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不禁双眉紧蹙,以前的她一定会如刺猬般的反击,而不是像现在闷不吭声。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对她死心。
他双手握住她的下巴,头一低,双唇封住她的,想以热吻唤醒她。不管她的反应是热情地响应,还是赏他一巴掌,只要有反应就好。
何敏却给了苍龙最心寒的响应--地动也不动地任他吻着,呆滞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苍龙如同在吻一具死尸,那样冷冷冰冰、凄凄凉凉。
他心痛地放开她的唇,握住她下巴的双手无力的垂放下来。不,他不能放弃!他坐到床沿,紧紧地拥她人怀。
何敏任他摆布,下巴栖在他的肩头,依然沉默不语。
「敏儿!」苍龙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决定坦然告之他的真正身分。「敏儿!……我……我是……」
最终,他还是紧握住拳头,未曾说出自己卧底的身分。这牵连到太多人的生命安危,他不能因儿女私情而任意行事。
「我尚未复仇过瘾呢!身为梦幻传说的你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你应该要反击我呀!不然,我精心策划的复仇计画就不特别、不生动、不吸引入了。」他只能强忍住心痛,以非常变态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何敏仍是沉默,不过听列「复仇」这两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原来人们所说的『梦幻传说』,不过是虚有其名!」他揶揄道,故意刺激她。
终于,何敏的眼眸不再空洞,浮现一抹坚定。
「让、我、死!」地铿锵有力地吐出三个字。
苍龙僵直了身子,一颗心紧紧纠结在-起。他一直渴望她说话,但绝不是说这种话!
她离开他的胸怀,投给他-个祈求的眼神。「求求你,让我死吧!任何死法都成,只要你给我些工具。」现在,地脑中只有「死」这个念头。
何敏死亡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苍龙的脑海。
「不!」他失控地大吼一声,随即又隐藏起真正的心情,邪恶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死,也要等我凌辱过瘾后再说!」
何敏将包着白纱布的右手掌举至他眼前。「没了右食指,活着对我来说,只是倍增痛苦,只是多余!现在的我已是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这种凌辱还不够吗?」
就如苍龙所说,对何敏而言,扣扳机的右食指确实比她的生命来得重要。
虽然当晚苍龙立即请王医师帮她把断落的右食指接了回去,然而恢复的只有它的外观,它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灵敏。
换句话说,「枪神」这个封号和何敏已完全绝缘!
何敏觉得自己只是个废物,原先忍辱偷生为梦幻队做些事的动力已不在了。她只求一死!
苍龙脸上摆着邪恶的笑,暗地里却双手紧握。这伪装比以往的都来得困难,今他只想逃离。
他站起身离开床沿,嘴上依是佯装恶毒的说:「听你这么说,我更不能让你一死了之。你愈受折磨,我便愈快活,记得吗?」说完,他立即转过身。再不离去,他会崩溃的。
「不!求求你让我死!」看他离去,何敏心下一急,下了床想去追他。
几天没进食的何敏根本没有体力,双脚才一接触到地板,马上虚软地跌坐在地。她嘴上还不停地苦苦哀求:「求求你让我死!」
听到撞击声,苍龙知道她跌倒了。但他没勇气转过头来,他怕一回头,便无法再伪装下去。
他铁了心说着:「休想!」便快步走人书房,合上门,隔离了两人。
何敏原奉以为眼泪已流得一滴也不剩了,然而在他决绝地合上门时,豆大的泪珠还是悄然滴落在地板上。她不但为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感伤,更为他的铁石心肠哀痛不已。他伤了她这颗深爱着他的心!
