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德意实在不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王娇娇这回是惹得天怒人怨了。
「二夫人,大伙都认为只有你够格也够本事坐上尧号主母的位子,咱们全都支持你,赞成少爷扶你为正。退了王娇娇的婚,至于王丞相威胁老夫人的事。咱们据理力争,说是王娇娇无德不配进门,若真要为难,咱们全拚了,就算劫牢也绝不会让老夫人受苦的。」简汉大声说。
「对!」众人又一阵喧哗。
「你们别冲动……」德意心急的说。
「好哇!才由我那儿出来,就全集结在这儿打我的报告,你们这些奴才太不像话了。」
王娇娇和陈汐娘出现了。
第七章
「你们这对母女来干什么,滚出去。」简汉大叫。
「好大胆,这是我的府上,该滚的是你们,尤其是你。」王娇娇指着简汉。「明天你不用来了,鼓噪众人叫大富退婚,你被开除了。」她耍夫人威风。
「放屁,你忘了上回少爷怎么交代的,在这儿只有二夫人的话我们可以听,至于你的命令我们只当放屁。」简汉不吃她那一套。
王娇娇气得发抖。「这贱人的话你们当是皇后娘娘的圣旨,我的话就是放屁。你们这群瞎眼奴才。还不知道她的底细,才会教她给骗了。」王娇娇指着德意说。
「我的底细?」德意刷白了脸。
「没错,你的底细我和娇娇都查得一清二楚,在还没进尧府前,你是个贼,就是闻名京城内外的嗜玉狂!」陈汐娘当众指出。
德意惊楞住了。
王娇娇见德意没话反驳可得意了。「各位。她就是你们所谓最有资格当你们主母的人,她是个贼啊,一个下贱的女偷儿啊。」戳破了德意的真实身分,瞧还有哪一个人还会信服她,她一定会遭到唾弃的。
「你没有证据,可不能含血喷人!」樟叔激动的为德意辩护。
「对,你们光会污蔑,要拿出真凭实据来。」众人压根儿不信她的话,全声援德意。
「你们──」料不到德意在众人心中名望不小。「要证据我有,土豆、土产就是证据,这事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众人哗然,德意脸色更死白了。
「这事怎能光凭几个下人胡绉就指称二夫人是贼。」钱主事站出来说。
「好,下人的话不足信,你们可以瞧瞧她脖子上挂的碧血玉,那就是在玉库里偷来的。」王娇娇指控的由德意衣领内掏出她一直戴着的碧血玉。
「不,这不是偷的,这块玉是大富送的。」德意摇首说明。
「这碧血玉可是玉库的镇库之宝,大富明知它的价值,怎会轻易赠与一名偷儿。」王娇娇恶意的栽赃说。
「就是知道它的价值,才会交由信任的人保管。」简汉就是不信二夫人会是个贼,一定是她这女人为赶走二夫人所捏造的谎言。
「你们还是不信?那近日大富经常命人去四处搜购玉类,这事你们应已听闻,想想大富已有一座名闻遐迩收藏傲人的玉库,为何还花大钱四处买玉,甚至连低等劣品他照样高价买下,如此怪异的行为,分明是受人唆使,而那人除了是官府极力搜查的嗜玉狂外,还会有谁?」
众人确实听闻有此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替德意反驳。
德意受不住众人关切的目光,忍不住掩面哭泣道:「没错,在进尧府前,我是个偷儿,但我是有苦衷的……」她痛哭无脸见人。
众人惊愕的都难掩失望之情。怎么会这样?
