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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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庄亲王退朝返家,随即招了侍从,准备换下一身朝服。
“华珞格格今天是否有遵照我的指示待在房中?”他听到开门声,径自摘下朝冠询问着,没看来者一眼。
一双纤手接下他脱下的官袍。“事实上……她不在,去了淇*的住处,王爷。”
庄亲王赫然瞪大双眼,倏然转身。“怎么是你?”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眉心猛地揪紧,防卫心理随之而生。
“呵!”她的神态霎时犀冷,一股不善的寒气隐隐散放。“我住在这个家里,出现在你的房间,好像没必要大惊小怪。”
“出去,我召的是我的侍从,不是你。”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她苛责似地扬起唇,顺手将他的朝服挂好。“自从你对我做了那件事之后,我们俩的交情匪浅呀……”
庄亲王的脸皱成一团。“你到底想干什么?”
“唔……看在你让我变成女人的分上,我特地来告诉你,与其将华珞送进静园寺,不如利用她拉拢你的眼中钉,让他喊你一声岳丈大人。”她的手爬上了他的胸膛,透过指尖撩拨着他不陌生的欲望。
“我承认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过你休想在这件事情上兴风作浪!”他压低音量喃喃的警告,忿然挥开她。
她预期到他的冷漠,故而当他挥开她的手时,她的眼泪立即淌落。
“你这个负心汉,你干脆杀死我算了……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为你的事牵肠挂肚。你说,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一个临时让你欲欲的妓女吗?你可知道当时我才不过十二岁……”她的嘴猝然被庄亲王慌乱地以手封住。
“小声点,你想传出去,是不?”那可是一件丑闻中的丑闻!
她摇头,好不可怜地说:“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全是为了你好,你老了,在皇上面前逐渐失宠,拉拢淇*这位郡王势在必行。否则,宦情薄如纸,届时……你就不只是缩头乌龟了。”
她的话巧妙地说进庄亲王的心坎里,字字说中他的隐忧,他不得不开口道:“别哭了,算我错怪你了!”他的语气依然不佳。
不过她不在乎,反而喜笑颜开地扑进他的怀里。“你能明白就好,王爷。”
她的主动令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他依然渴望她,八年前他因一时的冲动埋进她稚嫩的身体里,对她做出禽兽般的行径;八年后,这副娇躯更见成熟妩媚,他怎忍受得了呢?
“你离开我些,我们不应如此。”
“你怕了?”她恶意地抬眼。
“不、不是!”事实上,他汗流浃背。
“你不是色胆包天连我都敢碰吗?”她阴险地问,见他脸上闪过一阵白,继而放软音调以手指轻贴他的唇,哄着他说:“别怕,我是自愿的。”
“但……现在是大白天,若是被福晋发现,你我都完了。”他并非夸大其词。
她在笑。“天塌下来我都不怕,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给了他最邪恶的引诱,眯着眼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缓缓将外衣褪下,一寸一寸露出她洁白如玉、却曾被他糟蹋过的身子。
“你……”他感觉呼吸困难。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她说。“我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让你明白我有多在乎你,王爷!”她的话透露出太多的恨意,若是庄亲王冷静点,他会听得出。
“过来我这里,王爷。”她对他伸出手臂。
庄亲王闻言干喘一声,唇间释出一声低吼覆向她,当场色巴巴地抱住她,对她又搂又亲又揉,欲望早已令他丧失理智了。
而她则发出夸张的嘤吟,格格笑出声。
“你会害我下地狱。”他哑声道,扯去她固定头发的簪子。
“彼此、彼此。”她亲吻他的耳际,双手为他褪去不必要的束缚。“这么多年来,我跟华珞情同姊妹,她的心思我看在眼里,让她嫁给淇*,她会感激你的。现在,你是否愿意让我着手为你安排这桩有百利无一害的亲事?”
“全听你的——”
他疯狂地冲进她的体内!
***
隔日华珞又在兰兰这个鬼灵精怪丫环的掩护下,偷天换日地溜出府。
“兰兰说,这帖药子对身体很好,不仅能强身健体,更有舒筋活血的效用,你趁热喝了吧。”而现在她正和淇*隔着炕床上的小桌对坐,好不热切地送上一碗温热的汤药。
“谢谢你。”他道,以一手支着头悠闲地侧躺在床上,满意地看着美人的身影与他居室融合的景象。“小卓子,你不是有事要办吗?”他不看小卓子一眼,直接示意他滚蛋。
“啊,对!我走了!”窗前的小卓子精明得很,对淇*拱了手答应了声,便乖乖拍拍屁股逛街去了。其实他心里不满极了,频频暗骂他见色忘侍从,来了格格,就赶他这忠仆,哼,色!
