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哭了,冽风要是知道妳哭得像个泪娃娃,会心疼的。」
「嗯。」又点了一下脑袋,澄儿吸吸鼻子,「我决定了,凛风哥,我想,万一到了婚礼前,冽风还醒不过来的话,我就去跟爸妈坦白,求他们把婚礼延后。」
「这……」
凛风一叹,对于这事,他也爱莫能助了。
「无论爸妈要责骂我或打我,我都接受,因为这一辈子,我只想当冽风一个人的妻子,就算他永远都不醒来,我也会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这样……」
冽风呀冽风,如果你听到这些话,还忍心让你的女人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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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转眼过了一星期。
自从那一吵和那场激烈的欢爱后,孟广晴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再见过楼凛风。
而广晴也真的暂时没再找工人来封楼梯。
但也因为梯子没封,每每她总是不自觉地去听看看住在楼上的人回家了没有.
像现在,坐在计算机前画着图的孟广晴,才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神经一绷,她推开椅子弹起,马上跑出书房,来到楼梯旁,抬头往上望。
许久许久,脚步声没了,这表示并不是他。
他……仍旧没有回来!
是的,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楼凛风都没回到住处。
孟广晴原本激昂的情绪,剎那间又沉了下来。
她挣扎着,却始终摆脱不了,爱他,她好爱好爱他……
但能吗?她根本不该爱。
何况他始终都没对她说过,那一夜,他带回住处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这是表示他心虚?抑或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思及此,广晴的心更痛、更沉、更难受。
她好想死心,真的好想,好想抛开一切对他的想念,想挥剑斩断所有情丝,从此两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然而,不行,想起了他那天一早的神情,和严厉认真的口吻,广晴的心又动摇了。
「我该怎么办?」她出神的望着楼上,呆呆自问。「不行,不能再想他、不能想、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她气自己,用力跺脚,转身想折回书房。
或许是为了呼应她想中断思绪的渴望,门铃在这时响起。
孟广晴愣了几秒,叹了口气,走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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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的,是她最不想见的人。
广晴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来找她?上一回,她记得已经跟她说得够清楚,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了,现在,她为什么又出现在她面前?
「妳来做什么?」广晴用身体挡住门口,没打算让她进来。
「我……」汪彩华瞧着她冷漠的神情,支吾一阵。
「妳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没多余的时间跟妳耗在这里。」
拉回目光,汪彩华咬了咬嘴唇,好似下了决定,道:「广晴,妈妈……我……」
广晴瞪着她,态度冰冷。
「好啦、好啦,我承认,过去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好不好?」
那一天,亲眼见到她失控的模样,她是吓傻了,也吓醒了。
回去她细细思考,她确实不是个好母亲,怯懦、贪财,又好逸恶劳,但,能怪她吗?结婚之前,她也是个大家闺秀呀,只懂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之后,又因为广晴的父亲疼她、宠她,什么事都舍不得她做,也就更加养成了她贪乐、挥霍无度的习惯,所以后来公司垮了,广晴的父亲又死了,她也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便妳!」广晴说,往后退一步,眼看就要推上门。
汪彩华赶紧上前,用双手抵住门板。
「别关,妈想跟妳说的话还没说完。」
「我不想听。」广晴又施力欲推上。
汪彩华干脆用身体抵住。
「广晴,妈现在知道了,过去是我不对。真的,妈这次是真的有悔过,我承认自己很胆小又没用、爱乱花钱又市侩,遇到事情就想逃避,又不懂得照顾妳,但妈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孟广晴的动作顿住,整个人一愣,似被雷给劈中一样。
她不敢相信,以往,这些话怎也不可能出自母亲的口中。
「妈不是骗妳,真的,也绝对绝对,不是来跟妳拿钱。」看她不动,汪彩华用身体推了推,将门给重新推开来。
「我想,我是被妳那天的一吼,给吼醒了。」汪彩华往内走了一步,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看着地上。
她是在跟她道歉?真心的跟她道歉?
孟广晴浑身颤抖,抿紧双唇,一时间吐不出半句话来。
「今天,我只是来告诉妳,也许一时半刻要妳相信我,妳可能办不到,但……我会做给妳看,也会学习去做个好母亲。」
说完话,见广晴仍不动无语,汪彩华叹了口气,忘了今日来的另一事,缩回脚步,转身欲走。
「妳……等一下!」孟广晴突然开口喊住她。
现在要她原谅她,也许是有点困难。
但,若是慢慢来的话,或许有一天,她真的能再度接纳她。
汪彩华转回身来。
广晴看着她。
「一趟路那么远,妳车子坐久了,我想妳应该会口渴吧?」
意思就是问她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嗯,妳这么一说,我是感觉有点渴了。」她能原谅她的,是吗?