「贼就是贼,还有什么苦衷,分明是强辞夺理,各位这会儿可看清楚这贱人的真面目,今后别教她愚弄了。」王娇娇得意的说。
众人一阵沉默后,简汉首先高声说:「不管二夫人从前做过什么,我简汉受过二夫人的恩情。她的能力与心地我最清楚,这辈子我就是认定她是我的主母。」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纷纷道不管她的出身如何,全都支持二夫人到底。
王娇娇母女不可置信的见着他们对德意不可动摇的爱戴。「你们全疯了,她可是个贼,听命于她。你们不觉得羞愧。」王娇娇力挽狂澜的说。
「贼又怎么样,总比一个狐假虎威自以为是的人来得强上百倍。」陈师父反唇相稽。
「你们全吃了她的迷药不成!」陈汐娘见众人还是向着德意,心急不已。
「我们都是清楚人,知道谁可信任,谁不可信任,相信少爷也是,否则不会明知二夫人的过去还会愿意娶她进门。」江老道。少爷不在,他们得负起保护二夫人的责任。
德意感激的看着众人,早已泪水盈眶。
「你们真以为大富是真心喜爱她?」王娇娇满脸的鄙夷。「大富是因为欠了廖彩头赌债。所以才让她进门的。」
「这关廖彩头什么事?」江老问。
「当然有关。」王娇娇等着要看德意伤心痛苦的模样。
德意已经揪紧着心,等着听她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王娇娇故意走向她面前才尖声的说:「告诉你们,大富输给廖彩头的赌金是一名小妾。」
「小妾!」德意的心跳停了一下。
「没错,而你这个尧府二夫人便是他们的赌金。」王娇娇得意的瞧着德意震惊的表情。
「不是的,记得大富说过,他与廖彩头赌的是西城外的一处田地,怎么会是我!」受此震撼,德意心绪全乱。
「你这个傻瓜,哪来什么西城外田地,大富是在要你,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假。」
德意背过身喘息,不敢面对王娇娇所谓的真相。
王娇娇恶毒的笑容浮上嘴角,迳自说着:「事情是这样的,大富受廖彩头挑衅,在龙凤酒栈比饮酒输了一名小妾,可当时大富尚未有妾。为了好面子,正好这贱人偷了大富随身佩戴的紫壶翠玉,失手被逮,大富瞧她长得还过得去,便兴起将她收了做二房,等玩厌了,正好让廖彩头接手去──」
「不,这不是真的,大富不会这样对我的。」德意震惊得拒绝相信。她一定是要拆散她和大富,所以编造这些不堪的话,她不相信大富会将她送人,更不相信大富会如此荒唐。
「对,少爷不可能这么没良心做出这等事来,而且若真如你说,二夫人进门也一段时间了,为何不见廖彩头来要人?」其中一名姓马的主事反问王娇娇。
「那是因为廖彩头自那日与大富赌完后便生了天花,所以无法上门来讨人,而这事只要那日上过龙凤酒栈的人都知道,去查查便知我有没有说谎。」可终于让她逮到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可让德意万劫不复。
「这事既然有这么多人知道,为什么咱们尧府的人没一个知情。」江老问。
「你们当然不知情,因为大富怕老夫人知晓后责怪,所以将事情瞒得密不透风,尧府里知道此事的人没几个,就算知道也教大富打发闭了嘴。」
「少爷真的这么做?」众人愕然,但比不上德意听到这些话的震撼。她心碎了,豆大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快速的布满她整张惨白的脸。
小莲连忙为她拭泪。「二夫人,这毕竟是一面之词,等少爷回来,他会有所解释。」
「是啊,二夫人您别难过了,一切等少爷回来说清楚。」江老赶忙安慰。
「大富他……」她六神无主,这该不会就是大富临出门前暗示对她所谓的欺骗?这事是真的,大富要将她如妓女般转手他人……她心痛欲死。
「等他回来也没有用,因为我已经派人去廖府,要廖彩头立即来带人。」王娇娇等不及要将德意赶出尧府。
「你怎能──」德意惊慌起来。
「我怎么不能,反正你早晚得跟他走。」为除去眼中钉,王娇娇怎能不痛下杀手。
德意气愤,转身要走。
「不好了,廖彩头带了轿子及一大票人到咱们门口,说是要来带走二夫人的。」冬桂仓惶的赶来说。
「不!」德意惊恐不已。
「由不得你,你最好乖乖同廖彩头走,否则我唤来官府,将你当贼拿下。剁了你这双贼手。」廖彩头一到,好戏就要上演,王娇娇兴奋莫名。
「我不会跟廖彩头走的。」德意愤怒推开人群,她要找到大富,她要问他为什么?
