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在我们表兄弟的份上,我发动全部的人来帮你追马子。”姜浙东大大看不过去了。
“免了,我可以自己搞定。”又不是青少年时代,追女朋友还团体行动,他可不想落人话柄,尤其这几个嘴巴不牢的家伙。
“真的?”姜总裁还是怀疑得很。
“很啰唆耶你!”用必杀眼神把第三者踢出,结束两人的交流。
美味可口的法国田螺大餐才撤下,就换上必须由两个大男人才能抬得动的蛋糕上场亮相。
蛋糕上的美女秀发如云,粉红色的比基尼裹住她浑圆的臀部还有呼之欲出的酥胸,那搔首弄姿的模样叫人会心一笑。
因爸看得眼睛发亮,手指头就往美女的肚脐眼挖下去,谁知道因妈啪一声,马上赏了一记锅贴在他立即转红的手臂上。
“老婆,我只是挖一口奶油吃吃看……”这理由不牵强吧。
“我又不是刚刚认识你,姓胡的,挖一口奶油,等一下惹火了老娘,我整块蛋糕都赏给你吃个痛快!”因妈打翻醋坛子,泼辣得很。
“饭店里这么多人,你就不能留点面子给我。”啧,就挖块蛋糕吃也能醋海生波,这婆娘。
“你别忘了今天是女儿的生日,要是你搞砸了女婿精心策画的这一切,回家你就准备坐冷板凳。”她咬起耳朵来。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果然是真理啊。”老公马上被抛过墙。
“你自己还不是肖想这女婿很久了。”
“说的也是,本来想说近水楼台,年轻人干柴烈火,小俩口感情要培养容易得很,哪知道都几个月过去了,年轻人还是相敬如宾得很。”这样清纯下去,女儿的幸福没著落,他们想抱的孙子也遥遥无期,真是叫他们这当爹娘的捻断无数白发了。
“我在想,他会不会是性无能啊。”因妈每次都语出惊人。
他们讲话越讲越清楚大声,叫胡因因好不尴尬。
“欸,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因爸久受因妈的调教,立刻打蛇随棍上。
“爸、妈,你们在胡说什么?!”顾不得多少眼光看著,胡因因心想要是不出声阻止观念开通的父母,不知道还有多少儿童不宜的话会惹人笑话哩。
“好啦,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因因,那个陶关宇变也变心了,你还要守寡守到什么时候?”因妈实在受不了女儿的温吞,干脆挑明了来说。
要是角色调换,她肯定早把阿曼这么优秀的男人把到手,不给任何野花野草一丁点的机会。
女儿、女儿,你也争点气吧!为娘的实在看不过去了哩。
“妈……”
“你要是还把我当妈,就趁这机会赶快跟阿曼求婚。”
“妈……”让她“使”了吧。
“不要只会叫妈,妈又不能替你嫁人。”
“好了,来许愿切蛋糕吧!”布置好蜡烛的阿曼居中打圆场。对于她保留的态度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事在人为,对于老人家的好意他感激在心中。
灯光陡然暗下。
钢琴佐以萨克斯风的生日快乐歌曲悠然响起。
“许愿吧。”他对胡因因说。
“我会不会太贪心?我希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有爸爸、妈妈,有……你一直在我身边。”望向阿曼迷人深邃的眼,她双手合十,一愿人常在,二愿情不老,三愿……她在心中默许。
阿曼用双手包住她小小的手心,眼波专注。“会的,只要是你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那……要是我许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呢?”她一时兴起捉弄他。
“我去问超人能不能替我完成这个愿望,然后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他。如何,这样行得通吗?”
“你最爱哄人呵。”
“我只哄你。”
这时饭店大厅播放起优美的华尔滋,因爸干脆拉起妻子的手,“我们下去跳舞吧,我们这两颗电灯泡太刺眼了。”
“算你开窍!”因妈早就想借口离开了。
“我又不是第一天当你老公,老婆的精髓多少要学一下。”他不忘阿谀狗腿一下,以免回家死得太难看。
因妈因爸滑进了舞池。
烛光下,剩下阿曼跟胡因因。
香槟酒点亮了她异样光亮的脸蛋,她的眼如天上星子,双颊如火,黑如浓墨的发别了一朵黄色玫瑰花,暗夜中芬芳扑鼻,在阿曼眼中,此刻的她美得比天上仙女过之无不及。
即使只能这样看著她,他一辈子也不觉厌倦。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荣幸请你跳支舞?”他绅士的邀请,有谁能拒绝一个英俊无俦叫人心动的男人的邀请?
