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他急急地出声叫她。
灵儿停下脚步,在他第二次疑惑地叫她时,她才开口:「成亲的宴席必须全是素斋,否则师父是不会留下来主持的。」
龙天飞讶异她的回答,他不敢置信地喊:「灵儿?」
对于他的惊喜,灵儿还是没有回头看他,她望着天上的月亮,不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下个月初七是黄道吉日,日子就订在那时候好了,至于婚礼其它的事宜和细节我都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了话,便走进自己的厢房。
她打算回去好好补个眠,她现在已将所有烦恼的事都处理好了,眼前这一刻,没有什么事比睡个好觉更重要的了。
尾声
「啊……不要!」
「灵儿,怎么了?」甫进房的龙天飞见爱妻黄灵儿从睡梦中惊醒,立刻走到床畔将她拥入怀里安抚着,「怎么了?为什么又睡不安稳?」他心疼、不舍地问,轻柔地吻着她的小耳垂。
灵儿靠在夫婿的身上轻叹着气,两眼瞪着桌旁隐约的人影好一会儿,才柔柔地说:「没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吗?」龙天飞将她推离一些,俯首认真看她。他们成亲三年来,他不曾见过她如此模样,直到前些日子她有身孕后,她老是被恶梦惊醒,难道是……
龙天飞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他摇着头想把不安的念头甩掉。他和她相知相惜,对她的感情愈下愈深,他也一直顺着她的意愿,三年来不管她是持斋、修行,他都没有阻止她。因为在他心里,只要她快乐、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
至于灵儿对他更是什么都不求,她似乎满足这样的状况。每天他早起练武,她就跟着起来做早课;他忙着堡里的事务和商务时,她就忙着自修道学。至于传宗接代这事,他娘和爹心里虽急,但他们都有一个共识,就是必须等灵儿身子好些才能考虑,所以一家人只担心她的身体,倒不急着要她有身孕。
不过,这个祥和的气氛却被他破坏了。前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对灵儿认真的修行有了妒意,莫名地害怕她会想离开他,因此他开始时时刻刻黏着她,特别是清晨时,他甚至不愿让她早起做早课;他总是刻意留她在房里共度,让她不得不陪他晏起。
于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两、三个月之后,灵儿的身体有了变化。他娘是有经验的人,一下子便看出灵儿有喜了,而经过徐大夫的确认,大家都高兴不已,而他更是满心的期待和喜悦,只有灵儿一个人既不喜也不乐。起初他以为她不想要为他龙家生下这个孩子,后来才知道,她早在一个月前便食不下咽,身子更虚弱了,同时人也睡得不安稳,在身心两方面的袭击下,整个人愈来愈消瘦。
「灵儿,都怪我不好,是我不该……」
「你胡说些什么?」灵儿举起柔荑温柔地捂住他的嘴,娇嗔道:「你不喜欢我能为你们龙家传宗接代吗?」
「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呢?」龙天飞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只是,看妳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我好担心。」他深情地直视她好一会儿,「灵儿,我宁愿蟠龙堡后继无人,也不愿失去妳,如果来了那个孩子会让我有失去妳之虞,我宁可不要。」
「真的?」灵儿对他的告白,笑着问。
龙天飞认真地点头,他对于自己因为不安的情绪,导致让她怀孕一事,一直后悔不已。
「你……讨厌啦!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这三年来,每隔一段日子就去龙穴那儿偷摸龙尾,还一直期望早点为你们龙家生个龙子。唉!早知道,我就不必这么费事了。」灵儿笑着靠在他怀里说。看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强忍住笑声,温柔地安慰他,「飞哥,我知道我的身体不算强壮,所以你和爹娘都不希望我太早怀孕,我很感谢你们的体恤。不过,我们成亲也三年了,我若再不下个蛋,为蟠龙堡孵只小龙出来,早晚会有人说我是占着巢不生蛋的老母龙。飞哥,灵儿可不爱听那话呀!」
「灵儿,妳千万别胡思乱想。谁敢这么大胆这样胡说?若真有人敢这样说蟠龙堡的当家主母,我就叫龙云去把他揪出来,把他的嘴用针缝起,如此杀鸡儆猴,看以后还有谁敢这样胡乱说当家主母的坏话。」龙天飞虽语词严厉,但口吻十足宠爱。
灵儿知他在逗她开心,又笑了起来。
龙天飞因为许久不曾见她这样笑过,便任她在怀里笑了好一会儿,才温柔地问:「灵儿,近来为什么会睡不安稳?妳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
灵儿止住了笑容,双眸寓意深远地看他一会儿,才又展开一抹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人喜欢扰我清梦,但这件事情再过一阵子就好了。不过,倒是对不起你了。最近我睡得不好,让你为我担心不少。」