「不走也不成。」王娇娇命她带来的打手抓住她,不让她走。「把她抱上轿去,让廖彩头把这贱人带走,我再也不要见到她。」
「少爷不在,你不能这么做。」简汉挡住他们。
「愿赌服输,就算尧大富在,也没理由不让出小妾。」在大门外等得不耐烦的廖彩头带着一大票人自行闻声而来。
「你就是廖彩头?」王娇娇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见他一脸麻子,长得奇丑无比,更是高兴。以后德意就是要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简直大快人心。
「没错,正是本少爷我,莫非你就是尧大富输给我的那名小妾?长得还可以,就是面相阴毒了点。」他才进门还搞不清楚状况,对着王娇娇猥琐的下评语。
「放肆,我是通知你来接人的尧夫人。」王娇娇对他嫌恶的撇撇嘴。「她才是大富转手给你的小妾。」她指向惊怒的德意。
「就是她,这个好,这个更美,不愧是尧大富用的女人,真是上等货。」他流着口水的走向德意,愈瞧愈满意。「还以为他会随便塞个劣等货交给我,没想到他倒守信。这漂亮的姑娘真是人问少有啊。」
瞧她唇红齿白、瓜子脸,着实标准人间尤物,他整个人都卑鄙的亢奋起来。「美人儿,以后你跟着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少不了你。」他一双不老实的手就要摸上雪白的俏颊。
她不愿他碰,撇过脸,一旁的简汉也愤怒的打掉他的脏手。「不许碰我家二夫人。」
「唷,什么你们家二夫人,她现在是我廖府的八夫人了。为什么我不能碰,而且到了晚上我爱怎么碰就怎么碰,我还要摸遍她全身呢。」他猥亵不堪,令人作呕。
「呕──」德意无法忍受当场吐了起来。
「二夫人。」众人紧张的扶着她。
「美人,你太不给面子了,还没碰到你就吐,万一真碰了你,你躺在床上不成了死鱼,得调教调教。」廖彩头拉下嘴来。
德意干呕一阵又想吐了。
「喂,姓廖的,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二夫人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八夫人的。」陈师父怒说。
他大怒的看向王娇娇。「难怪这个女人派人来说尧大富想反悔,要我赶紧来带人走,原来你们真想不认帐,不肯交人。」
「这个……总之等我们少爷回来自有交代。」陈师父也不知如何处理。
「不用等大富回来,我是尧夫人,我做主便成,廖彩头,人你尽管带走,要死要活随你处置,唯一条件就是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王娇娇毒辣的说。
「没问题。我想短期内就算你想也见不到她,因为她得和我关在房里,供我暗无天日的销魂上好一阵子。」他一脸淫逸的走向发颤的德意。要不是生了一场天花,这么美的美人儿早成了他的禁脔。
「无耻!」德意啐他一口。
他恼怒的说:「看来挺剽悍的,尧大富八成罩不住你,才肯将这么美的人儿割让,不过你跟了我就不同了,我可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你最好放聪明点,好好伺候我,否则有你苦头吃。」他撂下狠话。
「我绝不会伺候你的,你别作梦!」她怒不可遏。
「哼,由不得你,将这美人儿给我押上轿去。」命令他带来的几个保镖强押她走,他才不允许让到嘴的天鹅肉给飞了。
「不,我不去。」德意挣扎的急哭了,尧府里的人当然力阻,两方人马为争夺德意大打出手。
「住手!谁要带走我的孙媳妇儿。」老夫人由小莲扶着,怒火攻心的赶来,她刚经由小莲通报才知道大富竟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所有人见老夫人出现,立即就住了手。
「原来是老夫人,您来得正好,评评理,您孙子将小妾输给我,我现在来带人,你们府里的人竟敢不放人,还对我动粗,您瞧这还有道理没有。」混乱中,廖彩头也挨了好几拳,连帽子都打掉了,他的随身仆人二狗连忙捡起,帮他戴正,但模样狼狼好笑。
老夫人哼了一声。「意儿不是物品可拿来充当赌金,况且赌输的人是大富。不是德意,你要赌金找他讨出,谁也不许动我孙媳妇儿。」
「老夫人,您别不讲理了,人都可以拿来买卖作奴了,为什么小妾不能充当赌金,况且这是我与尧大富在赌之前就说定的事,您没有权代他反悔,人我是要定了。」老夫人出面也没用,廖彩头硬要带走德意。
「是啊,老夫人,有道是愿赌服输──」陈汐娘幸灾乐祸的说。
老夫人怒而瞪了她一眼,让她自知无趣的闭上大嘴。「赌博的事我妇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谁都不许带走意儿。」老夫人抱着发抖的德意保让着。
「不许也得许。来人,抢也要把人给我抢走。」廖彩头索性强抢。
一群人又开始动起手来,场面混乱得不可控制,老夫人为了保让德意,被人群推挤得差点跌跤,德意扶了她一把,伤心欲绝,这一切全是尧大富荒唐的结果。而她无法承受的是,他娶她的原意竟是为了安排转送他人,她不堪的心似乎教人整个砸碎,她对他的信任与爱也在瞬间瓦解。
「全都住手!」她捂着耳大吼。
所有人经她这么一吼,全都停下手来,瞧她有什么话要说。
「美人儿,你是不是想通了,决定跟我走?」廖彩头自以为是的问。
「我宁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德意,你不随他去。我就唤来官府。」王娇娇逼她。
不知何时德意由背后抽出一把刀。「报官去吧,顺便请他们来为我收尸。」她觉得万念俱灰,全心向着大富,他竟如此回报她,往日所有恩爱全是虚假,想他当初所谓不能人道也是假,目的就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进一步骗取她的身子,让她像傻瓜一样为他奉献,奉献完便一如妓女般再将她转手给这样猥琐的男子。这羞辱如此的彻底、如此的不堪。让她无颜再见人,也没有勇气活下去。她将刀架在自己的颈子上。
也许一死能百了,能结束这羞辱!
「意儿,你可别做傻事。」老夫人心惊的唤着。
「二夫人,快别这么做。」众人也心急的大喊。
她悲从中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拿刀的手微微发颤。
「美人儿。你千万别想不开,我可不想和一条死了的美人鱼上床──」廖彩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