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里,满是下了班的上班族和下了课的学生,各种气味入侵着容薛的鼻腔,令挤在走道的她快受不了了,这时,一阵鸡皮疙瘩从她腰际窜起,她立刻二话不说回身抓起一只毛手。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吃我豆腐!”容净刻意大声的说话,让全车的人都注意到他们。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可不要随便栽赃啊!”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
“你的意思是我的感觉有问题,你没在我背后挤来挤去,还用这只毛手摸我屁股?”她可不像一些害羞的女生,被乱吃豆腐还闷声不吭的。
“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再说你长得也不怎样!没胸没臀谁有兴趣摸你!”男子受不了乘客指责的眼光,恼羞成怒的说道。
“是啊!我身材是不怎样,但就是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大色狼,专找无辜的女学生下手。”这人死不承认,还出言不逊,容净火大了。”其实我早就注意你常搭这班公车了,我想在场的女学生,应该有人也受过你的侵害吧!就不晓得那些人今天有没有坐在车上。'
“有……”一道怯生生的女声突然开口。所有人马上看向来处。一位留着学生头的高中生半低着头说道:”他……常常……会趁着……人多时……偷摸我……'
“这位同学,你不要怕!”容净马上出育相勘。“看吧:我才说完,就有人指证了!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恶狠狠地瞪着男子。”你们……好……算我倒霉厂男子看到车上有些男学生已经准备动手揍人了,赶紧按铃下车逃逸。
“小姐,你真勇敢!”一位妇人拍了拍容玲的肩膀。
“是啊——”全车的人纷纷投以赞赏的眼光。
“没有啦!我没有这么好!啊——我家到了!”她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赶紧找个借口就跳下车了。
“呼——真要命啊厂深深地吸几口比车上好很多的空气,容玲才放松心情,仔细看看周围的景色,才知道这里离家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算了,反正都下车,干脆走回去好了。”她迈开脚步,打算好好欣赏街上的景况。
“咦——这里有间古董店?”逛了好长一段路,容净蓦然发现两家新颖的服饰店中,伫立着一幢老旧的建筑物。
好奇心令她不由自主的踏进店里,四处张望着古色古香的摆设,却没发现老板的踪迹,正当她感到奇怪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终于等到你了!'
“伯伯啊——您是从哪儿出现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容玲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一位年约七十岁、留着一把灰白落腮胡的瘦小老人。
“我本来就在这里,是你太专心,所以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老人笑道。
“您是这里的老板吗?'
“当然,我经营这间店已有三十几年的历史哕!”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看过这间店啊?”容净的脑中根本没有印象。
“那是我们缘分还未到,所以你看不到这间店。”老人动作迟缓的走进展示柜后面。“怎么?有看到喜欢的东西吗?”
“呃——”容净犹豫着。
“来到这店里,看看也无妨,不一定要买的。”老人了然的说道。
“哦——”容玲松了口气,倏地望进木盒里一只通体艳红的玉环,不自觉地侧头走近。“这是?”
“小姑娘,你真是有眼光,这可是上古的玉镯呢!它叫作赤焰环。”老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只可惜容净没注意到。
“赤焰环!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哇——真的好漂亮!容净的小脸几乎要贴在玻璃上。
“当然可以。”老人伸手将木盒拿出。
“哇——”她开口赞叹着,伸手想碰又怕会打坏它。
“你要不要戴在手上看看。”老人劝道。
“可是我怕会不小心弄坏它。”就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吧!她摇摇头。
“它没这么脆弱。”老人干脆直接把玉环套在她手上。
“啊——”容净根本来不及拒绝。
“仔细看——这镯子上面还刻着龙纹呢!”老人直指着。
“嗯!整个手饲好像是由一条龙缠绕着呢!”容净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上面的纹路,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她弄出刮痕就惨了。
“看你这么爱不释手,这只玉环就送给你吧!”老人突然说道。
“不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这人疯了!这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东西,居然要送她?容玲闻言马上伸手想把手镯拿下,却怎么也脱不下。
“呵——这镯子可是有灵性的,它喜欢你,所以你拿不下来的。'
“这怎么可能?”方才明明一次就套进去,为什么现在拿不下来?容净惊疑地瞪大了眼,但还是不死心地想拔下手镯。
“小姑娘,别浪费力气,你的手都红起来了。”老人出手阻止她虐待自己。”不如这样好了,我以七百六十二元便宜卖给你,这样你可以接受吧?'
