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苹,你可别为了我和家人闹得不愉快,若是这样,我会不安的。"
他一副假惺惺样。
心想若她和家人闹不和,他得了她的人又不能吃,这可会坏了大事!
"树君,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家姊妹竟将你批评得一文不值,我真替我家人悲哀,好人在眼前还诬他是坏人,说你贪图我们乔家的家产,真是冤枉!"她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玉苹,我们既然让你家人不容,不如我走了算了!"
"树君,你别走——"
关树君还开心她终于已上饵了,再来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了,可是这步棋他却下错了。
"你若要走,我跟你走,乔家财产我也不要了。"她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有爱,就能长相厮守,其它附加的财富都是不重要的。
可是关树君一昕她要放弃家产可急了,这傻丫头竟萌生私奔意念,这和他的计划有出入了!
他要她的人做什么?要女人四处有,他要她这么一个既不够性感又不够火辣的木头娃娃有啥屁用?
"玉苹,你说这种话真让我感动,不过我不能牵累你的。我走,我现在马上走,你好好待在乔家,我不能牵累你的。"
乔玉苹见他如此,更打定主意要伴他生活。
像他这么为人着想的男人,她要到哪里去找呢?
"不,树君,像你这种深明大义的男人,我决定同你走了,财富算什么,只要有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她是富有,可是他可亏大了!为了钩上她,他可向地下钱庄借贷以添行头,才得以接近她的人,若得不了她的财产,他拿什么还人家?双手?还是项上人头?
"树君,你真好,不如我去求我爸妈成全我们,好不好?你千万别走,等我。"乔玉苹以为只要乔父、乔母同意,他会立即带她走的,反正她已打定主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乔父应会放行才是。
而关树君以为她要去求情让他入乔家大门,不知她竟是笨得回去要求家人允许她同人私奔,还一个劲开心她这个傻女人终于上勾了!
只要入乔家,他就可以吃死乔家的一切,到时候乔家的财产莫不一一奉上给他,他关树君可也就有翻身的一天了!哈……他心中窃笑不已。
"爸,我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求您老人家成全。"乔玉苹自入大厅,即双膝跪地乞求乔父。
乔谦涌一向最疼这个女儿了,可是她这一回可伤透了他的心!他看这个关树君太虚伪了,他过的桥比她走的路多,什么人行、什么人不行也是一阅即知的,她带关小子来见他时,他已大表反对了!
他这个人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即非善类,他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有她大姊、二姊劝她了,她还不昕,以前他怕关树君使手段,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回竟是她自己自愿,这回太伤他的心了。
"玉苹,一步错,再回头还有救,若是一错再错,就是无药可救了,你要想清楚!还有,你若出了乔家门是回不了头的了,你要明白。"乔父已摊开来说,她若出了这个家,就甭想再回来。
乔玉苹却如鬼魅上身似的,自己的意识全没了,乔父也失望透顶,他疼她是一回事,可是这件事她若坚持,他也只有严厉以待了。
"爸,我们父女真的这么没得商量吗?"这种局面她并不乐意见到,可是现在她已有了他的孩子了,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苹,聪明点,你是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关树君这种人我太清楚了,单凭一张脸混饭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乔父对女儿苦口婆心劝告。
可是恋爱中的人总是麻木的,一个字也昕不进去;她心底只是认为他们全不懂她和关树君的感情。
他人这么好,力劝她别和家人闹翻,可是家人却对他有那么深的偏见,真教人心疼他呀!
"爸,他不是这种人的,他会宠我、疼我的,我相信他会的。
既然你们不肯容他,那我走!你们认不认我无妨,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他走了。爸,恕女儿不孝,它日我若有成就,是会回来报答您老人家,乞求您宽恕女儿的不孝。"她一旦下定决心绝不更改。
依乔家人的性子,一旦走出这个家门,就算不好过也不会回头来求家人的支援,尤其他这个小女儿,个性又很倔强,就算落魄也不会回来的,乔父只有惋惜她的命不好——遇人不淑。
她和乔父一告别,立刻去找关树君,关树君还自喜看那乔家老头会不会硬留下她,好让他也顺理成章入主乔家。
"你回来了?"
他欣喜,她冷淡。
他一见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心中暗骂她这个笨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费乔老头这么疼惜她,连劝言让他人主也说不成,留她有什么屁用?
"树君,我们走,好不好?"
"你疯了,还是呆了?走?我们怎么走?"
