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联结。晓瑭穿了一套粉紫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缀有水钻的雪白毛衣,立在湖畔,宛若
一位纤尘不染的天使。黎文赶紧拿起相机,捕捉她每一个美丽的镜头。
下榻的阿里山宾馆前,各种樱花怒放,一片花海,灿然可观。
晓瑭最爱漫步其间,除春意盎然外,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黎文几近宠爱的情意,
令她深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在山上待了两天一夜,虽有些不舍,但也只好期待下次的再见。
黎文在柜台结帐。
山上的午后,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晓瑭百般无聊地在大厅中随意走动。一首林忆莲翻唱的西洋歌曲--「Wonde
rfulWard」在厅里流转。
一时兴起,她也跟着哼唱起来。忽一抬头,只见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黎文,不知何时
已结好帐,倚在柜台前翻阅杂志。
好小子,结好帐也不通知一声,自顾自地看起杂志的绯闻版来了。
晓瑭朝着黎文走去。
她幸福地靠在他肩上,边哼着歌,边与他一块翻阅没营养的杂志。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往旁弹跳了两步,错愕地连连道:「小
姐,对不起,妳是不是认错人了?」
晓瑭的歌兴被打断,懒懒地抬起头,定睛一看,我的天!哪是黎文,根本只是一名
身材与黎文酷似的陌生男子。
只见那人满脸狐疑地瞅着她看。
天啊!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落翅仔了!?
她羞红着脸,求救似地再往旁望去。正在填写数据的黎文,已停下手中的笔,一张
嘴张得比碗公还要大,两只眼睛几乎要穿眶而出。
柜台里的服务人员,更是各个掩嘴嗤笑。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晓瑭真是羞愤已极,她一跺脚,快迅地奔向黎文,一头理进
他的胸前,羞红的脸,再也不敢抬起。
黎文又好笑又好气地轻拍着她的肩,无奈地笑道:「才刚结婚,妳就给我红杏出墙
啊!?」
※※※
「晓……晓瑭。」
「嘿,肥肥,是妳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北上定居的晓瑭,因着深厚的文学素养与外语能力,顺利谋得了一分总编工作。仍
是新嫁娘的她,其幸福甜蜜丝毫不因工作忙碌而稍减。
「最近好吗?Baby快问世了吧?」晓瑭打趣着。
「还……说呢!早……知怀孕这……么累人,打……死我……也不……要结婚。」
「干嘛呀!快当妈妈的人了,有点责任感好不好?而且又不是第一胎了。」晓瑭笑
着斥责。「对了,忘了问妳,Baby是先生?还是小姐呀?」
只听得话筒彼端传来一声长叹,「唉!医生……说,百分之……一…是男的。」
「噗哧--」晓瑭忍不住一阵爆笑,可是旋即责怪道:「女生有什么不好?什么时
代了,还这么重男轻女。」其实也难怪她要叹气,第二胎又是个千金,对李家还真不好
交代。
「唉!要……是长得……像我这……么『可爱』,那……怎……么办?」
「那才好啊!一家三口,没『菱』没『角』,多和乐、多圆满呀!」
「要死啦!」
哈!骂起人来,居然没结巴了!
接到肥肥的电话!令晓瑭感到好开心,一天的辛劳,都因她的出现而消逝。
可是,肥肥又将为人母的事实,却也让晓瑭羡慕不已。
回家的路上!黎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揉摸着晓瑭放在膝上的手。
「黎文,当妈妈的滋味不知如何哦?」
「怎么?母性又发作了?」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啦!」晓瑭嘟起嘴,佯装不悦。
「肥肥今天打电话给我,哎,这胎好像又是女生,她烦得不得了呢!」
「女生有什么不好?像我就喜欢女生。嗯,我也不贪心非得要像林青霞、周慧敏什
么的,只要像妳就好了,乖乖巧巧、漂漂亮亮;每次看到同事家那些小男生,跳上跳下
,一个个活像个小土匪似的,一个头就两个大……。不过,话说回来,妳长得比林青霞
和周慧敏还要美哩!嗯,将来我的女儿,一定赛西施。」
「嗯,我也喜欢女生,粉嫩可爱,好打扮……」晓瑭忽地眼睛一亮。「黎文,我们
也来生一个,好不好?」
「呀--」一个紧急煞车,黎文的HONDA在红灯前及时停下。
他回过脸,一脸坏坏的。「好啊,从今天晚上开始得每天做功课。」
「做功课?」
「对啊!又不是嘴巴说生,就会生了。嗯,看妳怎么侍候我!?」黎文双手枕在脑
后,一副等人讨好的模样。
「哦--讨厌!」晓瑭恍然大悟,一朵红晕飞上脸颊。她幸福地把头靠在黎文的肩
头。
※※※
婚后第四年,晓瑭终于怀孕了。全家上下欢声雷动,黎文更是呵护备至,宝贝得不
得了。
