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颗子弹笔直穿过李邗的脑袋,漫天漫地的射击声从此中止,杀人无数的恶魔就此从世上消失。
直到李邗倒地,耿绿才走过来扶起卓飞,“你的伤……”他受伤的刹那,她的心都快停了,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目中,已经重要到生死相连的地步了。
“非得碰到这种人,你才肯开枪吗?神枪手。”那他的命得够硬才行,卓飞轻声一叹,挖苦自己。
“快走吧,等大火把李邗吞噬,她身上那堆炸药,会引起爆炸的。”耿绿扶他起来,走出仓库,“你的伤重不重?”他的腿上不断有血流出来。
“没什么,只是子弹擦过。”卓飞不当一回事的笑笑。
他们走出仓库后没多久,仓库果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熊熊烈火发出辟哩啪啦的声音,仿佛为死去的那些无辜人民发出悲哀的悼唁,为恶贯满盈的罪人唱出悲惨的杀手挽歌。
总算,总算真的全部结束了……望着这漫天大火,耿绿感慨万千。
***
“走了,别想太多。”卓飞捞过怔忡深思的耿绿,离开现场。
“你的脚……”他腿上血流如注,耿绿领略了心疼的滋味,“叫小芬来接你吧,她一定会好好帮你包扎……”她还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耿绿知道任务结束了,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也该告一段落。
即使心会很痛……也许心痛也是生命中的一段历程。她暗中叹口气。
“什么意思,”卓飞轻松的表情突然绷成冷峻的模样,仿佛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你要去哪里?!”
“任务结束啦。”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吁口气。
“那又怎样,”难道她想以这个借口离开他?想都别想,卓飞暗自咬牙,“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的跑来追捕李邗?为什么把手机丢在总部?为什么天黑后没有马上回来?”虽然他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仍无法忍受。
万一她真的那样一言不发的走掉,或有了什么闪失,教他怎么办?
“我只是想早一点完成任务罢了。”这句话什么都没解释,却也解释了一切,她抿嘴微笑,不让心中的酸楚被他发觉。
“然后呢?”他脸色败坏。
“我们也该……分道扬镳……”她咬咬牙,若不是有这么多难以相守的理由,她死也不愿说出这四个字。
胸口剧烈的痛起来了,也许离开他后,她会心痛而死。
“你就这么巴不得早点离开我吗?!”他对她咆哮,气得要命,“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眼眶不知何时热起来了。耿绿咬住唇,极力忍住蠢蠢欲动的泪腺。
“你不愿跟着我?”卓飞阴惊地执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
耿绿咬咬牙,不肯说出半个字,生怕一开口,声音中的哽咽会被他察觉。
“不然是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卓飞气绝地逼问她,双手因愤怒而握拳、颤抖。
“不……”他的怒气逼出她强忍住的热泪,水雾在眼中弥漫,“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需要一个能为你组织安定家庭的女人,我不能……”她甩开头,因过于压抑情绪而浑身颤抖。
“谁说的,”卓飞霸道的扳过她的头,“我要你就是要你,不管你能为我做什么,或不能为我做什么!”
看见她满腮泪痕,卓飞心中又疼又气,她何苦学别人替他想这些,把自己弄成这般痛苦德性。
“我们……”热泪终于滨堤,她却不敢让他发现,“何苦呢?
我们终究要分别的……”谁教他们所从事的,是这种神圣却孤独危险的工作?
“这么说,你无论如何都要走?”卓飞寒着脸,这可恶的笨女人,“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
耿绿垂首摇头。
“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卓飞又问一次,他要她说出心里最真的一句话,只要说出那句话,他就……“一句也没有?”他明白她的倔强,但这是攸关两人幸福的争斗,他赢了,两个人幸福一生;她赢了,两人痛苦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妥协。
“我该走了。”耿绿转身。
她不能再面对卓飞,他的话直接刺入她淌血的心窝,令她心痛欲裂。
“慢着。”卓飞拉住她的肘,“抬起头来看我,最后一次。”
耿绿终于抬起头,泪光在眼中闪烁。
“你真的,没有一句话,要告诉我……连一句,都没有?”他一字一句慢慢地问。
他不愿放弃希望,但绝望已经笼罩下来了。
耿绿好不容易逼回的泪又涌出来了,她在蒙蒙水雾中望着今生最爱的容颜,双手自作主张地爬上那眼、那鼻、那唇,所有往事在脑海中翻涌……水雾愈来愈多,仿佛即将将他淹没。
“我……我是爱你的……永远都是……”她踮起脚尖来,轻轻吻上那刚毅却绝望的薄唇,泪水已经淹没她整个世界,“再……见……”
还来不及从他身上离开,卓飞已一手从细腰挟起她,全身胀满危险气息地往机车走去,脚伤令他行动困难,却仍很快的达到目的地。
“你做什么?”耿绿惊讶不已,“放我下来!”
