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来后,老太君要死不了先帮绍芬看,先帮她安胎。死不了把一下脉后,开了些药,要传书马上去抓药回来,煎给绍芬喝。
他又看了长孙夫人的伤势,先将她的外伤处理好。再把了把脉,开了药后,要另一个家丁去抓药。
死不了安慰他们,“夫人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些时日就可恢复健康了。倒是少夫人比较严重了些。等一下看她服了药后的情况,我再决定如何做。”
老太君着急的问:“孩子能保住吗?”
“我尽力而为!”死不了不太把握的说。
大家终于等到侍书将药端了过来,不凡抱着绍芬,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喝完后,他问绍芬:“有没有觉得好点了?肚子还痛不痛?”
死不了安慰不凡:“大约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如果不好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太难过,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可以生很多的小孩。”
不凡帮绍芬搽着泪,和众人等一个时辰后的结果。
长孙夫人清醒过来了,恍如隔世的看着周遭的亲人,不知自己因何置身在此。
死不了问长孙夫人:“你这些外伤是怎么弄的?”
“我发现屋起火后,正要逃出去,突然出现两个男人,朝我头上重击,我就昏倒在地上,不知怎地就换到这里来了。”
“那你看清那两个出手打你的人吗?”不凡插口问。
“我看清楚了,可是我以前没见过,他们不是我们家里的人。”长孙夫人说。
“那两个会不会和今天傍晚到不凡房间把不凡捉走的那两个人?”梅英提出她的疑问,“我们到不病的房间时,那两个人并不在那里,很可能是到娘的佛堂去放火了。”
老太君要梅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些。
梅英把事情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听得老太君和长孙大方愤怒不已,长孙大方怒骂:“这个贱人太无法无天了。”
老太君骂儿子:“若不是你平日护着她,给她撑腰,她哪生得出这么大的胆子?”她疼惜不平的死,哭着说:“不平死得太冤枉了。”
梅英跟着哭,心中压抑太多的不平与委屈,终于可以在人前吐露出来,可以不必再躲着偷偷的哭。
侍书站在门口,好像有话要说,可是不知该不该说,在那里站立难安。
长孙大方被老太君当着小辈的面指责,正感尴尬,看到侍书的样子,立刻就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想把老太君的注意力转到地的地方去。
“启禀老爷,刚刚灭火的人回报说。他们清理火场时,在三公子房间发现了尸体,被烧死的是三公子。”侍书极力镇定的说。
绍芬不禁不震,如果不是他们把不凡救了回来,现在烧死的一定是不凡了。
绍芬难过的说:“是我害死他的。”
老太君奇怪的问:“怎么会是你害死他的?”
绍芬把不病冒充不凡的事说了,未了还难过的说:“如果我不把那碗加迷药的汤让不病喝了,他就不会昏迷不醒,也就应该可以逃出火场的。”
长孙大方明理的说:“这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作目受,他们既不知不凡和不病已对调过了,他们当然会把不病当成不凡烧死。就算不病没有喝下迷药,他们也会先把他弄昏再烧,就像对付你娘那样。”
“将不凡烧死在不病房中,会让人以为死的是不病,那不病冒充不凡也就更没有破绽。”老太君恨恨的说:“好个恶毒的计策。”
长孙夫人心有余悸的说:”我都已全让给她了,为何她还不放过我?”
长孙大方内疚的交代侍书:“去把那个女人抓来,我要好好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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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娘来了,看到长孙夫人还活着,有点惊讶的样子,但马上就神色如常。她得意的看着不凡,很高兴她的计策至少成功了一半。
长孙大方冷冷的问她:“你对这两场大火有什么话说?”
