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心甘情愿?」她泛红的眼眸直视着他,「求我呀--求我在上千名宾客之前,留面子给你!」
「啧啧啧--我可爱的小新娘真有精神。」他似不在意的微笑,口气却饱含威胁地道:「我一点都不介意『扛』你出去。」
「你试试呀!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我没心情跟你玩躲猫猫。」他一个箭步扛起她。
她愤恨的咬住他的颈子,拳打脚踢的挣扎。
他使力的将她摔进沙发内,一把攫住她的喉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前天我没有避孕,你非嫁我不可,由不得你选择!」
「那又怎麽样,现在满街多的是未婚生子的女人!」
「你只有十七岁,承受得了世人的眼光吗?」他咄咄逼人地道:「显东不要的女人,没有人敢要!」
她嘲他吐口水,愤恨地道:「我恨你!」这举动做完,她就後悔了,下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揍了。
但拳头没落下,她莫名的抬头审视他。
冷冽的面具突然泄露一丝感情,他哀伤而充满酸楚的瞧着她道:「可是我却深爱着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雪呆愣愣的望着他,是什麽样的命运作弄,让仇恨又横在他们中央,她怎麽能让小小的误解而和他决裂,她是这麽的爱他,她该放下身段和他好好的解开误会。
「我也爱你……但你怎麽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诬赖我和表姊共谋……」
提起紫,远浑身一僵,他刚才说了什麽?怎能情难自禁的对她坦白,她是一个狡诈的骗子,一个利用爱情来软化自己的女人啊!
「无关紧要,走还是不走?」
她忍耐的不吭一句,时间会证明一切,她要嫁给他永远绊住他!之後要他回过头来求得自己的原谅。
「好。」她挽住他的手臂。
他指甲全陷入掌心内,必须闭紧嘴巴,他才有办法克制自己,别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傻瓜,对雪赞叹她的美或向她吐露满腔的情意。
总算是平安无事的结束了婚礼,但当天晚上,新郎没有回新房,他让雪一个人独守空闺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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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守了几天?
雪日复一日的坐在远的房内--
盼着、望着,但是他仍然没有回来这间新房的迹象。
她黯然的垂下眉头,人不在连个说话、沟通的机会都没有,她该如何是好?
突然房门被拉开,他下巴布满胡渣,没好气地道:「今天不用上课?」
她面露欣喜,羞涩道:「大嫂……帮我请了二个礼拜的假……她想……让我们有时间独处。」
他挑了挑眉道:「你说有必要吗?」
「我是你的妻子了……」她细声道,下定决心要放下脾气,耐心的和他磨,要是两人都吵吵闹闹,事情只会变得更僵,只要她柔顺点一定可以化解他们的僵局。
他死命的克制自己的慾望道:「要是我和你同床,半夜难保你不捅我一刀。」
雪懊恼的扭绞着自己的手指,这下可好了自打嘴巴,但他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她得留下他,「我很……想你……」
他望着她羞红的脸颊,看起来多麽无邪,他何尝不想再次拥抱她,那天她热情的抵着他扭动,微张的唇轻轻喘息,雪白的肌肤被他爱得发红,双腿夹住他腰的快感是多麽令人血脉偾张!
画面清晰逼真,足以令他浑身泛起疙瘩,血液在瞬间集中在某一点,他难耐的呻吟低声地脱口而出。
「我一定会疯掉。」远懊恼的耙了耙头发。
光是他的凝视,雪的乳尖就立刻挺了起来,她好想念他。
「我只是回来换换衣服,没空。」他立即行动,以免待得越久越不能控制,尤其雪的身体正散发着邀请的强烈讯号。
「我们还在新婚期耶……」
「就这麽想爬上我的床?紫下了什麽差事给你?」
「没有,我需要你爱我……」她微启唇瓣,试着勾引他,迷蒙的眼眸望着他。
他低咒一声,扯下衬衫快速地更换衣服,然後像火烧屁股般的逃了出去。
雪失望的垮下肩膀,寂寞难耐的屈膝抱腿,平息体内的焦躁,忽然看见榻榻米上的衬衫,她拾起来搂着,远的味道窜进她鼻内,脑子开始幻想他抱着自己,温柔的声音低低唤她,舔弄她的耳垂。
雪陷入恍惚中,不自觉的用衬衫搓揉胸部,口中唤着爱人的名字:「远……」
这时他僵立在房门外,他还没有离去便听见雪喘息的唤他,忍不住转头将纸门拉开一些,雪失神的搂着他的衬衫,双颊粉红紧闭着眼。
握紧拳头,他该拿这女人怎麽办?她激起潜在他体内最深处的情爱,也唤出他近似动物本能的渴求,让他陷在爱恨中翻腾,久久不能自已!
