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喝酒了?”
“我看见的呀,从她们俩一溜烟地跑走之后,她就直躲在角落喝闷酒,一杯接一杯!”
“你看到了却不去阻止她?”诗尧的眸中升起一丝恼怒。
“嘿,别怪我呀!”杨凯威连忙澄清自己的无辜。“我们都身为评审,怎么能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离席呢了?”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诗尧的目光焦急地环顾四周,但该死的!宴会厅里的人在太多,他一时之间竟找不着幼梅娇小的身影。
“跟我来吧!”
杨凯威暗自噙着笑,领着诗尧来到宴会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正为幼梅的醉倒而束手无策的陈信芳,在见到诗尧之后不禁大声欢呼。“啊!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好?”着醉倒的幼梅,诗尧心中掀起一阵愤怒,心痛的风暴,他咬牙咆哮。“都醉成这样了还好?”
“啊,这……这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只能怪你伤了她的心,陈信芳在心里补充说道。
诗尧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陈信芳,他板着脸严肃地质问:“你们有两个女孩子还敢喝酒?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她醉倒了,你打算怎么载她回家?”
“我……我……”没想到斯文优雅的诗尧生起气竟有无比的威产,那股气势震慑得连向来伶牙俐齿的信芳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这样吧!不如我来载她回家。”杨凯威自告奋勇地愿当护花使者。
“你?”不知为何,诗尧就很不喜欢这个提议。
“对呀,小美人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能让她坐骑车?我有开车,我送你回家好了,你们放心,如果她途中吐了或是不舒服的话,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杨凯威温柔地照顾幼梅的画面闪过诗尧的脑海,他皱起了眉,想也没多想地说:“我载她就可以了,你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啊?但是也许我跟她顺路……”
“不会有我顺路。”诗尧冷冷地打断杨凯威锲而不舍的热心。
“你怎么知道,或许她家就在……”
“她现在住在我家。”诗尧突然有股想把好友掐死的冲动。
不再多费唇舌与好友争辩,诗尧拦腰抱起幼梅便离开了宴会厅,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杨凯威与陈信芳。
不约而同,这一男一女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窃笑,显然他们对于这样的结果都相当的满意。
“住在一起?这可有趣了。”杨凯威饶富兴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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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瘫软如泥、醉得不省人事的幼梅步入停车场,诗尧觉得一股闷痛在胸口迅速扩张,分不清究竟是恼怒还是心疼,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完全失去日的沉稳镇定。
“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
望着幼梅虽然睡着,但却眉头深锁的模样,诗尧突然心生不舍。
“我做错了吗?我只不过是想保护你而已呀!”诗尧怅然轻叹。
幼梅是这么的年轻、这么的纯真,就连此刻他这么抱着她,都让他有一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这么稚嫩的一个女孩,教人舍不得让她领略成人世界的男欢女爱、爱恨纠葛。在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只该谈一场无害、单纯的学生之爱——那种纯纯涩涩“初等”爱情。
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复杂纠葛的“高等”爱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浓呛危险了。
转念之间,诗尧已抱着幼梅来到他的车子旁,为了要空出手取出钥匙开启车门,诗尧不得不放下幼梅,让她瘫软的娇躯倚在他身上。
幼梅虽在睡梦中,但她的身子仍不忘在诗尧的怀里动,试图寻找最舒适的姿势,她的手臂像是拥有自己意识似的环抱住诗尧,那张嫣红的小嘴甚至开始含糊地呢喃——
“……尧……喜欢……”
诗尧像是被雷劈中似的震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也失神地滑落。
虽然他早就知道幼梅对他的心意,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诗尧的心中仍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异样的骚动。那热烫麻酥的感觉兀自紧揪他的心田。
诗尧深深凝上幼梅,只见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因酒精的作用而泛起潮红,如玫瑰花般嫣红柔软的唇瓣微微开启,轻柔地呢喃—
“……诗尧……”
诗尧无法抑制心中翻涌的激动,幼梅在睡梦中一再地唤着他的名字,那一声一声轻柔但却震慑人心的叫唤,摧毁了诗尧自以为保护幼梅的坚持,他凝望怀中的幼梅许久,深邃的眸中溢满着宠溺的温柔,他缓缓、缓缓地俯下头……
“咔嚓——”照相机的快门声伴随着镁光灯的一闪,打断了诗尧沉溺的情绪,两张缓缓接近的唇就在相距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定住,再倏然分开。
诗尧猛地转头,正巧瞥见一名记者匆匆离去的背影。
“可恶!”诗尧无法扔下酒醉不醒的幼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记者离去。
“该死!”诗尧忍不住迭声咒骂。
他敢打赌,明天他和幼梅就会上报了。
“真是该死!”这次诗尧咒骂的对象是自己。
不是才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幼梅,竟会因一时的忘情,而做了逾矩的行为,他真不敢像明天幼梅看见报上登出来的照片时,会有什么反应?