「灵儿,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妳也不必受这种苦,而我只能为妳担这一点点心,根本比不上妳对我的付出,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灵儿本想继续安慰龙天飞,却看到一个虚幻的人影,调皮地对她谑笑,她朝他瞪了瞪,忽然笑开怀地说:「飞哥,我想我们两人根本都没有错,错在那个扰人清梦的人,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嗯,没错。只是……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地来打扰妳?」龙天飞不明白地问。
「嗯……你说,还会有谁有胆来打扰我睡觉呢?」灵儿娇嗔地道。见龙天飞不了解地摇头,她进一步说明:「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要告诉你。」
「喔,这么神秘呀?好吧!我答应妳。」龙天飞在灵儿的撒娇及自己的好奇心下,也不管她想要求什么,便先应允。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那我告诉你,我要那个打扰我睡觉的人,将来到黄山给师父当看门僮,你说可好?」
「这……这会不会太困难了,他会答应吗?」龙天飞面有难色地说。
「飞哥,只要你说好,他不敢不答应的。」灵儿赖在他怀里,撒着娇要他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那……就好吧。」龙天飞是恨不得早点将那人找出来,这样他的灵儿才不会继续因睡不好而消瘦下去。虽然答应灵儿的要求有些无理,但两相其害取其轻,就让对方稍微委屈一下好了,何况依他看来,她大概也是开玩笑罢了。
灵儿慎重地坐挺身子,清了清喉咙,正经地说:「好,那我告诉你,打扰我睡觉的人,就是这个你未来的宝贝儿子。」她手指着自己的肚子。
登时,房里两个一实一虚的男人,脸上同时浮出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情,而灵儿则是笑倒在龙天飞怀里。
未来,这两个男人当然少不了得让她调戏一下。否则,她为了他们牺牲掉千载难逢的修行,也无法和师父在黄山逍遥快乐,更不用说,她往后这辈子都要和他们在红尘里混,所以以后她想找人寻乐,不找他们又能找谁呢?
跋
哈啰!各位看倌,咱们又见面了。
这是文闻的第六本书了。由于前面五本书,文闻写的都是序文,因此第六本书,文闻想换个不同位置和各位聊聊,尝尝鲜,如何?
「跋」这个字,文闻非常喜欢。所以,从第一本书出版后,文闻就一直期盼有朝一日能将这字当标题用。但在此之前,文闻一直觉得时机尚未成熟,因此写的都是序文,而这次,文闻终于下定决心了,把这次想说的话放在书后面。
相信能看到这篇跋文的人,也看完文闻这本书的内容了,明白文闻这次文章的题材和地震有关。不知该说是巧合或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在六月完成《温凉喜宴》时,文闻想到嘉义「地牛翻身」一事。而更早之前,文闻在阅读报纸时,有看到澎湖出现「龙宫使者」,于是心思一动,将此二事牵连,作为小说故事的题材。
七、八、九月,文闻努力将这本书完稿。但在构思至书中第一次地震时,却与九二一的地震同时震动,此一震撼令文闻心惊胆跳,本以为是文闻的错觉,然摇得人七荤八素,才明白真的是地震。而接下来数日的消息,令文闻感到一连串的心痛和震惊,亦让文闻不想继续这本书的后文。
文闻生性乐观,凡所经历之事,除了放在心中引为借镜外,并不沉溺痛苦。文闻以为,与其沉浸于痛苦的记忆中,不如努力向前创造快乐的回忆,对于同胞的苦痛,可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救急不救贫。于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文闻挥别感伤,继续思虑这本书到底要不要完成。
地震会发生,依专家学者所言,乃是地球在释放能量。而「闻震色变」的我们,实是无法、无力去改变什么。所以地震归地震,文闻写书归写书,想清楚这点之后,文闻还是继续把书完成。因此,各位才得以见到这本书的面世。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活着的人,还是需要为将来努力,为自己实现梦想。所以,文闻在此期望,每位与文闻有缘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事事都能平安、顺利、如意。
至于文闻以后当然还是会继续努力写稿,不过,前提是各位看倌必须多多捧场,多多给文闻鼓励,文闻才有努力的动机和方向。有读者说文闻一年写四本书太少了,但文闻也没办法控制写稿的量,因为有灵感出书就快,若没……嘿嘿……
总之,写书对文闻来说纯属兴趣,就像文闻喜欢画画一样,享受圆梦的喜悦。所以,支持文闻的知己读友,请给文闻多些耐心,我们公元两千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