“我……你知道我不……能。”不能动弹的双腿把她从天堂打回地狱。
“我真的希望有这份荣幸。”他不让她有退却的借口。“我想跟你跳舞。”
这样的气氛,被他紧锁住的她无法拒绝……“出糗的话,我不管你喔。”
娇娇甜甜地沁入阿曼的心底,他像是中了第一特奖,傻傻的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让轮椅带动和她旋入舞池。
音乐柔柔腻腻的飘摇著,他的脚步也跟著摇晃。
她的手心交到他手上,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飘忽的目光游离了音乐,只在意彼此眼中的身影。
不想,不想,不想那么多。
不去想该不该,不去想能不能,就让这一曲变成永恒。
第八章
几个月又弹指过去,冬天的尾巴因为两波寒流相继到来,更是冷得叫人连一步都不想出门。
这天,是狼集团的年度会议。
高效能的暖气驱走了冷意,脚下的长毛地毯更是把一丁点的寒意给驱赶得无影无踪。
会议室中温暖如春。
会议室有两问,一间美其名给集团各部会重量级人物开会商讨未来一年年度计画方针用的,另一间是给跟随五英会的贴身秘书──舍家班嚼舌根,讨论这一年来主子们的缺失,互相比较用的……
以上是八股的官方消息。
实际上,对八卦有高度热忱的人,才不是那五个为狼集团鞠躬尽瘁的舍家苦命高级劳工,是那几个趁机不务正业的大男人。
也就是说,这些主子把伤脑筋的大事全部推给了五个认真卖命的秘书们,几个人喝咖啡聊是非,轻松愉快度过TEA TIME。
“为什么不选在奥地利开会,我怀念古堡里面的大烟囱跟大暖炉,那种柴烧的香味要比高科技的暖气舒爽多了。”伸伸腿,枚没劲的把身上的喀什米尔毛衣往脖子拉,直拉到鼻梁下才停止。
他讨厌台湾又湿又不干脆的天气,每次来每次害得他湿疹拚命发作。
“你怎么不说设在巴尔干半岛,那边四季如春,骑马猎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是更过瘾?”姜浙东也有些不带劲。
“你们对冬天那么有意见,不如向伊反应以后会议通通改到夏威夷,让你们每个人跳草裙舞跳个够。”畿是最公事公办的人,对这些人的天马行空嗤之以鼻。
“喂,你是工作狂,别拿自己跟我们相提并论。”
“我只是想确定,你们是来参加年度会议还是嘉年华会的?”畿望著秘书准备好小山高的报告书,还有空荡荡的桌面,心中不禁有气。
一只、两只、三只,没错,横看、竖看,五匹狼缺了两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中就他们三只小猫。
这实在……有点难看……其实,根本是不、能、看!
伊缺席,是情有可原,他的身体破烂,没人敢跟天借胆要他出席,自由心证的结果,其他四人还有伊的随身秘书就变成非要出席不可的铁票,但今天走票严重,不过也就阿曼一个人没来,其他人六只眼睛瞪来瞪去,最后同意──
“我们不如回家睡大觉吧。”
流会就流会眼。
“听说,他跟女人同居在一起。”姜浙东实在很不想做狗仔,以前不觉得少掉阿曼那个大嘴巴有什么大不了,今天竟然“怀念”起他的聒噪。
他会不会是久居鲍鱼之肆被传染了臭味?
听到八卦马上复活的两个人一扫委靡的模样,马上精神奕奕。
“什么时候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枚拉下他的毛衣。他这网路专家都无从得知的消息,他不相信姜老三比他还灵通。
“阿曼在我的饭店帮女朋友庆生,你说,我会不知情吗?”
“我还以为你从哪个管道晓得不为人知的秘辛呢。”他弹弹指,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
“是正桃花还是野桃花?”畿实在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加减插嘴。
“耗了快一年还搞不定,你说是什么桃?”姜浙东怎么想都不认为阿曼会是那种愿意仔细耕耘感情的人。
倒追他的女人从大西洋排队到太平洋,只要他随便放个电,黑妞白妞没有不立刻神魂颠倒愿意人财两倒贴的。
不过,自从那天看过他对胡因因的态度,阿曼这株桃花精大概是栽定了。
枚跟畿互抛了个眼神。
“你们两个眼睛扭到了啊,丢什么眼色,你们瞒我一个太没义气了吧,告诉你们,自首无罪,坦白从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骗了我什么,大家就走著瞧吧!”姜浙东挺不是滋味的。
好歹大家都是死党一派,居然趁他沉思的时候眉来眼去,搞小团体分裂,其中一定有鬼。
“没事啊。”枚耸肩。
姜浙东把目光抛向畿。
“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去找枚,你知道我不管这些的。”畿两手耍太极,撇得一干一玄净,清洁溜溜。
这是实话,他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问他麦当劳的劲辣鸡腿堡跟肯德基的卡啦鸡腿堡哪个好吃,他绝对横眉竖眼问你那是啥玩意。
所以,请不要问生活白痴关于工作以外的问题。
枚跟畿的眼睛不小心又“电”在一起。
“喂,你确定是同一个人,没有换?”畿少少的好奇心还是被挑起了。
“真要是上次那个,他跟头可摔定了,能让他发烧了一整年,那个女的挺有实力的。”枚很有自信的说。
“喂!”姜浙东实在被漠视够了!这两人打哑谜还是玩脑筋急转弯,说什么他都听得雾煞煞?就不能说点人话吗?
