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的在别人面前跟我亲热?”
“我想。”丹德罗捧住她的头,“可是我们不能,伊丝,我们得忍。”
“但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娜妲伊丝握住他的双臂,“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奸情,让它光明正大又有什么关系?”
丹德罗心疼的抱住她,“怪只怪我们都是狠不下心做坏事的好人。”
“我累了,丹德罗,我想休息。”娜妲伊丝轻轻颤抖,罕见的泪水一点点的沾在丹德罗的衣襟,湿热了他的胸膛。
“我知道,”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秀发,“我会陪你的,别忘了。”
娜妲伊丝在他怀中点头,“谢谢!”唯有这片宽阔胸襟可以让她依靠,诉说苦闷让她甜蜜的依赖,她唯一小小的愿望,就是在众人面前公开这份幸福。
但她知道——太难,此生是不可能的。
亏得丹德罗每次听她提起,安慰她的绝望,忍受她的任性。
当初不该发下那毒誓的。
第八章
下落不明
次日,拿撒斯并没有回来。
娜妲伊丝立刻等不及的派人去找,但结果却全无消息。
“为了拿撒斯的安全,我要暗中派人找他,你们认为呢?”
“我赞成。”丹德罗点头。
“我不反对,但我想知道拿撒斯为什么擅自离营,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贺拉克雷直勾勾凝视娜妲伊丝等答案。
“没错。”她坦白的点头,“这次可严重了,我还打他二巴掌。”
“什么!”贺拉克雷怪叫,“谁打他都行,就不能是你和丹德罗。”
“少罗嗦,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只管用心给我攻城就行了。”
城是攻破了,花了半个月,断水断粮佐以火攻取得胜利,娜妲伊丝装出笑容与民同欢,但内心却高兴不起来,无时无刻都在为拿撒斯的安全烦忧,再说那个自大的丹伊王也逃了,那就更没什么好开心的。
更常深夜里偷偷窝进丹德罗的怀里,听他低沈的嗓音,柔柔的安慰。
“别担心,拿撒斯不是孩子,再说,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
“他会不会掉进水里,跌到谷底,或被狮子追?”娜妲伊丝忍不住想像这些灾难的可能。
“不会的,你这个罗嗦的母亲,你以为你儿子很笨吗?”丹德罗调侃她,想引开她的话题。
“他不笨,不过他又任性又冲动,尤其在感情方面。”忍不住叹气。
“跟他母亲一个样。”他笑。
娜妲伊丝马上坐起来瞪他,“我哪有他那么差?”
“没有吗?”丹德罗摇头,“你们母子俩半斤八两。”
“胡说,”娜妲伊丝槌他。
正在闹时,克里史东清着喉咙,不自在的背对他们倒退进帐,“咳,我有事要说,丹德罗将军,你有穿衣服吧?”眼光游移着不知该摆何处。
一阵悉悉窣窣,快得吓人。
“我现在有穿,你可以转过来了。”
克里史东是转了过来,那双大眼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丹德罗坐着的床,及皮被下一个大突起,不用掀开也知道皮被下藏的是什么人?
“唉!”克里史东大叹,“你们就不能克制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德罗硬要装蒜,“有什么话就快讲吧!”
“记得马索城吧?陛下把‘三脚’那只狮子留在那里。”
“那又怎么样?”
“三脚前天在市集上追两个平民。”
“怎么可能,那只狗胖得根本跑不动,哪还会狩猎,除非它又饿疯了。”他低低笑起来,忍下了娜妲伊丝捏他大腿的疼痛感。
“留在那里的丝吉茵报告说,那两个平民之一好像是拿撒斯殿下。”
“拿撒斯在马索?”娜妲伊丝猛的抓开皮被。
克里史东反射的捂住眼,“不要,我不能看陛下的裸体。”他害怕的呼喊。
但娜妲伊丝已经奔到地面前,用力拿开他遮掩的手,“搞清楚,我根本没脱,快说后来怎么了?”
克里史东松了口气,“真快把我吓死了,陛下你也节制一点,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耶,你怎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幽会!”
谁说光明正大?她是偷偷溜进来的。
但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
“少罗嗦,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娜妲伊丝抓着他的衣襟摇着,但由于克里史东人高马大,所以纹风末动,反倒是她因为使劲的关系,身体前后摇了起来。
“什么怎么样?”
“你们到底找到拿撒斯了吗?”她低吼的质问。
“啊!”克里史东恍然大悟的继续,“那时候大家只顾着追三脚,所以那个像王子殿下的平民就……逃了。”
“是哦!”娜妲伊丝很失魂落魄的放开了他,“逃?他这么讨厌我们吗?”选了张椅子,很沮丧的坐下。
“我想他只是需要时间,自己好好想想,迟早会回来的。”丹德罗下了床,走到她旁边安慰着。
但娜妲伊丝的反应是一声长叹,明显的还没宽心。
“是呀,有时候男孩子会耍点脾气离家出走,过个几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反正在外面多看看对王子殿下也不错。”克里史东也安慰。
“他会不会遇上危险呢?”娜妲伊丝支着头思吟,“既然他已经被狮子追,那或许也有可能掉进水里,跌落谷底,或许还会碰上流沙,强盗或专门骗男人的坏女人……”
克里史东朝丹德罗摊开两手,无奈的翻着白眼,“母亲!”
