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乌眸光凄迷地凝视着他,久久不答话。
"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亨瑞气得七窍冒烟,他一手勒住莉莉乌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握成拳头,在她面前扬了扬。"你录了影?还是照了相还是怎么样?说!你再不说,我就撕烂你的脸。"他的声音粗厉如雷,莉莉乌不觉颤了一下。"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他阴恻恻地补上一句。
"我有什么企图?"莉莉乌哭笑难分地叫着。"我想念你,我会这么做,不过是想解思念之苦而已,我错了吗?"她一脸凄凉地问。
亨瑞眯着眼睛瞪她。"最好只是这样,否则我绝不饶你。"他冷冷地道。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莉莉乌却跳到他背上,像八爪章鱼般紧紧缠住他的身体。
"不要走,不要走……"莉莉乌把脸贴在亨瑞健壮的背脊上,意乱情迷地嚷着。"你不是想修理我吗?快,快用皮鞭抽我,这是你最喜欢的游戏。
亨瑞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莉莉乌丢回床上去。
"快,快用皮鞭抽我!"莉莉乌双眼晶亮地喊。
亨瑞露出厌恶的神色。"莉莉乌,你还是赶快找个人结婚吧!"
"快,快抽我,这是你最喜欢的游戏。"莉莉乌伸手要解下亨瑞腰上的皮带。
亨瑞嫌恶地推开她。"变态!"他不再同她纠缠,高大的身影火速地迈出花布飘飘的房间。
"亨瑞,我的爱,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再用皮鞭抽打女人,我知道……"
凄厉疯狂的笑声自房内传出来。亨瑞没有回头,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加快。
"我的爱,那就像一种毒瘾,一旦染上就难以戒掉。我的爱,我太了解你了,这种毒瘾已在你血液中生根发芽,我知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再度拿起皮鞭……哈哈哈……我的爱,我的爱,你身上永远都有我的影子,哈哈哈……"
* * *
快步离开莉莉乌的特区,亨瑞在别的房间冲过澡后,才走向卧房。
他转转门把,房门竟然锁上了。他拿出钥匙,犹豫半晌,又把钥匙放入皮夹里。
赵菲雅一定气他整夜不归才把门给锁上,她这几天心情不佳,若是硬开了门进去,恐怕会惹恼她。算了,还是中午再向她解释,他顺便趁这个空档编个没回房间睡觉的理由。亨瑞转身走向楼梯。
他的菲雅究竟怎么了?今天非得弄个清楚不可!唉!爱人真难……
* * *
泪水早已流干,眼睛早已哭肿,分崩离析的世界却像崩落的雪屋,再也无法恢复原状。赵菲雅疯狂地槌着枕头,破碎的心化作一把烈火,无情的火舌烧痛她的身,痛入骨髓,干涩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边的狂乱与痛苦只能借着密密落下的拳头发泄。
清晨所见的画面彻底粉碎了她的世界,痛是她目前唯一的知觉。
她的头好重,觉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只想睡……
她漫步在偌大的花园里,触目所及皆是绿树与各色花卉,但她却不快乐,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情沉重。
"菲雅!"有人在喊她,那声音……好像是亨瑞的。
她转头,只见亨瑞向自己跑来。她正想开口说话,亨瑞却一把将她扑倒,两人双双倒在茵绿的草地上。
"亨瑞,你……"她诧异地望着他,只见他眼中布满欲望。
"我要你,菲雅!"
她一惊,"可是,这里是花园,会有人看见的。"
"没关系!"亨瑞迅速地褪去他全身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及健美的身材。
她的脸燥热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他的男性象征已然肿胀……
亨瑞突然狂野、近乎粗鲁地剥去她的白色薄纱,而她讶异地发现薄纱下的她竟是身无寸缕,她很快地一丝不挂。
亨瑞狂野地吻着她,从她的唇到颈项,然后是坚挺饱满的乳房……他的手在她下腹部揉着,不似往常般温柔,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陶醉在他的爱抚中……下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欲望中心已经要进入她,而她的幽穴也变得异常潮湿。她弓起身子,想迎接他……
不对!"她"不是她,赵菲雅愣住了,瞪大眼睛一看,那与亨瑞躺在草地上的女人是莉莉乌,不是她!不--
赵菲雅猛地睁开眼,过度刺眼的阳光直直射入她干涩酸痛的眼眸。她发觉自己的额际还泛着冷汗……原来,这是一场梦,一场恶梦!
