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分手吧。”索频慢条斯理的道，仿佛这句话只是一句台词，与他无关紧要。
“你说什么？”女方睁着美丽的眸子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
“别装傻了，马维玲，你不是最清楚我的原则吗？”索频冷冷一哼，不耐烦的吞吐着烟雾。
女人，贪心的动物，每个月都对他上演一次装可怜的戏码。尤其眼前这个女人的演技更甚，泪水眼见就要如水龙头般倾泄而出。
“去他的原则！索频，你居然敢抛弃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太过分了！”骄纵如马维玲，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怒不可遏的道。
“抛弃？当初我们交往时，就说好你只能当我一个月的情人，现在你说我抛弃你，是谁比较过分呢？”索频依然吞吐着烟雾，相对于她的气焰高涨，他从容不迫的像个旁观者。
“我以为我是特别的。”马维玲不免感到痛心，她是这么完美且高傲，而他居然敢对她提出分手，这对她的自尊而言，无疑是一种污辱。
何况在与他交往的这一个月，她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现在要她和他分手，她实在不甘心啊！
“对我而言，你和其他女人都一样，只适合在床上互相较劲。”
“你……你竟然说的出这种话，你好狠！”当初她怎会迷恋上这个男人，他一直把她当成床伴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何况，你在我身上也捞到不少好处，不是吗？”索频若有所指的讽刺道。
马维玲倏然面红耳赤，强辩道：“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每个即将和我分手的女人都这么说，可是当我把支票拿出来，她们就会马上把这句话吞回。”索频饱含深意的丢给她一张空白支票，睨着她道：“你说，你要多少，才肯收回你说的一切。”
望着眼前的空白支票，马维玲不能否认她没有心动，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他。
“不，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的人。”她疯狂的说出。
索频嗤笑，无情的不留余地。“我的人，你要的起吗？”不自量力。
“凭我是马氏的大小姐！”
“马氏还差索氏一大截，你确定你配的上我？”索频尖锐的口吻刺耳极了。
“索频，你少看不起人，好歹我们马氏在企业界的名声也不差！”
“等马氏跃上国际舞台再跟我谈条件吧。”说完，索频熄了烟，离开座位，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身上。
“你……你要去哪？”见状，马维玲紧张的问。
“找下一个情人，你管的着吗？”索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旋身离去。
马维玲再也受不了他的漠视，沉不住气的在他背后嘶喊：“索频，你等着瞧，今日你不把我当成一回事，明日我要你后悔。我要你这辈子得不到心爱的女人！”
背后歇斯底里的声响像是诅咒，索频却不以为意，他满心满眼只惦记着，妹妹曾对他提过，叶萦心将在明天出院。
一个月了，她终于康复了，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的交易该兑现了？
或许当初和一抹灵魂达成交易太过疯狂，但一个月以来，他始终不后悔与叶萦心做了那样的约定，他甚至光是回想她那羞涩、甜美的笑容，就难掩亢奋。
他是怎么了？又不是小学生在谈恋爱，他何必那么满心期待。会跟她交往，说穿了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但想见她、对她有点私心是真的，无法否认，潜意识中，他一直很想亲近她、攫夺她，不过那也仅止于男人对女人的兴趣罢了。
为了当个称职的情人，他也决定要宠她、哄她，使出浑身解数当她一个月的情人，直到他们分手的那一天。
就算她是特别的，她和他之前交往的女人一样，一个月后，他们就分手。
他也不会对她产生不该有的眷恋，这是他的原则，也不容任何女人来打破。
索频相信，既然他能在对叶萦心做出承诺后，马上和马维玲交往，就能够证明他们分手后，他也能够立刻和其他女人交往。
一切都没变，他不想爱上任何女人的原则也没变。
索频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却忽略他的心早已经一点一滴的变了。
※※※
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叶萦心一边收拾行李，五味杂陈的望着病房内的每个摆设，到现在仍难以相信，她居然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月，还险些失了这条命。
而且，她还不可思议的灵魂出窍，和索频达成了交易。