「远……」她穿上他的衬衫,假装他正圈抱着自己。
打了一个寒颤,他再也克制不住冲动,走进房内关紧门。
雪迷糊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他的脚,她惊愕的坐了起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脸颊上,单衣呈V型的露出胸部的上半载。
「脱掉!」
「远……」她有点害怕他难看的神情。
她发出小小声的低泣,「你恨我……」缩肩抱紧自己,远的气味仍包围着她,可是衬衫的主人却愤恨的瞪着她。
「对……恨得关不住心底的恶魔。」他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命道:「脱掉!」
她卸下他的衬衫,一时冷空气吹得她直打寒颤。
「全部!」
错愕的睁大眼,她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假装矜持已经来不及了,刚才是谁放浪形骸地抱着我的衣服,苦苦哀求,发出饥渴难耐的声音?」
她羞得抬不起头,之前的气焰完全消失,为了挽回他,她愿意委曲求全,不再反抗,也不再反驳他。
「快点!」
这怒吼震得她加快动作。
可是她的屈服和沉默更惹得他不开心,远认为她是有计画性的投降,「不像你的性子,为式部紫委屈值得吗?」他嘲讽道。
雪像被揍了一拳,嘶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偏偏很多事就如我想像一样……」他苦涩道。
「你是猪呀--我和表姊共谋害你,干嘛自曝马脚和你做爱?」她脱个精光,挺直背脊骄傲的站在他眼前挑战他。
他忍不住暗地赞赏她,好一个骄傲的女子。
「你爱解释的多合理都行,你对文字运用的能力,我从没怀疑过,死马也能让你说成活马。」
「好呀,那我就是要诱你上我的床,你不敢吗?」每次都是他主动,这次换她往前逼近他。她,那麽就别怪他狠心的对待。
一个箭步抱起她,雪要求他的吻,却被他硬生生的拒绝,「我不吻妓女。」
她气岔的怒道:「我也不吻买客!」
他将她抛到床上,掐住她的下巴道:「错了,我不吻你,但我要求你吻我,直到我说满意为止。」他命令式的语气尊贵得像是已将她视为女奴似的。
她小心的俯近,远的呼吸围绕着她,她闭上眼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嘴角,慢慢划过上唇和下唇,企图将自己的味道染上他。
「怎麽样?」
「太嫩,一点都冲动不起来。」
雪的自尊受损了。「你指望一个处女能有多好的技巧?」
「相不相信,我就痛恨你是个处女,夺走那薄膜的瞬间……让我尝到悲喜交加的滋味,忘不掉你背叛我的痛楚!」
「同样是悲喜交加,我却是在那一刻感觉最接近你!鲜明得直震撼我心扉,我的男人是如此的爱我、疼我!」她鼻头微酸。
雪坦承而尖锐不讳的言语撼动了他,他几乎要弃械的相信她、搂紧她、安慰她,保证不会再让她不安和伤心,可是他能将好不容易修补好的伤口再次撕开,就为一个女骗子?不……他办不到……他无法承受……
「你说话呀!不要再冷冰冰地对着我、逃避我,就算你认定我今生负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凌虐我都没关系……」她嘶吼大哭的揪着他的衣袖。好苦……好痛……她只是深爱一个人……为何得遭到命运无情的摆布……
原想带惩罚性的糟蹋她,但面对一个哭得如此心碎的她,他全部的爱恨情仇全化为水,不由得将她圈进怀中。
远苦楚的闭上眼,更真切的感受搂着雪的美好,老天知道……没有雪,他的人生不会完美,渴望一生拥有她的笑靥,为自己洗衣烧饭,生一堆小萝卜头来烦死他,但这梦早已破碎……
两个人都没有吭声,不想破坏难的甜蜜和平静,假装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只是对单纯的爱侣,很有默契的将现实搁在一旁,不管她是否背叛了他,他依然深爱且牵挂着她。
她头低垂的偎在他颈边道:「我爱你……」
他全身震了一下。
迷咒被打破了,「女人!你的取悦还没完,动作快点!」他恢复自制力,推开她用脚厮磨着雪的大腿,露出残酷的笑容,「太嫩没关系,我相当满意你的身材,跳一段舞,让我瞧瞧你能有多撩人!」
她气得失去理智,疯狂的扑到远身上,手脚并用的槌打他,「混蛋……混蛋……」她认为他是故意的,先是温柔的抚慰她,再以落井下石的方式报复,让她从梦幻的迷雾中摔回现实的地板。
他吼了一声,害怕不慎伤害她而只是一味闪躲,但雪近乎发狂似的加紧攻击,一迳胡乱挥拳、踢打,只要能击中他的方式全用上了。
「住手!不要像泼妇一样不可理喻!」他扣住她两个手腕。
「我不可理喻?你才是!你除了彻底的伤害我以外,你还能做什麽?羞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什麽好得意的!」
「哈--你手无缚鸡之力?以一个女人来讲,你强壮得简直像头蛮牛,还得让我动用两只手才能扣住你。」
「你以为我是普通的花花草草,你下一道命令就得匍匐在你脚底下?别作梦!我要闹得让你睡不着觉!」她又开始挣扎,不认输死也不认输,要反抗到底,她挣脱手後对他又搥又咬的。
他咒骂一声,不得不起身将她扑倒在床上。
「强暴--快来人!走开--呕心死了!」她大腿在空中踢动,长指甲扣住他的双臂,陷进远的肌肉。
「我是你丈夫,天皇老子也不能干涉我碰你!」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雪力道失控地撕破他的衬衫。
他很快的抽出腰上的皮带,綑绑起她的双手,她激出远最阴暗的一面,征服她的慾望越益增强,非要制伏她不可!
