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要不是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话,我也不会老打破盘子,更不会割伤手了。”那凰倏的将手一抽,背过身去,不让他瞧见自己嫣红的双颊。
“贝勒爷,我这些盘子……”唉,他是很不想打扰他们谈情说爱啦,不过他的损失总要有人赔吧?
臧洚了解的掏出了锭金元宝抛给掌柜,“够了吗?”
“嘿嘿嘿,够了够了,那我先下去了,有事再喊我。”有钱好办事,他不是那么不识趣的。
“凰儿,好好招呼贝勒爷,知道吗?至于盘子你要不要洗都无所谓。”眉开眼笑的抛下几句话,掌柜心花怒放的捧着金元宝跑了开。
“掌柜的——”那凰无奈的看着掌柜迅速消失的背影,嘀咕道:“啐,真不知道我现在是在怡红院呢?还是在客栈里。”还要她好好招呼贝勒爷?
“走吧。”臧洚宠爱的看着她噘着唇嘟嚷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摸着她的脸颊道。
那凰的脸反射性的一红,旋即困窘的挥开他的手,“去哪?”
“你的手需要上药,走吧。”臧洚不死心的想再伸手拉她,可是却依然被闪了开。
“你不用假惺惺了,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告诉你媸儿的下落。”哼,臭男人,以为运用色相就可以了吗?她又不是婉儿姊跟那个什么安格格的……一想到她们,那凰的醋桶就打翻了,满脸的不高兴。
“你真以为我只是为了知道媸儿的下落,所以才对你好的吗?”天地良心呀,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出来他瞧她时的特别神情呢?
“我、我……”他干么瞧她瞧得这么认真呀?害她差点要忘记他的“目的”
了,“当然啦,要不然你以前都只会使唤我,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过,我看你还是把心思放在那位安格格或婉儿姊身上吧,我没空理你。”
“不要再提她们了,我告诉你,我跟她们无关。”该死,那两个女人真是他最大的阻碍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况且,我根本一点都不、相、信。”那凰仓皇的将卷起的袖子放下,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开,她不能再继续听他扯谎,否则就会掉进他的陷阱里了,以为他真的关心她。
他从来不知道要让一个人相信他的感情有这么难,呵,可能是报应吧,谁要他老是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现在真是自作自受了。
臧洚追出了客栈,有感而发的瞧着她曼妙的背影摇头叹气。
“心情不好?”忽的,修长的身影靠近臧洚,俊美的脸上有些许的憔悴。
“彼此彼此。”臧洚拍拍胤禔,霎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你说她会不会去找她?”胤禔犀利的视线始终锁住那凰的背影,声音中充满了企盼。
“谁说不会呢?总是有希望的。”臧洚扯扯唇,依恋的瞅着那凰的身影,总是有希望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企盼过自己说了的话能实现。
第十章
完蛋了,他没有希望了。
臧洚艰困的闪躲着那凰的拳打脚踢,硬是拖着她离开了桑媸跟李大婶所落脚的小屋,免得她坏了胤禔的好事。
“你竟然敢说我是疯婆子?你才是个跟踪别人的下流男人。”想到刚刚她跟桑媸走进屋内,却愕然发现大阿哥与他出现在其中的景象,她还是怒气未消,直想一拳打碎他的鼻梁。
臧洚头一撇,恰巧闪过她的右勾拳,他往后纵了几步,伸出双手安抚她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嘛。”他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这么凶悍的女人,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
“我不听。”那凰用手捂着耳朵,指责的瞪着他道:“若是媸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该担心会有三长两短的应该是我吧。”臧洚弯身揉了揉小腿骨,瞧,肿了好一大块。
“你、你是罪有应得,谁要你老是围在我身边打转,而且还利用我捉媸儿。”那凰心虚的瞄了眼他瘀青的下巴,佯装不在乎的道。
“如果你不突然消失无踪,我也不用想尽办法跟着你,就怕你又从我的面前不见了。”臧洚哀怨的瞅着她,长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那凰非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心头一酸,嗔道:“我是弄断了你的……那里,也答应过要负责到底,听所有的使唤,可是……可是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待在你身边了,你就放过我吧。”她跟婉儿姊不一样,实在无法跟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
呃,怎么她会把他的暗示解释成这样?臧洚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可能。”他还想要把她紧紧的绑在身边一辈子。
那凰怔了怔,咬咬下唇道:“那、那你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你说吧,我会想办法做到的。”
“是吗?不再逃开?”臧洚的唇忽的扬起,他得好好利用她的罪恶感才是。
“我又不是为了这件事才逃——”那凰话说一半便赶紧噤口,心虚的偷偷瞧了他一眼。
“不是因为这件事才逃?那你是为什么逃的?我记得我那天有告诉过你,要你乖乖留在那里等我,不是吗?”有鬼,看她那副模样,肯定另有隐情。