只是一个月了，索频还记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当初他对她信誓旦旦的可她始终无法对他有信赖感。
只因在她清醒的一个月期间，他从未来看过她，她怀疑，他真的有把她放在心上吗？还是说，当初的承诺，他只是用来敷衍她而已？
思及此，叶萦心泛起涩笑，心仍是拧痛了下。她曾经对索云套过话，得知这一个月里，索频仍是天天流连于温柔乡中。
她也想过，或许是那个女人比她美、比她娇吧，索频理所当然忘了她的存在，更忘了他俩之间的交易。
换句残酷的话说，他们之间的交易，她不用再等了，她根本仅是痴心妄想！
她还是继续当她的乖宝宝吧，没有索频，相信她每天都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会有期待，和若有所失的疼痛……
“恭喜你出院了。”这句话冷不防地攻破叶萦心自以为坚强的心防。
她知道是索频来了。他的声音让她思念到忘都忘不了，可为什么他偏偏要突然出现，就在她几乎要对他放弃的这个时候……他知不知道，他的出现差点让她喜极而泣了！
“认不出我了吗？”索频朝她献出纯白的百合，映衬她清新的气质。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脸蛋浮起淡淡嫣红，叶萦心像是埋怨的叱责。其实她的心已经快爆炸了，单单说出一句话，就像用尽了所有力气……
“你在受苦，我怎么忍心逼你和我谈情说爱。”索频戏虐道，私底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来见她，只是不想把时间花在与她交往的一个月外。
叶萦心咬着唇瓣，有丝尴尬的咕哝道：“真坏……”真懂得欺负她。
“这样就坏了，那这样呢？”索频长手一捞把她横抱在怀中。
“你做什么？”叶萦心吓得花容失色。她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
“办出院！”索频宣示道，把她抱出病房。
“等等，我的行李……”
“云云来时会帮你收拾的。”
“不行啦，云云说过要来接我的。”她差点忘了不能和他走。
“让我当司机不好吗？你别忘了云云还有个男朋友，你存心当他们两人的电灯泡？”索频取笑，穿越过无数的病人与家属。面对其他人的注目礼，叶萦心羞涩的说不出话，几乎是躲入了他怀里。
也许，一个月对她太短暂，但也就够了，她真的很容易满足。就算和他在一起的一个月中，她会哭、会失落，甚至伤心欲绝，她也绝不怨天尤人。
因为，她是这么的爱他，爱到连生命都能够为他重生。
“告诉我，出院后你最想去的地方？”索频的声音出奇的宠溺，像是他的世界只看的见她。
他说过，要当她称职的情人……
“我只想去……”叶萦心顿了顿，没有说完，漾起一抹神秘的笑。
五年了，她一直很想再重回那个地方，而且，她要索频陪她去……
※※※
七月，天气闷热的快让人中暑，孩子们又哭又叫的声音吵的要命，对没有耐心的大人而言，动物园无疑是人间地狱。
不过，叶萦心倒挺乐的，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拿着照相机不停地照着各类的动物，直到发现索频总是盯着她看，她才害窘的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
“你特地要我送你回家一趟，就是为了拿相机来这里拍照？”索频摇头，想起当时她神秘兮兮的笑，他还以为她想去哪里，猜了好久就是没猜到动物园。
真不可思议，成年后他居然还有机会来到动物园，而且，还是跟女人一起来。
“很无聊吗？”叶萦心小心翼翼的道，深怕真的如她所说。
看着她那变化万千的表情，索频知道今天他是不会无聊了。“我只是没猜到你对小动物会有兴趣。”
叶萦心绞着手指。“你不喜欢吗？”她等于在说废话，像索频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喜欢顶着大太阳陪她逛动物园。
索频嘴角一扬，只是指着对面的栅栏。“你不是想看老虎吗？出现了。”
“真的耶！”叶萦心立时忘了先前的话题，兴高采烈的拼命拍着照。
“萦心，为什么会想来动物园？”
就他的经验，女人最爱的场所不是名牌服饰店，就是珠宝店，为什么只有她与众不同……
叶萦心一边忙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抽空回答。“我小时候曾跟爸妈一起来过，还拍了好多合照，那时候我无忧无虑的好快乐啊，可自从他们去世后，我一直想找人一起来这里，却始终没有机会……”活活她这个人又只对云霄飞车有兴趣……
“为什么是我？”只是因为他刚好问了她，她想去哪里吗？
叶萦心甜甜一笑，不假思索的道：“因为和爸妈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好快乐，我想、跟你一起来，也一定很快乐吧，可以让我想起以前很棒的回忆。”
索频因她的话撼动住，久久无法回神，眸光也缓缓变柔，只停留在她身上。她怎能那么确定他能让她快乐？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出那场车祸……