“你想太多了。”丹德罗拍拍她的肩。
反而遭来她一瞪,“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能保证不会有人恶意害他,保证他不受任何伤害吗?”
“陛下,你太小看王子殿下了,他不笨,而且还蛮聪明的。”
“或许有人比他更聪明。”
“而且拿撒斯王子的武技不错。”
“但他不是第一,也不是无敌的。”
克里史东头痛的扶着额头,“至少他不会被女人玩弄,毕竟是贺拉克雷教出来的,十四岁就……”剩下的话被丹德罗的手捣住。
丹德罗在他耳边轻声且严肃的警告,“千万别说。”
但娜妲伊丝已经注意到了,跳起来厉声质询,“十四岁怎么样?贺拉克雷教了他什么?”
“当然是作战和行军的方法。”丹德罗不好意思的微微侧开目光,但他不认为这样就瞒得过。
“丹德罗,别瞒我,快说,一定是跟女人有关的,对不对?”然后恍然大悟的捂住耳朵,“难道他带拿撒斯去玩女人,天哪,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哪!贺拉克雷。”她气忿的叫着他的名字,就要冲出帐棚找贺拉克雷教训他居心何在?
但丹德罗揽腰将她抱起,“十四岁已经不是孩子了,这件事是很正常的。”
“对呀,十四岁还算晚,像我十二岁时,我父亲就带我去开眼界了。”克里史东连忙补充。
娜妲伊丝吃一惊,很自然的抬头问丹德罗,“你呢?第一次抱女人是几岁?”
丹德罗很尴尬的偏开脸,“这是传统,而且是过去的事,你就别问了。”
“是呀,陛下,只要丹德罗将军现在只忠于一个人就够了。”克里史东连忙打圆场。
“几岁?”她还是坚持想知道。
丹德罗认了,“十三岁。”
娜妲伊丝立刻惨淡了脸,即使有心里准备,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爱的男人在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时就玩弄过女人、抱过女人,对女人做出会传宗接代的事,实在很难接受。
打从十年前那漫长一夜以来,她相信丹德罗忠心于她,在她面前从没对其他女人做逾份的事,跟她父兄警告过的危险男人不同,她一直以为丹德罗是特别的、罕见的,可是没想到,暗地里,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年纪轻轻就认识了女人的身体。
若有所失的爬下丹德罗臂膀,双脚踏在平实的地面。
她努力回想十三岁时在做些什么?
爬树、骑马、跟猫狗玩,与平民奴隶的小孩鬼混,听他们说些似真似假的传闻,偶尔跟看不起女人、小孩的男孩打架,那时她很反对大人说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当时还是很天真的时刻。
沉默的走到帐蓬边,掀起特意弄松的沈重棚布一角,想要溜出去。
“你要去哪里?”丹德罗站在原处问。
“找贺拉克雷。”她毫不自觉的答,像幽魂般溜了出去。
“她一定是找贺拉克雷算帐,”克里史东拉着愣愣的丹德罗往帐蓬门口走,“看来陛下打击不小,你要负责安抚她。”
丹德罗苦恼的绞紧眉头,“我已经想尽办法安慰她了,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我哪有时间想,快过去救贺拉克雷啦!”
但两人冲进贺拉克雷的帐篷时,并没有看见娜妲伊丝的踪影,只看到贺拉克雷斜坐在床上,拿着酒瓶边喝边高兴的唱着小曲。
“陛下呢?你有没有看到?”克里史东冲到他面前。
贺拉克雷摇头,“一起喝酒吧?”咧嘴笑着邀请。
克里史东急急的拿走他手上的酒瓶,“大事不好,陛下知道你做的好事。”
“什么?”贺拉克雷迷糊的问。
“她晓得你在王子殿下十四岁时,带他去妓女户混女人。”
贺拉克雷酒醒了,看了看沈默的丹德罗后瞪向克里史东,“一定是你这张大嘴说出去的,对不对?”
克里史东拼命摇头,“不,不是我,她自己猜到的。你快想办法应付吧?”
贺拉克雷的目光火速转向丹德罗,“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吧?”他下了床靠近丹德罗,“所以你不可以见死不救,你要让她明白这种事对男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这是你的责任,”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娜妲伊丝飘飘走了进来,“陛下。”马上把丹德罗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丹德罗将军有话跟你说。”立刻往前一推。
丹德罗不得不往前,但也没忘记回头不高兴的瞪贺拉克雷一眼,然后缓缓回首,清了清喉咙思索着如何开口,眼睛看着她坐上贺拉克雷心爱的金边绢制椅。
“陛下,我想你必须知道……”
“很多事我都没想过,”娜妲伊丝悠悠开口,“拿撒斯长大了。”
“所以玩女人是很正常的事。”贺拉克雷凑上前接着说道,“陛下应该了解,这是需要,是很正常的。”
克里史东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了,笨蛋。”
娜妲伊丝还是恍恍惚惚的样子,“是很正常,但要在两性相悦的情况下,我也想到当年我是十八岁结婚,算是晚婚,对吧?”她望向丹德罗。
“是的。”他点头,有些明了她的话中意了,“陛下想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该给拿撒斯娶妃了?”
