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子,你可以放心了,环儿替自己找了个好夫婿。
催着丫鬟帮自己梳好了发,顾不上同柳玉娘寒喧,于环匆匆向外跑去,心下一直挂念着怕舅舅为难他,一个是最疼自己的长辈,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心上人,这两个她最重视的男人,会不会相处不来?
她知道对于寒彦飞,舅舅肯定会考验他一番的,虽然对寒彦飞有信心,她依旧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因为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无论哪一个不开心,她都会心里不安,叫她怎么在房里待得住呢。
匆匆走进花园,见两人讲话的姿态,她的心放下一大半,两人之间的气氛是融洽的,他们并没有针锋相对,心一定,步子也就缓了,这一回味,竟发觉自己还从未如此毛躁过呢!亏自己还一直教导宛儿要镇静,愈慌乱越会坏事呢!原来也有事情是会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心急起来的!
带着淡淡的自嘲.向着迎面而来的舅舅见礼,却被舅舅阻住了,可接下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一瞬间,她竟不能言不能动了。
直到他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环儿,怎么哭了?舅舅说了什么?” 语气中大有责怪之意。
她才发现自己脸颊上凉凉的竟然是泪!
震撼过去了,扑天盖地的狂喜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卷进去,天啊,她最重视的亲人对她最重视的爱人评价如此之高!他得到了舅舅的承认和祝福?!
寒彦飞也怔住了,舅舅究竟说了什么?会让环儿如此激动?让她又哭又笑?可是他凝望着环儿带泪的笑容,这样的环儿硬是把园中花儿比了下去,那种欣喜和幸福交织出来的美丽,简直是无法言喻。
“大哥,舅舅祝福我们呢。他是我最重视的亲人……”将脸贴靠人寒彦飞的胸怀,双手轻轻环上他的颈项,好奇怪,被幸福浸透了,是不是人就会懒洋洋的呢?
揽住主动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寒彦飞明白了环儿的心境,而此时回心一想,也明白了李则孝先前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考验他的,更深深了解了他的用心良苦,不由地叹道:“环儿,你有个好舅舅呢。”
这是毋需置疑的事!于环没有回答,只是紧了一紧拥着他的双手,更深地埋入他的怀抱中。这个怀抱,将要护卫自己一生!从今以后,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地展翅高飞了,因为他会一直着她、守着她……
由心底满溢出来的喜悦化作唇边收不住的笑,占有地牢牢圈住心上人,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环儿,你终于是我的了!自初见而起的心动到今日的两情缱绻,这就是圆满丁吧!
尾声
继太子妃和毅小王妃的“双凤错”传奇之后,成为京城百姓话题的是于府二小姐的亲事,让他们在这大喜日子里伴着鞭炮声津津乐道。
听说新郎倌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但赤手空拳从掳人的匪徒手中救下于二小姐,还灭了那一窝足有百来人的绑匪。
听说他不但武功高强、机智绝伦,还貌美胜潘安。
听说刚升上九州十三省总捕头的张二爷也曾受过他的恩惠。
听说毅小王爷和他也是朋友论交。
听说最了不得的,他还救过太子爷的命。
听说皇上想要他入朝为官,他却坚持不受,最后只受了个逍遥侯的虚衔!
听说……
将这一切的“听说”关在门外,洞房内手持秤杆,心满意足地笑着的新郎倌,果真是貌美得胜过潘安!秤杆轻挑,花烛红焰映上揭开红头巾的丽人脸庞——
咦?怎么新娘子脸上竟是若有所思的?
“环儿,怎么了?”寒彦飞取下妻子头上凤冠,轻捧起她的脸庞,指尖眷恋地游移在她肌肤上,说不出的爱宠。
“姊姊,”她轻皱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这次见姊姊,总觉得她心中有事,抑郁不乐的。”
“你多心了,大哥现在贵为太子,对她又是呵护有加,她哪会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他温言的哄慰在看见妻子仍旧皱着的眉头变了调,手指游移到她的唇上,细细描划,无限暖昧。“不许想别人,更不许皱着眉,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就是因为于真是太子,她才担心,姊姊那宁为玉碎的性子……
“大哥!”于环娇嗔地咬了他送到嘴边的手指一日,思绪被打断化成薄嗔,瞪他的眼神在触到那双深情呵护的眼眸时渗出了轻轻的娇、谈淡的羞和浓浓的恋。
替妻子轻解罗衫的手,在娇躯一僵之时顿了住,而轻抚妻子的发,“对了,环儿,张老二刚才在酒席上向我道谢呢,而且他的妻子居然是你表姊?这是怎么因事啊?”自然地在床上人儿身边坐下。
她僵住的身子放松了,“玉娘姊姊和张二爷因为身分的尊卑,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我就想了个法子。”
“玉娘?不就是逍遥楼失了踪的花魁吗?”寒彦飞蓦然省悟,“原来当日我掳走的竟然是她?起先我还一直想不透呢,虽自你和大哥那么亲近而想到了你的身分,心中总还一直有个疑问,你到底是自哪找来的人给我掳?那人又是谁,本来还以为是你的丫鬟呢。那日我掳了她交给李掌柜,之后呢?”问着话,手指揉上妻子的耳根颈项。
“她就跟着商队先到我舅舅那儿去了,还带着我的信。”她的声音回说到了自己的巧妙设计而带上了笑意,全然没有发觉霞帔被脱了去,而腰带也已经被松开,“身为京城衙门总捕头的张二爷,在于二小姐被掳后.自然是要出京追查的,半路上救起一个迷路的落难女子,在破庙共渡了一宿。然而瓜田李下的,于那女子的名节有碍,而她还是大户人家的义女,自然张二爷得负起责任来啊!”
外袍也脱了!“我们第一次相识时的那张‘观音送子图’也是你假托佛女之名画的,用来帮张老二的吧?对了,说到画,你帮我画的那张像呢?”寒彦飞双目中泛出笑意,他的环儿啊,永远都是会给人留个余地,永远都是会体恤尊重别人的真心挚情。
糟,他怎么想起这个了?快找件事来打岔,“说到画.我就想到墨香苑,店面舅舅帮着选好了,苏州北郊的那所大宅子也买下了,可是都得等我们到了那儿再打理。对了,大哥,要打理墨香苑,我还是扮男装比较方便吧?”她一心虚紧张,话也说得七零八落,眼珠更是东瞟西瞄地不敢看他,更别提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了,当然也没发现中衣已经被他褪下。
富含深意地凝睇着她,以为他不知道吗?那天进房里,桌上左珊儿带来的卷轴分明只有四个,第二天左慕诚带回去的却有五个。原来还为了她的太过大方不高好,后来就释然了,只为她一句,“她们的情意是真挚的,虽不能回应,也应该体恤她们的心情。”
现在说来只不过是逗弄她、转开她的注意力而已,看了看中衣褪尽,露出只着小衣的雪白娇躯,嘴角那个笑,是掩也掩不住的兴致盎然,“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不会绑住你的,一切全依你的意思,只要有我陪在你身边,你想飞多高多远都关系。”好干脆大度的话,可是那拆弄着肚兜系带的手可完全不是那回事。
笨笨新娘子总算发现了,“大哥,你怎么……你别这样,呀……”这时候再推拒?来不及了?
“嘘,今晚本该如此,来,乖乖的,让我……”声音含糊了,像是嘴巴没了空。
然后红帐放下了.只余喜烛高高地烧着,如洞房内的春意,愈来愈炽,愈来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