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非但不能生气,也不能转头就走。为了顾全母亲的面子,她只能默默地待在一旁。
舒曼的静默,让何先生以为是文静,而她还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何先生。
餐会开始,每位参加的来宾得付一万元的餐费,当作慈善基金,并于餐会中场举行义卖名家所捐赠的艺术作品,所得金额纳入慈善基金。
两家人同坐在一张餐桌上,舒曼自然被安排与何先生相邻而坐。
舒曼耳边不时听到何太太赞美自己儿子的说辞,听得她都烦了,只好起身去找吃的,虽然她吃不太下,但起来走走,总比呆坐在那里要好。
她一站起来,何先生也跟着起身。她没有理会他,迳自走在水果区,他却嘴巴不停的叨叨絮絮的说着。她没理他,拿起餐盘,挑选西爪、奇异果等她爱吃的水果。
站在角落的丁少辉,在家里愈等愈无聊,遂决定提早来会场,没想到却教他看到这个场面。
他的嫉火从脚底窜升而上。他才放她回去一晚,她竟然就和别的男人相起亲来了!虽然看得出来她一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样子,可是她没有表明自己是有夫之妇,就是她的不对。
尤其今天她是这么与众不同,特别的亮丽动人,无疑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他应该高兴他有个如此美丽的老婆,可是他现在却一股酸味直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舒曼转身要走回去时,却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丁少辉。
他全套休闲式的西装,内搭水蓝色的衬衫,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奕奕,可惜的是与他那一张臭脸一点也不相衬。
她欣喜若狂,忽略他的神色,没想到他会来这里找她,连忙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就跑了。”他眼尾瞄了瞄何先生,语带双关的说着。
一旁紧跟在她身边的何先生,看了看丁少辉一眼,等着舒曼为两人引见。
而她根本就忘了身边还有这号人物,挽起丁少辉的手臂就要走开。
这让何先生觉得不是滋味,口气酸酸地说:
“舒曼,你不为我们介绍吗?”他本来称呼她为高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改口。
她怔了下,丁少辉却抢先开口:“舒曼,叫得还挺亲的。”
她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要他别太过分。明知她的意思,他却装作不懂。
“他是丁少辉。”她尴尬的嘴角微扬。
丁少辉不等何先生有反应,又补充一句:
“我是舒曼的先生。”他故意有礼的伸出右手。
霎时,何先生脸绿的比舒曼盘子上的奇异果还绿,时间静止了数秒,他才礼貌性的举起右手回握。
不再等丁少辉多说,何先生投给舒曼一个忿怒的眼神,迳自走回坐位。
舒曼觉得很糗,拉着他来到一旁较僻静的角落。
“你好坏喔!”她忍不住跺脚数落他。
“你才坏呢!”他轻点她的鼻子。
“哪有?”
“幸好我早点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个募款餐会竟变成相亲大会。”他本来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看到有只“苍蝇”在他美美的老婆身边直打转。
“你都看到了?都是我妈啦!我事先也不知道她会有这种安排,我也是来了以后才知道。”她无辜的看向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有人对你有非分之想,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你已经结婚的事实。”他吃味的表情看在她的眼里,竟有股甜蜜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他的领口,轻声说:
“我还没告诉我妈我们和好的事。”
“我就知道昨天不该大方的放你回家。”他真的好生后悔。
会场响起主持人宣布义卖开始的声音,请用餐的嘉宾回坐位上。
而他却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走回她原来的坐位,并要服务生再多拿一张椅子来。
高母看着舒曼及丁少辉亲密的走回来,瞪着不敢相信的大眼,却碍于现场鸦雀无声的状况,不方便开口询问。
而一旁的何太太也吃惊的说不出话,虽然生气,但也不敢擅自离去。
舒曼则抱着满心的愧疚。她不想让母亲难堪,也不想让丁少辉吃醋,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幅由国画大师所画的山水作品,底价十万元,生动的笔调,淡雅的情境,让台下的她赞不绝口。
丁少辉看她喜欢,遂以高于底价的一倍,将那幅画标购下来。
主持人让每位出价购买的嘉宾上台发表感言,当然他也不例外。
丁少辉的目光放在不远的舒曼身上,深情款款的说:
“我想以我太太之名购买这幅画。她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女人,也是我所心爱的女人,以后我们将继续奉献我们的爱心,而我也将一辈子疼惜我的太太。她就是我永远的情人──高舒曼。”
语毕,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镁光灯立时打在舒曼身上,只见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舒曼没有想到他会用做善事的大爱,来博取她那微小的情爱。她为他的一席话而动容,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
当他走回到她的面前,她起身相迎,郎才女貌的恩爱模样也被众多的摄影媒体争相拍摄下来。
第八章
舒曼坚持要丁少辉先陪她回天母的家,她想换下这一身正式的服饰。
一进家门,她迫不及待的回房间换衣服,却被他拦腰抱住。
“别急嘛!你今天这么漂亮,我从来没有看过,让我多看两眼。”说着他的吻轻落在她白皙的颈项。
她轻轻地推开他,躲开了他的吻。“你说谎喔,我们拍结婚照时,我穿的比这个还好看,你怎么说你从来没看过呢?”
