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搞不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高兴而开心。
但冷儿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吸引力,深深吸引着他。
是冷儿长得太美丽了吗?美丽得不像小女孩;甚至比女人还美丽。所以,他直觉的把她当做了一个女人。
他甩了甩头,别想太多了,既然出来玩,就开开心心的玩。
他看见冷儿赤脚的跑向海边,她光着脚丫子踩浪花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忽然以文想起了他车内有一台相机,既然他还有可能无法再和冷儿见面,何不照张相做为留念?
以文急急地走向车子,拿出了相机,一抬头,看见冷儿又走了离岸边一段距离,海水已经到她的膝上。
“冷儿,回来,太危险了。”以文焦急地叫着。
“不会啦!这海水好冰凉、好舒服呢!”冷儿在水中又跳又叫的,极为兴奋。
“你过来点,等一下浪打上来,你会被卷进去的。”以文还是不放心的说,并且急急地走向前。
说时迟,那时快,真的有一阵浪打了上来,冷儿小小的身体哪受得了,立刻被浪淹没了。
“冷儿!”以文大声的喊,觉得自己的身躯都动不了了,只能僵在原地……
忽然,他看见一颗小小的脑袋瓜由水里冒了出来。
以文觉得如释重负,照相机由手中落到了沙滩上。
※ ※ ※
“难道你不晓得单独在海水里玩是很危险的吗?万一那一阵大浪把你卷走,我要怎么救你?”
以文简直气炸了,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口中不停骂着。
一开始,他还担心冷儿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发现没有事,火气便直冲脑门。接着他便把冷儿带回家里,家中的佣人都好奇这个湿漉漉的小女孩是哪里来的,竟然会被气冲冲的少爷给拎着。
那一副情景,真是好笑。
以文把冷儿拎到房间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她那一身湿透的洋装脱下来,根本不理会冷儿的生气和反抗;那只使得他更生气。
“你再耍脾气就给我试试看!若你得了伤风感冒,别死了以后还来找我。”
“你怎么说话这么毒!谁会得伤风感冒死掉?你才注意点,别被我传染了伤风感冒,否则死掉了别来找我。”冷儿觉得自己说的话或许太过份了,她似乎看见以文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她实在不甘心他霸道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敢对她发脾气。他有什么资格发她的脾气?但看他那一副凶恶的样子,她倒也不敢再造次。
想一想,纵使自己很羞愧,但她现在的身体和一般八岁孩儿无异,他才没兴趣看。
但是,一张脸还是禁不住的燥热了起来。
以文丢了一张小棉被给冷儿。“先披着,等你衣服烘干再拿给你穿。”
以文简直是以命令的口气说,冷儿虽不服,却还是得披上,否则她没衣服遮体。
她看着以文拿了她的“一团”衣物走出房间,一会儿,又回来了,这时他的手中拿着另一些衣物──他自己的衣物。
他走到冷儿面前。“都是你的缘故,现在我得去洗澡,把我这一身被你弄湿的衣服换下来。”
“我可没叫你把我抱住。是你自己自做自受。”
以文不理她,转身踱进了浴室,并在里面吹起了口哨。
“五音不全的九官鸟。”冷儿等以文关起浴室门后才气愤的说,想宣泄自己的怒气。
“小姐,你以为我没听到吗?出去再跟你算帐。”以文的声音由门后传来。
“惨了!这么远他也听得到。”冷儿嘀咕地说。
“当然,老子有千里耳的美称。”
冷儿又吓了一跳。太夸张了吧1他竟有办法听见。
这时冷儿已不敢动,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她围着小棉被站起来,小小的被子长至她的膝盖。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的设计真是别出心裁。
蓝色系调的房间,配上蓝色系调的办公桌、床铺;床铺上方的墙壁上挂了张热恋中情侣的大海报,旁边的窗子正射进由窗帘透进的夕阳余晖;地上的白色磁砖十分光滑,踩起来好舒服,冷儿满足的在地上跳了跳。
她看见床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直立式的相框,里面是四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人便是徐以文,另外三个人长得奇怪,发色有黑、有黄,眼珠与长相也不太一样,四个人几乎都一样高,但她觉得以文真是最帅的了。
相片里的以文笑容灿烂,好像一个小男孩般,冷儿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
冷儿看到以文从浴室走出来,马上摆了一张脸,表示她为刚刚的事还耿耿于怀。
但以文似乎已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现在正吹着口哨,坐在床沿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想吃饭了吗?”以文擦着头发,所以头垂得低低的。
冷儿看到那半干不干的蓬松头发,看似可笑,不禁脱口而出:“好拙啊!”