三个大男人沉默了,有些意外、有点呆愣。
“你们认为谁适合呢?”娜妲伊丝很自然的在他们脸上寻找答案。
贺拉克雷不高兴甩开克里史东的手,“陛下,你别开玩笑了,王子殿下才不会接受你安排的新娘,他要的是你呀!”也只有他敢说得这么的坦白。
“贺拉克雷?”丹德罗警告,把他推开,“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话……太为难人了,”心疼的看到娜妲伊丝惨白的一脸为难。
“为难又怎样?这是事实。”贺拉克雷不服的低喊。
“的确是事实,另一个事实是我不可能嫁他,你们最好帮他找一个她喜欢的女孩。”娜妲伊丝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马索城是在回宇良城的路上,拿撒斯或许回国了,我打算明天下午就回去,你们准备准备吧!另外,拿撒斯出走的事不能说出去,就照先前的宣布说他奉我之命出任务了。”转身走出帐篷,然后临时回头,“我发觉即使女王当政,你们这些男人还是占了优势,我接下来就要改变这种局势。”终于昂首阔步的离开。
克里史东马上埋怨,“贺拉克雷,你活该被全国的男人打死。”
* * *
回国的车队在马索城接了留守的丝吉茵及宫卫队,另外还有那只被丹德罗鄙夷如狗名唤‘三脚’的狮子后,就浩浩荡荡的越过沙漠边缘往宇良城前进。
一夜,他们驻营在沙漠的一个绿洲边。
除了这个小小的绿色天地里有水外,其余皆是无垠的黄色沙漠,炙热的黄沙附和着其上的骄阳,两者努力合作烫得其闲的空气乱窜,扭曲了直线弧线的景像。
娜妲伊丝对远景觉得有趣,跃上一马,吆喝着丹德罗跟上后就策马奔驰。
热风里有沙,吹打在她脸上,让她体会到针刺的灼痛,但还不足以吓倒她,让她慢下速度,“丹德罗,我们来比赛,看谁快?”她笑。
“别骑太快,跌倒就麻烦了。”他喊着,但娜妲伊丝已经加速离他更远,今他也不得不加速跟上。
两个飞跃的影子愈来愈近,共同越过一个又一个黄色沙丘。
突然,娜妲伊丝勒停了马。
嘶……
“好美。”她衷心赞叹,从来没见过的仙境在她眼中展开,“我不是在作梦吧?”
黄澄澄的沙漠上竟铺着绿色的绒毯,紫色的小星一簇簇的撒在上头,漫漫的一片泄出了她的视野,好像永无止尽般。
她跳下了马,牵着马走下山丘,亲自确定这美景是真实的。
“真没想到沙漠里还有这样的地方,这花难道不怕干不怕热?”好奇的摘下一朵紫色小花细瞧。
六个紫色的心形小花瓣围绕着绒毛般的花蕊,一朵花合起来不足小指头宽,仔细闻起来,飘着清清淡淡的香味绕在鼻端,很是清爽。
“这花是长在沙漠的,”丹德罗弯下腰,很无情的用大手随便拔下一把,“耐热耐干,即使是在这种没什么生命的沙漠,还是很努力的长着,跟你很像。”
“为什么跟我很像?”急着想知道答案就放过追究他辣手摧花的过错。
“都很努力的活着,不只活着,还努力的想改变环境。”丹德罗挑出一朵完整的紫花,轻轻缀在她乌黑的秀尖上,“跟你很配。”他说,把手上剩下的残花随意的往后一丢。
“真的?”娜妲伊丝心里乐陶陶的。
“真的。”他认真的点头。
娜妲伊丝开心的蹲了下来,细心的挑拨着完整美丽的小花。
“对了,这叫什么花?”
“芙罗瑛花,很好听的名字吧?”丹德罗蹲了下来,目标不是满地盛开的小花,而是眼前如花般的佳人。一手揽过她的纤腰,迅即将热唇印上,炙热的缠绵,催快心跳,加促呼吸。
“女人,你又让我着迷了。”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欢喜的将双手缠上他的颈项,亲腻的摩蹭他的身体,让他的大手从容的解着她的腰带,一圈又一圈的放松,时间难熬,急切的热情需要他来抒发。
“你最讨厌,老是折磨我。”她咬着他的耳朵甜蜜的抗议着,但却又不希望他因此而急切。
他的温柔,他的慢功出细活才是她最眷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