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嘈杂的电话声倏然响起。
“喂!麦搁卡啦!第二本写呒,换第三本甘呒好?第二本人ㄟ赛写卡固嘛!”
当匆匆挂断今日第三通亲友们“关切”的电话之后,敏儿纳闷地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她们常看小说的关系吧,居然一口咬定我的美人传记下一本肯定会写巧云与慕容扬的爱情故事。
但,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由于宋导演我龟毛到了极点,加上编剧又办事不力,咱们巧云姑娘与慕容大牌在等不到开工之日下,竟双双出国度假去了,任宋导我飞车追赶至中正机场,好言相劝、苦苦哀求也挽回不了两位大牌的心,他们……他们就这样给我飞走了……(宋导含泪的呐喊。)
正当我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同时,手机在这个时候大声响起。
“喂!是宋导吗?”耳边传来的是宣传急促的声音。
“是宣传啊,干嘛啦?”我抽空擤了擤鼻涕。
“是这样的,编剧刚才来电告知,说另一剧组的脚本都完成了!还有男女主角也都敲定了档期,一定会全力配合演出的。”
“这是真的吗?”我愁苦的脸色蓦然一亮,“那剧名叫啥呀?”
“美人夜未眠。”宣传与奋的说:“宋导,咱们一群人还等着你回摄影棚导戏呢!”
“是这样吗?”实在是太意外、太开心了!我忍不住欢呼一声,“那好,给我一分钟,我立刻就赶回去!”
一路上,宋敏儿掩饰不住满脸的狂喜。哈哈哈!(狂笑三声。)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概就是这么说的!瞧瞧,我怎么忘了还有对如同压箱宝的新人呢?所以因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宋导我这次推出的新春大戏是另一对欢喜冤家的浪漫爱情故事。
且让咱们看看可爱调皮的春绿丫头与超帅、超有气质的美形男柯定邦两人究竟会是如何擦出爱的火花。
想知道吗?那就随我一同看戏去吧……
楔子
严冬霜降
天寒地冻,满天风雪,苍茫冷清的寒冬满地厚霜。
冷清沉寂的气氛被一阵由远方渐近且热闹非凡的锣鼓、唢呐八音齐鸣乐声打破,街道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皇室迎娶的队伍为暮霭沉沉的寒气时节灌注了一道道温暖喜庆的愉悦气息。
一顶镶有七彩图腾、红色流苏的凤凰喜轿由镇北将军府邸迎出,上头端坐的美娇娘正是镇北将军的么妹,龙宛桢。
这年,龙宛桢芳龄十六,高雅婉约、聪颖贤慧,承蒙皇太后懿旨、圣上恩泽册封为德妃。
“瞧瞧,好壮观的婚嫁队伍啊!就不知道这喜轿里的新娘子是预备远嫁哪儿?”一群刚归返国土的商队人马停歇在街头一角,与围观的人潮一同礼让热闹的婚队先行。
“不是预备远嫁。”说话的是一名身隐角落,着一袭垂地披风且盖头蒙面的神秘男子,他语带嘲讽的道:“而是给咱们皇帝当贵妃享富贵去了。”
“喔,既是如此,这位小哥,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对咱们这位准娘娘有些心生不满?”其中一名商人对蒙面男子好奇的问道。
“不满?我可不敢。”蒙面男子冷笑了声,“常言道,红颜多是无情啊!若能过着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日子一辈子,问世间哪个美人儿能够不巴望?”
说罢,蒙面男子旋即冷漠回身,与热闹非常的婚嫁队伍背道而行,以略显颠簸的步伐一步步远离了大街上汹涌人潮。
途中,男子默然无语地举起微颤的手,在衣襟内取出一条微存馨香气味的手绢,他扯动着唇角,哑着声低咏绢上绣着心爱女子赠与的几行诗句。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思也匆匆,念也匆匆。卿本原无意,奈叹入闱宫。凝尽红尘路,原是陌路人。”
“呵呵,好一句卿本原无意。”咏念完后,男子先是低喃轻笑,最后竟抑止不住心中满载的苍凉激楚仰面狂笑了起来,笑得痛心疾首、笑得心碎断肠。“愚蠢的我居然还信了你!我信了你啊!原来都是骗我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男子双眉紧揪,薄唇紧抿,眼中还泛着泪光。
“为什么?”突然,他停下蹒跚步伐,无法遏抑满腔怒焰,将一记猛拳倏然击向街坊石墙,鲜血自受伤的掌背汨汩流下,一道刺红瞬间染了一地雪白,也染痛了他的心扉。
他痛楚愤恨地低喃着,“你竟然负了我……负了我!”
谁?谁能够来挽救一颗即将坠入无尽伤痛的心?