他只能确信,他的冷淡与不理不睬策略,恐怕是愈来愈难阻止幼梅对他的盲目迷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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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的正午,温热的日光使得整个大学校园笼草在一股墉懒散漫的气氛下。这种甚至称不上炙热的和煦暖阳对幼梅来说,不啻是一种酷刑。
原来,昨夜的宿醉已经让她尝到头痛欲裂的苦果了,发疼的脑袋再加上太阳这么一晒,经过“热胀冷缩”的作用之后,幼梅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一个头两个大”的痛苦了。
更惨的是,当幼梅拖着沉重的步伐,歪歪斜斜地走进校园时,竟发现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好像在盯着什么奇怪外星人似的。虽然她此刻的头胀得令她两眼发昏,但是幼梅敢发誓她看见了大家那一脸暧昧的脸,要笑不笑地对她指指点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好吧!她承认她昨晚是喝了太多的酒,使得现在的脚步是有那么点蛇行,但是有严重到能引起大家这么热切关注的程度吗?太夸张了吧!
好不容易在大家的注目礼中走进管理学院,连教室的大门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去,陈信芳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抓着幼梅的肩膀猛晃然一阵。
“好家伙,不错嘛!真是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要去日本呀?我可是很愿赌服输的,绝不会跟你赖帐。”
“啊……住手……”幼梅快被她摇晕了。“陈信芳……我快吐了……”
“快吐了?”陈信芳闻言猛然放手,夸张地嚷嚷“天哪,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幼梅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你今天也跟大家一样怪里怪气的,好像我脸上长了什么可怕大毒瘤似的,猛盯着我瞧?”
“什么跟什么!大家盯着你瞧,是因为羡慕。你们什么时候进展得这么迅速?真是连我也不禁羡慕了起来。”
幼梅一头雾水地望着陈信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哎呀,真讨厌,对我也不肯说实话?都已经报上了还想瞒谁呀?”
“上报?上什么报?”
“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陈信芳从背包中翻出一张报纸,指着流行时尚版的一张照片。“你看,多么美、多么浪漫的画面呀!真是羡慕死人了。”
幼梅一把抢过那张报纸,睁大眼睛紧盯着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中,诗尧和她紧紧相拥,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照得朦胧,更添几许浪漫,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诗尧竟低下头在……在吻她?
吻?
幼梅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她想更仔细一点儿看清诗尧究竟是不是在吻她,但是报纸上那张照片的尺寸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是远距离摄影,因此根本无法看得真切。
“他……我……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惜呀!要是昨晚没有喝醉就好了。
“什么?你完全记不得了?那他到底有没有吻你你也不知道了?”
“嗯。”幼梅真是悔不当初,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那……要不要打电话到报社,说你想放大加洗那张照片?”
“那多丢脸,不要啦!”虽然她心里非常想这么做。
“真的不要?那真是太可惜了!”陈信芳说说着便把报纸收回背包,却被幼梅一把抢过去。
“给我!”幼梅像获得稀世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剪下来,左看右看怎么看不腻。
“干么?我要把照片贴在房间里呀?”陈信芳好笑地望着幼梅。
“才不干呢?我要把它拿去护贝,放在皮包里天天都可以看得到。”
“护……护贝?天哪,你也太夸张了吧!”
“才不会哩!”幼梅盯着那张照片,开心地笑了。
望着幼梅这么如获至宝的模样,陈信芳不禁摇头失笑。
“啊,对了,”陈信芳又众背包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幼梅。“我刚才经过话剧社时,在社团信箱中发现的。”
“信?好眼熟。”粉红色的信封、歪歪斜斜的字,好像在哪儿看过?“啊,我知道了,不就是上次约我去司令台的知名不具?”
一拆开信,果然又是一张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粉红色信纸——
我爱你,虽然你上次的爽约伤透了我的心,我还是爱你!
