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柏宇有些什么看法啊?」黎文辉有些好奇。
「她太善良了,她一点也不怪小哥,反倒认为是自己伤害了小哥,导致他做出这些事,」沉依洁停顿了一下,「虽然她没说,但我相信她一定很爱小哥,要不然她也不会想离开台北。」
「玫雅打算离开台北?」他有些意外,「那花店怎么办?」
「当然是结束营业罗!」她遗憾的说着。
「哇!好棒喔!那以后我就不用一个人吃饭了,终于可以有人做饭给我吃了!」他喜孜孜的说着。
沉依洁白了他一眼,「文辉,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的快乐,忘了别人的不幸,」他愧疚的说着,「不过我觉得离开台北,对攻雅也许不是坏事。」他补充着。
「喔!为什么?」她不解的问着。
「台北让玫雅留下了这么多不愉快和伤心的回忆,如果她能另外找一个地方,开始嶄新的人生,那不也很好吗?」他乐观的说着。
「但愿如此。」沉依洁沉重的说着,「文辉,你知道道整件事情带给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她语重心长的问着。
「什么?」
她以着哀伤的眼眸看着丈夫。「小哥口口声声说爱玫雅,但他却在玫雅最徬徨无助、最需要有人可以倚靠的时候,不声不响的悄悄溜走,这真的是爱吗?」她迷惘不已。
黎文辉爱怜的把她搂进怀里。「依洁,爱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我们永远无法掌握住它的真实面貌。」
沉依洁一言不发的拥住了丈夫,她不知道是否因为相爱就得分离,她宁愿相信爱情是经的起任何考验的。
★★★
杜玫雅双膝跪下,望着母亲的牌位,在心中无声说着,「妈妈,你在天上过得好吗?你应该很高兴终于和爸爸团圆了吧!待会儿我就将离开台北了,永远的离开这令我心碎的城市。我希望能在那充满耀眼阳光的南台湾,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
「记得四年前当我遭受那无情的打击时,你曾告诉我要挺起胸膛坦然面对一切,因为我并没有错。这一次我尝试着如此做,但妈妈!他们并不放过我啊!我再一次的被击败了,而且败得更惨,因为我连自己的心都失去了。」想到这,她的泪水冉冉而下。
「妈妈,虽然他带给我难以弥补的伤害,但我依旧爱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南台湾吗?因为在那儿有着我和他最真、最纯的回忆,我愿意伴随着这份爱的回忆老去。妈妈,我该走了,请为我祝福吧!我会随时回来探视你和爸爸的,再见!」她缓缓站起身走出圆山寺,她依依不捨的再次回首,泪眼迷濛中,她依稀看见了那慈祥的双亲,笑盈盈的挥手和她道刖。
「玫雅!」黎文辉打开门惊呼着,自从她们花店结束营业后,他即未曾见过她。
「快进来吧!」他侧身让她走进屋內。
「依洁在吗?」她客气的问着。
「在!她在厨房!」说着,黎文辉朝厨房喊着。
一听见声音,沉依洁急忙走了出来,「玫雅!怎么有空来看我?!」她兴奋得抱着玫雅跳着。
「嘿!当人家的老婆了还这么孩子气。」她揶愉着。
沉依洁脸红了一下,「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她热诚的说着。
杜玫雅充满歉意的摇摇头,「我把东西拿给你,一会儿就走了,找不到停车位,所以我车停在黄线上呢!」她解释着。
「喔!」沉依洁有些遗憾。「到底什么东西急着给我呢?」她好奇的问着。
「这个给你。」杜攻雅从皮包內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这是………」沉依不明白的问着。
杜玫雅笑笑拍拍她,「这是我们花店结束营业,清算以后的盈余。」
听完她的说明,黎文辉急急把支票还给她,「你留着吧!依洁不需要这笔钱。」
沉依洁同意的猛点头。
「不要推来推去的,这是依洁该拿的,这一年来依洁帮了我好多忙,而且支领的薪水又低,所以这笔钱依洁拿的理所当然。」她看着他们充满诚意的说着。
「那你自己呢?」沉依洁关心着。
她再次笑了笑。「你放心,我有留些钱在身边,我像是那么大方、不自私的人吗?」她自我调侃着。
沉依洁瞪了她一眼,收下那张支票,「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她不灰心的问着。
杜玫雅摇摇头,「我该走了,我想趁天未黑前早点离开。」
「玫雅,你计画上哪儿呢?」沉依洁担心着。