其实,他早就忘记拍照时那天的情景,更想不起来她究竟穿了什么样的礼服。
“我只是太久没看到你穿的这么正式,忘记了嘛!你就别挑我的语病了。”她的娇嗔让他心神俱荡,教他的吻忍不住又落在她的芳唇上。
她躲开他,嗔说:
“窗帘没拉,小心曝光啦!”
他无法再忍受美人在抱却碰不到的渴望,一把抱起她,走进主卧室。
不顾她在怀里的挣扎,他的吻再度游移在她那小巧的脸上。
他像品尝细致的点心般,轻轻地吃着属于她的芳香甜美。
感受到她的紧张与羞怯。“让我们完成属于夫妻间最浪漫的义务吧!”他轻咬着她的耳垂说着。
她没有反驳,反而有种期待的喜悦,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想要他。
他单手拉下她背后的拉练,摒除了穿在她美丽胴体上的浅紫色洋装,他看见了梦想已久的春色。
从没有过的经验,舒曼羞的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只能双颊如霞的紧闭双眼,任由他的大手抚摸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他一面亲吻着她,一面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当他裸裎身体紧压在她的身上时,依然见她紧闭着眼。
“看着我,舒曼。”他的话轻吐在她的唇边。
她深呼吸了几下,才睁开双眼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你怕吗?”他爱怜的看着她。
她摇头。
“会冷吗?”他担心冬天的低温把她冻着了。
她再度摇头,他身体的高温加上她内心的火热,足以溶化周遭冰冷的空气,又怎么会冷呢?
“你好美!”再也无法克制长久的爱意,他魂销于她那柔软身子中。
看着由窗帘缝中射进来的阳光,舒曼的心暖暖的。外头定是无云的天、徐徐的和风,就像现在她的心境般──幸福而满足。
☆☆☆
晚上两人到阳明山上的一家餐馆吃饭,依窗的餐桌,让他们可以眺望山下的万家灯火。
“好美!”她赞道。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常带你来。”他笑说。
“真的!不准黄牛。”没想到幸福的感觉是这么甜美。
“当然,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看着她开心,他也跟着高兴。“你还会痛吗?”
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微愣了下。“什么?”
“下午的事。你还会痛吗?”
意会了他的意思,她不禁羞红了脸。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他耸耸肩。“别人又听不懂我在问什么,没关系的。”
“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我都不许你问,我也不告诉你。”她嘟起嘴。
“不告诉我,我也猜想得到。”
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了一个圆形的绒盒,然后放到她的面前。
她知道那个盒子里头装的是她的结婚戒子,她在结婚那天还给他的。
他温柔的握起她的手。
“我好像都没有跟你求过婚,不晓得这里的气氛够不够浪漫,能让我盛重的跟你求一次婚。”
“我以为你觉得那并不重要。”
“之前是我不好,顺着父母的安排,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清了清喉咙,凝神的看着她。“舒曼,你愿意再一次嫁给我吗?”他将戒子盒打开。
看着戒子美丽的光芒,瞬时她的眼眶感动的溢满泪水。
“我愿意!我愿意。”
求得美人归,丁少辉终于才有了结婚的喜悦。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将戒子轻轻地套入她的手指。
“那天你没能穿上白纱,跟我共同步向结婚礼堂,我感到非常的遗憾。所以我希望能再举行一次婚礼,让你成为我真正的新娘。”
他感性的男中音,说的极为真诚,让她感动的淌下泪水。
“那样多奇怪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故意要发两次红色炸弹。”
“那我们就只邀请我们的亲朋好友,举行一个简单隆重的结婚仪式。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相信他们也会愿意再一次为我们做见证。”
“嗯。”她满心喜悦。
结束晚餐,乘着夜凉,他们绕了一圈阳明山,才准备下山回家。
“少辉,送我回我家吧!”下午的事,舒曼觉得对母亲有些过意不去,需要回家解释清楚。
“不行,我们回天母的家。”他无视于她的意见,将车子往天母的方向开去。
“你别不讲理嘛!我得回去一趟,我怕我妈生气了。”
“是谁不讲理,才放你回去一天,你就跑去和别的男人相亲,要是再让你回去,不知还会有什么花样。”他笑眯眯的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的看向她。
“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她开始撒娇。
“今天是周末,你就陪陪我,明天我还想带你出去玩。”
