是高氏下游厂商的部门经理,万一得罪了任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来干什么?”云沁没什么好脸色的问道。
“云沁!”龚南燕简直快吓坏了!云沁想让他们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风吗?“对不起,任先生,您别生气,云沁没什么恶意的,对不起。”她诚惶诚恐的道歉。
任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我可以跟小……令媛单独谈谈吗?”
“可以,当然可以。”桑氏夫妇哪敢说个不字,他俩只能祈求的看了云沁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云沁还是板着一张脸。
任恒默然的拿出她的小袋子。这个小袋子是云沁小学时的劳作,上面还用粗粗的签字笔写着姓名和住址。
“还我。”云沁满脸通红的抢回袋子。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她轻咳一声,强装出严肃的面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小不点……”一夜没睡好的任恒瞪着云沁,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云沁懊恼的白了任恒一眼,他什么时候才会记得她不叫小不点?她真的不喜欢他这样叫她。
“你再问一百次也是一样。”云沁挫败的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愿意把事情从头到尾再讲一次吗?”任恒提出要求。
“嗯!”云沁一五一十地将这半年来所作的梦告诉任恒。
任恒听了之后,心头更加紊乱了。“为什么你会作这种梦呢?”他该相信吗?
“我也不知道。”云沁也觉得莫名其妙。“你很爱你老婆吗?”她忍不住问。
“爱?”任恒闻言不禁苦笑。“你还小,你不懂的。”
“谁说我还小?”云沁抗议,“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我刚认识水柔时,她也是二十一岁。”任恒喃喃的道。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在满天繁星下微笑的绝色女子。
任恒的表情让云沁的心没由来的一阵紧缩。她幽幽的道:“你太太真幸福,你是那么的爱她、那么的惦记着她。”
“幸福?”任恒表情怪异的看了云沁一眼,为什么大家都跟他谈幸福呢?他表情阴森地一字一句的说:“水柔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嫁给我,你听到了吗?我带给她的只有磨难、只有伤害!”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知道水柔是幸福而快乐的。”云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知道?你又知道些什么呢?”任恒轻视的冷笑出声。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梦里——”
“那是梦,只是一场幻境!”任恒声音尖锐的打断了云沁的话。“对水柔而言,那只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罢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云沁着急地想解释。
“说什么?说你那些梦言梦语吗?”
“就算是梦言梦语,在梦中的水柔是那样的快乐,你是那样的爱她——”
“我现在就把事情跟你说个明白,好让你知道梦与现实的差别!”任恒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笑容。
任恒的笑是那样的冰冷与慑人,但是,云沁却无法转开目光,因为她看到他笑容背后的孤寂与后悔。
“准备好了吗?”任恒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我从来没有爱过水柔,我娶她只是为了要出人头地;我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因此,我利用了水柔,也害死了水柔,这样你还认为她是幸福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忘了你们在星光下互诉情衷,你忘了你们在日本的甜蜜生活,还有那串珍珠项链——”云沁焦急的说。
“不要再说了!”任恒恶狠狠的打断云沁的话。“是谁给你权利让你在这儿大放厥辞?是谁给你权利去干涉他人的生活?你之前说你不想看见我,现在我把同样的话奉还给你。”
“你——”任恒的话像利箭般射穿了云沁的心,她抖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言尽于此,不要再来纠缠我。”任恒冷然的道。“听到了吗?不要再来烦我了!”
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小不点,她只会扰乱他的生活罢了!
云沁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她紧握住双拳,浑身不住的抖动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我要走了!”任恒猛地站起身。她苍白的小脸让他的心涌起一阵怜惜与不舍。
任恒甩了甩头,想甩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怎样都不干他的事!
“你……你走厂云沁咬紧牙关的吐出了两个字。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混乱,心像火烧似的痛了起来。
云沁捂住胸口,难过的缩起身子。怎么会这样?自从开过刀后,她就再也没发病啊!
“小不点,你怎么了?”任恒忍。不住停下脚步。小不点的情况不太对。
“没……没事……走……”云沁剧烈的喘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窒息的感觉不断朝她袭来。
任恒二话不说,抱起云沁转身就走。
云沁想叫任恒放她下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光是呼吸就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气。
在她意识逐渐模糊的当儿,她听到母亲惊慌失措的哭声,她想告诉母亲不要为她操心,不要为她……
终于,云沁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脸泪痕的母亲。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龚南燕哽咽的擦着眼泪。
“妈,对不起。”云沁虚弱的道。从小到大,母亲不知道为她哭了多少回。
“该说对不起的是妈。”龚南燕才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妈真恨自己为什么没办法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害你老是受病痛的折磨……云沁,妈对不起你。”
“妈,我口好渴。”云沁试图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好,妈马上去买矿泉水。”龚南燕果然止住眼泪,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云沁才发现任恒并不在病房内。她撑起虚弱的身子,艰辛的下了病床。
她找任恒没有其他目的,她只是想谢谢他罢了!云沁这样告诉自己。
一走出病房,云沁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晃。远远的,她看见任恒与易风一同走入易风的办公室。
忍不住满心的好奇,云沁悄悄的走近门未全掩上的易风的办公室。
“你跟桑云沁认识?”易风开门见山的问。
“桑云沁?谁呀?”任恒疑惑的攒起眉。他认识这号人物吗?