以文又用那种看似杀人的眼光望向冷儿。“你到底想不想吃饭?”
“不想。我要回家了。”
回家?以文一愣,差点忘记了冷儿还只是八岁的小孩子,现在这个时间是应该回家了。
“你先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我打电话告诉你父母。”
“你想勒索吗?”冷儿反问。
“对啊!以你的衣服勒索。”以文反唇相讥。又面不改色的说:“你的衣服正在烘干,等一下我会送你回去的。”
“我可以玩这东西吗?”冷儿似乎忘了刚才的事,现在正兴致勃勃的拿着以文的足球把玩。
不一会,两个人已拿着一颗足球在房间踢来踢去。
一开始,以文还耐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足球的规则,但是两个人玩到了最后已是没有规则可言。他们以床底做射门处,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都累得倒在床上。
“我赢了!”冷儿气喘吁吁的说。
“喂!喂!喂!你一直都耍诈,还敢宣布你赢。”以文可不认输。
冷儿立刻反驳︰“通常比较笨的人都会为自己强辩!”
以文不再搭腔,室内沉静了好一阵子,原来两人已被浓浓的睡意席卷了。
朦胧昏黄的夕阳贪睡似的,西沉入连绵的山峦,原本黄金般点成的大地,被黑暗的薄纱给覆盖了。
第五章
“少爷!该下楼吃晚饭了,先生和太太正在厅下等。”徐家的管家张嫂,正用高八度的声音在门外喊着。
“等一下,我马上下去。”以文浓浓未消的鼻音回应得响亮,但是沉重的眼皮是怎么样也无法张开。
但张嫂似乎是没听到,还是用她的大嗓门再重复一遍才肯下楼。
“吵死了,多睡一下子也要吵,难怪爸爸到现在还发育不良,准是睡眠不足。”以文满腔不开心的闭上眼睛喃喃地念。
忽然,他惊觉胸前有异样,有“东西”在他的怀中动了动,而他的手正搭着柔软的物体,他的身子和那个柔软物整个的相契和。
他直觉的想摸索,光滑的触感……天!他正在摸着一个全裸的女人!
以文这时的睡意可是全消,他飞快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被眼前的绝美景象给震慑住了──
一个他所看过最美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秀气而挺直的鼻子,红艳的嘴唇正半开着,漂亮细长的眉毛,眼形完美的双目此刻正闭合着。肌肤白嫩透明得像水一样。完美的瓜子脸,修长的颈项,以及……一丝不挂的身子。
以文终于了解所谓“喷鼻血”的感受了,他现在仿佛感受到好像有血柱直冲脑门。
他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
以文赶紧别过头,理清自己的头绪。
“镇定!徐以文,你得镇定!”他一面跑下床,一面绝望的想︰我该怎么办?
仿佛上天听到了以文绝望的叹息,床上的女人清醒了,她正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他对视。
像受到电击似的,以文感受到了二十六年来当男人的真正痛苦。
“谁能救救我!”以文无声的呻吟,并闭上眼睛。
“文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以文反射性的睁开眼。可是没有看到冷儿,只有在床上的赤裸女郎。
以文深吸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心中暗自窃喜看到如此绝妙的画面。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暗骂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若不是男人,怎么会想看?他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响起。
“文哥哥,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我……”
听到一声尖叫,以文赶紧睁开眼睛,只见那个赤裸的女郎已用被单遮住自己,现在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
跳入以文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即是──她以为我强暴她了吗?
“我没有强暴你。”以文立刻为自己澄清。“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我醒来的时间,不过才比你快了两分钟左右,我能做什么事呢?”
似乎解释也没有用了,女郎的声音已经哽咽,眼角有一滴泪流下。
“这下我可玩完了。”以文绝望的拍了自己的脸。
“以文!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了你的房间里有叫声!”刘蓉焦急地在门外叫喊。
要是房间的这一幕被母亲看到,她非昏倒不可!以文拼命思索该怎么办。
“以文,开门啊!”徐母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以文敢打包票,她正在哭泣。
“妈!没事,别管我。”
徐母还是继续拍门。
“阿蓉!别急,小心伤到身子。我已经叫张嫂拿钥匙了。”是父亲的声音,以文暗叫不妙。
“拜托你先躲起来好吗?我求你!”以文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过父母那一关才是当务之急。
女郎却是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啜泣的看着他。
“我求求你!拜托!你先躲起来,好不好?”以文急得想要下跪了。
半晌,才听见女郎用不平稳的声调问:“躲哪里?”