汪彩华松了一口气,颊靥上展现笑容。
「只是让妳进来喝杯茶,我还没说已经完全原谅妳了,所以,妳别笑得太开心。」
看着她脸上的笑,不知为何,广晴的一颗心也跟着灿烂起来。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这次她们母女间,绝对可以重新开始。
「我知道、我知道。」对汪彩华来说,只要女儿肯原谅她,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还不进来。」
汪彩华笑着走了进去,也在这时,想起了差点被她遗忘的事。
「对了,广晴,妈跟妳说,今天我来找妳,其实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急忙忙由皮包里抽出一本杂志,翻到了某页,汪彩华急着将杂志递上前。
「妈承认,过去我是无知了一点,也确实好逸贪财,但如果这件事是关系到妳一生的幸福,妈是绝对绝对举双手反对。
妳别再跟这个男人来往了,千万别去当人家婚姻的第三者,现在妈宁可穷一点,也不想妳去受委屈。」
广晴望了母亲一眼,眸光落在杂志上,瞬间,她刷白了脸,往后颠簸了下,她赶紧扶住墙壁稳住自己。
他要结婚了……
楼凛风要结婚!
对象是楼氏产业的掌上明珠?
她……不就是那日她见到,躺在他怀中,睡得沉稳,由他抱上楼的女人吗?
广晴摇摇头,剎那间,她觉得灵魂已由她的身体里抽离,没了疼痛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心已碎了、裂了、麻痹了,所以……
不再疼了!
她很快地把那篇内文读了一遍。
多可笑呀!
原来,原来他真正的名字叫做楼冽风。
楼冽风,楼氏产业的副总裁!
广晴忍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谎言,原来都是谎言……
什么无业游民?
谎话。
什么他爱她?
骗人的甜言蜜语。
什么一辈子不许她甩脱他?
大概是他想享齐人之福。
「唉,说到这,妈也不信呀!那日就是这个男人来找我,我看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呀,很有礼貌,人也文质彬彬,尤其他开口闭口都提到妳,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妳。」
见广晴一句话都没应,汪彩华继续接着说:
「怎么会……唉,难怪人家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妈妈接下来的话,孟广晴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好想去见他,想问他为何要欺骗她?耍弄她?
第十章
孟广晴来到楼氏,抬头望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她突然觉得自卑、眇小了起来……
他若真是这一家大公司里的副总裁,那么,他们就如云与泥,天差地远,极不登对。
不过,那些对她来说,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对吗?
深吸了一口气,孟广晴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不该再有的想法摇出脑海。
看了眼手里握着的盒子,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抬头挺胸往内走。
果然如她所料,大公司里的副总裁,怎可能见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何况,她又没有预约。
「小姐,那我能不能麻烦妳把这东西交给他,如果他不肯见我,我马上就走。」广晴直接将手里捧着的小盒子,放到柜台总机小姐前面。
一切,都是由这只手表起头,所以,若是结束,广晴希望也是让手表帮她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这就是她在接到钟表店师父拨电话来通知她表修好,她就直接把东西送过来的主要理由。
「这……」总机小姐怕得罪上头,更别说是高高在上的老板。
「放心吧,妳帮我把东西送上去,他不会怪妳的,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见我,那我会马上走,不会为难妳。」
总机小姐看了看她,犹豫了下。
「好吧。那妳等一下.我帮妳走一趟。」
转身对着一旁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她起身离开.
