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父亲又到别的岛屿参加花展。那个夜晚,莉莉乌照例来到我房间道晚安,不同的是,她竟然钻到我的被窝中,与我同眠。她说雨下得太大,她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要我保护她。从那之后,她开始显露出她的欲望,她经常抚摸我的身体,她也利用青春期少男的好奇心,怂恿我抚摸她。我知道那是不对的行为,可是,莉莉乌总有办法说服我,她一再诱骗我满足她的情欲,渐渐地,我也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欲与罪恶中。我心中有太多的痛苦无法宣泄,莉莉乌便发明了皮鞭的游戏,她说只要我感到痛苦时,就用皮鞭抽她,这样,她和我都会感到快乐。
菲雅,我的爱,发生在我青春年少的事是那么丑陋与不堪,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所有细节,我想告诉你的是--亨瑞·安森也是个受过性侵犯的孩童,整整三年,小亨瑞都生活在黑暗之中,那濒临疯狂的痛苦,绝非普通人所能体会。
后来,事情终于爆发了。我被送往英国念书,以我而言,这是一种解脱。在英国,我过着放浪形骸的生活,唯有纵情享乐才能抚平受伤的心灵。之后四年,我从不曾回到安森岛,大家都以为父亲不让我回来,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回来。(父亲是个温和柔弱的人,他很容易原谅别人,事情爆发不到一年,他就原谅了我及莉莉乌。)
我不想再见到莉莉乌,不想再忆起昨日种种。然而,莉莉乌却不放过我,她几乎天天打电话催我回家,不论我对她的态度如何恶劣,她总是不放弃。我以为只要不回安森岛,我和她之间就不再有瓜葛,但是我太小看莉莉乌了,我忘了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女人。
当父亲的恶耗传到英国时,我立刻知道是莉莉乌谋杀了父亲。她曾在前一天的电话里对我吼道:"好,你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拿你没辙了是不?我会让你知道你错得多离谱。"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狠狠挂掉电话。第二天晚上,父亲失足坠谷的恶耗就传到英国。
莉莉乌胜利了,我终于回到安森岛。
当时岛上盛传我和莉莉乌合谋危害父亲,连检调单位都派人到岛上调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觊觎我财产的亲戚安排的,倘若我真的被判谋杀,安森岛将会落入他们手中。但由于证据不足,调查很快就结束。调查人员走后,我再也无法忍耐,遂把所有寄住的亲戚都赶出安森岛,莉莉乌自然也得走。当我找她谈判时,她又哭又闹,我们两人打了起来,她竟然拿出一把匕首,说要与我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脸上这道疤痕就是那一夜留下来的纪念品。
我没有坚持赶她走,并非由于害怕,而是出于同情。我发觉莉莉乌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完全被她自己的爱欲控制住了。她爱得太强烈、太疯狂,她的爱对她自己和别人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当然,我是恨她的。我必须承认,我确确实实爱过她,直到现在,我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初嫁到我家的情形,那段幸福快乐的时光是我毕生难忘的,在我心 底,永远有个属于美丽后母的角落。
于是,我把莉莉乌的画像取了下来,也把属于安森家女主人的珍珠项链拿回来,她谋杀了父亲,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安森夫人的荣耀。
我把莉莉乌迁到偏远的房间,借此减低两人碰面的机会。这十五年来,我们很少说话,偶尔碰面也是大吵大闹。我照样过着花花大少的生活,莉莉乌却连半个男朋友也不交,她是个情欲很强烈的女人,我很怀疑她是如何度过这么长的岁月。
日子似乎定型了,我也认为自己会一直纵情声色,飘泊过一生。
可是,你突然走进我的生命中,你的纯真唤醒我沉睡的情感,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新鲜的诱惑,渐渐地,我陷入不可自拔的爱恋之中。小东西,这是我的初恋,一个三十五岁男人的初恋。我不怕你笑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必须向你忏悔--法兰克是对的,我不该逞一时之意气让你住进飞鹰堡,我应该先解决莉莉乌的问题才对。原谅我欠缺思虑,徒令你受了那么多煎熬与惊吓。