「人家怀……孕,照样得……爬……上爬下,为什么……妳……就可以像……怀个
太……子般……养……尊处优?」肥肥满心不平衡,恨声道。
产检完,顺道去肥肥家探望!李海和还未下班,而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肥肥,真的
快像「地球仪」了。
「错了,我们怀的是公主,不是太子。」黎文一旁喜孜孜地回答。
「吓!也……是丫……头呀!?」肥肥竟有些失望,眼睛瞟瞟一旁玩「芭比」玩得
正高兴的婷婷与宣宣。「不过你……们还……好,生下来一……定很苗……条,很漂…
…亮。」
「婷婷和宣宣也很可爱呀!肥肥,别贪心不足了啦!」
「对了,晓……瑭我好……担心……」
「担心什么呀?」
「担心……宣宣说……话,会……遗……传到我。」
「遗传到妳什么呀?」黎文狐疑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有口……吃?」
天啊,真是「当局着迷」。
「喔,这个啊,知道啊!不但我们知道,而且全世界也都知道。」晓瑭忍俊不止。
「要死啦!」
「哇!『一气呵成』,口吃再见!」
推却掉肥肥的热情款待,回到家,于曼玲已备好一桌佳肴等着他们。
「回来啦!吃饭了。」黎柏彦提高嗓门,唤着:「黎文,快,帮你妈盛饭去。」
「是,老爸。」
「晓瑭,检查怎么样呀?胎儿都正常吧?」于曼玲端着汤出来,晓瑭立刻趋前帮忙
。「不用,不用,去坐着,现在家里属妳最大。」
晓瑭挺着肚子乖乖地坐了下来,「一切正常。」婆家的宠爱,令她减去不少乡愁。
「还正常呢,医生说胎儿太小了,要晓瑭多吃一点。」黎文、心疼地摸摸晓瑭陇起
的肚子。
「看吧,我就说,平常吃那么一点,怎么行。」黎柏彦挟了一块红烧肉到晓瑭碗里
。「瞧妳身子这么瘦,多吃点肉,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女像奥莉薇哩!」
晓瑭还来不及言谢,就听得--「哦,会教晓瑭多吃肉,怎么不教我多吃呢?」
「老妈,妳已经像无敌女金刚了,还要吃肉啊!当心吃肉补肉哟!」黎文嘻皮笑脸
地取笑妈妈。
「还有晓瑭,平常记得要多吃点水果,不够的话,告诉妳妈,让妳妈帮妳买。多吃
水果将来小孩生出来皮肤才会比较白。」黎柏彦活像是妇产科医生。
「哼!我怀黎文的时候,都不教我多吃水果,结果生下来这么黑。」于曼玲又发怨
言。
只见黎柏彦拍拍老婆的手背,笑道:「哎呀!要黑就黑啦,那个黑人呀,教他吃十
箱水果也白不起来,更何况咱们黎文哪有黑?」
晓瑭很喜欢公婆这样「打情骂俏」,一如方爸与方妈,所以,嫁来台北,丝毫没有
离乡背井的孤寂感。
哦,讲到方爸、方妈,吃完晚饭得赶紧拨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否则那个感性又多疑
的方爸,这会儿一定又在电话旁边魂不守舍了。
※※※
孩子出生后,为黎家带来许多欢笑。
黎文的进取与能力,深获客户的信赖与公司的倚重。不出几年,已晋升为商务经理
。
下班正在收拾稿件,准备自行开车返家的晓瑭,接获黎文「预期中」的电话。
「晓瑭,对不起,今天要接待几位国外来的客户,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这批客户很
难搞,我也不知道要耗到几点……,妳们先睡……。」
晓瑭默然地挂上电话。
自从升上经理后,黎文的应酬显著增加。虽知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重
视家庭生活的晓瑭,却总是没来由地生着闷气。
好几次,夜阑人静,黎文带着酒气,蹑手蹑脚地轻推入内;晓瑭闻声,立即佯装熟
睡,只感到黎文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好半晌,才踱至娃娃的床边,探视熟睡
中的小人儿。
虽然,黎文对晓瑭的爱有增无减,可是经常的应酬,却惹来晓瑭的不快,于是,两
人之间勃溪偶起。
好在娃娃有婆婆帮忙带着,可是身为总编,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因此,常会
有身心俱疲之感。
午夜梦回,何璘竟偶尔出现在梦中。
为了松弛紧绷的神经,晓瑭央求黎文休年假,一同返娘家度几天假。
「晓瑭,我实在走不开,这样好了,妳先回去,我看情况,不过不要对我抱太大希
望。」
「算了,」晓瑭幽幽地,「你安心工作吧。」她的情绪又陷入低潮。
虽然在婆家备受宠爱,可是回家的感觉更是好。
在家当了一个星期的小女儿后,晓瑭这才与昔日好友连络,大伙儿闻讯,执意设宴
邀约,吃的是晓瑭情有独锺的日本料理。
把娃娃托给方妈照顾,晓瑭踩着落日余晖前往赴约。
时值盛暑,晓瑭穿了件丝质墨绿色白色小花的削肩上衣,下身搭了一条同色系的宽
筒长裤,修长、飘逸,原有的朱唇粉面,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风姿绰约。
随着服务生来到长廊尽头的和室,拉开油纸门,只听得一阵哗然,大伙一拥而上,
又拉又扯;一阵眼花撩乱之后,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来者都是哪些神圣?