“我、我、我干么要告诉你。”她挺挺脊椎,高傲的抬起下巴道。
“你一定要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的话,我就放过你。”臧洚缓缓朝她逼近,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姿态,让那凰的气势霎时消了大半。
该死的大嘴巴,干么无缘无故说溜嘴嘛,要是让他知道她是因为既嫉妒又害怕的关系才逃离他,那不被他揶揄死才怪。
她才不要成为他风流名册上的其中一员哩。
“不说,打死我都不说。”她嘟趄唇,坚决的摇摇头。
“真的不说?”臧洚宠爱的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心神一动,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脸蛋,用炽热的吻缄住她的滟潋红唇。
呜,真可悲呀,她好不容易才将他锁在心中的最底部,怎么只是一个吻就能让她意乱情迷,不能自己呢?连反抗都不想反抗,只希望他可以这样一直吻着她,就吻她一个人。
那凰一边享受着唇上传来的绵密温情,一边悲哀的在心中想着,她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会舍不得放开他了。
臧洚微微移开唇瓣,气息短促的在她耳边道:“凰儿,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怕什么?”
那凰还沉溺在方才的一吻中,脑袋瓜还没转过来,只能睁着迷蒙的大眼瞅着他性感的薄唇,心中想的则是——奇怪,他怎么好像刚跑完百米路,喘得这么厉害。
“……跟我在一起吧。”臧洚屏着气等她的回答,这才发现自己竟像个情窦初开的浑小子,紧张得快晕倒了。
“呃、你、你说什么在一起呀?”那凰见他专注的凝视着自己,才赶紧回神,呐呐的问道。
“该死,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该死,他可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敢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耶。
那凰纳闷的摇摇头,不懂他干么那么紧张。
臧洚无奈的拍拍额头,深吸口气,用手将她的双肩固定,认真的瞅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的说道:“我说,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所以我决定要让你当我的少福晋,永远跟我在一起。”
仿佛一道巨雷自头顶直轰而下,那凰目瞪口呆,像在瞧一个怪物似的瞅着他。
“怎么?你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吗?”臧洚促狭的道,藉此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你、你这个自大狂,我、我哪有高兴。”那凰努力想要压下扬起的唇角,可却徒劳无功的形成了一副滑稽的模样。
“那你是不愿意喽?”臧洚受伤的微拢起眉,双肩无力的垂下。
那凰悄悄的偷看了他一眼,无法判断他话中的虚实,“你、你是想报复我吧?”一定是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娶她呢?
娶她耶,不是跟吃东西、上茅厕一样的简单平常耶,天,这一定是个骗局;更何况,他还有个安格格,怎么可能会轮到她?
“我干么向你报复?”这个女人,难道一定要每次都扭曲他的意思吗?
“因为我踢断了你的……”她瞥了眼他的裤裆间,瞬时烧红着脸道:“所以你想先让我穷开心一阵子,然后再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对吗?”没错,就是这样。
穷开心?臧洚的眼神一亮,只听进这句话,“你很开心吗?”
“我……我……”那凰嗫嚅着,难得娇羞的说不出话来,活脱脱一副小娘子的羞赧模样。
“天,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心急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摇昏。
“我……”不对呀,怎么老是他在问她,那他呢?“你才告诉我,你又说想娶我,又要娶安格格,还有一个婉儿姊,简直就是个大色狼,风流贝勒嘛,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了,更不会答应嫁给这样的男人。”呼,好险没有冲昏头就答应了,要不等她以后独守空闺的时候,一定会后悔死的。
“该死,我一直跟你强调我现在跟她们一点瓜葛都没有,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你这个风流鬼会甘愿守住一个女人,说给鬼听鬼都不相信。”那凰摇着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臧洚头一次后悔起自己以往为什么要这么风流了,“天呐,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呢?对了,你不是说我说什么你都会做到吗?那我就要你嫁给我,负责照顾我这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一辈子。”
那凰忽的停止摇头,认真的思考起来,美丽的脸上闪过强烈的挣扎神情。
她爱他,当然愿意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是正因为她爱他,也就更不能容忍他跟其他的女人还有来往,即使不能人道,可还有手,还有嘴呀,就像他也摸得她恨舒服呀……啐啐啐,她怎么开始遐思起来,真是的,连忙赶跑脑海中的旖旎画面,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
“好,我可以答应你,可是……”
呵,他就知道用这招准没错,“你说,可是什么?”