是的,在他残忍地剁掉她的右食指后,她还是爱他。傻女人!真是个傻女人!她不禁骂自己。可是,她真的无力逃脱这份爱恋。
在书房中的苍龙也不比何敏好过。
他痛苦地紧闭双目,双手使力地拉扯头发,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
第八章
一周的光阴飞逝而去。
这一周无论对何敏,或对苍龙而言,都是相当痛苦的。
虽然每每见何敏憔悴的样子,苍龙的心都宛如刀割,他还是亲自守护着她。若他无法陪在她身边,便派佣人轮流看守她,以免她有任何闪失。
一到夜晚,他更是紧紧拥着她入睡,不让她有任何妄动的机会。
而今天,出奇地,何敏的眼光不再只是停留在右手的白纱布上,地会瞟向左手食指,再继续瞟往床头上那土灰色的毛线球和钩针。她脑海中也不再只有死亡的念头。
她这些变化实要归功于Mary的开导。
今天早上,Mary手上捧着银餐盘前行,餐盘上摆着丰盛的早餐、插着三朵红玫瑰的花瓶,和一个突兀的毛线球。她一走进卧房,便对着何敏说话--虽然她眼里只有受伤的右手。
「小姐,我拿毛线和钩针给你织毛衣。织毛衣有活动手指的功效,你只要每天钩个一小时,持之以恒,你的右手很快就会痊愈了。这方法是我外婆教我的。」
将餐盘搁在茶几上后,Mary走列床边,解下何敏系马尾的发带,帮地梳理头发。
何敏的眼光依旧停在右手,没看她一眼,也不知有没有把Mory的话听进去。
梳理好她的长发,Mary走回茶几,将小花瓶摆到梳妆台上。「听守卫和其它的佣人说,你是因为受伤才不吃不喝……你是不是怕右手没法像以往那么灵活,而担心得吃不下?其实,只要照医生的指示按时做复健,康复机率很高的。但最快速、最有效的应该是我外婆那个土方法。」她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小姐,你不妨试试,反正勾勾毛线衣也无害。」
何敏依旧不为所动
Mary取出盘中的毛线球放到床头,又开口道:「若两者都没效的话,那也没关系,你还有健康的左手啊!把左手训练成像右手那么敏捷不就成了?干嘛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饿死了怎么办?死是最划不来的,因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的!」
现在,何敏来回环视着右手、左手,和床头上的毛线球,不断思索着「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左手真的有办法训练成枪神的手吗?这真的会比死亡更好过吗?
就在此时,红蝎打开房门进来。
前些日子,红蝎到台湾处理一些事情,回到意大利后,她特地挑苍龙不在别墅的时间,来「看看」何敏。
她故意用力地甩上房门,想看看何敏是否真如大家所传闻的那样。
何敏一点反应也没有。
红蝎懊恼地微眯了下眼,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假装的!
她走到床边,顺手把梳妆椅拉到床边坐下,揶揄道:「你把自闭症这角色扮演得可真是维妙维肖!干刑警的除了善于乔装外,更善于演戏,真是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但我知道,你卖力的演出完全是为了替苍龙掩护。」
何敏依然毫无反应。
红蝎双手环胸,盯着近似痴呆的何敏好一会儿。
伸手抬起何敏的下巴,红蝎强迫她正视她的存在。「看着我!我已经抓住苍龙的狐狸尾巴,下个月会有重要证人来证实他警方卧底的身分,到时他必死无疑!」
这么一说,红蝎就不信何敏不会原形毕露!
当何敏听到「警方卧底」,她眼珠微微转了下。
红蝎得意极了。看来下个月,她便可以铲除苍龙这个大叛徒,替爱人报仇。
实际上,何敏会有所反应,是因「卧底」两个字让她联想到在WILD组织裹的「线民」。若她和线民联络上,以两个人的力量,一定能把搜索到的罪证带回台湾。
红蝎用力的拍着何敏的脸颊。「算一算,你也只剩下几星期的寿命了。劝你别再扮演自闭症这种苦角色,也别再绝食了,好好享受你仅存的生命吧!」
红蝎这番话倏地点醒了何敏。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她要多吃点,补充体力。还有她要做复健,还要练习用左手持枪。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左手,生命力全然被挑起红蝎不知道这些话竟然无意中推了何敏一大把。若她知道的话,一定悔不当初。
「听我的话,好好享福吧!也许,你可以试着和苍龙私奔。哈哈哈!」不知情的红蝎见何敏有所反应,松开捏住地下巴的手,讽刺地狂笑。
「私奔」两字让何敏又联想到逃走。
她开始盘计如何逃离。对了!上次的逃离路线尚未被人察觉,而且犯罪的证据就藏在那信道的红砖下。
红蝎收回笑颜,站起身冷冷地说着:「不过,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你们永远逃脱不了WILD的庞大势力。建议你还是乖乖地等死吧。」
红蝎又发出刺耳的狂笑声,才起身离去。
等死?!不会的!她会成功的逃离的。即使自己牺牲了,也要让线民完成任务,让他和警方取得联系,把WILD组织铲除掉。何敏下定了决心。
何敏按下苍龙特别为她设计的叫人铃。
Mary立刻走了进来。
「帮我准备-份丰盛的中餐。」何敏清楚地说着。
Mary惊讶地口儿张得大大的。
当务之急,何敏知道必须从强壮自己做起,接着再和线民取得联系。
然而,何敏却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 % %苍龙向黑豹做了下个月毒品交易的演示文稿,待他回到住所已是晚上十点多了。撤下了屋内的守卫和佣人,他走到主卧房,想好好地与何敏独处。
他打开房门,立即楞住了。何敏站在他的正前方,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她应该是在等他吧?