就在此时,赫然发现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何璘!?」
晓瑭本能地叫了出来,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袭来。何璘蠕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凝
睇着她。
「晓瑭,大家听说妳回来了,都好高兴,」李玲月看出她的不安,解说着,「算算
又是一年没见,对了,何璘这会又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了,年纪轻轻就官拜上校,我想
,好歹大家朋友一场,犯不着永远这么避过来躲过去,所以,他就这么来了。」
最有价值的单身汉?难不成--看出晓瑭的疑惑,刘艳淑立刻接口道:「嗯,何璘
已和余芬芬离婚了。」
「离了也好!两个人貌不合神也离地过一辈子,多痛苦啊!」
已是两个孩子妈妈的陈若玉附和着。
一时之间,对过往飞扬跳脱的年轻岁月,大家都有着无尽的回味与一丝赧然。
席间,相谈甚欢。何怜的消沈已在逐渐恢复中。
酒足饭饱之后,何璘自告奋勇送晓瑭回家;薄醉的晓瑭也是一副不置可否。
抵巷口时,为避免无谓的牵扯,晓瑭礼貌性地表达谢意,旋即欲转身离去。
「晓瑭--」何璘竟是欲言又止。「哦,晚安。」
晓瑭留下一个温暖的笑靥后,便闪入门内。
是夜,晓瑭竟辗转难眠。年少的岁月,一幕幕在脑海中展开,何璘与黎文的影子,
交互出现着。
次日,天方破晓,床头的电话就大刺剌地响了起来。
才阖上眼没几个小时的晓瑭,惊愕地抓起话筒。
「晓瑭,是我,何璘。」
半晌的沉默,晓瑭的睡意已去了大半。
「对不起,一大早吵妳。」何璘顿了一下,「我……一夜没睡……我……」
让晓瑭害怕的终于来了。可是她却仍不语。
「晓瑭,黎文……对妳好吗?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挂记着妳--」
「何璘!」晓瑭打断他的话。「离婚了,儿子呢?」
「哦,我爸妈已搬来台南住了,儿子就交给爷爷奶奶照顾。晓瑭,今天晚上能出来
吗?我……我克制不了自己,我……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妳,听李姊说,妳的婚
姻生活幸福又美满,我是又高兴又嫉妒;晓瑭,原谅我这种心情,我……」
「何璘,今非昔比,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
爱我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你,凭你的条件,要想觅得第二春,简直易如反掌……」
尽管心头历乱,但思及黎文的深情与挚爱,再加上道德感的约束,晓瑭断然拒绝了何怜的倾诉。弃船的人,有什么权利再来干扰船上的人呢?
尽管心中悼念以往,然而不管好的或坏的,都得装在回忆之盒内了。
尾声
家人均因事外出;娃娃在院内与狗狗皮皮追逐嬉戏,而置身于奼紫嫣红繁花中
的晓瑭,则闲坐在秋千上,陷入沈思。
「叮咚!」
晓瑭回过神,意兴阑珊地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束香水百合,接着,微效
的嘴突然被两片温热的唇堵住,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紧紧环抱住她的腰,惊吓中,还未
得完全意识过来,只听到一阵从喉头发出的咕哝声--「小方搪,妳这个可恶的小东西
,妳还要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啊?打电话来也不接,怎么忍心抛夫多日……真的都不想
我吗?」
晓瑭嗫嚅着唇,眼里盈漾着一层异采。快乐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黎文动情地加重
手上的力量,灼热的唇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庞、耳垂、颈项及雪白的胸前……「走,趁
娃娃玩得正起劲,我们进去。」
黎文抱着全身酥软的晓瑭,轻轻推开客厅的门,朝房间走去。
温润的唇,仍贪婪地在她脸上、身上逡巡着。
「我答应妳,回台北以后,一定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应酬……」
晓瑭的手缠绕在黎文的颈上,因骚痒,不时发生哈哈的笑声。
她安心地闭上眼,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熟悉也最安全的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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