第一章
一场急骤秋雨涤净了微雾纤尘,同时也扫除了近日阴霾的天色。
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明亮天际,好动贪玩的春绿继打哑谜游戏之后又祭出一道杀时间的午后活动。
“咱们出府去放纸鸢好不好?”她兴奋的提议。
“纸鸢?就是能够在天上飞的那一种?”莫雪儿放下手中的女红问道。
“对啊!小姐。”
“纸鸢?就是还要在地面上跟着跑的那一种?”巧云轻啜口热茶接着问道。
“当然啊!巧云姊姊。”这不是废话吗?“你又不是没玩过纸鸢,连三岁的小娃儿都知道,放纸鸢之前呢要先在地面上逆风奔跑一会儿,这样才能让纸鸢能乘风飞……起来……啊。”
春绿一张小嘴开开阖阖的,越解释越心虚,轻吐了下舌尖,自窗迸回首看向端坐房内两个已嫁做人妇且各有身孕的主子、姊妹淘。
“对不住喔,我忘了你们俩现下不太方便……”
“何止不方便?”巧云没好气的睇了春绿一眼,“你没瞧见小姐的肚皮都大到快撑破了,你还敢让她去玩纸鸢?你就不怕被姑爷扒了皮!”
“不碍事的。”莫雪儿洋溢着将为人母的幸福笑意,轻抚着圆润的肚子,柔声地道:“相公只是不许我随意出府去,深怕一旦遇上危险他人不在我身边,倘若是在府内放放纸鸢消遣一下,我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问题可大了,小姐。”巧云颇不以为然的道,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要是姑爷回府,见你不在房内安稳休养,却四处溜跶乱逛的话,可是会惹恼他的。”
话说回来,她好不容易趁着丈夫慕容扬出远门处理洛阳商务的这段期间,“瞒上欺下”的抱着儿子,偷偷溜到镇北将军府与雪儿小姐相聚兼小住几日,其中真正原因就是为了牵制春绿丫头这个顽皮成性的小煞星啊!
屈指一算,再一个月就是雪儿小姐生产的日子了,在这节骨眼上,她怎么能功亏一篑?
“不怕。”莫雪儿淡笑,轻拍了下巧云的手背,“反正,我只要坐在一旁观赏着就成了,你别为我烦忧了。”
“可是……”巧云暗暗叫苦。小姐哪会知道她那个元帅丈夫一旦发起怒来简直是恶煞怒魔附身,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呀。
“巧云,你这个肚子也有五个月大了吧?”莫雪儿认真的建议道:“这虽不是你的头一胎,不过孕妇还是得偶尔做些运动才好。我娘说过,这样一来不怕闷着,二来也帮助临盆时能够顺产啊。”她适时展现出做大夫的专业,头头是道地解释着。
“小姐英明!”听到莫雪儿这样说,最乐的就属春绿了,她乐不可支地高举双手欢呼。“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到外头放纸鸢去!”
“可是万一……”巧云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地踌躇不前。
“哎哟,我的好姊姊啊!你就别再万一东、可是西了,好不好?”春绿不禁小脸-垮,埋怨了起来,“你怎么当了娘之后就开始变得如此别扭了?人家小姐都要比你来得干脆些。”
“是,我当然别扭,你当然干脆啰!”巧云忍不住犯嘀咕,“每次出事不都是你闯祸,我收拾……”居然还敢这么厚脸皮的说她?
“好好好!要不,这次“又”闯祸的话,我自个儿收拾不就成了?”春绿喜孜孜地将巧云往房门外推着走。
“贫嘴!”巧云轻拧了下春绿粉扑扑的俏脸一把,无奈的笑斥,“说到你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个端庄的大姑娘呢?成天像个孩子只晓得贪玩,当心嫁不出去。”
说到玩,春绿的心就野了。
“谁说谁说!”一张粉脸没由来的一红,芳心暗许的春绿突然想到某个人,“放心吧,这世上总有个人会娶我的。”
“是呀……”巧云夸张地两手一摊,叹道:“就不晓得哪个倒霉鬼会笨到自愿搭上了你这艘小贼船?”
“哎哟!”春绿忍不住脱口娇嗔,“反正……反正我相信他会娶我的!”
“他?”巧云与莫雪儿两人惊奇地齐声一喊,“谁啊?”
看着她们双双瞪大美眸,一副不可思议的吃惊表情,春绿这才惊觉自己竟说溜了嘴。
“没……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啊!”她赶紧装傻想唬弄过去。
“胡说!我们刚才都听见了。”巧云急急追问,“你真有心上人啦?”
“是哪位幸运儿,咱们见过吗?”莫雪儿笑问。
“是不是镇北府邸的人啊?”巧云命中春绿心思的说:“咦?等等,该不会是那位将军?!”
“不、不是啦!你们别乱瞎猜,我才没有喜欢柯将军!”春绿急忙解释。
老实说,她与柯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咧!再说,他也不曾特别对她表示过什么情意,顶多说过一句喜欢她。
“那倒有趣极了!”这小妮子露馅啰!“我都还没提到柯将军呢!”
“啊!我说的不是柯定邦!哎呀!”她怎么又说了?完了,越描越黑。
“原来真是他……呀?”巧云故意把他字的音拉得长长的。
“喂!你们好烦人喔!我不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要去放纸鸢了!”她猜她现在的脸一定红得跟关二爷一样!