她霍然跳下床来,大步迈向更衣室。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亨瑞无视于她的存在,明目张胆地跑到莉莉乌房中过夜,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况且女佣也看到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消息一定早就传遍整座城堡了,她若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她受不了这种屈辱,她非走不可。
赵菲雅换上自己最常穿的黑色上衣和牛仔裤,她把亨瑞为她添购的夏威夷花裙装全丢到一旁,然后拨了内线电话找艾比。
(艾比去了医院。)接电话的是翠西亚。
"噢……"赵菲雅沉吟了一会儿。对,没错,今天是星期四,她不理亨瑞已经整整一个星期。她想了想,继续问道:"法兰克在安森岛吗?"除了艾比,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法兰克了。
(应该在,我昨天还在街上看到他。)
"你有他的电话吗?"
(你只要按1,电话系统就会自动帮你转到办公室去。)
"喔……"赵菲雅按掉电话,拨了办公室的代码。
(安森企业总部。)电话那端传来悦耳的女声。
"我找法兰克。"
(请稍待。)
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法兰克温和亲切的声音:(哈罗,我是法兰克。)
"法兰克,我是菲雅。"赵菲雅几乎要哭了。
经历这么多的折磨与耻辱之后,再度听到法兰克的声音,宛如听到天使纯净温柔的歌声,赵菲雅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又红了起来。
(菲雅,你怎么了?)法兰克焦急地大喊。
"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我想离开安森岛。"
(天啊,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赵菲雅激动地大嚷。
(好,好,我马上过去,你等我,我立刻就到。)
当法兰克出现在飞鹰堡时,赵菲雅已经整理好行李。
"菲雅,出了什么事?"法兰克站在卧房门外,澄澈如水的蓝眼盈满了焦虑。
"法兰克!"赵菲雅哭着投入他怀中。
"究竟发生什么事?你的眼睛怎么会哭成这样?"法兰克紧张地问,他的手臂不知不觉搂住她的肩头。菲雅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他可以想像她曾经哭得多严重。
"我……"菲雅仰起脸,她望了站在法兰克旁边的翠西亚一眼,"进来再说。"她没有想太多,拉着法兰克走进卧房内,卧房的门随即关上。
翠西亚吃惊地张大嘴巴。菲雅小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太令人震惊了!
* * *
挣扎了许久,赵菲雅仍然无法说出今天清晨见到的事。
她说不出口并非由于尴尬,而是出于她对亨瑞的爱。亨瑞虽然伤透了她的心,但他仍然是她的最爱,任何损及他名誉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你坚持要离开安森岛,却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菲雅,你这样子令我感到相当为难。"法兰克耐心地解释。
赵菲雅噘噘唇,乌黑的眸子幽幽地瞅了法兰克一眼。
"你别误会,我绝对愿意尽一切力量帮助你。"法兰克怕菲雅误会,急忙解释。"不过,你是亨瑞的……朋友,身分非常特殊,如果你不告而别,亨瑞伤心之余会怪罪于我。"
"有莉莉乌陪,他才不会伤心。"赵菲雅冲口而出。
法兰克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菲雅,那些流言并不可信……"
"那不是流言,是我亲眼看见的。"赵菲雅捂住脸,伤心的泪水滑过脸颊。
"你看到了什么?"法兰克小心翼翼地问。
赵菲雅不答。
"我们西方人习惯和身体的接触来表示友好,搂搂抱抱是很平常的事,你会不会误会了?"法兰克继续说道。
赵菲雅放开双手,她咬咬唇,凄凉的眼里划过流星般的怒火。"接触到那种程度,未免太友好了。"她咬着牙道。
法兰克沉吟着。菲雅究竟看到了什么?既然她不肯说,他只好去问亨瑞,但是亨瑞一大早就驾着小艇出海,一时之间是找不到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菲雅留下来,等亨瑞回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菲雅,你先不要想这件事,我们出去走一走,安森岛上有许多值得游览的风景点,去那些地方散散心,你会觉得舒服些。至于那件困扰你的事,晚上回来再谈,亨瑞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没心清玩。"赵菲雅摇摇头。
法兰克使出浑身解数,劝了又劝,哄了又只,一个小时之后,赵菲雅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们一同走出白色城堡,双双坐上蓝色吉普车。
蓝色吉普车隆隆开走后,一道火红的身影自侧门走出来。
那是莉莉乌!一抹冷笑在她的脸孔逐渐扩大、扩大……
一小时后,亨瑞驾着黑色吉普车回来。
莉莉乌听到车声,立刻自屋内跑出来。"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朝亨瑞抛了个媚眼。