卓飞一手制住她的后颈,一手抽出她随身携带的手铐,一端铐住她,另一端铐住自己,“该死的笨女人,别以为在你说了爱我之后,我还会放你走掉!”
说着,他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卓飞,你到底要做什么?”耿绿在快速的机车呼啸声中尖叫。
“强掳警官,你不会看呀,笨女人!”
那句话终于让他等到了,他早就已经决定,只要她说出那句话,他就要不顾一切地带她走。
现在,他只是表现他超强的行动力罢了。
“掳人是犯法的……”
“闭嘴,混混是无法无天的!”
尾声
“砰!”枪声惊扰整个国际世界。
一代恶人死于神枪手,庞大组织毁于一柄三寸薄刃。
神枪与薄刃,无不令人联想日前叱吒黑白两道的“鸳鸯刑警”。
“鸳鸯刑警”神秘莫测,来无踪、去无影,动作迅速、默契奇佳,黑道组织宁可惹怒十个耿绿或卓飞,也不愿惹上一对“鸳鸯刑警”,因为一旦被“鸳鸯刑警”盯上,三日内必定“窝毁人亡”,无一幸免。
传闻还在沸沸汤汤的流传着,恶人就一个接一个倒下,派系组织也一个接一个被剿毁,丰功伟业一件又加一件。
“鸳鸯刑警”终于跟传奇画上等号,与“希望”并肩同行,跟“保障”平起平坐。
“只是杀几个恶人而已,为什么弄得这样声名大噪?”
这是耿绿,她正在义大利佛罗伦斯的米开朗基罗广场上,一如往常的喂食鸽子,鸽子一只只停在她手上吃食,有的停在她的肩膀,气氛一团和气。
“谁教你打死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卓飞勾过她的肩,惯常停在那里的白鸽振翅离开,卓飞嫉妒那些鸽子。
“别把错都推到我身上,你也没闲着。”耿绿不服的反驳。
“我们两个是一体的,怎么可能有人闲着呢?要怪就怪总部那老头吧。”
“好吧,都是他的错。”耿绿握着卓飞勾过来的手臂,转头在他的唇上轻吻。
这是米开朗基罗广场上,常见的几百对平凡情侣中的一对,没有人会把他们和“鸳鸯刑警”联想在一起。
***
恶棍俱乐部内,大伙儿闲磕牙。
“喂,你们知不知道卓飞到哪儿去了?”
“天知道!自从那天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八成是窝到地球哪个角落和爱妻只羡鸳鸯不羡仙去了吧。”
“爱妻?耿绿吗?”
“除了她还有谁,那小子果然是恶棍一个,居然强掳国际刑警;可是也未免太不像样了,居然两滴眼泪就被拐跑,没有人比他更恶棍,却也没有人比他更好拐。”
“那他们那些危险的工作怎么办?”
“谁知道,反正他们是神秘分子,平白失踪是正常的事。”
“小芬呢?她不就气耿绿气得要死?”
“大概吧。不过最近听说她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阿典身上了。”
“唉,可怜的笨蛋阿典。”
“人家阿典可是乐在其中呢。”
“哈,又是一个没资格当恶棍的男人。”
“那,卓飞到底有没有构上恶棍的资格?”
“还提什么恶棍资格,四大台柱已经被拐跑三个,咱们这恶棍俱乐部该改名为‘爱妻俱乐部’了。”
“吱,别言以蔽之,我的表现从没丢过‘恶棍俱乐部’的脸。”跳出来抗议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大台柱惟一保留的最后一柱——璩立。
“是啊是啊,你的恶棍本事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大家争相打哈哈。
“希望你继续发扬恶棍的优良传统,千万别变成爱妻一族呀。”
“你们少说风凉话。”
他非但不会被女人拐跑,还要大大发挥恶棍传统,把全世界的女人玩弄在股掌间。
不信?走着瞧!
—本书完—
编注:
欲知史崴与楚依之情事,请翻阅“恶棍俱乐部”之一《勾心恶棍》
欲知尹忘与任香之情事,请翻阅“恶棍俱乐部”之二《戏香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