看来她还是赶紧拿出她的看家本领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免得被她们取笑。
喔!原来如此。
莫雪儿和巧云凝望着飞跑得只剩下一丁点的黑影,不禁相视一笑。
就是他!
“绿丫头别想跑!还不赶紧回来与我们说清楚、讲明白?”“我不知道啦……”随着主仆三人嘻笑远扬的身影,熏染檀香气味的厅房又归于寂静。
“呀呼!纸鸢呀纸鸢,再飞高点!再飞高点呀……”春绿笑逐颜开,一手牵动着手中丝线,一手撩起裙摆逆风奔驰,享受着放风筝的乐趣。
不料,一阵强劲风来,吹断了她手中牵引的线,还将她收藏的珍爱纸鸢吹上树梢去了。
“哎呀!我的纸鸢小黑怎么爬树上去了,又不是小猴儿……”春绿二话不说,丢了手中扯断的绵线,就大剌剌地爬上老榕树取风筝去了。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纸鸢小黑?”恢复了九成记忆的莫雪儿,每遇到自己听不懂的话时,她都会努力地再三确认,“那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那只是她的口头襌。”巧云自若地轻啜了口热茶,淡笑以回,“小姐,咱们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个爱替自己身边物品取别名的毛病。举凡茶杯啦、水盆、木桶、花草,在她的眼底可都是有名字的。”
“是……是吗?”她都不晓得春绿丫头还有这方面的嗜好。
“小姐房里不是有盆苗花吗?”巧云举例说明。
“你是说相公送我的那盆紫兰?”她记得那盆紫兰花是相公为讨她欢心特地亲自找来的。
“现在那丫头管它叫做垂死的兰儿。”巧云挑眉道。
“为什么这么唤?”她真的很好奇。
“大概是她养不活那盆兰花索性喊着玩的吧。”她笑笑地顺带一提,“小姐不觉得那盆兰花已经失踪许久了吗?”
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耶!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
“哇!救命啊!”
万分好奇的莫雪儿正想再问下去,倏地听见春绿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两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动作一致地从凉亭石椅上站起来,奔出亭外。
“春绿那个疯丫头,肯定又是给我捅出什么搂子来了!”巧云心急的边跑边埋怨。
“糟了!那她会不会是受伤啊!”莫雪儿来不及跟上健步如飞的巧云,突然让人拦腰抱个正着。
“你非得每日都让我为你担心受怕吗?”
龙昊天特有的男性气息猛然由身后沁入口鼻,霸气却不失温柔的满怀轻拥让她明白,身后的这个怀抱是安全无虞的。
“你什么时候回府的?”莫雪儿转过身来,撒娇地偎入丈夫宽阔的温暖怀抱里,漾着甜腻笑容一问,“累吗?饿了吧?今早你什么都没吃就赶着出府去了,晚膳前想先吃点什么吗?”
“你这个规避责任的小家伙!”听着娇妻的软言娇语,他天大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轻叹口气,低下头来,亲吻妻子红润的唇。
莫雪儿因他突如其来的一吻羞赧得满脸通红,待他尽情亲吻完毕,她已经被他吻得全身微颤了起来。
“我的确是饿了。”龙昊天将妻子拥抱入怀,意有所指的在她耳畔低语,“不过……我打算晚膳之前先来个开胃小菜。”
“什么嘛!我才不陪你吃哩!”莫雪儿羞赧地嚷嚷着,“咱们的孩子都快出世了。”都快当爹爹的人了,理这么不正经!
“我想柔儿不会与她爹爹计较的。”自从宝贝妻子有身孕之后,他已经禁欲数月了,这教他这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受得了?
“柔儿她哎呀!不都说了咱们头一胎会是个儿子吗?”莫雪儿不依的捶了他一记,笑觑丈夫顽固成性的死心眼。
“谁说?”龙昊天像个大男孩似的撇了撇唇角,“我就喜欢女儿。”他都预先给女儿起名了,期望他的宝贝女儿将来人如其名,要与她娘亲雪儿一样温柔可人。
“是儿子啦!”莫雪儿在他怀里娇嗔一声。
“我要女儿。”他俯首瞪着气嘟嘟的小妻子。
“儿子!”
“女儿。”
“不管,人家就要儿子啦!”这个讲不听的臭相公。
“不行,这一胎你得先为我生个女儿。”他也耍赖起来了。
就在龙昊天与莫雪儿这对欢喜冤家正在为头一胎应该是男孩或是女孩而拌嘴争论不休的同时,另一方面,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巧云也被一回京城就特地前来镇北将军府抓人的慕容扬逮个正着。
“云儿!你跑得这么着急,是预备上哪儿去啊?”慕容场冷声叫道,面露愠怒之色的他一双凌厉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瞪着前方捧着大肚子,却急遽奔跑的巧云。
“扬!你怎么来了?”巧云停下脚步,心虚的觑着半个月未见的丈夫。
他这一回怎会比预定的时间还早回来?不是说下个月初人才回来的吗?
原本,她还打算趁他回冷枫堡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堡,唉,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她跷家的事被发觉了不说,逞被他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