"哼!"亨瑞冷笑一声,迳自往大门走去。
"还在生气广莉莉乌伸手要拉他的手。
"走开!"亨瑞把手臂环抱在胸前,冷冷睇着莉莉乌。
"我们该好好谈一谈。"莉莉乌展开双臂,挡在他前面,她的脸也散发着藏也藏不住的雀跃光芒。
亨瑞眯眯眼,若有所思地问:"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你总是这么多心。"莉莉乌摇晃着丰满的身躯,婀娜多姿地移到他面前。"我不过是想和你聊天而已,你怕什么?"她故意倾向前去,好让亨瑞看见她成熟诱人的乳房。
亨瑞冷眼睨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客气。"
这时,翠西亚从白色城堡内跑出来。
"夫人,你找我?"她喘着气,仿佛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
"给我摆下午茶,我要在紫藤花架下喝茶。"莉莉乌笑得双眼发亮,仿佛十分开心。"别忘了,摆两份。"她拢拢乌黑蓬松的长发,挑逗似地勾了亨瑞一眼。
"你自己一个人喝吧!"亨瑞的薄唇扬起一抹嘲讽。
他不再理会搔首弄姿的莉莉乌,阔步迈向白屋。
这一次,莉莉乌不再拦他。一朵胜利的笑容绽放在她巧克力色的脸孔上……
* * *
"菲雅,菲雅!"亨瑞姿态昂扬地越过紫檀屏风,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和菲雅把话说清楚。
然而,回答他的,竟是一张凌乱如战场的床铺。
菲雅纳闷不已,他的剑眉不禁拢成一直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菲雅怎会把床铺睡成这个样子?那条皱收巴的被单仿佛被千军万马践踏过,皱得不堪人目。还有,使用过的卫生纸怎么丢得到处都是?不仅床上有,连蓝色地毯上也布满了纸团。
亨瑞愈看愈奇怪,他抓开被单一看,雪白的床单上竟然有一大片米色的污渍,污渍旁还放了一件白色蕾丝内裤。
亨瑞屏息细看,他完全糊涂了。菲雅怎么会把房间弄成这样?
他疑惑至极地抓起内裤,不料内裤中竟然掉出一个透明的东西。
亨瑞定睛一看,呼吸差点停止。保险套,而且,还是使用过的保险套!
一股冷风窜人他的血液中,沸腾的热血在这一刻结成了冰。
亨瑞脸色惨白的忤在床前,他的脑海空白了几秒钟,然后一阵怒潮淹没他的知觉,他暴跳如雷地冲到走廊上。
"艾比!艾比!你立刻上来!"愤怒的狮吼震动整座城堡。
不一会儿,艾比神色仓皇地出现。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亨瑞一脚踹倒屏风。
倾倒的屏风发出砰然巨响,艾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主人这气发得又猛又急,真吓人。但当她看清床铺上的情形时,她急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亨瑞把保险套摔到艾比跟前。
"主人,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回来。"艾比又惊又急。
"好,今天谁负责服持菲雅?"亨瑞气得快冒烟了。
"不可能,菲雅小姐不会做这种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公。"艾比连忙解释。
"闭嘴!我没问你这些!"亨瑞暴跳如雷。"谁负责服侍菲雅?"
"是……翠西亚……"艾比垂下头。
亨瑞又跑到走廊上大吼大叫,吼着翠西亚的名字,一会儿翠西亚火速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天地吼着。
翠西亚欲言又止。
"赶快说!"亨瑞怒瞪着她。
"法兰克先生上午来过,他和菲雅小姐单独在房中待了两小时,您回来前不久,他们才一起开车离去。"翠西亚眨眨纯真无邪的大眼睛。
"法兰克!"亨瑞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怒焰高燃的眸子也骤然转为森幽阴冷,"法兰克!"他又念了一次。"他和菲雅单独待在卧房里……"
"不!不会的,主人,法兰克和菲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有人在搞鬼!"艾比着急的大叫。
"谁?"亨瑞斜睨艾比,他的冷足以冻死睡在街头的流浪汉。
艾比捂住心口,无言以对。她知道谁设下了这个陷阱,可是没有真凭实据,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艾比,谁搞的鬼?快说啊!"亨瑞冷冷地催促。
艾比抿抿唇,没有回答。
"是不是莉莉乌?"亨瑞嘿嘿笑了两声。
艾比和翠西亚互看一眼,没人猜得出亨瑞的笑声代表什么意思。
"别把什么事都往我头上赖。"莉莉乌这时凶巴巴地出现在门口。
众人都把眼光转向她。
"你们想想看,法兰克是个活生生的男人,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房间的?难道是我施法把他变到这儿不成?"她盛气凌人地问。
"是菲雅小姐打电话叫法兰克来的。"翠西亚接口说道。"她不知道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打到佣人房来问,我便告诉她公司的代号。过没多久,法兰克就来了,菲雅小姐把他拉进房间后立刻关上房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房间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