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悲愤的心情,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活他们!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即使要倾尽所有,他也不会后悔!
只要灵儿能够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在身后,魅离闷闷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搞什么鬼,为什么他就得抱地上的这个男人而他抱女人?还有,他为什么要服从他的命令?他偏不!
“主人!”一个黑影从上方掠过,顷刻间,寡宿飘然的身影已从暗处出现。
魅离看着他,双眼簇然起一把火焰,冷声道:“本王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看看现在本王看到了什么?”
“主人,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看到主子发火,寡宿连忙开口解释。“我有暗中在护着他们,但……但那个叫罗欢的男子……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魅离手上的鞭子已甩了出去。“连一个凡人都摆不平,那本王留你何用?”清冷的嗓音中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机。
“这就是问题所在!”面对主人的火气,他闪也不闪地咬牙承受住这一鞭,剧烈的疼痛让他苦起一张脸,也跟着逼出一身冷汗。老天,主人这一鞭少说也用上七成力,这回恐怕得一、二个月只能趴睡了。
他微喘着气,神色扭曲地续道:“主人,你闻闻严础风身上血的味道!”
略狐疑一下,魅离依言弯下身,将严础风身上带血的衣袖凑近鼻子一嗅——
竟有股淡淡的花香味儿!魅离心下震惊,连忙翻过手探向他的脉象,他睁大眼:“这……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会中这种毒的!这……”
但……可能会有错吗?这种毒发作时的模样十分罕见,他们分明是中了“血海棠”!问题是,这世上会使血海棠这种毒的人只有“他”而已——
“你是说,那个叫罗欢的男子有可能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找了一百多年的人竟就这样出现!而他,现在却成了一位为女人而不惜杀人的好色之徒?这……”
“极有可能。”寡宿点了点头,表情凝重起来。“毕竟,改变外在的容貌是他的专长之一!对了,既然他们中的是血海棠的毒,之前送他们的那朵魅情香应该有办法解毒吧?!”
“嗯,试试看,应该能解。”应了声,魅离收回飘缈的思绪,重新回到事情的重点,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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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境的黑暗中,严础风感觉到有人不断地在他体内输人绵绵不绝的真气,企图维持他心脉的跳动,不,他不要啊!若他活了下来,那灵儿该怎么办?
“放………”想出声阻止,才发现声音干哑得难以辨识。
“醒了,快,将这碗东西灌入他嘴里!”陌生的男音在他耳边近距离的响起,他疑惑的蹙眉,想偏头避过,却已为时太晚。一股刺鼻的药草味立即窜入他的嗅觉,接着,甘甜的温汁跟着喂进他喉内……
这是什么鬼东西?入口的药汁甘甜却刺激着整个内脏,癫狂的痛顿时穿心噬骨,气血翻涌的冲击更是难以承受,忍不住,一口鲜血自口中狂呕而出……
“好了,余毒都逼出来了,他应该没事了!”陌生的男音持续环绕着,“接下来,换女的了。”
他………他说的可是灵儿!?有人救了他和灵儿?是谁,浪涯神医吗?
心底的感激与想见心爱之人的欲望让严础风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望入的,却是一双邪肆的紫眸!
“你终于醒了,本王还以为你会昏迷上三天三夜!唉,真可惜了!一株魅情香就这么没了,要是再放久些,除了解毒还可以延年益寿呢!可惜,可惜。”
戏谑的言词并未得到严础风的注意力,他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另一个床铺上的柳若灵!
“灵儿………”抑下满怀沉痛,他开口唤着心爱之人。
她为什么还没醒来?她如此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他看的着实好心惊,慌乱的眼对上灵儿身边的男人,是杨自硕!
“她中毒太深,刚刚喝了那碗药,却没有将余毒吐出,只怕——”杨自硕叹了口气,不敢看向他此刻的表情。他懂,那样的神情,只有在关乎到挚爱女子安危时才会出现,这痛,他尝过,就在五年前。
“你的意思是………灵儿她……”严础风吸了口气,努力不让雾气浮现。“可能活不成?”老天爷,同样的戏码却发生了两次?他被救活,而灵儿却再次香消玉殒?
“不——”他狂声大吼,不顾依旧虚软的身子执意下床。该死的是他、是他呀!而灵儿,却代他承受了这一切,如今有只有他苟活了下来,教他如何原谅自己?!
“你给本王乖乖躺好,你身体还很虚弱,小心——”魅离警告的话还为说完,严础风已整个人翻落到床下,想去搀扶,却已迟了一步。
生病的人还敢乱动,不找皮痛才怪!魅离摇了摇头,双腕一扣,将他拉起。唉,为什么凡人竟是这么麻烦!