他很不爽,他要是不爽就会想杀人,要是想杀人就会找人来开刀,要找人开刀肯定是眼前的这两个死家伙。
咦,怎么跟某出已经下档的连续剧台词这么像?他在台湾果然住得太久了,耳濡目染于无形之中,唉。
“你们对我热腾腾的一手新闻那是什么态度?”
“新闻?旧闻了吧!”枚扯过畿前面的报告山,开始折纸飞机。
畿竟然也不察,任他胡作非为。“一年前阿曼就失常了,你做人家表哥的居然一年后才知道,你太没有兄弟爱了。”
“说我没感情,你们两个又好到哪去,龟笑鳖短尾巴,五十步笑百步。”
姜浙东的优雅悉数被这两人的毒舌扫光,他洁白的额头开始有青筋出没,一跳一跳的,煞是热闹。
想不到一场年度会议竟然变成批斗大会。
狗咬狗一嘴毛,狼咬狼一腿伤。
“我这一年忙著他丢给我的WENCINE银行业务,还有我自己的饭店、游艇事业,你们说我哪来的美国时间去管这些鸟事!”连会议都不出席,优游爱情海真的那么叫人流连忘返吗?
可恶啊,他忙得像只老狗,那个臭阿曼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每天风花雪月,这实在叫人不平衡。
“你气死了也没用,既然我们都来了,为了表示我们对阿曼的丰富爱心,不如杀去看看喽。”枚转了转眼珠。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反正三个臭皮匠怎么指天画地也变不出诸葛亮,倒不如亲自去瞧瞧诸葛亮在茅庐里搞什么飞机。
“我没空!”畿不膛无谓的浑水。
“你没听过三人行必有我师。”
“不懂中国成语就别乱用。”什么跟什么。
“你冷血!”枚又骂了句。
这句话直接多了。“还有呢?”他拧眉,凶恶的脸叫枚无端打了个冷颤。
“喂,别拿你的死人脸给我看!”
“你还没看过更难看的。”属下对他的评语可更尖酸。
“反正我就是不许你拿那种强尸脸给我看,我看了会心绞痛。”
畿翻眼,黑脸总算表情维持原样。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几分钟后,枚跟姜浙东联手,两人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了畿。
呜……他就说他不要去,为什么非去不可咧,他还有成堆的公事要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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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因因的绘图得到一家专门出版儿童读物杂志的公司赏识,历经大半年的米虫生涯后,她得到了一份长达四页的插画工作。
面试时,她缴交了平常的画册跟成果,炭笔、水彩、粉彩,还有从阿曼那边学来的基础绘图知识,那丰富多样的画风给总编吃了颗定心丸,当下录用了她,还交给她下个月儿童杂志四页的故事大纲。
四页耶,普通新人只要能占上一篇或是几张插图已经很不容易,她的遭遇简直堪称是殊荣了。
虽然说这份工作是因为一位资深前辈耍大牌落下的“剩饭剩菜”,虽然说出版社是为了撙节开支,辗转从网路上找到她这默默无名的画者,但是那些“虽然”都不算什么,重点是她──有──工──作──啦!
她一年来的努力啊!
她急著要把这好消息分享给阿曼,进了家门却发现家中有客人。
赶案子时期不轻易走出书房的阿曼席地坐在客厅的落地长椅上,神态悠闲的跟一个女子说话。
他神态舒展,那种轻松逍遥的姿态是她很少见到的。
“嗨!”她打著招呼。
阿曼霍然回神,有点讶异的说:“你回来了?”
“有客人?”以前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
“你好,我叫AMBER。”削得极短的头发,棕色大眼,落落大方的态度,人如其名,琥珀,皮肤闪耀著小麦色的光泽,开朗的笑容像海洋的黑色珍珠。
“她是我从前不可或缺的伙伴。”绝少夸别人的阿曼毫不在意的把手搂上AMBER的香肩,两人快要一样的高度,互相击手掌的会心一笑,可以想见默契极佳。
“哈瓦纳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也是最强的摄影记者,可惜现在合作的伙伴怎么比就是比他少了点什么,害我想他想得不得了,路过香港非要来台湾看看他不行,你也明白他的魅力无穷对不对?”AMBER呱啦呱啦说话速度快得像子弹飞射,叫人来不及听。
“你的国语真好。”胡因因勉强插了一句话。
“哈哈,我的国语是被这个魔鬼哈瓦纳训练出来的,不赖吧!”说完她就把头往阿曼的肩膀上靠,身体一半的重量干脆抵上他的胸膛,无拘无束到放肆的地步。
被吃光豆腐的阿曼只是轻轻的拍拍她的头,完全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