“你必须跟所有的女人断绝来往,尤其是安格格跟婉儿姊,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跟她们说清楚。”哼,她就不信他敢对她们说什么。
“没问题,成交。”
“你看吧,我就知——等等,你、你说什么?”咦,怎么不是断然拒绝的回应?
“等我的好消息吧,娘子。”
“我、我不相信,洚,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婉儿颤抖着声音,仿佛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死灰着脸。
“我也不信,这一定是你故意诳我,想要摆脱我的方法对吗?”安格格也轻颤得有如风中小花似的,摇摇欲坠。
“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有可能编这种有辱男人尊严的谎言来骗你们吗?你们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唯一值得他丧失自尊,使出这招的可是只有他的宝贝凰儿。
臧洚佯装一副愁苦的模样,心情恶劣的拢紧眉头。
他的话让婉儿与安楁楁霎时又刷白了脸,小手儿忍不住在心口揪了紧。
“我……我还是不信……”
“我也……我也一样……”
两人的语气明显的不再坚定,动摇得厉害。
臧洚挑挑眉,长叹口气道:“要不你们可以问问她喽,是她一‘脚’造成我的悲哀的。”他斜睨了眼一脸愧疚的那凰,心中暗笑。
霎时,四道目光直射向她,焦急的想听到答案。
“呃、我。”那凰咽了口口水,抿抿唇道:“是、是啦,都是我一个不小心,才会害他的命根子断掉的啦。”
天呐,她真的没料到他肯透露出这种令他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的秘密给她们知道,莫非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们?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串通好要骗我们,想要藉此双宿双飞对吗?”婉儿绝望的扑向那凰,可却让臧洚给拦了下来。
“我今天把你们叫来并非想跟你们断绝关系。”他朝那凰使使眼神,暗示她暂时先不要插嘴,随即朝两个失魂落魄的女人道:“安格格,你一直想要当我臧王府的少福晋,婉儿,你则是想当侧福晋,对吗?”
安格格与婉儿同时急切的点头,齐声道:“当然。”
“那好,只要你们不计较我是个不能人道的夫君,咱们就定个日子,将你们一起娶进门吧。”他按住那凰几乎要跳起来的身子,继续道:“不过你们要记住,一旦嫁入我臧王府,即使我不能人道,你们也必须遵从所有该遵从的规矩,三从四德不可少,更重要的是……你们必须一辈子守活寡,不许给我戴绿帽子,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懂吗?”
那凰愤怒的瞪了臧洚一眼,甩开他的手生闷气。这男人死性不改,亏她还差点以为他会真的为了她断绝所有的风流债,哼!
臧洚无辜的朝那凰扬扬唇,随即又转向安格格与婉儿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是表示默许了我的提议喽?”
婉儿终于支持不住,霍的跌坐在椅上,失神的低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有朝一日永远不可能到来了……“守活寡……”安格格也两眼无神的颓然坐下,开始想像届时枯燥无味的婚姻生活。
“安格格?婉儿?”看着她们两个一副万事皆休的神情,臧洚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情深义重,一定会愿意跟我当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会让旁人知道我有隐疾,可以保住我风流贝勒的威名。”臧洚继续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婉儿正值花样年华,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不举的没用男人呢?而且还不能偷人?天,那简直就比让她死还痛苦。
“洚贝勒,您身分高贵,我婉儿只是名在风尘中打滚的卑贱女子,实在是配不上您,就当我以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我先走一步,各位保重。”婉儿干笑了几声,脚底抹油率先开溜。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她了。”臧洚故做落寞的轻叹了声,又望向安格格道:“现在我已经剩下你了,你跟我门当户对,应该不会有同样的问题吧?”
“我、我……”安格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无法克制的尖叫了起来,“人家才不要守活寡咧,本格格死都不会嫁给你的。”她边喊边跑,像要逃离什么怪物似的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
“哈、哈哈,真有意思,没想到不管是青楼艳妓或是名门千金,原来都这么在意自己的丈夫能不能人道呀?”臧洚轻抚着下巴,向发现什么定律似的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