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杨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劲彰把注意力放在场上的舞者,观看半晌,便觉得今晚舞者的身段和舞姿更成熟开放,和上次是不同一个人。
“跳舞的人是谁?”劲彰问。
“红火佛朗明哥舞坊的团长林佳敏。”杨震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憎,试探的问道:“找她有事?”
“临时有一个想法要和她谈一谈。”
“佳敏一定乐歪了,你在这里坐一会,舞蹈表演结束后我就带她过来。”杨震喜形于色的走开。
一阵如雷的掌声之后,再来一小段的安可即兴舞蹈,观众才如痴如醉的逐一散去,或者重聚在咖啡馆里继续回味。
很快的,杨震带着佳敏坐到劲彰这一桌,劲彰还来不及开口邀坐,她就大方的坐下来。
“你好,我是林佳敏。”
“辜劲彰。”劲彰盯着她有话直说,“林小姐,我打算和红火舞坊合作。”
“怎么合作法?”
“你先将红火舞坊到各地文化中心表演的计划拟出来,其他的细节到时候再来研究。”
“辜先生做事真爽快。”佳敏由衷赞佩。
“对了,可能会拍一支广告,我想指定上个月跳舞的那个女孩。”劲彰立即补说:“上个月不是林小姐吧?”
在一旁的杨震听了不禁心惊胆战的,生怕佳敏心里不爽快而当场发脾气。
“辜先生,你觉得那个女孩跳的比我好?”佳敏斜眼瞅他,声音有点紧绷、有点尖锐,不过她仍然保持风度。
“不,正好相反,那个女孩的舞蹈并不成熟,但是她热情的扭腰摆臀的时候,身上散发出处女的娇羞和妩媚,很能勾动人的心。林小姐,我是以商业的角度来看,她很适合当若妍女人。”
佳敏咧嘴笑开来。“形容的真好。”
“这样的字眼也只有你这位风流大少才想得出来。”杨震打岔一句调侃他的话。
“辜先生,我老实告诉你,她只是一位上班族,利用工余时间来跟我学舞,井不是舞坊的团员,上个月如果不是我的脚受伤,临时找她代我出场,否则她是不可能答应上场跳舞的,所以你说的事要经过她本人同意,我不能做主。”
“没关系,找一天介绍给我认识,我来跟她说明。”劲彰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佳敏眼光边四处寻找边说:“她从来不会错过我在这里的表演。”
佳敏看见有如正好开门走出咖啡馆。
“她在那里!”佳敏跑了出去,叫住她,“有如,等一下。”
有如停下来。“林老帅?”
“有如,怎么不来跟我打声招呼就要走了?”
“我看林老师有朋友,所以就不去打扰你。”
“有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红火舞坊有机会获得一家企业的赞助。”
“这真是太好了,恭喜你,林老师。”
“不过有一件事要你……”
劲彰的目光眺到咖啡馆外,见一位身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女孩背对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一束扎在脑后的长发不住的左右摇晃,于是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
他站起来朝门走去,准备加人劝说的行列。
“有如,用另一个角度、不一样的心情考虑一下好吗?”佳敏努力的劝说。
“我想我还是当个上班族就好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有如微微一鞠躬,人便走开了。
劲彰走出咖啡馆,还是只看到她的背影。在黑夜里,白色的身影特别显目,悄悄的在他心中留下印象。
“她觉得怎么样?”
佳敏无可奈何的摊摊手。“你看到的,没意愿。辜先生,少了她,你刚才所提的事还有效吗?”
“当然,你还是把舞坊表演的计划书送过来,至于她——”他望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我不轻言放弃。”
他当然不可能放弃,那已被否决的提议他都想要孤注一掷的向大家证明他的想法绝对可行,而这个女孩绝对是他实现想法的最佳人选。
他对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第三章
第二天,有如一早就回来了。
昨晚她一直想着林老师告诉她说有一家企业看了她上个月的舞蹈,要请她拍广告的事,虽然被她拒绝了,不过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一些些虚荣的喜悦。
明亮的晨光打消有如赖床的念头,她起床煮一杯咖啡,然后走进浴室淋浴,这是每天例行的习惯。
当然,她习惯的穿着打扮更不可能因劲彰的一句话而做改变,他以貌取人是他的眼光,而她以能力服人则是她的本事,谁也别想企图影响他人。
于是,她仍穿着灰色系套装上班。
待劲彰一进办公室,有如便简单扼要的报告今天重要的事项和行程。
她报告完后,见他低头不表示任何意见,正要退出去时,他猛然地抬头叫住她。
“谭有如,以前董事长会要求你下班的时候陪她出席一些应酬吗?”