“我也想陪着你啊!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我老婆,哪有每天回娘家住的。这样好了,那你明天晚上再回家总可以了吧?”他不忍心拒绝她,只好让步。
“好吧!”也好,其实她也不想离开他。
自从下午两人有了更进一步关系后,她愈来愈喜欢跟他在一起,尤其是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他高热的体温,让从小怕冷的她可以有个免费的暖炉,她想到这里不自觉就开心的笑了。
回到天母的家,两人再度缠绵了一整夜,直到日上三竿。
闻着属于他的特殊体味,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着他拿掉眼镜的睡容,少了一些斯文,多了一些狂野及自负……看着她的最爱,忍不住用食指轻轻顺着他的鼻梁直达他的薄唇。
他被细细麻麻的触感搔得从睡梦中笑醒过来。他知道是她,遂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上吻着。
“吵醒你了?”
“也该醒了。”将手臂环过她的肩头,让自己的手臂充当她的枕头。
“今天我们去哪?”
“我真想哪儿也不去,就这样跟你躺在床上。”
“不行啦!你可不能黄牛。”她轻摇他的身子。
“逗你的啦!那你想去哪里?”
“木栅动物园。”
一听到是动物园,他竟笑出声。
“去动物园有那么好笑吗?”她一脸正经的说。
“约会应该要去一些比较浪漫的地方,而你竟会想要去动物园让那些动物看!”他仍然没止住笑意。
“以前动物园在圆山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过一次。从那时开始我就爱上了去动物园的感觉,可惜我爸妈一向都很忙,自此之后也没再带我去过。长大后动物园搬到木栅去,听同学说那里有好大好多动物,还有一个漂亮的蝴蝶馆,我一直想去却没有人能带我去。”她有着淡淡的遗憾,从没有太多朋友的她,虽然家境富有,却连这样小小的希望都是一种奢求。
他疼惜的看着她,她是这样孤单的长大,他后悔自己之前怎么用戏谑口气来笑话她。
“好!我们就去动物园。其实,长大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动物园,今天就让我们重温儿时的情景,好好地在动物园玩上一天吧!”
她高兴的跳起,棉被滑落,露出她性感的睡衣。她想再躲回棉被里去,却被他拦腰抱住。
“时间晚了,你别再闹了,我们的动作可要快一点。”她想拉开他的手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行!你得先香我几下,我才要起床。”他在床上耍起赖来。
她胀红了脸,因为他的手正不规矩的摸在她的胸口。
“你真的好坏喔!”
“香不香?”他玩笑的挑高了眉。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轻点了他的唇,然后趁他分心之际,她一溜烟跑进浴室,认真的打理自己。
他心忖她始终有颗赤子之心,自小却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以致于失去了很多童年。现在的他一定要对她更好,让她往后再也没有遗憾。
☆☆☆
他们走遍木栅动物园的每个角落,走到两条腿酸痛不已,才尽兴的踏着星月而归。
一回到公寓,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站在他们家门口,一看见他们马上迎上去。
“少辉,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一整天了。”陈佳纹及肩的短发、合身的圆领丁恤,看起来还像是个清纯的学生。
丁少辉皱了眉,想了一下。“是你啊!”怎么跟她平常在PUB浓妆艳抹的辣样完全不同。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啊!”她故意眨着大眼,显得有些可怜。
丁少辉紧握舒曼的手,没有答话。
舒曼在一旁不发一语的看着两人,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一定就是你老婆,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参加募款餐会的照片,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也没想到你们会那么恩爱。”陈佳纹的语气酸溜溜的,明眼人都听得出她的醋劲。
“你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不管她想说什么,他只怕舒曼会对他有所误会。
“凭我们以前的关系,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不顾舒曼在场,整个人贴近他的身前。
“我们没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他口气不悦的说。
舒曼大致已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的她又不方便说些什么,只有静观其变。
“少辉,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她低声下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