"树君,我已放弃了一切,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父亲同意,你就肯带我走吗?"她不相信他变卦得这么快,早上才对她说他只爱她一个,不关财产的,怎么现在全反了?还问她怎么走?
"傻女人,没有钱怎么走?"?
"你不是说同人投资什么的,怎么会没钱?"
"套牢了,你不晓得做事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吗?用点脑筋,傻呼呼的,这个时候没有钱怎么做事?要走也得有个一、二十万块,不然怎么走得了?"关树君知道她已对他死死昏昏的,一定会想法子的。
"一、二十万?"
"没错,再说我又要带你走,还要养你肚子里的孩子,没这些钱是走不了的!玉苹,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你知道吗?"
乔玉苹在听过这番话后开始动摇他是否对她是真心的,一个大男人还告诉她要钱要她想办法,这不是他关树君以前会说的话呀,她突然觉得他现在渐成一个贪财的关树君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法子了,不如你自己走一路,我也自己走一路。"
她已脱离了乔家,她不能回去拿乔家的一分一毛的。他若要她想法子拿钱,不如此刻分手;她容不下一个只贪他们乔家家产的男人。
关树君见这一招似乎对她元效,立刻改口说:"玉苹,别这样,我只爱你一人,今生不会改变,我只不过是说说,你可别生气。"
他往前搂住她,既然挖不到乔家财产,得到人也不错,等孩子生下来再卖了她也有几个价钱,他也可安慰自己没投错注。
乔玉苹见他道歉,人也放宽心来。她为了他做这么大的决心,若关树君真如同家人所言的不堪,那她真要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第四章
"恭喜!恭喜!"范攸云荣升总经理一职,花篮、花圃将整条街道排得满满的。
"谢谢。"她从早到晚维持一式表情,几乎笑僵了她的脸。
范登邦人脉很广,光贺礼就叠了整层大楼,还一一为她介绍祝贺的人潮——
"攸云,这是‘大鹰建设集团'的老板,尤立杰。"
"小女攸云。"
"这位是xx……"
她一整天踩着三寸高跟鞋,不只是脚酸腰痛,连眼睛也疲了,好不容易握到结束,她一坐下来,人也不想动了。
关立冬刚由美国回来,报上大幅刊登金融大亨范登邦已由其长女范攸云接任范氏银行总经理一职,他个人则退居幕后。
关立冬趁着银行今天大肆庆祝也混人她的办公室内。
他一下飞机立刻赶过来,人也累了点,便溜到她的小房间内休息,她进来,他也知道。
她瘫至皮椅内休息;由于范父怕她一回范家他会追来,故要她在办公室里另辟一房,她累了也好休息。
坐着休息一会,她又在办公室走动了起来,一会儿归档、一会儿排卷宗,之后才往小房间走去。
由于里头昏暗,她也不知已有人躺在床上,她换衣的细碎声使他知道她正在解衣,关立冬无声响地走到她身后,如豹衔住猎物似,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拉退至床上。
她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她完了,连银行的保安也这么不周,让外人侵入还没反应,今夜若能生还,她一定要撤换下来才行。
她闻到熟悉的味道了——是他!她忍不住唤出他的名来:"立冬?"
"你不是忘了?"他很高兴她还记得他关立冬。
她回身抱住他。
她找他找得好苦,以为他们今生已无缘了,她抱住他,几乎想就这样拥着他一辈子。
"这么热情?"他逗她。
"你好坏,你去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出了点事,我出国去了。"
"立冬——"
他以吻缄口,揽在身后的手插入衣内,解下她的扣子,将她平放在床上,一直热吻她的红唇,一只手在她饱满的乳房上搓揉……
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上,她相信他们之间不光只有性,一定还有一些许的情感交扯其中。
她趴靠在他的手臂上,事受他的男性气息、吸取他雄性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昧,不呛人神经,只有舒服的感觉。
"立冬,你现在住哪?"
"老地方。你下班都到那去吧!"
"不太好吧!"
"还是我来这?"
"不行,我这儿保安要全部撤换,到时候——"
"我是什么出身的,这些玩意哪难得倒我?"
她白了他一眼,他这个治安死角人物。
"我相信你可以。"她送了他一个啦,那一次见过他狸杀人后,她对他的身手根本是无庸置疑的。
"我们去吃饭。"
"好。"
他一个翻身,立刻又压在她的身上。
"你做什么?"他突来的举动令她不解。
"又饿了……"他又再一次要了她。
她真的无法言喻像他这种性饥渴的男人,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是否禁得了欲望?