“可是……”它明明就不只这价钱!容睁还没说完又被老人打断。
“别可是了,就当是我交你这个朋友,还是你觉得我太老,不想理我?”老人一脸哀愁状。
“不!我没这意思,”她最怕别人的软语要求了,容薛急忙摇手说道,”伯伯,我买下来就是了。'
“对嘛!年轻人做事就是要干脆。”老人的表情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呃——这是七百六十二元,伯伯请你点收一下。”怪了,怎么她身上的钱刚好是七百六十二元?容净暗想。
“时间不早哕!小姑娘,说不定你的家人正在找你呢!。老人看也不看的将钱收进口袋提醒道。
“啊!完了!我会被骂死。”容净抬头见墙上的时钟已走到六点,惊叫出声,赶紧背着书包往外冲。
吃完晚餐后,容净就一直坐在书桌前准备着明天的随堂考,高三的学生总是有一堆的考试要考,课本摊在桌上,单字片语却记不住半个,双眼愣愣地望着手上的赤焰环,回想着今天的奇遇。
“这么晚了,还不去洗澡准备睡觉啊?”华奇峰轻拍着妹妹的肩膀。
“喝广容净倒吸口气,回头就见到华奇峰顶着一头湿发站在她身后。”大哥——干嘛吓人家啦?'
“我看是你在神游吧!”华奇峰给她个爆栗子,自顾自的坐在床边。
“喔!人家才没有呢!”容玲揉着头抗议道。
“容净;你今天怎么会六点多才回来?幸好爸妈出去了,要不然你就惨了。”华奇峰用手指弹了她的额头。父母亲生了三儿子,只有容净是女儿,所以她是家中的宝贝。
“人家也不是故意晚回来的,刚好有事咩!”她嘟着嘴回道。
“发生什么事吗?咦——你手上怎么多了个玉环?”华奇峰好奇地抓过她的手细看。
“这就是今天我会晚回来的原因……”容玲兴奋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比手划脚地告诉他,表情十足的生动活泼。
“说来这只玉环还真的挺特别的。”华奇峰执起她的手腕端详着。”很少看到有玉环红得这么漂亮,无怪乎它的名字叫赤焰环,依我看,这镯于的价值不菲,你可要好好保存啊!'
“嗯!”她点头。
“好啦!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免得明天爬不起来。”他轻揉着她的发。”再见!”容净见大哥起身往外走,想也不想的突然说出一句。闻言,华奇峰顿了下,回过身笑道;”小妹,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的是晚安吗?'
“晚安!”容玲俏皮地吐着舌头。
看了半天的书还读不进脑中,容净想了想干脆收拾书包,关灯躺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亮映照昏暗的房间,室内只剩电风扇转动的声音,蓦地,奇异的事发生了,容净手腕上的赤焰环开始发出微亮的红光,渐渐地包围她的身躯。
待光芒消失后,她的床边竟出现一名穿着战袍的男子,他黑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双眼炯炯地看着容净的睡颜。
“我终于找到你了,睁儿。”男子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说道。
容净的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像是呼应他似的,往他的手靠过去。
她的动作令男子的目光变得深邃,盈满浓浓的爱意,他弯身将她横抱起,玉环的红光顿时越发明亮像火焰一样,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房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原本躺在床上的容净已消失无踪,窗外的月亮却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咦——怎么有人倒在这里?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赵仁贵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小心翼翼地走近。
天微亮,住在山脚下的他都会上山砍柴,拿到城中去卖,赚的钱虽微薄,但还足以养家糊口,今儿个才捆好一束柴,正准备走到河边喝口水,就发现有人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仔细一瞧,才发现躺在地上的,竟是一个满身泥土、奇装异服的女子,赵仁贵也顾不得礼教,扶起她叫道。
“嗯——大哥,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嘛!”容净小手一挥,正好打中一个硬物,她微皱肩头睁开双眼。
“大哥……”等看清眼前的男人,她吓得倒吸口气,迅速地站起身倒退好几步。”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这是哪里?她的尾音还未落下,便张口结舌地瞪着眼前树木林立的景象。
“姑娘!你没事吧?”赵仁贵望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不禁趋前问道,生怕她会突然昏倒。
“这是哪里!你是演员吗?你在拍什么戏啊?有没有看到我的家人?”她看着眼前穿着古装的男人,心中隐约浮现不安。
“演员?拍戏?姑娘,你在说什么啊?”他怎么都听不懂?