大约十分钟不到,她从电梯里出来,回到柜台。
「是孟小姐吧?请妳随我来。」
广晴没多说话,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见不到底的深渊。
果然是他,真的是他。
方才,在总机小姐特地上楼帮她跑这趟时,她心中还存在着一点点的期待,希望是自己认错了人。
楼凛风还是楼凛风,不是什么楼冽风,更不是楼氏的副总裁。
但显然地,他说谎骗她,已是不争的事实。
随着总机小姐搭上专用电梯,两人很快来到建筑物的最顶楼,走出电悌,总机小姐将她交给了秘书,然后由秘书领着她来到一扇大门前。
秘书在门上轻敲了几下,门里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进来。」
秘书帮她开了门,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等孟广晴跨进门里,门又轻轻地被合上,秘书并没跟进来。
偌大的空间中突然静了下来,她低着头踌躇着要不要抬起,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面前有一对炙热的眸光,正在直视着她,既大胆且恣意。
广晴慢慢的抬起头来,不意外的,她见到了他——
楼凛风,不,或许该称他为楼冽风。
他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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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把表修好了?」凛风的脸上挂着笑,是一贯的温和儒雅。
没去细想她是如何知道他人在楼氏里,但想想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到她,对她的思念,就深得让他想张开双臂,好好的紧紧抱住她。
望着他、看着他俊颜上的笑,孟广晴心头闪过许许多多念头,好复杂、好复杂,其中不乏冲上前去,好好的咒骂他一顿,质问他的谎言、他的欺瞒。
然而,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却一反常态的安静,连一句话都想不起来,说不出来。
静静地,她只是静静地与他对望,看了他约有十秒之久。
然后,她走向他,昂首大步,且丝毫没有犹豫。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绕过了宽大的办公桌,静静地伫立在他的面前,不语。
然后,她猛地抬起一手来,啪地一挥,掌了他一巴掌。
「我们结束了!」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孟广晴!」这一巴掌打得扎实,打得楼凛风愣住了数秒,才有行动。
眼见她已奔到了门边,他急忙忙起身,朝她奔来,在她开门的剎那压制住她,将门给推回,顺道将她给压制在门板上。
「你这个骗子、骗子、大骗子!」广晴挣扎着,一吸一呼间全是他的气息,语是她更慌:心好痛,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
「我是骗子?我哪里骗妳了?」
她的挣扎让他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双手,她的脚又加入挣扎使坏,在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手脚并用。
她被困在他的身上,压在门板上,双手被他高擒举过头,下半身则被压制着,紧紧地与他贴合在一起。
「我想,骗子应该是妳吧?还骗我不在乎我,如果真的不在乎,干嘛还要把我的手表专程送去修理?」
「我修理是为了要送来还给你。」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的力道,广晴气呼呼地说道。
「我说过东西是送给妳的,不用还,妳高兴怎样就怎样。」瞧瞧她嘴硬的模样,他真的想掐死她,很想很想。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她瞪着他,比气势也比骨气,「那现在我高兴把东西送来还给你,行不行?」
「妳……」楼凛风气得咬牙低咒,「妳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僵才高兴吗?」
他的温和、他的儒雅都到哪去了?为何只要见了她,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失控。
他说她搞僵气氛?孟广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这位先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她气得想槌他,被他紧握着的双手又挣动了起来。
不过,当然无用。
「我没良心?」
他若没良心,干嘛跟她在这里瞎耗?又为何要对她思念?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哪里没良心?又哪里骗妳、对不起妳?我去找妳妈,出发点还不是为了妳,妳……」
「你还敢说没有!」广晴大喊,手被箝制不能动、双脚又被压住不能踢,她只好动口了。
才喊完,趁着他不注意,她忽然张口咬住他。
「喂!」楼凛风痛得闷哼一声。
这个女人真狠,还咬得真用力,真打算把他手上的肉给咬下来吗?
她终语松口离开了他,因为已经见血,嘴里有着腥咸的气味。
再也忍不住的,她含泪控诉:「你还敢说你没骗我?请问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副总裁,你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跑去住旧小区,说你失业吗?还有,楼冽风,算你狠,你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叫楼冽风吧?」
「这……」她的问题不用消化,单纯的用误会两个字就可以解释,「不是妳想的那样。」楼凛风望着她,深沉地一叹。
原来她把冽风和他搞错了,难怪会一直说他是副总裁。
凛风想解释,但显然地,广晴并不想听。
「不是我想的怎样?就连你快要结婚了,就是跟你那一夜抱回家的那个女人,这么铁铮铮的事实,你也想否认吗?」她气得不争气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见她流泪,他心不舍。
「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样。」他说,气极了自己一开始干嘛不跟她把家庭背景说清楚。
箝着她的手终语松了开来,是为了帮她揩泪。
广晴却利用了这个机会,猛然使力推开他。
楼凛风颠簸了下,站稳身时,她已退离了他几步之遥。
「广晴。」他唤着,一步步朝她走近。
孟广晴一步步后退,「你不要说了,我不听,再也不会听你的。」
他逼近,她后退,他再近,她再退,直到退到了桌缘,她再无退路,背后就是宽大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