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从今天一直到星期日,我每天晚上都会在司令台等你。不要杭拒我的爱,否则我会给不听话的你一点儿小警告、小教训的!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别再让我空等了。
永远爱你的知名不具
陈信芳好奇地凑过头来看。“咦,这次的内容多了一点,但是字还是一样的丑、内容还是一样的肉麻当有趣。”
“就是说嘛,写这种信,无聊死了!”幼梅一点也不把这封信带点威胁的放在心上,因为她此刻的所有心思全放在诗尧到底有没吻她这个问题上。
看着幼梅又再度盯着那张照片傻笑地神游太虚,陈信芳真是败给她了!
“进教室了啦!”陈信芳半推着幼梅。“等会儿上课时,你爱看多久就看多久,只要别傻笑得太夸张,被老师抓到就不好了。”
幼梅听话地随着陈信芳进教室,但是她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张照片,至于那封飘着香味的“情书”,被陈信芳反手一抛,准确地投入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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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张照片,在“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里,掀起一股不小的震撼。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诗尧实在受够了大家脸上那种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快要被好奇心憋死的表情了。就连他自己都还没能理清他一团混乱的心绪了,又怎么能对报上的那张照片多做解释呢?
也许是带点逃避的鸵鸟心太吧!诗尧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他的专属办公室里,尽量避免看到任何一张好奇的脸。
不过,有个人偏偏不让诗尧这么轻易地闪躲过关。
叩叩!
还不待诗尧回答,杨凯威迁自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过分愉快的笑容,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那张起轩然大波的报纸。
“有事吗?”显然是明知故问。
“不想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吗?”杨凯威扬了扬手上的报纸。“大家都拉长了耳朵想听一个浪漫动人的故事呢!”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对于幼梅,我只把她当成是个小妹妹而已,哪来的什么浪漫动人的故事?”诗尧心烦意乱地耙着头发。
“哦?原来你都是这么‘照顾’妹妹的?”杨凯威指着照片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我……那时……哦……”诗尧根本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意乱情迷的举动。
看着好友陷入矛盾烦乱的泥淖中,杨凯威忍不住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理由,而硬要去钻牛角尖。”
“你不了解,幼梅她……”
“幼梅?她叫做幼梅?”乔安娜像一阵旋风似的猛然窜入,手里也紧握着一张早被她揉烂的报纸。
“乔安娜?你来做什么?”此时此刻,诗尧实在一点也没有应付她的心思。
“我来做什么?哼!”乔安娜狠狠地瞪着诗尧,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一再地拒绝我,就是为了那个叫做幼梅的黄毛丫头?”
她不甘心,她实在快气炸了!
她所有的模特儿朋友们都知道周诗尧是她处心积虑想要钓上的男人——尽管只是她众多目标之一,如今她却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手里,岂不成了大家的笑柄!
最可恨的是,他们亲密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这岂不是对着全天下的人宣布她乔安娜的失败吗?叫她这张脸要往哪儿摆?
“你说,你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乔安娜咄咄逼人趋近诗尧。
诗尧已经够烦乱的了,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乔安娜的无理取闹。“我不需要对你解释些什么。”
“不需要?”乔安娜忿忿地把那张报纸给撕了。“那个丫头哪里比得上我?论身材、论脸蛋,我可是胜过她太多,你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让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面子?诗尧在心里冷笑一声,并替眼前这个虚荣的女人感到可悲。
“恕我直言,你的面子好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乔安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涂满鲜红颜色的手指忿忿地扯着诗尧的衬衫前襟。“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好歹我也在你身上下过一番功夫,就算你无动于衷,也该有点回报吧!”
这是哪一国的歪理?
诗尧皱起眉头,正想将乔安娜的的手指扯开,却从半开的百叶窗看见幼梅正兴冲冲地往他的办公室走来,诗尧心一紧,想也没多想地将乔安娜搂进怀中,迅速地吻住乔安娜张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乔安娜愣了一秒钟,随即火热大胆地回应诗尧,丰腴的身子也不停地在诗尧身上磨来蹭去。
当幼梅打开诗尧办公室的门时,落入眼中的便是这一幕火辣香艳刺激的画面。
幼梅呆呆地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才狼狈地转身夺门而出。
她真傻呀!
原本兴冲冲地想把刚赶制完成的白无常戏服拿红诗尧看,并谢谢他上次帮她修改服装设计图,没想到竟让她撞见这火辣辣的一幕。
她还以为,诗尧对她不至于是毫无感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报纸上那样亲密的镜头出现,谁知道……谁知道诗尧竟对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