“这火关我什么事?我该有什么话说?”大姨娘神色不变的回答。她自认事情做得干净漂亮,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你到现在一点悔意都没有吗?”长孙大方极力控制着脾气,用低沉的声音问。
“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后悔?”大姨娘仍神色自若的说。
“你和不病的计谋都已败露了,你还在这里装作无辜?在不病房中烧死的是不病,不是不凡,他们在火起前又被调换过来了。母子连心,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长孙大方痛心的说着,他后悔这几年纵容她的作为。
大姨娘冲到不凡前面,扯着他脸上的布,让他整个脸露出来,只见脸上依旧有红肿、瘀血、伤口。不病虽也学他包着脸,可是布底下并不是一张受伤的脸。
她大叫:“不!”不敢置信的说:“不病,你装得实在太像了,连脸上的伤都弄得跟那眼中钉一样,这样他们就更认不出你来了。”
侍书护主的将大姨娘拉离不凡。大姨娘仍叫嚷着:“不病,现在你的计策成功了,你当了不凡后,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娘。”
不凡一字一句冷冷的告诉她:“听清楚了,我是不凡,不是不病。”
这个女人的野心,长期以来,不只弄得他父母不和,更害死了大哥,也差点害死了他,现在更差点烧死了他母亲,而妻子胜中的孩于能不能保得住都还不知道,她对他们所做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可言。
大姨娘转身,装作很可怜的样子求长孙大方:“现在儿子不认我这个娘了!老爷可要帮我啊!不要让他们因为我是丫头出身就欺负我。”她使出她以前常对长孙大方施展的那一招。
以前她总是可怜的告诉长孙大方,因为她是丫头出身,所以长孙夫人看不起她、下人欺负她,请长孙大方替她出面撑腰。她声泪俱下的可怜委屈样,总能博得他深深的同情,他总是不问是非的偏袒她,相信她是被欺负的弱者,需要他这强者的保护,而不觉得是被利用。久而久之,造成她除了对老太君还有所忌惮外,其他人可都不放在眼里。她每天所思所想的只是如何把自己扶正,当个正牌的长孙夫人。
长孙大方厌恶的转过身,以前他曾被她的可怜样骗过多少次,可能数都数不清了。他看到躺在床上伤势严重的夫人,不觉更内疚。而长孙夫人正痴痴的含泪望着不凡夫妇。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们也曾那么恩爱过,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夫妇关系?而这么多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走到她身边轻唤她:“夫人!”
长孙夫人把目光收回,闭上了眼睛,装作低极欲睡的样子。
大姨娘看到长孙大方走到长孙夫人身边,看见他看着长孙夫人的眼光,她急切的挣脱侍书的手,奔到长孙大方身边扯着他,眼红的说:“老爷,你不能回到她身边,我辛苦奋斗了那么久,才把你留在身边。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看长孙大方并没有软化下来,她又装出一副弱者的姿态,“没有你的保护,他们就会欺负我。”她楚楚可怜的问:“老爷,你忍心让我被人欺负吗?”
长孙大方扯开她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去,厌恶的对侍书说:”先把她捉到柴房去关起来,明天送官究办。”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所做的只是保护自己而已,我并没有做错。”
大姨娘毫无悔意的叫着,又对不凡大吼:“不病,你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自己当了不凡,就忘了我这亲生的娘,你还不替我求求你父亲,叫他不要把我送官。”
老太君冷眼旁观了好久,才讽刺的对长孙大方说:“好一幅‘妻闲子笑’图。长孙家差一点就毁在她手上了。”
老爷歉疚的看着家人,长孙夫人合着眼当作没看到;不凡和梅英很关心的陪在绍芬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家丁和丫头刚尴尬的把头别开不敢看,怕他不好意思。而死不了则专心的检查绍芬和长孙夫人的伤势,好像对老太君的话一无所觉。
长孙大方呐呐的握着长孙夫人的手,长孙夫人把手抽了出来,他又握住。长孙夫人仍把手抽出来,放在胸前,两手互相交握着,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会他的示好。
老太君摇摇头看着媳妇和儿子这场无声的战争,心高气傲的媳妇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儿子的,看来,儿子想挽回她的心,还有一段艰苦的路要走。
第十章
死不了终于宣布说:“二少奶奶的胎儿暂时保住了,但仍需卧床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二少奶奶都不能下床行走,以确保胎儿的安全。”
这时,每个人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老太君喃喃的说:“谢天谢地,总算老天有眼,待长孙家不薄。”
死不了又帮不凡在脸上敷了药,要包扎时,不凡说:“不用了,包着脸好难过,不包应该可以好得快一点。”
死不了将布收好,“无所谓,只要你不怕吓到人就可以了。”
不凡问绍芬:“娘子,我会吓到你吗?”
她轻触他的脸,问他:“还痛不痛?”她关心的是他的伤,不是他的长相。
不凡问死不了:“我现在可以把她送回房间休息了吗?”
“小心抱着。走慢一点,也不要太用力了,她的肚子可禁不起一点振动。”死不了郑重其事的交代着。
绍芬怪不凡,“都是你啦!没事就要抱着我走,现在弄假成真,你不抱着我走都不行了。”
不凡傻笑的接受她的责怪。如果不是她受伤了,抱着她走将是极大的幸福。
看着不凡夫妇走了,老太君说:“大家也累了一晚,快去歇着吧!”