是的,何敏是在等他。用过晚餐后,她便一直等着他。
自从断指后,何敏第一次走下床,第一次双眸泛着精明的亮光,这是个好现象。苍龙不禁欣喜若狂。
苍龙把门合止,背倚着房门,双手环胸,以有趣的眼神盯着她瞧。
何敏迎视着他,欲言又止。「我……」
他挑高眉等着她的下文。
她别过头不看他,只有这样她才开得了口。「我要请王医师帮我做复剑」这便是她等他的原因。
她要让右手赶紧康复,再来就是要训练自己的左手也能射击。
苍龙放下环胸的双臂,挺直了身子,难以相信亲耳所闻。昨天晚上,她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是什么让她在一天之内改变这么多?
没听到他的答复,何敏双眉微蹙,担心地转回头。
苍龙反应快,立即拨动额前墨绿色发丝,掩盖了自己的面容。待他正眼瞧她时,已是一脸冷峻。
「啧啧啧!伟大的梦幻传说终于开金口了。」他边说边走向前,在离她不到五公分处停下来,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在对我苦苦哀求吗?」
迎向他冷傲的眼眸,她平缓地答道:「如果我苦苦哀求你就会答应的话,那么,是的!」
他冷哼一声,低下头,脸更迫近她的,唇与她的相隔不到一公分。「就凭苦苦哀求这理由,我就会感动地答应吗?哼!我可不是傻子,笨得养虎为患!」
「你当然不是傻子!记得我自我封闭时,你根本提不起凌辱我的欲望。唯有答应我,让我回复昔日的模样,你也才能回复正常。还是,你根本忘了复仇一事?」她故意挑衅。
他瞇起眼瞧她。
地继续道:「再说,我的右手再怎么复健也不可能回复到原来的灵敏度了,所以答应让我做复健根本威胁不了你。」
她炯炯有神、仿如精灵的双眸,证明她已完全回复了,苍龙心中雀跃不已。
放开她的下巴,他踏着高傲的步伐从她身边走过,脱下大衣挂好。
何敏急了,随之转过身。
拍拍大衣上的灰尘,苍龙没回过头,语气淡漠。「好!我答应你的苦苦哀求。」背向着她的睑上净是安心的笑容。
她大大地松了-门气,放松因紧张而僵硬的双肩。
待何敏回过神时,他已矗立在她眼前。
「敏儿,我很高兴你已完全康复了。」这是苍龙的真心话,不遇他用邪恶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好色的双手来回爱抚她曲线优美的颈项。「你的战斗力总是刺激着我对你的复仇欲。你的战斗力愈旺,我的复仇心便愈高张。」
她回他一抹认命的微笑。「我早道了。」或许是早巳被他伤透了心,或许是早巳猜出他会这么说,她变得无所谓了。
苍龙的心微微一震,他怀念她的微笑够久了,然而,他要的不是这种微笑。
「识相!现在,我的复仇欲已蠢蠢欲动。」尽管心中凄楚,他嘴上依是无情。
语毕,他快速地推她背靠着墙,头一低,在她优美的颈项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痛苦、无奈的苍龙唯有在欢爱时,才能毫无顾忌,尽情地宣泄对她的爱。
何敏没推拒他,依顺着自己的本能,双手圈住他的颈项,陶醉在他狂野的吻中。她已决定不再逃避爱上天敌的事实,甘愿往痛苦的泥沼里跳。
他激动地扯开她身上的衬衫,扣子随之飞绽落地,狂热的吻散布在她浑圆的小山丘上。抵不住激情,何敏头往后仰,双手插入他的发间,愉悦地呻吟着。
她悦耳的呻吟声令苍龙加快了脚步,他一手抬高她的右大腿扣在自己的腰际,灵巧的手伸人裙襬,把碍事的衣物褪下,双手托高她的美臀,男性的炽热往地诱人的幽穴深深探索……待气息回复平缓后,苍龙坐在床上,背倚着床头,口中叼着烟。何敏也一如往昔用被单裹住身子,转身准备下床,却发现动弹不得。
她回首-看,原来是苍龙一手紧紧拉住被单的下襬。
「放手!」何敏命令道。
苍龙悠哉地轻抚下巴,投给她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何敏不耐烦地将垂于脸颊两侧的长发往后拨。「我要去冲澡,请你放手。」
虽然她已决定不再逃避对苍龙的爱,却不愿身上留有他的余味,时时提醒自己的错爱。
苍龙捻熄手中的烟,佯装变态道:「我知道你很排斥我的味道,但愈是你不喜欢的,愈是我的最爱。」
何敏不理他,使力要拉回他握在手中的被单。
聪明的苍龙骤地放开紧拉着的被单,让何敏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倾。他倏地向前抓住她的上臂,猛力往自己怀中一带。何敏倒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大腿间,惹来苍龙的一阵狂笑。
何敏连忙离开他春光外泄的大腿,将凌乱的头发拨到一旁,生气地瞪着他。
苍龙以轻佻的语调说着:「要我放手可以,除非我陪妳入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