杜玫雅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有句话说,心之所在即是家,所以我想只要有地方愿意收容我这颗破碎的心,我就会在那儿待下吧!」她故作轻松的说着,但口气中仍有掩不住的落寞与孤单。
她的话让沉依洁有种好心酸的感叹。「玫雅,留下来吧!也许台北带给你许多的伤害,但这儿终究是你土生土长的家啊!」沉依洁拉着她勸说着。
「依洁,留在台北意味着我必须再次面对外界齷齪的眼光,四年前我可以坦然迎接一切,那是因为有我的父母支持我,如今呢?我只有孤单的一个人啊!没有人会愿意离弃生长了多年的家园,但如果那个家园的人都鄙视你,那你继续住下去有意义吗?」说着,她的泪又落了下来。
「喔!玫雅,我捨不得你走呢!」沉依洁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久立一旁的黎文辉不觉有些鼻酸。
「依洁,我真的该走了。」杜玫雅止住了泪吸了口气平静说着。
沉依洁泪汪汪的点点头,「记得随时保持联絡,让我知道你的近況。」
「嗯!安顿好我马上写情给你。」她承诺着。
「攻雅,有困难或需要帮助时,不要吝嗇打电话给我们。」久末开口的黎文辉诚心说着。
她点点头,「别忘了好好照顾依洁,我走了,再见!」她道别后綬綬走了出去。
望着她那孤单、纤细的身影,沉依洁不觉脱口喊着,「玫雅,好好保重!」
听见了依洁的声音,杜玫雅迅速转回身,「好好加油!早点生个baby,她朝他们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开车而去。
一待她走远,沉依洁转身投入丈夫的怀里。「文辉,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呢?我不喜欢看到这种结局啊!」她泪漣漣有些无理取闹的说着。
黎文辉无言以对的轻拍着妻子。柏宇!你打算何时才露脸呢?他烦恼着。
第九章
萧瑟的秋天悄悄的走了,而冬季则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南台湾。杜玫雅倚着阳台的栏杆,眺望着不远处的大海,阵阵温暖的海风迎面吹来,让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宁静。离开台北到这儿才过了两个多月,但心情上她却觉得彷彿已过了许久一般,在这儿她再次寻得了心灵上失落已久的快乐,她決定在这儿终老一生了。
窗台上的风鈐叮噹响着,她想起了那首小诗:藉风传情意,聞声如见人。几时这清脆的风鈐声,能为她带来思念人儿的訊息呢?她无声问着。唉!别再庸人自扰了,她转身走进屋內,拿起笔写下来到这后,给远在繁华都市里的好友的第一封信。
亲爱的依洁:好久不见了,你和文辉好吗?
离开台北后,沿署高速公路南下,四处流浪了好一阵子,然而我的心总是摇摆不定,直到来到了这儿南台湾,我那飘荡的心,彷彿回到了家一般的平静了下来。对南台湾我始终有股浓烈的眷恋,或许是我曾在这儿,拥有遇一段刻骨銘心的恋爱,也或许是我把心留在这儿吧!总之我打算在这儿定居,不再飘泊了。
这儿的人们并不因我是外来容而排斥我,他们以着南部人特有的纯朴接納我。我住的比方离海边不远,房东是对很热情的老夫妇,在他们的介紹下,我在附近的小学找到了代炉老师的工作,薪水虽然不高,但每天和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相处,让我有着说不出的快乐。
原本就喜欢大海的我,如今看海更成了不可缺少的炉题。每天清晨我总喜欢静坐在沙滩上,凝视着海上那徐徐升起的朝阳;而到了黄昏,我则倚着阳台的栏杆,远眺那万丈光芒的落日余晖。我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却踏实,我再也毋需担负别人背后的议论纷纷,甚或异样的眼光。
依洁,我从不后悔爱上柏宇,因乌他在我生命最孤单的时候,让我带来了欢笑,让我拥有梦想。也许世上的人看不起我的所做所乌,但我从不怨他,因乌我早已觉悟到爱上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今一切已经结束了,或许我仍会有点想哭,但我终究会忍住泪水的,毕竟杳不顾身的爱上一个有婚约的男人,注定是该寂寞一生的。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台北那红尘俗事般的生活,此刻已离我好远了,所有的是是非非也沉澱在我心中化成灰了。
依洁,冬季的南台湾湾有着它特有的风貌,温柔的阳光取代了炙热的驕阳,涼爽的海风吹散了原有的闷热,当你厌倦了台北阴冷、潮湿的节季时,何妨来此一游呢?
祝平安幸福!