长孙夫人立刻说:“我到梅英那里去养伤,等伤养好时,新佛堂应该也盖好了。她叫着侍书:“你背我到大少奶奶房里去。”
侍书看着老爷和夫人,不知该遵从谁的意思。
最后,他望着老太君,看老太君的意思。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你照夫人的意思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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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大早,南宫卓就捉了两个全身被五花大绑的人到长孙家来。
不凡一看到这两个人,就认出这两个人是昨天和不病到他房中的人。他叫家了将这两个人带去给母亲指认,是否为打伤她的人。母亲确认后,他便命令家丁将将他们送到官府严办。
交代完事情后,不凡感谢南宫卓的帮忙。“南宫兄,这次多亏了你,才能将一干嫌犯捉到。”
“也没有完全帮到忙。”南官卓遗憾的说,“那两个人被不病带进府中后,我的人不能一起进来,才让他们在府中放火,希望那把火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
“那两把火把我母亲住的佛堂烧毁了,也烧死了不病。”不凡不禁难过的说。
“烧了佛堂后,也许以后我母亲会留在前院和我们一起住也说不定;而不病被烧死,可说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他原本的计划是烧死我,然后冒充我,谁知他的伪装被绍芬识破了,我被绍芬和大嫂救了出来。大姨娘叫人放火时,并不知道烧的是她亲生的儿子。”他语气一变,恨恨的说:“不过,我不会原谅他们害我母亲和绍芬受伤的。”
南宫卓关心的问:“严不严重?”
“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
“吉人自有天相,冥冥中老天爷自有安排。是你的,躲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南宫卓心有所感的说。
不凡想到南宫卓的任务。“皇上不是要你尽速出发吗?难得你还有心关心朋友的安危,真是谢谢你了。”
“其实,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发了。这次能帮上忙也真是机缘凑巧。等我到边境去时,就帮不上忙了。今后你要多保重。”南宫卓真情流露的对好友说。
“长孙家的大患,现已除去,今后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分离在即,此去路途艰辛遥远,再见不知何时。
不凡不禁依依不舍,后悔的说:“当初在皇上面前推荐你,对你不知是福是祸?”
“你和皇上的知遇之恩,我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会怪你呢?我只恨男儿不能志在四方,报效国家,哪会放弃这一展长才的机会!不凡,我真的要谢谢你。”南宫卓真心的说。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就好。”不凡稍感放心的说。“你也快出远门了,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好好的饯行,只好等你回来后再好好的为你接风了。”
“今天我来也有先向你辞行的意思,希望你保重了。”
“你还是先见过老太君再走吧!前几天你救了我一命,她一直念念不忘。没有好好谢谢你,现在你这一走,我又要被她念不停了。”不凡挽留着好友。
老太君一见到南宫卓,立刻拉着他问长问短,知道他即将离开长安,更是不舍。南宫卓也拜别了长老爷和夫人,见过了绍芬。
绍芬心中很感激他救了不凡的命,她叫不凡将“避毒珠”拿出来,要送给他,好带到边境去。南宫卓不敢收下这天下奇宝的“避毒珠”,和不凡推辞着。
绍芬半躺在床上说:“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等你回长安时再还我,好不好?”南宫卓只得收下,绍芬再教他“避毒珠”的用法。
南宫卓直到用完午饭,长孙家的人才放他走。
南宫卓走后没多久,仆人间便纷纷传言:“大姨娘疯了!”她把每个男仆都当成了不病,看到丫头就吓得大叫,“英兰,你不是我害死的,不要找我。”
早上送那两个歹徒到衙门的家丁也回来了。送到时,官府一听是长孙家送来的犯人,便立刻翻案。
那两个人当场承认是受大姨娘和不病的收买,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衙门立刻作出判决,让家丁回长孙家回报,并要长孙家把主嫌送官究办。
长孙大方对家丁说:“你去回覆官衙,主嫌一死一疯,不必追究了,只发落那两名嫌犯吧!”
而宫中,太后听说长孙家失火,“兰花公主”受伤,马上派人来慰问,宫中三天两头的派人送来补品,恩爱有加。皇上和贵妃也有所赏赐,让长孙家一时尊贵无比,羡煞许多人。
此后一个月,梅英一边陪长孙夫人养伤,一边和老太君学做生意,老太君相信她在不久后就可独当一面了。
长孙大方也每天抽出时间去探视长孙夫的伤势,但长孙夫人仍是不理他。只怪当初他伤她太深了,不是短短的时日便可弥补回来的。
绍芬则每天静躺在房中,保护腹中的胎儿,不凡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不敢让她有丝毫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