惨白着脸庞,严础风挥开魅离的手,蹒跚地来到她的床边。双膝一软,他重重跪了下去。捧起她沾着斑斑血迹的冰凉小手,终于,他悲难自抑、痛断肝肠地狂吼失声。“灵儿——”
谁,谁在叫她!那是充满了悲泣、悔恨的痛楚之声。是风哥哥?是风哥哥吗?她挣扎着想张开双眼,但一片黑暗中,她只见一道令人无法逼视的强光在不远处闪烁,在向她招手。
光芒中,她竟看见爹和娘在向她微笑着,心酸直上鼻头,她………好想他们呵!在那里,她可以逃开解不开的心结,逃开人世间的一切。
她知道,那是她该去的地方。只有到那里,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灵儿——
同样悲泣的声音再度传进她耳中,震慑了她的心弦。刹那间,她犹豫了,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但随之而来的,是风哥哥如潮水般源源不绝的呼唤和呐喊。
风哥哥,你在哪里?而她,又该去哪里?
“去吧,孩子,回到他身边,你会幸福的!”慈祥的声音传入她脑海,她转过头,爹娘的笑似乎多了祝福的意味!
是吗,爹和娘是这样认为的吗?想问,却发现光线却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渺小。
灵儿,爹和娘会一直看着你的——
“娘……”她悲切的低鸣,再也忍不住胸口内放肆汹涌的血气,喉中一甜,一大口鲜血跟着吐出。
好痛,她全身都好痛!那种极度的痛苦,包括肉体和心灵被活生生撕裂的痛处,让她忍不住几乎想尖叫出声。
杨自硕、魅离和严础风三个人全都不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一幕!刚才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怎么这下子他们什么事都没做,她就自己自动的将污血吐出?这是什么情形?
“风哥哥………”感觉到覆在她手上的熟悉大掌,她低低吟了声。
泪水迅速浮现眼中,他颤抖着手,小心轻柔地将她嘴角的血渍抹去。“我在这,永永远远都在你旁边!”
柳若灵满足绽出一抹笑,疲累的再次跌人黑暗中。真好,她又回到风哥哥身边了,爹娘,谢谢你们,灵儿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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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严础风悄声来到床畔,即使是沉睡着,她仍看起来那么忧愁,像是梦中也有许多烦恼似的,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纠结,低头轻轻吻着被他抚平的细纹,她知道她在烦恼些什么!
柳若灵不安稳地眨了眨眼眸,突然被他温润的唇给惊醒了。“谁?”
“别怕!是我。”他轻柔地握起她的小手,黑眸内尽是温柔的暖芒。“再过三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还是无法释怀吗?”
知道她仍是介意着自己残缺的容貌,深怕她或许会来个临阵脱逃,严础风今晚才会不顾成亲前不可见面的礼法,偷偷溜了过来!
“我们………我们不可以见面的………”看清来人,她惊讶地张大嘴,心中惊慌不已——却不知是因他还是被戳破的心事!
该死,她知不知道她正在引诱着他!低吼一声,他再也忍不住吻她。老天,他已经一个月没和她如此亲密了,为了让她静心养伤,他忍住自己的冲动,甚至将婚礼延后,但现在——
轻柔的吻瞬间转而激烈。火热的舌交缠着、需索着,仿佛怎么都要不够对方。她逸出一声嘤咛,却被他狂乱的低吼掩盖;他们深深地吸吮着彼此,像是要在对方的深情中溶化。
“灵儿——”他声音粗嘎,语气中包含压抑,再不停止,他可能真的会要了她!
她羞怯地敛眉,未曾开口。然而嫣红的双颊。急促的轻喘和靠向他胸膛的动作显示她的意乱情迷。
两人拥抱着,享受这亲密的一刻。
“剩下的,还是留到洞房花烛夜吧!”突如其来的,他轻啄了下她的唇,强忍下自身的需要。
她抬眼,却见他强健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和满是情欲的深黯眼眸——羞着脸,她柔媚一笑,双手搂住了他的颈项,亲腻的咬了他耳朵一下。
他自喉中低吼出声,瞧见她满脸的羞怯及沉默的许可后,满脑的理智瞬间崩塌——
管它的礼法,他今晚决定要她!
低头封住她的唇,双手跟着松开两人身上的束缚,为这热情的夜揭开序端………
两人没有注意到,窗边的小几上,已不知被何人摆上一朵娇艳的红花,在黑暗中,静静闪着它独特的光芒。
浓情之夜,无须言语.知我意,感君怜,此情无须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