“这是哪里?”容净干脆换个方式问。
“这里是太华山啊!你不知道吗?”被她的表情吓住,赵仁贵讷讷的回道。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家人?”太华山?台湾有这座山吗?容睁左右看着依旧毫无人迹的树林。
“姑娘,我发现你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场。'
为什么他一直称自己为姑娘?容净的头皮开始发麻,心头的不安更加明显。
“姑娘,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啊?”赵仁贵觉得她好像快昏倒了。
“我没事,告诉我现在是民国九十一年六月五日。”一切都不对劲!容玲再次问道,希望他的答案不会让她失望。
“民国?不,姑娘,现在是玄武六年的四月初三。”她是不是外邦来的?还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赵仁贵心里也起了怀疑。
“玄武六年!不!你说谎!现在明明是民国九十一年,怎会是玄武六年!'容睁快疯了,难道这里不是台湾?
“姑娘,我没有说谎,自龙王继位以来,国号就是玄武没错。”赵仁贵皱起眉头,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话。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完了,她是不是要昏倒了……
诡异的一切令容玲无法负荷,只觉眼前一片黑暗。
“姑娘!你醒醒啊广见情况不对,赵仁贵忙不迭的向前,刚好接住她下滑的身躯。
救人要紧,他只好抱着她往山下走。
“娘,快出来帮我啊!”赵仁贵大老远就扬声喊着。
“阿贵,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肚子会不会饿啊?”在后园除草的赵大娘听见儿子的叫唤,放下手边的工作出来迎接。
“阿贵,他怎么啦?”她一脸平和的问道,儿子时常带一些受伤的动物回来医治,久而久之,她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娘,快帮我去找村里的王大夫过来看看吧厂赵仁贵将容净轻轻地放在床上。
“是个女孩儿呀!怎么不像我们这边的人啊?”赵大娘跟进一瞧,才发现一脸灰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娃儿。
“娘,先别问这么多,赶快去找王大夫比较要紧。”赵仁贵推着母亲往门外走,自己则到井边打水。
“好好好。”反正也不急在这当口,赵大娘也就顺着儿子的要;求。端着一盆水到床边,赵仁贵用布轻轻擦拭着容玲脸上的污泥,擦着擦着,他的脸不禁红了起来,长这么大,除了娘亲,他坯- 没这么接近过其他女孩呢!她真的长得好好看峨!
丢掉手中的布,他轻碰着她的脸颊,柔滑的触感让他的心一震,他不知道原来女孩儿的脸是这么的好摸。
“阿贵,王大夫来了!”娘亲的声音,惊得他差点擅倒水盆,像是做了坏事似的,赶紧冲了出去。
“你怎么啦?怎么脸红成这样?”赵大娘被儿子的模样吓到。
“我……我没……事啦!”赵仁贵口吃的说道。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她拉住他的手臂,上下梭巡着。
“赵大娘,你要我看的病人在哪里?”站在一旁的王大夫问道。
“咳!王大夫请您往这边走。”赵仁贵感谢王大夫适时的出言,连忙带着他往房里走,以躲避娘亲询问的眼神。
看着王大夫俯视她的脸又把脉的,赵仁贵连大气都不敢喘,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大夫,她还好吧?'
“她没事的,只是受到惊吓,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仁贵,你是在哪发现她的?”王大夫总觉得这女孩儿的脉象有些奇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我是在太华山上发现她的。”赵仁贵老实的回道。
“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是我国人,为避免惹来事端,我想你应该回报给城里的县令知道,让他上报给龙王。”王大夫摸着灰白的胡须劝道。
“我知道。”赵仁贵嘴里虽答应着,心里却万般不愿意。
听城里的人说过,龙王是不苟言笑、严峻冷酷的人,一旦他知晓她的存在,抛一定会被当成奸细关起来的。
一想到这里,他赶忙开口:”王大夫,可不可以请你先别泄露风声,等她好了之后,我自会处理。'
“嗯!这里是一些安神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让她喝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王大夫点头同意。
“王大夫,谢谢你专程跑一趟。”在一旁始终没搭话的赵大娘,亲自送他到门口。
“不客气,赵大娘,请留步。”王大夫举手阻止。
容玲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醒来时她还在自己的房间,可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全是老旧的木造桌椅,而自己则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这是哪里?
“呼——”赵仁贵边换手,边端着热腾腾的药汁快步走进房里,才刚放下手上的碗,就发现容峥醒了。”姑娘,你醒啦!'
“天啊!”又见到那个穿着古装的男人,容睁不禁用棉被捂着头惨叫。
“姑娘,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赵仁贵不明所以的赶紧向前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