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进到电梯,冷艳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容。
哼!一般男人就像那个管理员一样,见色眼开、经不起诱惑,三两下就就臣眩在美色之下。
不过,她要应付的对手,可不是普通男人,而是一个顽固不冥、食古不化的死硬派,棘手极了。
她重新调整心绪,一出电梯,她再也不是家境富裕、从小被捧在手掌心的幸运儿,而是极需要钱养家活口的歹命女,为了钱什么都肯牺牲……
她猛K了几天的电影、罗曼史,学了一些招数,也很用心感受剧中、书中女主角自卑无助的心境,对她有不小的助益。
至于当初应征“亮眼创意”的履历,官尹达信誓旦旦的保证阙慕恺绝对没兴趣翻查,应该不会露馅;要她放心。
虽说官尹达有欺骗她的不良纪录,但冷艳还是相信他,殊不知,他早在一开始就出卖她了,她的身份背景,阙慕恺多少已有概念。
电梯抵达十三楼,她收敛起轻松愉悦的心情,换上沉重悲伤的凄楚神态,迎接挑战。
按下门铃,她的心跳竟不受控制的加速,打乱了她原本自得的步调,她居然无一缘无故开始紧张起来……
过了半响,没人来应门,于是她又猛按门铃,里头的人仍旧无动于衷,她突然兴起想逃的念头。
不行,她好不容易瞒骗进来,怎可轻易退缩,下次不见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天人交战之际,门的另一端传来细微声响,随后门被打开。
“是你?”阙慕恺攒紧眉头,睨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沙哑的声音有着讶异。
他淡漠的态度,防备的眼神,在在令冷艳感到挫败及气恼。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他作势就要把门关上。
“等一下……”她反射性的挡住门板,阻止他关门。
即便她呕的要命,还是要继续演下去,若是临阵脱逃,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心机了。况且,他冷若冰霜的高姿态,她又不是第一次领教,早该免疫。
阙慕恺睨着她。“什么事?”语调十分没精神。
“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进去?”她咬咬下唇,拧起秀眉,加上天生的水眸杏眼,配合着哭腔,呈现出一股哀怨的美感。
“不可以。”他咬着牙回绝,冷酷的表情似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我求你!”她放下身段,低姿态的恳求道:“我没有地方去,请你让我暂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她豁出去了,要恶心就恶心到底吧!
为求逼真,冷艳硬逼出盈盈泪光,看起来显得相当无助。
她低声下气的请求,让阙慕恺的态度不禁软化许多。
“你担心你女朋友误会吗?”为了解除他的戒心,冷艳不得不扮演起善体人意的好女人。
她的计划其中之一,就包括要他和女朋友分手,趁着他失恋之际,她再充当温柔天使,陪他走过失恋的痛苦。说白一点,就是“趁人之危”、“乘虚而入”。
阙慕恺没有表态,直接以行动表示——
他再度打开门,自己先转身入内,冷艳则尾随着他。
但却目睹一幕惊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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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好好的一个人,下一秒却像个物品般直线坠落,瘫软在地,还发出好大的声响,令冷艳大为吃惊。
她惊魂未甫的楞怔着,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怔忡了好一会,她才收回心神,慢慢走到地面前,蹲下来轻推他。
“喂……”
没有反应。
“喂,你怎么了?”她的力道加大,推着他的肩头,语气透露出着急和不安。
他还是没有动静。
不会吧?难道是,突然……暴毙?!可怕的字眼浮现在她紊乱的脑海,一阵恐惧充斥全身。
“喂……你醒醒啊!”她捧着他的头,猛拍他的脸颊,才赫然发现他的体温高得炙人。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发高烧,昏倒了,而不是突然暴毙……这男人病了也不会去看医生吗?
她企图移动他高大的身躯,却徒劳无功,经过几番努力,她宣告放弃,让他继续平躺在光可鉴人的黑岗岩地砖上,然后她四下寻找冰箱,翻出冰枕让他枕着,再用冰水浸湿两条毛巾后拧干,将一条冰毛巾置于他的额头。
接下来,她解开他皱得犹如咸菜干似的衬衫,用另一条冰毛巾为他擦拭身体,为他降温,只见他双眼紧闭、眉间的深沟显示他的痛苦,身体动也不动,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送医诊治,她拿起电话欲呼叫救护车,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脚踝,使她二度受到惊吓。
低下头,触及他勉强瞠开的迷蒙黑眸,牵引着冷艳的侧隐之心。
“你醒了。我正打算叫救护车。”她说的云淡风轻,和内心的焦急呈反比。
阙慕恺重重喘了一口气,试图减少发烧的不适感。
“死不了,不必叫救护车。”他的声音暗哑乏力。
尽管他之前在商场上如何意气风发,在病毒的肆虐下,也只是个无力抵抗、脆弱的普通男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冷艳板起俏脸,严厉的驳斥他。
这一刻,她竟分辨不清自己因为他不爱惜身体而备感恼怒,究竟是在演戏,抑或是真心关怀。
他扯掉额上已退冰的毛巾,非常费力的撑起身,默默的凝睇她。
她不客气的教训对生病的阙慕恺而言,非但不觉得刺耳难耐,甚至还令他为之动容。
他也不再冷言相向,而是以一种冀盼的语气问道:“你在关心我吗?”