"范总,这是勤益的二次借贷申请书。"秘书将一叠文件交给她批示。
"好,你先下去。"
她从早一直忙到现在,传真机传过来一张纸,她撕下一看,竟是关立冬传过来的。今晚不用过去了,我不回去。
她的心情又陷入低潮,他又不回去了;他几乎成为她的一部分了。
这阵子又不知在忙些什么,老不见他的人影……她靠着皮椅后仰沉思着。
他总有许多的心事,既不笑、也寡言。在南部的那一段时间,他每每外出总好几天才会回来,仿佛有很多事情般。
她很空虚,身为黑社会人物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深怕有一天会失去他:他又不准她留下孩子,没有他、没有小孩在身边,她真的寂寞了。
"大嫂,老大要我来陪你。"
这个手下来接过她好几次了,她只知他叫文顺,大伙管他叫阿文,大约十六、七岁的小鬼一个,国中不读书,说要出来当混混才够威风。
"阿文,他在忙什么?"
"女人别过问男人的事。"
"臭阿文!才问你一句,你这么不尊重我,我是大嫂耶!"他们两人也许年纪相差无几,所以交谈较无避讳。
"我们里面的事,你不可以问,免得像阿娟的下场。"
"谁是阿娟?"
"大哥的前任女人。"
"前任女人?那我是后任的喽?"
"反正聪明点,多做事、少说话,保证你们可以天长地久的。"阿文虽是小喽喽,帮里的规矩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太多话或者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事,有时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呢!
"你懂得很多嘛!"
"当然,若不眼精手快怎么会升官?"七海帮规很严,组织是不容许任何人泄露出秘密来的。
阿娟是组织训练出来的妓女,原本她可以安安稳稳坐上关夫人之位的,可惜范攸云的出现粉碎了她的美梦,她为了泄恨,说出了组织的收税地盘给敌方;而她也就在不知不觉之下消失在地球表面了。
她去哪?
没人知道,除了作掉她的人外。
"阿文,我很闷,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她本是善意提议,可是却害阿文尝了一顿皮鞭之苦。
"可是大哥没指示——"
"放心,他没有,我有!走吧!"
文顺在范攸云半胁半迫之下同她出去。
好死不死关立冬正好在某一家餐厅谈判,他们刚巧路过那儿,眼尖的关立冬瞄到她正挽住文顺的手走过去,霎时妒火一生,一办完事,回总部立即召他来问话。
"阿文,你今天去了?"
他表情所传达出的不悦讯息,眼尖的文顺是丝毫无误地接收到了,一看不对劲,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依大哥的指示去陪大嫂。"
"既然陪大嫂,怎么我call大嫂她却不在家?你们去了?"
"大哥——"他双膝跪下。
"叫鞭手好好伺候。"他办正事,阿文什么地方不去,竟带她往餐厅过,若厮杀起来误伤了她谁担当?不给教训不行!
"谢谢大哥留情。"这还算小刑罚,若大一点则灌水泥做堤防去了。
文顺磕头谢罚。
自此,文顺也不再出现在关家。
"立冬,阿文怎么这么久没来?"她也忍不住开口问了他。
"你要他来吗?"
"不是,只是他好似很久没来了。"
"我封了他。"
"封了他?为什么?
"他太不像话了。"
"上一次,你知道了?"
"什么上一次?"
"不知道就算了。"她也不敢,再提以免害了文顺那小子。
范登邦似乎察觉她夜不归营之事,一日——
"攸云,今晚回家吃个饭。"
"爸,我有事,改天吧!"她今天和他约好要去琉璃园吃港式饮茶,她不能失约,他好不容易才有得空的。
"有什么事比和父母亲用餐还来得重要?"
"爸,只是个朋友,好久没见面了,约好出去叙叙旧罢了!爸,我们可以天天一块吃饭,可是朋友久久才会面一次不是吗?"她生平第一回撒谎,脸不自在地红了。
范登邦看得一清二楚,猜测一定是去会那个人,心想放长线钓出这个幕后人物也好。
"好吧!你去吧!改天咱们父女再一起吃个饭。"他也干脆,令她松下一口气。
"谢谢爸。"
"父女还谈什么谢字?"
她如往常上下班,约六点才出大楼,坐上他派来的车往琉璃园去。
才走至二分之一的路程,司机立刻发现有人跟踪,一个大拐又一转,停在那车车后。
范登邦还奇怪,刚刚明明还看见那辆宾士跑在前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老詹,车子呢?"
"跟丢了,老板。"
"真差劲。"范登邦忍不住暗骂。
在他身后的范攸云在司机的举动中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