“你因我而受伤,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跟我客气。”华珞在小卓子走后接着说。
“这碗药若换成酒,我会更乐于接受。”他瞥了汤药一眼,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思,继续将目光锁在她身上,他喜欢这样看她。
“可惜这不是酒,我也不准备带酒过来。你喝了吧!”她再移过去一些,暗暗祈祷他会突然一个不小心地把药喝进嘴里,虽然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要。”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对她凉凉一笑。
华珞郁闷了,愁眉苦脸地望了他好一晌,搁下碗缓缓地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人,若依你所言曾经受过比这还重的伤,那你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奇迹了。”
“相信我,华珞。我本来就是集奇迹于一身的奇迹。”
“是吗?”明明她是跟一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在交谈,为何她有种对付不了恶劣顽童的挫折感?
“信不信由你。现在,我想谈的是令尊大人。”隔在他们之间的小炕桌突然被他一掌推下床,巨大的撞击声传遍整间房。
华珞反应不及,被吓了一大跳。
“你猜今天早朝过后,你那位可爱的阿玛跟我说了什么?”淇*投来的目光带着一片冷峻。“我……猜不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太尖锐、太不寻常,隐然之中仿佛有一股怒气在流窜。阿玛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嚣张不了多久,迟早要对他俯首称臣,原因他索性挑明讲了,就是你——他最宝贝的女儿!”
“我?”华珞茫然地瞪大眼睛。
“你是他的好女儿,不可能不晓得他在玩什么把戏吧?”他泛着一抹冷笑怡然起身,尽情地欣赏她惊惶无措的小脸。
“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两天没见过阿玛了。”
自从被禁足后,她有多远就躲阿玛多远,唯恐不小心捋了他的老虎须,惹来一顿家法伺候,所以,她怎么可能晓得阿玛的事?
他实在不该这样冤枉她,咄咄逼……淇*……“总而言之,你还是先把药喝了,我要回府了,时候不早了!”她力持镇定决定回归原来话题。
“你说谎了吗,华珞?”
他的眼神会杀死……她,太冷了!“不……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何往后挪?为何发抖?为何不敢正视我?”
“因为你一直靠过来!!”
语毕,她抿唇伸脚欲逃下床,这一刻,她真的以为他憎恨她,他的眼神太冷酷了!岂料此时她的腰部猛地被一只铁臂扣回,眨眼间她整个人已躺进他厚实的胸膛中。
“你以为逃得了吗?”他的唇瓣浮现一抹戏谑的微笑,悠哉悠哉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亲得华珞瞠目结舌,脸部一片火红。
愣愣地眨了好几次眼,她总算明白她被耍了。“你……讨厌!放开我,我要回府了。”老戏弄她!
“是你太笨,我有什么办法?你阿玛的狡猾自私朝野闻名,至于你……我从你身上看不见任何他的影子,逗你玩的。”说笑间,他低头嘟哝地欺近。
余晖下,她美得令人窒息;动人的眸光,如蜜的朱唇,无瑕的肌肤,无一不唤醒他内心从未被触及的温柔之地。他厌恶自己的改变,同时却又迷惑在她处女般的娇羞下。
她粉红色的唇,只识得他的唇。纤柔、稚美的肌肤,只承受过他的撩抚。
他确实渴望,渴望爱抚她迷蒙激情的眸,渴望攻占她真挚无伪的心,渴望……
由她陪着他去开垦那一片土地。
“我阿玛并不狡猾自私,请你不要批评他。”她小声地说。他的唇快碰到她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要接吻了。
“你肯定?”他以手指搜抚她的脸,沿着颧骨滑过双颊,轻抵她的唇瓣。
“我……发誓。”眼一瞟,她忽见桌上那壶剩余下来没被他砸烂的汤药。“我……我去端药给你喝,那是我煎了一个早上的心血,就算你赖皮毁了一碗,好歹把剩下的喝完。”语毕,趁他戒备松动之际,飞快地爬出他的怀抱,她晓得他就要吻她了。
淇*对她的离去深感不满,甩开胸前的长辫子,冷冷睐着送到眼前的汤药。“你说煎了一个早上?”
“是……”
在她还没回神之际,淇*已闪电似地接过汤药仰头灌下。当他擦拭嘴角,蹙紧眉心,一副很不悦的表情时,她顿觉一阵鼻酸。
“谢谢你。”她柔语,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凝为一抹无言的笑容。
她是这般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期盼能长长久久留在他身边。偏偏时间那么少、那么短,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过了今天,只怕他已是她永远触碰不到的梦……
“劈咂——”
蓦地,淇*手中的碗摔碎在地上,他冰冷的唇瓣逸出几个破碎的音阶,全身颤抖不已,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
华珞惊诧。“淇*……淇*,你怎么了?”她脸色灰白地扑向他,恐惧的寒意直沁入她骨子里。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他的胸口好紧好烫,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岂知那简直像是火药的导火线,瞬间引发他体内的痛楚,他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气音,胸臆间仿佛被炸开,巨大的黑暗倏地将他吞噬。
“淇*——”她惊恐地抱住倒下的人,不敢相信的抚着他的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等等,我去找人……”她的喉间一阵哽咽,正欲起身去求援时,后脑赫然遭击,一阵疼痛贯穿她的头部,闷哼一声,她不觉已倒地。
身后狙击她的人瞠大眼帘,笑盈盈地走到她身侧。
“小睡一下,华珞格格,好戏还在后头呢!”