这几天,他夜夜恶梦缠身,惊醒后便坐在客厅独酌到天亮,昨夜他醉倒在沙发上,一早醒来,就感到头痛难当。
他起初认为仅是宿醉,并不以为意,岂料,疼痛的症状不但没有减退,反而还越形加剧,让他在床上翻了好久,就是无法成眠。
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的睡着了,持续不辍的门铃扰醒他,烦不胜烦,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应门。
他露骨的问题,令冷艳娇美的脸蛋不由得染上淡淡红霞。原本欲脱口嘲弄他,好掩饰她的羞窘,幸好及时忆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必须营造出爱上他的感觉,诱他陷入她布下的情网,再攻陷他的心防。
可是,承认自己关心他的话,她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她弯下腰拾起毛巾和冰枕,起身的瞬间,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全身僵硬宛如石化的雕像,动弹不得……
第九章
冷艳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诧异的望着他,若非唇部传来滚烫的触感,她会误以为这一切是幻觉……
直到她的思考能力一点一滴回笼,她才确定——他吻了她。他居然在吻她!他见到她像见到杀父仇人似的憎恶,居然主动吻她?
她的心跳的好快,理不清此刻复杂的思绪,究竟是生气或是震惊?
虽然室温十分舒爽宜人,但她却觉得体温有逐渐升高的趋势,再加上他炙热的高温,可比近日来毒辣的太阳,几乎要将她融化。
阙慕恺则眷恋她细致柔嫩的光滑肌肤,火烫的大掌在她裸露在外的藕臂来回抚摸,舒服美好的触感,促使他发出无声的喟叹。
或许是人在生病当时,情感特别脆弱、空虚,变得格外依赖,得到一份关心和照顾,便满心感动。尤其,他的情绪长期处于压抑状态,纵然女伴不断换过,却无法真正突破他高筑的心防,闯进他的内心世界一窥究竟。
所以,即便已发生亲密关系,女人仍觉得是雾里看花,仿佛和他很接近,事实上却离他好远、好远,遥不可及。
但女人也因为他的飘忽不定,爱他爱得泥足深陷,终至无法自拔。
女人对他的爱和恨都基于相同理由。
他的吻由猛烈转为轻缓,再转为舔舐,惹得她颤栗连连,直液全往脸蛋集中,全身燥热如火焚烧。
“放开我……”冷艳赫然察觉自己过分投入,急忙别开脸躲开他的碰触,虚弱的斥责听起来倒像在撒娇。
阙慕恺盯着她的桃靥,娇艳的唇瓣,水灿的眼瞳,再也克制不了内心的骚动,敞开双臂将她锁在怀中。
“让我抱着你……”他嘶哑的附在她耳畔呢哺,卸下骄傲的面具,他的神经比一般男人更加纤细敏感、心也更容易受伤。
冷艳没有反抗,任凭他拥着。
现在的他,不再是受人景仰的“其貌不扬”,只是个生病的男孩,需要关注和温暖。
“你的体温太高,得去看医生。”她温驯的靠着他伟岸的胸膛,她一七O的修长身材,在他怀中却仍显得小鸟依人。
她不排斥他的拥抱,甚至称得上喜欢。
喜欢……她喜欢……他?!突然跃人她脑门的字眼,让冷艳感到荒谬,却忍不住沉思。
他确实有让女人一见钟情、为之疯狂的条件——仪表出众、才华洋溢、名利双收,是个标准钻石单身汉,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再细思,除了当初在机场与他发生龃龉,和看不惯他只针对她的无礼态度外,他总是令人拍案叫绝的广告创意,着实教她钦佩。
在知道他就是“其貌不扬”的瞬间,她对他卓越出众的外表感到意外,自此开始,他俊逸却冷酷的模样,总不经意占据她的思绪。
无论是她工作时、开车、甚至睡觉前,想的、惦的全是如何接近他、让他吃鳖的方法。
也许,在美国的机场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对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或许是宁静平和的气氛使然,让两人的心都变得柔软,也就不再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反而,说起话采轻声细语的,仿佛一对情感真挚的恋人般。
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暖昧不明的因子,无声冲击着双方的心,莫名的情慷迅速的滋长蔓延……
此时无声胜有声,唯有彼此的心跳,牵引着自己的呼吸。
阙慕恺承受不了沉重的头痛,干脆枕着她的肩,减轻一些痛楚,两人的身躯也因此更为紧密。
他灼热的鼻息喷拂在她的瓷颈上,惹得她一阵酥麻。
她垂下羽睫,感受前所未有的悸动。
“唔……”他紧皱着眉,逸出不适的呻吟
“你还好吧?”冷艳转过头,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阙慕恺犹然紧闭着双眸,若有似无的颔首。
“你一向都那么逞强吗?”她凝视着他俊逸的脸庞,语气不甚苟同。
他勉强扬起嘴角,回道:“你也是吗?”