另外,也请你原谅我怀疑你和法兰克之间有染。其实,我并不完全相信眼睛所见的情形,真正吞噬我的,是半信半疑所勾起的回忆,那些黑暗的往事仿佛在向我嘲笑,笑我没有爱人的资格,我才会濒临狂乱。
看完这封信,你仍然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倘若你愿意,我将会尽全力当一个好丈夫。
爱你的亨瑞
赵菲雅的手指抖个不停,浮现在浅蓝色信纸上的,是一张受尽残害的少年脸庞,他的眉眼郁结着无法宣泄的愤恨.他的唇角抿着令人心酸的孤独。
赵菲雅的心隐隐痛了起来。她如何都想不到,强而有力、无所不能的亨瑞竟然是个受虐儿童,他那悲惨的遭遇岂是庞大财富所能弥补?她把信纸按在发痛的心口。
这个世界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在她单纯的世界中,最严重的事莫过于受人欺骗,同人吵架;然而,自从父亲死后,一切都变了。大千世界逐渐展露它狰狞黑暗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都有不堪的回忆,妈咪有,亨瑞也有。
她多么希望亨瑞此时就在身旁,这样她就能抱着他,好好安慰他一番。
房门突然发出声响。
赵菲雅以为艾比来了,然而,越过紫木屏风的,竟是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那是亨瑞。他穿着白色休闲服,挺拔的身躯俊美一如往昔。
他的脸庞长满了胡须,琥珀色眼睛盈满落寞,他的薄唇微微张开,不再有昔日常见的嘲讽。
赵菲雅以为自己在作梦,她眨眨眼,但他高大的身影依然矗立在床前。
亨瑞静静望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
"亨瑞……"赵菲雅展开双臂,双眼迷离地唤着他。
"小东西。"她的手势仿佛一道召唤,他立刻投入她怀中。"我好想你……"
"结婚后不准你再独自一人出海。"赵菲雅边抚他的背脊边说。
"带你一起去可以吗?"亨瑞把脸贴在她胸前,快乐地问。
"当然可以。"赵菲雅笑中有泪。
"还有我们的小宝宝?"亨瑞抬起脸问道,狂喜与幸福驱走他眼中的落寞。
"当然。"赵菲雅搂紧他的脖子,两人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你以为我会把小宝宝丢在家里,独自和老公出海享乐吗?"她笑问。
"你果然是个好妈妈。"亨瑞爬到她身上。
"唉,你压到宝宝了。"赵菲雅大叫。
"喔,对不起。"亨瑞把耳朵附在她肚子上,认真地听着。
"听到什么?"赵菲雅开心地问。
胎儿才两个月大,能听见什么?不过,他还是得意洋洋地抬起脸来。
"他在叫爸爸……不……他先叫妈妈,然后才叫爸爸。"
他洋溢着幸福光彩的脸孔,温柔得如同春阳。
"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赵菲雅笑着捶他的胸膛。
亨瑞躺到她身旁,古铜色的手轻轻滑进她的睡袍内,不久后,他小心翼翼褪去她的睡袍。
"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宝宝?"赵菲雅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好妈妈,相信我,我会很小心。"亨瑞吻住她的嘴。
赵菲雅有些羞怯与期待的轻轻张开嘴,任他在她口中汲取蜜汁,让两个人的舌热烈地交缠。她的鼻息中充斥他粗犷的男性气息,令她迷惑、晕眩,全身酥软。
亨瑞将头埋在她怀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接着他含住她因怀孕而显得更丰满的乳房,像个婴孩般用力的吸吮着。他的热情引得赵菲雅娇喘连连。天啊!她多么怀念他的爱抚与热情!
亨瑞渐渐往下移,温柔、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肚子上烙下无数个热烫的吻……
赵菲雅忍不住弓起身子,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为了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亨瑞极小心地分开她的腿,缓缓地让自己已然肿胀的欲望中心送入她温暖潮湿的幽穴。"你感觉到我了吗?"他故意坏坏地问。
"嗯……亨瑞,我好想你、我好爱你……"赵菲雅热情地呢哺着。
亨瑞露出满足温柔的笑,慢慢地加快速度,在她体内释放满满的爱意。
"啊--"赵菲雅娇声呻吟,让他带着自己攀上彩虹的顶端。
"菲雅,我好爱你。你相信我吗?我会爱你和宝宝一生一世的……"亨瑞诚心地道。
赵菲雅点点头,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
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全新的生活。
她爱这个强而有力的男人,她也爱腹中的小生命。
她相信温暖的爱会驱散所有阴影,嘹亮的婴啼将会带来一屋阳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