玫雅上
「柏宇,今天晚上Teresa在她家开 party,要不要一块去?」罗亚伦在他办公室门口问着。
柯相宇抬头望了一眼而后摇摇头,「我有点累了,想回家睡觉。」他充满倦意说着。自从来到曼谷后,他几乎天天熬夜加班,为的就是希望能让这新成立的观光饭店尽快步上軌道。
罗亚伦索性走了进来在他桌前坐下,「柏宇,你简直是工作狂呢!」
他笑笑不说话。
「你是有心事呢?还是想家?」罗亚伦促狹着。他和柏宇皆是从台湾来到这儿工作的,柏宇负责统籌企划,他则主管业务及公关,由于两人年龄相仿且来自同一故乡,所以没多久即成了十分聊得来的朋友。
柯柏宇瞪了他一眼,「年纪都已经一大把了,还会想家啊!」他停了一会儿,
「更何況既已決定飘洋过海求发展,就意谓着放弃想家的权利了。」
「可是我总觉得你把心留在台湾忘了带来。」罗亚伦继续嘲弄着。
他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吧!」他毫不讳言的说着。
「喔?哪个女人道么厉害,让你这个万人迷如此念念不忘?连热情的Teresa都视若无睹?」罗亚伦揶偷着。他知道Teresa一直对柏宇频送秋波,但柏宇始终相应不理。
柯拍手吐了口烟圈,透过那一片迷雾,他似乎看见了那飘渺的雾中仙子,「她是个很特刖的女人,她有着一颗温柔、善体人意的心。当她开怀大笑的时候,你会发现世界在到那间光亮了起来,而当她哀伤哭泣时,你会心痛的想为她抹去所有的不愉快。」他停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因回忆而泛出了喜悅的光彩,「最令人难忘的是她那双深遂且带着梦幻色彩的眼睛,那当中所闪动的生命火花,足以淹没一个男人的灵魂。」他以低沉的嗓音形容着。
罗亚伦目不转睛的陶醉在他的敘述中,「真有这样的美女?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有些不信的问着。
柯柏宇神祕的笑了笑,「你说呢?」
「如果真有你形容的那么完美,那你为何把她留在台湾?」罗亚伦不解的问着。
他大大叹了口气,「因为我徹底伤透了她的心,我没有勇气向她坦诚自己的错误,所以就一走了之。」他有些遗憾。如果当初他不要那么顽固的坚持男性自尊,那今天就不会在这儿自艾自怜了。
罗亚伦惋惜的摇摇头,「她现在人在哪儿?」
「应该在台北吧!」他有些苦涩的说着。
罗亚伦脑筋一转,「如果你真这么爱她,何不利用下星期的休假回台北去找她?」他建议着。
「回去找她?」他有些诧异。
「嗯!」罗亚伦点点头,「回去向她赔罪,然后把她娶回曼谷来!」
「这……」他有些为难。赔罪川村从他懂得追求女孩子以来,他就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别再犹豫啦!」罗亚伦推推他,「我知道你在女人堆里一向自视甚高,但你宁愿就这么放掉自己深爱的女人,而待在曼谷唉声叹气一辈子吗?」
他沉默不语。
「柏宇,这年头好女人不多了,大家都抢着要呢!如果你不要,那告诉我有关她的资料,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贏得她的芳心。」罗亚伦故意刺激着他。
「她是我一个人的,你少打她的歪主意。」他气愤不已。
罗亚伦在心中窃笑着,「你确定她真的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知道她依旧等着你,未曾投人他人的怀抱呢?不要太有自信喔!」他在柏宇心中再次扔下一枚炸弹后,笑盈盈的走了出去。
会吗?玫雅会如此轻易的变心吗?他在心中不肯定的自问着。不行!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必须回台湾一趟,他迅速決定着。
★★★
沉依洁缩着双脚蜷缩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细细麻麻的雨丝,这场雨已下了好几天,她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玫雅已走了两个多月,不知此刻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正欣赏着这个雨景呢?沉依洁百般无聊的想着。
「依洁,」黎文辉走进家门快乐的喊着,「看看是谁的来信?」他扬了扬手上的信件。
「谁啊?」她无精打采的问着。
「玫雅的!」
「好棒喔!」她生龙活虎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抢过信看了起来。
黎文辉好奇的挤近她身边一同看着信。
沉依洁边看着信眼泪也跟着掉下来,「臭小哥!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玫雅信中那落寞的语气,让她不由得咒骂着。
「柏宇真的都没和你父亲联絡吗?」黎文辉略着急的问着。
她无奈的摇摇头,「小哥已走了将近三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黎文辉安慰的搂搂妻子,「放心好了,柏宇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但愿老天爷保佑喔!」说若,她眼眶一红泪又落下来了。
「依洁,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他有些不解。他印象中的依洁是个活泼开朗,而不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啊!
沉依洁脸红的低下头。「讨厌!因为人家已经有了,医生说有些人会变得比较情绪化嘛!」她害羞的轻声说着。
黎文辉怔了一下,而后意会了过来,「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她害臊的点点头。
「哇!好棒喔!」他兴奋的抱起妻子,「赶紧写情告诉玫雅!」他喜悅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