阿弥陀佛!以文望向房间四周,“衣橱!”
以文跑到了衣橱前拉开衣厨门,此时正好传来一串钥匙的声响,他的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了。
还没等到女郎完全踩进衣橱里,他就用手粗鲁的推她进去,“砰!”地衣橱门关上了。
门锁也正好打开,以文快步的跳上床。
“以文,你怎么了?”刘蓉快步走到儿子旁边。
“早跟你们说没事,是你们自己在白担心。”以文心虚的看着母亲。
“可是我明明听到一声尖叫,还是女人的尖叫。”
“妈!你听错了,怎么可能有女人在我房间。”
“怎么会没有,你每次都有办法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出去,哪会没办法带个女人回来??”徐永发以威严的口吻指责着儿子,他老早就想训他一顿。
“爸!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带女人回来。”
至少刚才那个女人不是我带回来的。以文心虚的在心中犯嘀咕。
“先生!是真的,今天少爷回来时并没有带什么女人,倒是有个小女孩。”管家若有所思的说。
以文从没像今天这么喜欢过张嫂,他充满感激的看着老管家。
“那个你带回来的小女孩呢?”徐父看着儿子,等着满意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刚才醒来时就不见人影,我想大概是自己先跑回家了。”以文实话实说。
“你怎么会带小女孩来家里?”徐母以怀疑的口吻问。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因为我朋友要出国办事,所以托我照顾。”以文几乎要为自己的急智欢呼了起来。
“那她为什么又跑回去了?”
“我也不清楚。”以文不敢抬头看着父母。
“唉!先生、太太,算了吧!至少少爷没事,房间也没女人,大家下楼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张嫂又在旁边吆喝。
“好吧!以文快点,别再让我们等你了。”徐永发瞪了儿子一眼。
“今天我不想吃了。”在父亲和母亲踱出房间后,以文自后面叫着。
“你今天没去公司的事情,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是料到了是吧?!不行,吃晚饭是全家相聚的时刻,赶快和我们下楼。”徐父以一派威严的态度命令的说。
以文无奈,只得听命。
关上门后,他不放心地看了衣橱一眼。
※ ※ ※
冷儿等到确定没有任何人的声响后,才敢推门出来。
她紧紧的抓着被单,怕它会不小心滑下来似的。赤足的双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脚底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她望向自己的腿,又长又白皙,真的是她的吗?她再看自己抓着被单的手,但看不完全,索性把手摊开,不理会被单的滑落,最后再低头看看一丝不挂的自己。
“这一身成熟完美的躯体真的是我的吗?”冷儿走到床边的大镜子看着自己。
没理由啊!一点成长的征兆都没有,在不久前还是个八岁的小女孩,而现在却是连自己都惊为天人的美丽女人,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且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得了翔影的家?她心中一阵难过,泪水又不争气的滑出。
冷儿忽然想起了父亲将她送到这个空间的目的──她是来这里怀一个小孩回去的。而现在她已经是个女人了,既然是一个女人,自然会有生小孩的能力。
她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能长大吗?现在如愿了,而且比吉娜美不知上几百倍、几千倍,翔影绝对会爱上她的。
想到这儿,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赶快去找翔影。可是要怎么接近他呢?若告诉他其实自己就是冷儿,翔影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且她已经无家可归了。现实的残酷让冷儿觉得受到很大的打击。
她的身旁没有亲人,连来到这里以后关心她的翔影都可能见不到了。这一切只因为她现在的成长。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成长呢?而且是在徐以文的房间内,这太离谱了吧!
听到门外传来了重重脚步声,冷儿连忙奔进衣橱里,躲在里面以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拿被单遮体。
“你还在吗?”冷儿听到以文在轻声的呼唤她,脚步声已踱到衣橱前了。
“别开门。”冷儿在衣橱里惊慌的大叫。
“里面的小姐,我想若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之一,那我便有权利了解你是从哪来的。我可无法忍受你莫名其妙的进入我房间后,就一直躲在我的衣橱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以文说话后就不悦的想再伸手拉开衣橱门。
“别开,我……我在里面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以文脑中浮现着女郎在他床上光裸的景象,顿时他又发觉自己已是燥热难耐。他脱下了身上的T恤。
衣橱门开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冷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见一阵光亮后,一件T恤丢了进来,顿时又陷入了黑暗。
“你先将就着穿上吧!”
冷儿听见以文隔着那一道衣橱门,声调略显颤抖的说,接着就听见他踱进浴室,将门关上的声响。听见水声后,她才在衣橱窄小的空间里困难的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