被他凝视着，叶萦心害窘的转移话题，指着她的相机，笑道：“别看这台相机很旧了，这可是我爸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都很珍惜它，这几年来，一直看着它所拍下来的照片，缅怀他们……”
“你快哭了……”索频淡淡的口吻有着几分心疼。
“我才没有呢！”她只是眼眶红而已。“索频，我可以帮你拍几张照片吗？”叶萦心异想天开的道。
就当成她的纪念吧……
索频没多反应，超过她，走的比什么都快，很明显的敬谢不敏。
见状，叶萦心愣了会儿，感到挫败。怎么一提到要拍照，他就吓跑了？
“索频，你别跑啊……”她可不甘心，拿着相机直追上去，可后头小朋友们的动作更快，一窝蜂的朝她猛然撞去，害她手上的相机随之摔落在地。
砰的好大一声，叶萦心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糟了，她的相机……
“快逃！”孩子们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没见叶萦心跟来，索频转身见到这一幕，一肚子火气的捉住其中一名小孩。“撞上了人，还不快跟阿姨道歉！”
小孩一脸吓坏了，眼见就要唏哩哗啦的哭了。
“算了，别跟孩子计较……”叶萦心扯住索频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可是你……”索频瞪着她，百思不解。她不是很珍惜她的相机吗？
“我没事。”叶萦心强颜欢笑。
索频闷着不说话，放了那孩子一马，径自抢过她手上的相机，帮她检查。
“索频，你生气啦？”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但是……
索频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把相机送还给她，嘲讽的笑道：“没看过你这种傻瓜。”连吃亏了还不应得为自己平反！就算对方只是小孩子，也要让他们知道做错了事，就得道歉。
叶萦心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她还是装傻的假装很忙碌，直到随意的拍了张照片，她露出惊喜的神色。“咦，居然没摔坏耶，太好了……”
看到她笑了，索频不由地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头。“你不是说要拍照吗？”
“拍照……”叶萦心像在咀嚼他的话中之意，愣了会儿，看着他越过了她，才恍然大悟。
天啊，索频是说真的吗？他居然肯让她照相！
叶萦心不由地回想起，当她的相机被撞掉时，索频为她打抱不平，现在突然肯让她拍照，恐怕是先前他不让她照相，害她为了追他被撞上，对她的补偿吧！
暗忖着，她浅浅一笑，紧紧跟上，仿佛索频曾对她做过的恶劣事情，都已经烟消云散，在这一刻，他只是个温柔的情人
途中，叶萦心不仅拍了他俩的合照，也陆续拍了许多动物的照片。
逛着逛着，肚子饿了，他们就一边吃着买来的热狗和可乐，一边看马儿吃草。
“小白。”叶萦心指着一匹白马，冒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它叫小白？”索频以为她是文静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有活泼的一面。
“因为它是白色的啊。”叶萦心理直气壮的回答。
“想骑马吗？”这个答案无理头的足以让索频大声嘲笑她，不过他仅是凝视着她，破天荒的问道。
“可是不是没有开放吗？”叶萦心有点扫兴的道。
“跟我来！”索频拉着她离开动物园，开车来到一家私人牧场。
那是索频友人经营的牧场，放眼望去皆是人工饲养的马儿，有黑有白，每匹都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平常他有空时，就会上这里来练练马术。
“我在做梦吗？”叶萦心惊呼，没想到能看见，比动物园更多更漂亮的马儿。
“它叫白雪，就骑它吧！”索频为她牵来一匹漂亮的白马，介绍它的名字，免得又被她叫成俗俗的小白。
“哇，好漂亮啊！”叶萦心忍不住摸摸白雪，白雪也比想像中温驯多了，她光是想到要骑它就兴奋不已。“真的可以骑吗？我会不会压坏它？”
“压坏？你不被风吹走就很了不起了！”索频揶揄的揉揉她的发，逗得她窘着一张俏脸，然后正色的交代道：“把这套骑装和装备换上吧。”
叶萦心点了点头，像个小学生般听话的到更衣室换上，然后看着索频的示范、教导，被他扶上了马背。
一开始，她还能很轻松的驾驭白雪，可绕了一圈后，白雪突然不听她的使唤，发狂似的直往前冲。
“啊——”叶萦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害怕的尖叫着，更引来白雪的惊慌。
“可恶！”索频发现了，低咒了声，也跃上另一匹马儿，追了上去，在她身边呼喊道：“萦心，没什么好怕的！冷静的拉住缰绳，尽量把速度止住！”
“可是我还是好怕……”叶萦心几乎吓到快心脏麻痹了。她整个人像是快被甩下马，抱住马儿都来不及了，哪管的着要拉好缰绳……
“你再不想办法让白雪停住，就换你有危险了！”索频心急如焚的低吼着，无法想像她摔下马的情景。
“我知道了！”叶萦心还是第一次看到索频为她如此担优，拼了命也要把马停住。她紧紧拉住缰绳，用尽所有力气制止马儿的躁动，直到白雪停住……