来者怨毒地低语,丢开木棍在她嘴里灌下一些液体,然后扬长离去。
***
梦吗?幻吗?
是谁……是谁……在触摸她……
她难以忍受地微微娇吟,身上有种情欲即将泛滥的感觉在爬行。
“不要……”她虚弱地倒抽一口气,无助地阻止那只做怪的手,神智迷离地想逃开那种赤裸裸的感觉。
“华珞……别抗拒。”湿润的唇贴在她耳际轻哄着,有人缓缓以身子摩挲着她的蓓蕾,邪气地刺激着它们绽得坚挺。
她驯服地转向那声音的来源,然后她看见了他……
“淇*……”
“是我,我在这里……”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她的头侧,肆无忌惮地将手伸进她的肚兜罩住她的右乳房,贪婪而悍然地搓揉,立时震撼得她弓起身!迷失在绝望与喜悦之间。
“淇*,住手……不要这样……”
她屏息抗议,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呻吟还是在乞求,只知道他的手指好狂野、好饥渴,占有她的胸部时,更不时侵入腿间那片柔软之地。
“我要你,华珞。”他一手略抬她的大腿,揽紧她的臀部,让她分开的双腿将两人贴得更紧,另一手温柔地扯开她的发髻,将手埋入她如缎的秀发中。
在无法抵挡怀内温软的美丽时,他不禁扶住她的头,深入而绵长地吻住了她。
“淇……”华珞无法抵挡这温柔的侵袭,发出一声呻吟。
她感觉有如置身烈焰,当淇*的热唇游移到她的胸前,她不禁仰起头,攫获无上的快感,在他的热唇下不住地轻颤。
“你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我,我喜欢你,你是我第一个渴望的女人。”
他神魅的双瞳闪烁着无尽的柔情,除去彼此身上剩存却不必要的衣物。
他要一个完全无瑕的华珞格格。
“淇*,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又好想留在你身边……”在他袒裸的前胸紧贴着她的时,她顿时因激动而闭上双眼,好深、好深的情恋令她不禁伸手攀住他的肩膀。
“你要离开我?”他修长的手指,悍然地探入她的体内,放肆地不断移动。
华珞突然抽噎,紧张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阿玛阻止我……气你跟他作对……淇*,不要这样,我好难过……”她紧咬下唇。
“你仍然来了,不是吗?”
“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每天每夜,盼着你像现在这样掌控在我手中,让你在我手中改变……”他抬起头,凝睇着这张迷媚的脸庞与如融蜜的双眸。
“可是好热……浑身像火在烧,尤其是你的手指……”
“那是喜悦,你的内部又热又柔软,敏感得有如初生之子。”他将她的腿轻轻往前抬,以到达适当角度,他始初探那通往天堂的通道,灼热而紧绷。
“华珞,你是我衷心想望的女人……”他费了好大的自制力,缓缓地将自己推进她的深处,细心地为她构筑性爱的喜悦。
“淇*,我好痛,不要……”
“会过去的。”淇*保证地说道。
她一度因撕裂的痛楚而落泪抗拒,却一一被他以唇吻去,延长爱抚,直到她弓起身子,他才将自己完全进入了她。
珍爱、探索、迷恋。他在原始的律动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而她自始至终与他同一步调,在他怀中痉挛、呻吟、承受亢奋的浪潮一波一波强烈地在她体内扩散,奔腾过全身血液。
当淇*的体贴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霸悍的占有时,她的欲望同时高涨,不禁失控地娇喊出来。
“淇*!”她泣喊,这股疯狂的情欲已快要淹没她,她唯一能依附的,就是身上这个男人。
她环住他的颈项,似乎任何姿势都觉得离他不够近,不够安全。
她不想离他而去,她排斥阿玛安排的婚姻,排斥在静园寺孤寂地思念他……
“淇*,我爱你……”她靠过去亲吻他的唇角,感受他的体温,分享两人间最圣洁的缠绵。
“我也爱你,华珞。”他牵起她的手,细吻她每一根指头,以舌尖缠绕出无尽的柔丝,在肉体结合的激情幻影中,连他都爱得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