她扭动身体,闪着皮带不肯就范,殊不知越是挣扎、他征服她的念头越高。远无情的逮住她綑绑,撑开她的大腿,一只脚挤进她两腿间,解开裤扣丝毫没有眷爱,横冲直撞的进入她体内。
雪拱起背部,发出断续的疼喊叫呼,来不及准备好,远开始用力的撞击她,低头欲吻她,雪偏头不肯,他扣住她的下巴扳回,完全是以蹂躏的方式爱她,雪的唇肿了起来,还尝到一丝血腥味,不知是她咬破他的唇或是远……
第八章
光敲着房门问:「雪,你在吗?」
「来了--」她拉开纸门,头低垂的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她以长发来掩饰唇的肿胀,但光眼明手快地抬高她的下巴,倏地倒抽一口气,「我该说,是远太热情抑或太粗鲁吗?」光讽刺道,无法置信的盯着雪脸上东一块紫、西一块红。
「不是的……」她企图为丈夫说情。
「不是什麽?说个完美的理由,我才能接受。」光不悦的沉下脸,气远怎麽能不节制力道,以雪这样瘦弱的女子是很容易受伤的。
「他不是故意的……」
「他揍你?」光提高音量,她最气男人以暴力欺侮女人,就算那个人是她的小叔,雪的丈夫也不行!
「没有啦!我们只是太激烈了一点。」她轻哼一声:「他也没讨到便宜,我少说也踹了他十几脚,咬他的脖子、啃他的手臂!」
光失声笑出来,真有她的,居然治得了「狂狼」。
雪咬了咬下唇,犹豫的启口:「大……大嫂……」
「叫我光。」
「那有失尊重,你是长辈。」
「我不兴这套。」光爽朗地道:「看你好几天没出来走动,要不要来大厅聊一下,喝喝茶。」光极力邀请,她看得出来雪和远很不对劲,而雪太年轻可能应付不了极道家的生活,她得多照顾雪。
「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你们不是认为我……我是敌人?」
光挑高眉问:「远到底塞了什麽观念进你脑子?」
「他……」雪没勇气说出来。
「来,我们到大厅,安静的谈一谈,没有人会打扰我们,我可以同你分享和政相恋的经验哦。」
她盯着比自己年长的光,听听别人的经验,或许可供参考。
「有什麽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们是妯娌。」光知道要是她和雪亲同姊妹,显东的内部会更加强大,她们女人必须团结的守着组内。
千万不可闹内哄!
雪点头,也希望显东家可以接受她,有人可以分享内心的痛楚,便跟着光来到大厅。
光吩咐下人送茶点来。
「你头次来这儿的时候,个性直言不讳,怎麽现在反而畏缩了呢?」
「我不知道如何自处……」雪嫁进来的头一个星期,整颗心都被远所占满了。但一个礼拜过後,原以为远会带领她熟悉显东,没想到他竟抛下她任她自生自灭。
「唉--男人就是不懂女人,不了解女人的纤细。」
「我不敢随便走动……不知道哪儿是禁地?」
「显东没有什麽禁地。」光加重音调道:「雪,你是显东家的二媳妇,权力和我相当,要有魄力,大胆的表现在外,不然下人不会尊重你!」
「魄力?」
「对!在显东内,我们是至高无上的女主人!我们掌控显东内部的家务、社交、理财。」
「女人这麽有权?」
「对!当男人出外,我们必须扛起组务,替丈夫分忧,知道吗?」
雪倒抽一口气道:「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光轻笑道:「远大概还不想吓着你,这责任可说颇为重大。」
「是吗……」雪心里很明白,他绝不是为了这体贴的理由,而是目前远仍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太太,所以一点责任和心事,都不肯和她分享。
她暗自苦笑,但依旧愿意多了解做妻子的责任,她静静的倾听光所说的每一件事。
「我会先帮你减轻些负担。」光开始一条条的介绍,由帮规到解说内部环境。
雪住的是向西的梅园属远所有,占地三百坪,在梅园内远和雪就是主人,甚至连她自己没经远的同意,亦不得擅自闯入,同样她和政所有的向东的菊厅也是。只有这个夹在两房之间的松屋是共同所有,他们大多在这儿商讨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