“我才没有逞强。”她噘嘴不服气的反驳,然而在看见他难受的表情时,话锋一转,又绕回他身上。“你真的该去着医生,再硬撑不是办法。”
慵懒的睁开眼,阙慕恺面容严肃的问:“那晚,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她当晚露骨的告白,宛若颗威力十足的原子弹,在他脑海爆炸,产生的后遗症令他久久无法平复。
冷艳蓦地心虚无言,又有几分诧异,原来,那晚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而且还挂记于心……
那只是她编派的谎言罢了,他相信了,等于中了她的计,她应该感到高兴,但为何此际却备感沉重?
她甚至才刚要开始执行另一波计划,极尽所能的诱惑他,给予他重重一击,满足她好胜、不服输的心理。
内心的挣扎、矛盾,连她自己都感到紊乱。
“嗯?”阙慕恺发出疑惑的语助词。
不得已,她努力搜索着看过的影片和小说,寻找恰当的台词含混过去。“你突然这样问,人家会不好意思……”
她含羞带怯的样子,落在阙慕恺眼底,并非伪装。
他勾起唇角,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虚弱揶擒道:“原来你也懂得害羞。”他一笑,太阳穴也随之剧烈疼痛,饱受折腾。
她光滑的雪肌微微泛红,不住轻颤。
两人的肢体碰触越来越亲呢、放纵,四目交接,进发出激情火花,莫名的情慷在双方心里逐渐发酵。
“为什么要化名为‘其貌不扬’?”盯着他俊逸的脸庞,冷艳突然柔声问道,这是藏在她心中许久的一个谜。
他的轮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无庸置疑都是个令男人羡慕、女人爱慕的出色男人。
阙慕恺迟疑了下,才为她解惑。“之所以会化名‘其貌不扬’的缘故是——其容貌太好看,不适合张扬,而我也不喜欢被张扬。”
话既出,冷艳愣怔了下,不禁对他的说词质疑,觉得他在开玩笑。
“不相信?”他解读她的神情,推敲她的想法,有气无力的说:“不信我也没办法。”
知道他不是信口胡诌,她绽开笑容,对他的内心世界更是好奇。
从他的言行举止,不难发现他的狂妄自信,却又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忧郁、深沉,阗黑的眸中犹如无底深渊,诱人跌落、迷失。
她,算不算是其中一个迷途之人?
冷艳回忆起好友所言:她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浓,而报复,只不过是接近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她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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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响,而后一抹娇小的身影提着塑胶袋,出现在客厅。
但落人眼帘的景象,却教她傻眼、错愕。
“你们这是在于什么?!”身为阙慕恺正牌女友的甄莹,见到眼前的情况,不可置亿的低吼,平凡的脸上怒气腾腾。
她刚从南部老家回台北,马上就拎着鲜嫩多汁的水蜜桃想送他,和他共享美好的事物和快乐的心情,万万也没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这样的场面——
她的男友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拥抱在一起,温柔、信任的表情是她和他交往以来未曾见过的。
他脸上的幸福与满足,一直是她想给予的,但此刻却是她心痛的根源。
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让他快乐,可是,不论她怎么做都突破不了他坚固的心防。
朋友都劝她死心,他根本不爱她,否则不会久久想到才跟她联络一次。
现在,她终于相信,他根本不爱她……其实她早就感受到这一点,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始终不敢面对事实。
就算如此,她也不愿承认自己输给了另一个女人。
阙慕恺缓缓抬起头望向甄莹,表情没有起伏,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你怎么采了?”语气好低、好沉。
冷艳尴尬的僵在他滚烫的怀里,预先模拟过的场景,真实发生时,她却手足无措,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
室友都取笑她的外表明明就是个坏女人的料,其实却容易心软、又挺会为别人着想,再加上她还很会料理家事,简直是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