“不常。
“那就是说有了;那么今天下班的时候你陪我去见一个人。”他听林佳敏说今天晚上那个女孩会到红火舞坊练舞,他要去说服她,而有谭有如在场,对方可能会比较安心。
“对不起,今天下班以后我还事。”星期一是她到红火舞坊练舞的时间,她不想缺席。
“是吗?那是你个人的私事,我想你有办法解决才对。”
“可是……”她露出不悦的表情。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是公事,你必须听命行事。”
“总经理,我说过了,晚上我有事,不能跟你去;而且董事长从来不会强迫人的。”有如生气的说。
劲彰闻言,颇为惊愕的瞅她一眼,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见她发怒,并且直接违抗他的话。
“谭有如,现在你是总经理的秘书,没错吧?”
“我……” “好了,同样的事,我不想说第二次。”他扬扬手表示谈话结束,她可以出去了。
砰的一声,有如气冲冲的走出去。
劲彰瞪着这扇门,不觉的笑了。她生气的模样比平时精干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可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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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工作中抬起头来,才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有如迅速的收拾东西,关上办公室的灯,才踏出一步,即和迎面而来的劲彰碰个正着。
“忙完了?”他问。
有如点头。“总经理,我很累,不……”
“我们走吧。”劲彰不等她找借口,拉着她的手臂就往电梯走去。
“总经理,”有如急促的跟着他迈开的脚步跑着,“总经理,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们走进电梯。
“我要你跟我去……”他才要开口,瞬间这小小的电梯宛若天摇地动似的强烈上下震荡一下,有如一个站不稳,跌进劲彰的怀里。
“这……发生什么事?”她惊恐的说。
几秒钟,电梯就安静下来了。
“地震吗?”她惊魂未定,心情惶惶的,如溺水抱木般把他搂抱的更紧。
“我想应该是电梯发生故障了。”劲彰镇定的说。
“电梯故障?这么说……我们两个人被困在电梯里了!”她惊慌的说,声音带点哭腔,丝毫没有掩饰害怕。
“很遗憾,确实是这样。” 劲彰低头俯看在怀里不安颤抖的人儿。
这时有如微缓的抬起头,接触到他炯亮的眼睛,瞬间好像有磁性似的,深深的把她的目光连带心魂全部吸了过去,令她心安,一时之间忘了身陷在电梯里动弹不得。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放开我,让我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办。”他提醒的说。
有如回过神来,一脸窘红的松手。“对……不起。”
“没关系,这是一般女人会有的正常反应,只是我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的你也会这个样子。”他安慰她的同时,不忘的调侃道。
她白他一眼,将脸侧过去。
劲彰走过去按着警铃,并用手机和外面的人连络之后,对有如说:“好像是电梯的线路出问题,管理员正叫人来检查。”
“需要多久时间?”
“还不知道,要等人来了才知道。”劲彰脱下西装,松开领带,席地而坐。“我看今晚我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等人来救我们出去。”
她僵直的站在角落,脸色苍白,不安的搓着双手。
“谭有如,坐下来等吧。”
有如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也没有打算和他交谈,眼光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表和电梯门边的显示灯。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还是因坐电梯里出不去,这时候有如的情绪开始焦虑起来,不停地打电话询问状况,然后抱胸来回走着。
“都这么久了,电梯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 不行,我一定要再清楚的确定一下。”她像演单口相声似的喃喃自语,然后拨了电话,“喂,电梯现在怎样了?什么?我听不清楚,请再说一遍……喂喂——”她又急又吼的大叫着。
原来是手机没电了。
“总经理,我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手机?”有如对着靠坐着闭目养神的劲彰说。
“不借。”他张开眼睛,眉眼上扬的看着她,他原本是狠狠的调侃她,但是一睁眼见她不是平时那个精干冷静的谭秘书,而是一个余悸犹存,发丝散乱,楚楚可怜的一个无助女孩,他的声者自然而然的就轻柔起来。“谭有如,放轻松一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电梯修好了,他们自然就会来救我们出去。”
“可是都已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电梯……”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想电梯的事。”他对她招手。“你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们说说话。”
有如踌躇不前的望着他。
“我讨厌扭捏不大方的女人,而且你也不像。”他半哄半命令的说:“快过来呀,难道在我们被困在电梯的这一段时间,你要和我大眼瞪小眼?”