“就是你送来医院的女孩。”
“哦!那个小……女孩啊!”任恒临时改了口。“我出外拜访朋友时,她蹲在路边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我就把她送来医院。”
“拜访朋友?”易风讥诮的道: “你有朋友?不过,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还有恻隐之心,不错、不错,愈来愈像个人了!”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如果没事,我要走了。”任恒冷冷的道,丝毫没有动气。
“走?你能走去哪里?你能走出这里,可是你却走不出你自己的心,你这辈子注定要为水柔的死付出代价!”易风掩不住满腔的恨意。
“易风,你够了吧,这样对你有什么意义呢?水柔是我的妻子呀!”面对易风的挑衅,任恒只觉得累。
“妻子?”易风不屑的哼了声。“当初你要是有一丝一毫把她当成妻子来关心的话,她到今天还会活着,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她!”任恒脸色苍白的苦笑着。“我用我的余生来赔偿,这样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在我的心目中,你连水柔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那又怎样?”任恒飘忽的笑了起来。“你再恨又如何?活着的人是我厂
这两年来,面对易风毫无理性的谩骂,任恒真的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任恒,你这个禽兽!”
“换点新词好吗?不见厂任恒摆摆手,准备离开。
“任恒!”易风唤住任恒。“我告诉你,桑云沁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她!”
任恒浑身一震,好半晌,他才故作不在意的说“我不知道你有恋童癖!”
任恒一走出易风的办公室,就撞上了躲避不及的云沁。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大踏步的离去。
云沁见状,忙快步追上,她不假思索的拉住任恒。
“任恒厂
任恒无言地看了云沁一眼。
云沁不自觉的松开手。他的眼里盛满悲哀与痛苦,那种深沉的痛苦侵蚀着她的心,刹那间,她竟有些失神、有些难以承受……
等云沁回过神来,任恒早巳走远。
“云沁,你怎么站在这儿,身体好些了吗?”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搭在云沁肩上。
“好多了!只是躺太久了,想起来走动、走动。”云沁如大梦初醒般,喃喃地回答。
“我陪你回房好吗?”易风轻柔的扶着云沁。
“嗯!”云沁心情低落的点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任恒的?”对于任恒的说辞,易风并不十分相信。
“我不认识他,只看过杂志上有关他的报导。为什么提起他呢?”既然任恒不想让易风知道实情,云沁也懒得说明一切。
“是他送你来医院的。”易风闻言,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他们真的不认识。
“那我得去谢谢他。”云沁故意说。
“不用,你不用去见他厂易风慌张的脱口而出后才惊觉不妥;他赶忙说:”我的意思是,任恒很忙,况且我们很熟,我已经替你谢过他了。“
云沁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走进病房,龚南燕一看到云沁,急忙的迎上前。
“云沁,你……”龚南燕焦急的表情在看到易风的那一刹那转为喜悦,她当女儿是捺不住相思地跑去找易风了。
“伯母,您好!”易风小心翼翼的将云沁扶上床后,对龚南燕打丁声招呼。
“好!好厂龚南燕笑咪咪的,看易风细心呵护云沁的模样,她是愈看愈满意。”易风,你有空吗?伯母待会儿有点事,你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云沁吗?“
“妈,不用了,我没事,不用麻烦易风了厂云沁连忙说道。
“怎么不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龚南燕暗示的拉了云沁一下,她在帮他们制造机会;这个傻丫头竟然一点都不配合。
“伯母,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会照顾云沁的。”易风含笑的答应。
“好,那就麻烦你了!”龚南燕眉开眼笑的对云沁眨了眨眼,离开了病房。
“云沁,你是太劳累了才会发病,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毕竟,这颗心脏得来不易。”
“我知道。”
“我再帮你检查上下好吗?”易风将听诊器放至云沁的胸口。
一开始,易风还很正常,慢慢的,云沁发觉他的手竟然微微发抖,而且他还闭上眼睛,像在聆听天籁似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云沁终于按捺不住了!
“易风、易风厂
“啊!什么?”易风睁开双眼,一脸的茫然。
“有什么问题吗?你听得好像有点久。”云沁不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