她双脚缓缓的移过去。
“把外套和高跟鞋脱卜来会比较舒服。”他说。
有如听话的脱下外套和鞋子,手拉拉裙子,双腿并紧的斜坐下来,并把外套盖在地上。
“没想到这段电梯惊魂的插曲让我们有坐下来聊天的机会。”
有如低着头,两只手紧抓着腿上的衣服,显得有点紧张。
“放轻松一点。”他的目光盯者她头上的发鬓,觉得和讨厌又碍眼。“把头上的负担解卜来吧。”
“什么?”她满规疑惑的望着他。
“说实在的,我看你把头发梳成一个包袱压在头顶上,很累人。”他指指她头上的发鬓。
听到他把发鬓形容成包袱,她不禁觉得好笑。
“何不让头发披散下来,这样一来,你会发现可以更轻松一些。”
不过他说的很对,头上的发鬓牢牢的盘在头上,一大下来真的很不舒服,每天下班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放卜头发,放三千发丝自由。
于是有如听话的把发鬓解下,让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
“明明不好受,上班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如丝绸般光亮的头发,心里有一股冲动想伸手去摸它。
“董事长不喜欢员工披头散发,而且这样会给人不端庄的印象,不容易让人信服。” 她边说边按摩一下头皮,然后舒服的吐一口气,吹溶了平日上班时的冷面孔。
“如果我说我比较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按照我的话去做吗?”
“不会。”她老实的回答。
“为什么?”
“在我接总经理秘书的时候,总经理已经说过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待在你身边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介意过,不过现在不会了,因为我觉得你已经认同我的工作能力,有这一点就够了。” 语毕,有如不再说话。
劲彰仔细地瞧她低眉的神情,才发现她侧脸线条很柔美。
突然地,劲彰将身体靠过去,一只手跨过她的胸前。
“你……想干什么?”她惊愕的说。
“漫漫长夜,我们孤男寡女的被困在电梯里,你以为我想要干什么?”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笑,他的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颊上。
“总经理,你……稍微冷静一下,别胡来。” 有如感觉到有一股气息热热的、痒痒的直朝她的脸上拂着,让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即便已无路可退,背脊还是不住的朝墙壁上贴靠。
“你好像知道我要怎么胡来?”
“我……” 她脸红了。
劲彰缓慢的将脸偏过去,他的笑眸穿过她含羞又带惧的眼光,他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滑过她泛红的脸颊,这时他的手伸得更长,指尖已经可以碰触到放在她身边的皮包。
再奋力的把身体侧扭过去,他的手勉强的勾到皮包的提带。
“拿到了。”他说,身体几乎贴在她的胸前。
“你……原来你是要拿我的皮包?”
“对呀,不然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还是你心里有一点期待?”
“胡说,我没有。”
他打开她的皮包翻找着。
“总经理,你怎么可以乱翻别人的东西?皮包还我……”她伸手去抢,却被他闪开了,这更加激怒她,她大声斥喝,“辜劲彰,你快把皮包还我听到了没有?快还我——”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听起来比叫我总经理还有感觉,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好了,不过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得去掉辜这个姓……找到了。”从皮包里面拿出黑皮笔记本,然后把皮包还给有如。
“你拿我的笔记本到底又想干什么?”她啐道。
劲彰快速的翻阅笔记本,到了后面的部分他便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最后停下来。
“很高兴你没有把这页撕掉。”他刻意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看来她心里的那一分不舍。
有如把眼光移到笔记本上,看到他所画的简单素描。其实有好几次她特地翻开来看,也曾冲动的要将这一页撕下来,可是到最后她还是保留下来。
“我是忘记还有这一页,否则我早就把它给撕下来了。” “是吗?”他有意无意的翻看一下,嘴角微扬没有再说什么,却有耻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她低下头去不想再睬他了。一阵静默后,她又偷偷的抬起眼角觑他,原来他正把头发补画上去。
“那一天我只画了脸而没有头发,那是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你的发型,头发总是绾得高高的,一副冷傲不可一世、严肃不可亲近的样子,实在使我画不下去,但是现在的你……” 他抬眼深深的凝视她,然后将补上头发的画像呈在她的面前。“真的很迷人。”
有如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回笔记本并阖上,没有表示意见。
“你不说点什么吗?”
“没想到总经理会画画,不过你把我画得太好了,不是真正的我。”有如淡然的说。
“现在是下班的时间,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我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